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进化论-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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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想清楚,我沈夙媛毕竟也不能叫人随意践踏了去!”说罢,她便抬起脚朝殿外走去,而朱炎似乎还在她适才那铿锵有力的话语里未回过味来,直到等沈夙媛走出几步才像是忽从魇症中惊醒过来,飞快往前两步一把拽住前头的沈夙媛,将她的身子拉住。
沈夙媛并不挣扎,只任朱炎拉着,紧贴在腕上的手掌似乎微微颤抖着,沈夙媛嘴角似笑非笑,回过神时已冷面相对,盯住朱炎透着些许慌乱的眼神淡漠出声:“皇上这要作甚?张太后可还在静心殿里等着,皇上莫让张太后久等了才是。”
“你不用拿气话来激怒朕,朕……朕方才是一时气极,你千不该万不该拿那事来说……不过朕之前既答应过你,就不会失信于你。”说到这,朱炎目光复杂地在沈夙媛的脸上蹙眉凝视半刻,如泄气般手松了松,看着沈夙媛的眸光软了些,似叹息般地说,“你这脾性比朕还犟,就算朕要护着你,你若不配合……”
“皇上真心以对,夙媛亦当真心相报。”沈夙媛截断话茬,一字一句,分外慎重。
朱炎见她把话已说到这,心里突如其来地涌入一阵莫名情绪,像是在怂恿他做出一些不似他这种身份会做的事,“那你就拿出你的真心给朕看看!”他先前一直觉得沈夙媛对待此事的态度过分冷静,为何他总在心里左思右想,为此事烦忧浮躁,日夜难寐,而她却似个没事人一般,丝毫未被干扰?且还这般的坦然畅意,朱炎越是见沈夙媛这样冷静自持,他心底里就越有一股难受的情绪在滋扰着他,令他不能以平和心来看待。
沈夙媛见他双眸里浮现的困惑,像行走于荒漠间的茫然旅客,带一点心慌意乱,她的眼神逐渐变得柔软起来,她深深清楚,这个时候的朱炎,是不能逼的。她所需要做的,是如深海般将其包裹,引导,让他不再感到迷惘。
就这样有条不紊的,将朱炎拿下……
沈夙媛稳稳一笑:“夙媛的真心,皇上不早就得见了。”说着少女扬起柔和又美好的笑靥,如沉浸于温泉里般暖融炽热,她娇美妍丽的脸蛋如一块奶白色的上好宝玉,让朱炎怦然心动,“近在咫尺,只需你想,便触手可及。”
朱炎忍不住朝前走出一步,哪知沈夙媛却忽地从朱炎的手掌心里抽出来,人影如蝶般往前小跑而去,朱炎心下一慌,快步随上她,急促追赶下来到沈夙媛身旁,“沈夙媛……”
沈夙媛猛一回头,身子像一具柔弱不禁风吹的软骨,恰恰仰入朱炎的胸前,她昂颈自上而下满含笑意地注注视着慌里慌张的朱炎,笑声如夜色里骤然响起的一串风铃,叮铃叮铃的撞击着朱炎的心口,他双眼恍然地呆望着沈夙媛,而她的整块后背已依偎于朱炎怀中,浅笑低语:“皇上,夙媛在这呢。”
这样娇软的躯体……朱炎只消一伸手,便能将其牢牢揽在怀中。
他只发了一小会的愣,怀里的娇躯就干脆地远离了他,朱炎的手往前下意识地伸了伸,似乎是想要抓住她,后者已几个轻盈的步伐就来到了殿门外,她停下脚步微微侧身望着殿内那站在原地的人,他的肢体似乎有点发僵,眼神里带了些许的惘然,但很快的他恢复过来,眉目里神色尽敛,还隐藏着几簇幽幽的火苗。
沈夙媛冲他粲然一笑。
大殿内,朱炎的脸上半天没有表情,他只一对眼凝视着沈夙媛,大跨步来到她身边,两人间隔了一段距离,并肩相视。
“朕很期待你进宫后的表现,想必一定是非常精彩的。”
“皇上是预言帝么?”沈夙媛吃吃笑问。
朱炎一怔,他很少见她笑得这般肆意,艳如炽阳,心头似嘭的一跳,开口时的语速也慢了许多,“……因为朕了解你。”
沈夙媛侧眸轻笑:“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当然,往后日子还长,皇上有足够的时间来将夙媛看透。而现在最主要的是,该想想待会儿怎么应付张太后。”
朱炎俊挺的鼻梁轻轻哼了一声,眼中微含调笑,戏谑地盯着沈夙媛说道:“怎么,你还会怕?”
“单只是张太后,夙媛自认还能应对,然而皇上要在一旁添乱,那夙愿可就防不胜防了。”
“朕难道像是那种会给人下绊子的人?”朱炎拧着眉,显然对沈夙媛的揣测十分不满。
沈夙媛的眼底快速地滑过一点狡黠的笑,看上去就如同想要使坏的小孩,她精致的眉眼透露出些许神秘的气息,“夙媛相信皇上不是卑鄙无耻之人,不过夙媛的这位太后舅母可不是啊……”说到这,见朱炎饶有趣味地看着自己,沈夙媛笑了笑继续说,“皇上要的是平衡之术,而非连根拔起。若过会夙媛冒犯了太后舅母,皇上只不来搀和一脚就算是帮夙媛了。”
她很明白张太后这一遭绝非是见个面,叙个旧如此简单,不过到底是在皇祖母的寝殿,想必张太后会有所收敛,可既然张太后大驾光临,必然有所准备,她万不敢掉以轻心。就算只是几句稀松平常的话,也未必不会成为制衡她的把柄。对于敌人,保持十二万分的警惕是必须的。
见她一脸藏着诡计的样子,朱炎倒是出奇地静下心来,眸光异常亮眼,头低了低轻声快语:“朕突然觉得……和你的私下结盟,是件很明智的选择。”
沈夙媛嘴角上扬:“一直以来,夙媛也相信皇上是个明君。”
话落,朱炎便笑了,朗声动耳,他大概是想到不久前这个小女人还非常大胆地将他和昏庸无道的暴君作比较,而现下转眼又对他称颂起来,这个小女人……
……真是个谜一般的存在。
……真让人又恨又…爱。
第15章 张太后
沈夙媛自认为她虽算不上顶聪明的人,但好歹是个会看眼色的,特别是对于揣摩朱炎的心思,更是擅长。从她胎穿到这具极富争议的金贵壳子里起,一直到满周岁勉强能用那半残的手脚在地上爬来爬去的时候,她看到了比她大了五岁的朱炎,那时候老皇帝还健在,这位自打一出生就被封为太子的天之骄龙,露出一脸对她很感兴趣的新奇神色,在环顾四周左右无其他闲杂人等,只林妈妈一人抱着她时,最终没能耐住心头的好奇心,从林妈妈的手里将她给“抢”了过来。
而一个自小喝专人采摘清晨枝叶上的那滴滴珍贵晶莹,吃得是珍稀佳肴,满汉全席亦不放在眼里,宫里上下费尽心思讨好宠爱的小皇子,怎么会懂得如何去抱一个小北鼻?她被六岁大的朱炎以一种蹩脚危险的姿势卡在胸口,一身的娇嫩软骨很适宜地带给她客观直接的反应,为了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她啊啊地叫起来,林妈妈在一侧看得心惊胆战,脸色刷白,几乎下一刻就要心肌梗赛晕过去。
小朱炎愣住了,他低头望着怀里一团的柔软,小脸惊慌之色,而下一秒,他手心里一阵热流蹿过,锦缎丝绸的衣料上顿时湿哒哒一片,一股尿骚味冲鼻而来,尊贵无比的小朱炎平生第一次傻眼了,他的两条手臂完全僵住,林妈妈见他脸色大变,犹如枯槁,当即明白有事发生,忙上前从朱炎手里将她“抢”过来,匆忙吩咐几名下人将朱炎偷偷给带到浴室里清洗,为了不叫人察觉,还特意让人把风站哨。
就这样,沈夙媛以一岁周龄分外强势地在未来的皇帝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而那时候的沈夙媛,尚还在不思进取,消极怠工,能过且过的状态,丝毫未曾注意到她的某个举动已影响到她的一生,乃至于波及到整个国家、天下。
之后,朱炎经常会私下暗访,他威胁林妈妈不准将他私底里出宫的消息告诉任何人,不然就要砍她的脑袋。就这样,牙牙学语中的沈夙媛结识了朱炎,虽然他们见面的次数很多,但是几乎没有交流。作为一个内心成年,外表北鼻的沈夙媛而言,正太朱炎的行为就像是一个萝莉控变态偷窥狂。然而在长期地下党的发展下,沈夙媛很快的了解到,朱炎对于她的重要性。
她时常听林妈妈说,她那位表面铁面无私暗里阴险狡诈的阴谋家父亲,和她那位徒有美貌地位,却双q欠费的生身母亲,每天夜里两两相对,面色幽幽,经常讨论怎么才能把她培养成德智体全面发展,长大入宫后如何称霸后宫的国母类型。并不断游说心软的林妈妈在她耳边吹风,灌输她这份“皇后要从小养成”的思想。
当朱炎再次暗访,沈夙媛隐约意识到,她今后一生的命运可能都会和这金雕玉琢的正太萝莉控偷窥狂联系在一起。
沈夙媛很忧桑……
她并不想母仪天下,她只想游手好闲,不务正业,顶着这炒鸡棒的身份天真欢快地过完一生。而进入后宫执掌凤印,打小妾,争龙宠,巩固正室地位,面对铁血峥嵘的光华一生,并非她所想所念。
然而随着她不断的渐长,和同样正在茁壮成长的朱炎,这个深深梗在她心坎上的问题也终于显得越发明晰。
这是她无法逃避的选择,早晚有一天,她必须要下定决心。
这时候的沈夙媛已六岁了,朱炎十一岁。
五年时光足以改变许多,比如朱炎不会像小时候那样时常私底下跑来长公主府邸来偷窥她,说些孩童式天真无邪,天马行空的话,而沈夙媛从消极怠工,不思进取的状态逐渐蜕变成怪力小萝莉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她以活跃的表现和超乎常人般的精气神取得了一众围观党的惊诧视线,那记忆里不哭不闹,像棉花般懒洋洋的团子,已经消失了。
首先对她产生变化,就是朱炎。
被捧在手心里的小人儿,如今能挥舞着比她还沉重的弩弓,箭箭射中靶心,小小的人迎风立在草坪中央,分明是短手短脚的像他吃过的糯米团子,却目光坚毅,冷峻异常。
从那时候起,朱炎看她的眼光变了。
再长一些,少时的正太成少年,金甲一套,骑马狩猎,姿容卓越,已然取代年近中年的皇帝成为宫里上下新一代的男神级人物。而沈夙媛,作为头号种子选手,身份尊贵的明珠小郡主,亦以一种势不可挡的气势冲破宫廷繁规,被众多深闺女眷用既羡慕又嫉恨的眼光继续活跃在众人的视线里。
而那时候的沈夙媛和朱炎的关系,就犹如破冰的两条潜水鱼,终于浮出水面了。
朱炎看她的眼神变了,充满敌视,沈夙媛大概能猜得出,她老爹孜孜不倦的教诲起到作用了。他不再主动靠近她的身边,却又因为种种事件不得不出现在她的可见范围之内。由此,两人建立了单方面的仇恨关系。
一次她在喂养从南边专人托运的小马驹,朱炎出现了,他明里暗里的嘲讽她一个女儿家不守宫规,仗着身份肆意妄为,在,早晚有天会酿下大祸。而那时沈夙媛十二岁大,精细的饮食规划和优秀的环境培育令她在这样的豆蔻年纪里就已逐渐成形,既拥有少女该有的灵俏,又富有成熟女人的一抹妖娆。特别是当她挑眉斜睨着朱炎时,那眼角眉梢里挂着的一丝调笑坦荡,往往能立刻就令朱炎火冒三丈……又无可奈何。
看似是他嫌恶她,避讳她,躲避她,但也是他不断地滋扰她,打搅她,贴近她,而至于沈夙媛,顺其自然地任朱炎如此的行径持续下去,用漫不经心又无所谓的态度牢牢占据他的视线,乃至朱炎同志这漫长的童年时光都耗在沈夙媛这颗他自认是一锅上好燕窝粥里的“老鼠屎”上面。但可怕的是……朱炎的心里却怎么都无法从沈夙媛的身上挪开目光,她的每一个举动都像是有意牵引着他,于这乏味陈旧的宫规制度下似一道光彩无限的存在,夺取他全部的注意。
他隐隐间恐惧地察觉到自己已经沦陷,并无药可救。
而一直镇静地观望这一切的沈夙媛明白,她从很小时就决定要钓的金龟……早就刻满她的名字。
现在,沈夙媛十六,朱炎二十一。
不长不短的十五年,用来拴住一个人心却也足以。然而世事无常,她不会只满足于眼前的安逸,沈夙媛深知隐藏在这风平浪静下的动荡危机,如游曳于浩瀚大海里漂浮不定的载舟,永不会有停止的一天。
而此刻,新一波的考验即将来临。
——
沈夙媛从偏殿里走出,并肩同朱炎走过漫长廊间,喻德海从一众侍候的宫女太监则跟在两人身后,一行人穿过长廊,过了几道弯口来到静心殿大门前,殿外多了几名陌生的宫女脸孔,想来是张太后带来的人。
朱炎命人都在外头守着,只让喻德海跟进,不过他没立刻就就进了静心殿,也制止外人通报,只先让这些人都安生呆着,而他则站在沈夙媛身前问她:“待会儿进去你不用怕,若是母后真当要为难你,朕会替你挡着。”
沈夙媛看他一脸舍身成仁的表情,轻轻摇头:“夙媛说过来,皇上只要坐如钟,一动不动就成了。”
朱炎皱起俊眉,什么叫坐如钟?她这是要他做一个摆设?心里对于沈夙媛的形容词异常不满,碍着左右有人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