妖王鬼妃-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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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不语,只继续饶有兴致的看着那混乱的场景,半饷失笑道:“端木啸的这双子女真不错,难怪端木老王妃对他们那般疼爱,就连恬恬那丫头,也对这姐弟两甚是宠爱。”
面对的人顿时神色一动,然后说道:“不知道您今日会驾临,还让您遇着了这般失态之事,微臣真是罪该万死。”
“这不是挺精彩的吗?孩子们都非常活跃,还让朕看到了咱大炎人才济济,后继有人。”
“臣惶恐。”
傍晚,端木月姐弟两从学堂回来,两人都鼻青脸肿衣衫凌乱还破了好多个口子,在他们两人的身后,同样狼狈的宁谧和宁珏姐弟两笑嘻嘻的跟了进来。
他们一进府,就无视所有的惊讶目光,直冲出云阁而去。
“你们这是发生什么事了?”端木恬坐在花厅里缝小衣服,看到这急匆匆跑进了进来的四个人,不由挑眉,道,“打架了?”
“何止啊!”端木宏张牙舞爪的冲到她面前,说道,“今日几乎整个学堂的人都聚到一起,发生了一场大乱斗。”
“嗯?怎么回事?”
“还不是那些混账东西出言不逊,竟敢辱骂姑奶奶,所以就跟他们打起来了。”宁珏的包子脸上也是青青红红的,他龇牙咧嘴的笑着,整张包子脸都微微扭曲了起来,不时的“咝咝”抽两口气,又说道,“后来加入的人越来越多,几乎整个学堂的人都参加了。”
端木恬美眸轻眯,寒芒闪烁。
就连这孩子们的学堂之内,也因此而风起云涌了么?
随之她便问道:“战果如何?”
这个问题一出,四个小孩顿时都嬉笑了出来,还是郡主姐姐(姑姑)好,听闻他们打架斗殴却不责备丝毫,而是直问战果。
若此时是他们的父亲在场,保不准首先就是一顿训斥或暴打。
“我们怎么会输呢?”端木月咧嘴笑得满嘴的牙齿白森森。
宁谧亦是眼珠乱转,说道:“我们联合部分同学,由他们冲锋在前,我们掠阵再测,直将好几个敌人打趴下站都站不起来。”
当即,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将在御学堂内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清楚明白的讲述了一遍,端木恬静静听着,并不插嘴,一直到他们都讲完了之后,她才开口说道:“这么说来,接下去或许会有某位大臣上门状告你们殴打了他们家的小孩?”
花厅内顿时一静,然后四小孩眼睛眨巴,目光盈动而又无辜纯良的看着她。
端木恬见状不禁嘴角一勾,说道:“放心吧,他们不会上门告状的。”
他们闻言不由得眼睛一亮,不会上门告状,那就是说什么事儿都不会有?哈哈哈!
然而接下去端木恬的一句话却当即将他们给打入了地狱。
“他们只会进宫,去皇上那儿告御状,状告你们张狂跋扈,欺凌同学,小小年纪就拉帮结派聚众斗殴,将满庭的同学都给打趴下了。”
随着这句话出口,四人神情呆滞眼眸无光,抽着嘴角都快要哭了。
不是吧?还去找皇上告御状?开什么玩笑!
端木恬伸手摸了摸面前最是泫然欲泣的宁珏的脑袋,嘴角弯起一个清浅的弧度,说道:“没什么要紧的,你们做得非常好,并无任何过错。记住,但凡是那欺辱你们所在意之人之事又听不懂劝告的人,便无需对他们客气,只管伸出拳头狠狠揍过去,打得他们以后再不敢在你们面前出言不逊。”
四张小脸的笑容,刹那间肆意飞扬。
“可是姐姐,你不是说他们会去找皇上告御状吗?”在欣喜之后,端木月不由问道。
他们终究还是孩子,一时冲动将人打了之后,还是会害怕的。
不是害怕被地方惦记上来报仇,而是害怕家里长辈对他们的责骂。
端木恬没有说她给他们扛着,她帮他们解决这些麻烦让他们放心这种话,而是忽然反问:“你们觉得自己做错了吗?”
四颗脑袋毫不犹豫的摇头,“没错!”
“那你们还担心什么?只要是自己觉得没错的事情,就该放手去做。”
这话说得轻巧,却带给了这四个孩子无尽的勇气,刚还有些惶然不安的心也瞬间坚定下来,朝着端木恬用力的点了点头。
到了这个,端木恬才转身对站在旁边的锦绣说道:“带小姐公子们下去换身干净的衣服,想必今日在学堂里也累了,就都去休息一下吧。”
锦绣抿嘴轻笑,恭敬的答应一声后,便带着四位小姐公子们下去了。
端木恬坐着没有动弹,只看着他们走出门外的背影,若有所思。
“在想什么?”
君修染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坐在榻上神思沉凝,连他进来都没有发觉,不由好奇问道。
“在想打架的事。”
“打架?”
“嗯,我家的月小姐和宏少爷,还有外公家的谧儿和小珏珏今天在学堂里发动了一场大战,牵连甚广,其中左相府的嫡孙崇耀蘅被直接踩踏至昏迷,另还有众多朝臣家中的公子小姐们在这场战争中受伤,并且不少怕是要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的才能恢复过来。”
“哦,这么空前盛况?”
就如端木恬所说的那样,并没有人跑到端木王府和帝师府去告状他们府上的公子小姐打伤了他们的公子小姐,但却有人当天便进宫去找皇上告了御状,生俱泪下,声情并茂的状告端木王府的两位公子小姐和帝师府的两位公子小姐如何嚣张跋扈,动手殴打同学,并且还挑唆其他同学一起,而引发了整个御学堂的打混斗,让众多金贵公子小姐们受了伤。
在一片吵吵嚷嚷之后,皇上面色平静,还带着一丝他特有的微笑,问道:“却不知那四个小家伙为何竟会突然动手殴打同学?”
告状的大臣顿时一静,然后有人说道:“宁家的小姐一向跋扈,端木家的那姐弟两也是才刚入学堂不过几个月,便将能欺负的同学都给欺负了一遍,可以说得上是凶名赫赫,平常也总是干些欺负同学的事情,只是因为并不很严重,臣等认为小孩子总难免会吵架,便也一直忍让。却不想他们竟因此而越发的过分,今日更是忽然冲出殴打了同学,之后还嚣张狂傲的以武力相胁来与同学言论,又牵扯上许多其他同学,导致了整个学堂子弟的聚众斗殴,伤了大量的学生子弟,请皇上为臣等主持公道!”
“请皇上为臣等主持公道!”
旁边的其他大臣们,也皆都跟着躬身,请求皇上主持公道。
“本王今日算是真正见识了一把颠倒黑白指鹿为马是非不分睁眼说瞎话的好戏,实在是精彩,太精彩了!”忽有声音从门外传来,有人未经通传就闯入了进来,偏偏姿态闲雅,还无人敢阻拦。
群臣转首,纷纷脸色一变。
“三殿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来人正是君修染没有错,他从端木恬的口中得知了这么精彩的一场好戏之后,就当即也跑进宫里来了。
对于那大臣的质问,他连眼角都没有瞥一下,而是朝上方的皇上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免礼。”君皇帝端坐高位,施施然懒洋洋的说道,“你不是才刚离开吗?怎么又进宫来了?”
“启禀父皇,儿臣出宫之后,便见几个小家伙在恬恬那儿哭哭啼啼,说是今日在学堂之上被人欺辱,愤然之下动了手,却不想对方人多势众,又年纪比较大聚众欺负他们一群小孩子,被打得鼻青脸肿,形状极其凄惨。儿臣听闻此事之后,觉得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小孩子之间的争闹,便急急进宫来请求父皇主持公道。”
刚刚还在状告端木王府和帝师府的几位大人顿时“呃”的一声,有些目瞪口呆了。
也是跑进皇宫里来找皇上主持公道的?
于是有大臣怒而上前,说道:“三殿下,分明是端木王府和帝师府的几位公子小姐无理取闹在先,怎么……”
君修染继续不鸟他,并打断他的话对皇上说道:“为了防止有人说儿臣血口喷人,儿臣特意带了那几个小家伙进宫面见父皇,现在就在门外等候传唤。今日在学堂之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父皇一问便知,儿臣相信,他们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欺瞒父皇。”
这是准备多充足啊,竟直接将人都给带了进来!
君皇帝若有所思,道:“既如此,那便让那几个小家伙进来问话吧。”
得蒙皇上传召,等候在外面的人终于走了进来,然而进来的却不仅仅只有端木宏等四个人,还有端木啸,还有宁家长孙,宁谧和宁珏的父亲宁琛,以及四个东倒西歪的小家伙。
他们并不是好好的走进来的,端木宏是被端木啸抱着进来的,宁谧和宁珏也是一左一右的被宁琛抱着进来的,端木月稍微好一点,是双手扒拉着父亲的手臂,挪进来的。以及还有他们那鼻青脸肿,青红加紫,有气无力,神情萎靡的模样,怎一个惨不忍睹能形容?
所有见到这般情景的人都不由得一愣,这一愣的时候,进来的几人已跪下行礼,然后他们就眼睁睁的看到宁谧从他父亲的怀里离开之后就“啪”的一声直接趴在了地上,在宁珏的连拖带拽和宁琛的伸手之下才爬了起来,歪歪扭扭的在地上跪好。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端木啸和宁琛的行礼声中夹杂着四个小家伙有气无力的近乎呻吟的声音,更显可怜。
“这是怎么回事?孩子们怎会伤成这个样子?”君皇帝都不由得坐直了身子,看着下面那歪歪扭扭的四个孩子,皱眉看向了端木啸和宁琛,道,“孩子们都伤成这个模样了,你们竟不让他们好好在家养着,反而还跑到了这里来,都是怎么当父亲的?”
“皇上,是哦们自己要来的。”宁珏小盆友开口说话,却因为嘴巴都被打歪了而显得语音有些不清,不由得撇撇嘴,眼泪汪汪的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可怜模样。
本公子的形象都被毁了!
皇上愣了一下,然后看着宁珏,连语气都稍显为何了些,问道:“你们进宫来做什么?”
“郡主姐姐说,我们今日所受委屈,只有皇上能为我们主持公道,所以就来拜见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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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 还是不是人?
宫殿之内一片寂静,只有四个孩子那有些变了调的糯糯软软的声音。
端木宏说:“崇耀蘅与学子们聚集在一起,说伯母是红颜祸水,是祸国殃民的妖孽,说伯父身为一军统帅,却竟为了个女人而放弃此等进攻连岳的好大时机,真正是昏了头。我觉得很生气,所以就冲上前去打了崇耀蘅一巴掌,将他打倒在地。”
端木月说:“崇耀蘅被教训之后半点不知收敛,依旧出言不逊,辱骂伯母,我就愤然之下抽了他一鞭子。可他穿着厚实棉袍,那一鞭子抽过去根本就没有伤到他,他那分明是自己胆子小被吓晕了过去而已。”
宁谧说:“我听到邢亦书骂姑奶奶是祸水,就觉得生气,他的老子当年还承蒙姑奶奶救命,才会有了他现在能站在那儿恩将仇报,辱骂恩人,所以也忍不住冲上去打了他一耳光,还踢了他一脚。”
宁珏说:“我只是站在旁边跟那些人理论,没有动手,可最后好多人聚集到了一起,吵着吵着就打了起来,我站在中间,被他们打得鼻青脸肿,嘴巴都歪了,牙齿都松动了,好疼呀!”
端木月又说:“伯母曾为大炎立下功劳无数,曾解救了许多人于危难之中,理该是大炎的功臣,理该在得知她被困敌国十七年之后费尽心机不惜一切代价的将她救回来才对,可为什么事实却并不是那么回事儿?为什么伯父想要救她回来,反而还遭受了这么多的流言蜚语和阻挠攻击?”
宁谧说:“姑奶奶只是想要回家而已啊,为什么不让她回家?曾祖父曾祖母可想念她了,我也好想见见她呀!”
端木宏说:“我听人说,这世间最大的仇恨,莫过于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我不是很明白这个,但也知道寻常人尚且无法忍受此等仇恨,更何况伯父乃是堂堂端木王爷?他们凭什么要伯父放下夺妻之恨,凭什么要他放弃救回自己的妻子?他们还是不是人?”
宁珏说:“他们还大言不惭,说什么男儿当上阵杀敌,将士当舍弃一切征战沙场,为国建功,那他们怎么不去?就只会站在那里说风凉话!我还知道有一句话叫保家卫国,若连自己的家都保护不好,又凭什么去保护别人的家,凭什么去保护国?若可以无视别人的家不幸不完整,他们又凭什么要求别人去保护他们的家能完整能幸福?”
那一句句的控诉,轻软带着点委屈的音调,还有那跪在地上歪歪扭扭的身子,让满堂寂静,让那些刚才还在控诉他们嚣张跋扈肆意张狂的大人们莫名的闭了嘴,忽觉得有些别扭。
他们说了,确实是他们先动的手。
可谁能责怪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