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子村-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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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就是这样了,让我给你剪一个笑容吧!”
咦?那个男孩子似乎没在意自己的逃跑,他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之下,便再也无法迈开脚步了:
只见教室内那个男孩子已经站回了地面,此时正站在一个坐在椅子上的年轻人的面前,这个年轻人垂头垂手,如同死尸,只见小男孩一手扶起这个年轻人的下巴,一手举起了手中的剪刀。
他看到了这个年轻人的相貌,竟然是他自己本人!
奇怪,自己明明就已经跑出来了,怎么还坐在那里呢?是的,他看到了教室内的课椅上依然坐着一个自己。
怎么可能?!
他难以置信地望着教室内的自己,这是灵魂出窍吗?如果是的话,也未免太离奇了,这是他的梦啊,有谁会在梦中看到梦中的自己灵魂出窍?或许有,但是,他却是从来没听过,这世间还有比这个梦境更离奇的吗?
“没有笑容的话,老师是不会让你进教室的!”
男孩子将手中的剪刀伸进了还在教室里另一个他的嘴里。站在教室外看着教室里的另一个自己的嘴被捅入一支沾满死尸肉屑的老旧剪刀,这种感觉实在是难以形容。要是教室里的那个自己有味觉的话,腐肉的臭味和剪刀锈味一定会把他呛得吐出来吧!
他刚一想完,嘴里便尝到了一种淡淡地腐肉味,瞬间,胃里翻江倒海,一股酸水直冲喉门:
原来他可以感觉得到教室里另一个自己的所有感受!
他没有更多的时间细想,眼看这个男孩子就要剪下去了,他叫了一声“不要!”,向教室的小男孩冲了过去……
第十七章 狗食
他醒来的时候,觉得嘴里残留着腐肉的臭味。每次都会在紧要的关头醒过来,每次都会从那个梦境带回一点东西,上次是手腕上的刀痕,这次是这股淡淡地腐臭味。
唔,他恶心地张了张嘴,胃里倒翻了一下,忍不住跑到阳台对着垃圾桶呕吐了起来,直吐得他泪涕四流。
吐完之后漱了口,有点疲惫地躺回床上,想着梦境中的那个小男孩,现在要开始调查这个小男孩,不然的话那股怨气无法消解,自己倒还好,甩甩手离开村子就行了,可是村子的其他人呢?
他不能这样放手不管。
就在他横躺在床上想着如何调查那个小男孩的时候,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进来,这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身材矮胖,圆脸短发,看起来很有福态,看起来满脸惊慌,原来是刘婶。
“刘大婶,怎么了?”他坐起身问。
“我听到楼上有呕吐声,上来看看。”刘大婶说,关切地问他:“你没事吧,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吐过了感觉就好多了。”他说。
刘婶走出到阳台看了一下,回来问:“真的不要紧吗?”
“恩。”他点了点头,“放心吧,我自己就是医生,不会有事的。”
“那样就好,不舒服的话要尽快找医生,你们年轻人就是这个样子,以后年纪到了就要后悔了。”
他点了点头,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扯下去,想起陈南海,便问道:“村长去哪了?”他有些事想要问陈南海,关于他在梦中见到的那个小孩的事。
“他啊,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你还不知道啊,今早发生了一件惨无天理的事啊。”刘大婶边说边捂住胸口,好像这事说出来心脏都有点承受不了。
“什么事?”他看到刘大婶这般神色,自己也不由得凝重起来。
“无天理啊!我们村的人一向善良守法,哪知会发生这样的事啊!”刘婶说着说着,脸色变得青白。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把您吓成这个样子?”
“我们村里的人会有那样的恶人吗?这个男人虽然是杀猪的,不过平时也是老老实实,也就是一个憨厚的人,村里的人都叫他杀猪刘,他老婆生下他唯一的一个儿子后不幸死了。”刘婶边拍着胸口边叹了口气,“现在家里就只有他的和他的儿子相依为命,平时看他对他儿子那么好,没想到却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来,真是上辈子造的孽啊!”
“这个男人做了什么事?”他看刘大婶惊吓的表情,不知为何,心跳突然加快。
“是这样的,昨晚半夜的时候,他突然发疯把他的儿子杀了,父亲杀儿子,这几百年都还没听过一遭呐,而他竟然还把尸体剁碎了拿去喂狗,你说这还有没有天理啊?!哎呦,没天理啊!”刘大婶说着说着,脸色一阵发青。
把儿子杀了拿去喂狗?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疯暴行为,直听得头皮发麻,像这样的一个小小乡村竟然会发生如此骇人听闻的凶杀案,传出去绝对是轰动全国的。
“你陈叔已经去处理了,还来了几个派出所的人,真的没天理啊。”刘婶边说边摇着头走出去,她要去拜神,在她的认知里,村里会发生这样的疯暴事,大概是惹怒了哪里的神灵了。
他走到阳台,看楼下的人三三两两,议论纷纷,都向一个街巷的方向走去,便走下楼梳洗完毕后,跟着走了过去。
刚走了几步,被一个疾步匆匆地少年装了个满怀。他定睁一看,原来是昨天碰到的那个高中生少年。
这少年行色匆匆,撞了他一下后,怀中抱着的几本书掉在了地上,不过,这个少年却没有停下来捡起这些的书,依然径自快步离去。
“你的书啊。”他连忙提醒这个步履匆匆的少年,什么事这么急?连高考的书都不要了。
“谢谢你啦!我现在已经不需要这些东西啦。”这个少年回身满脸笑容、神情轻松地朝他挥了挥手,一副要去远方的旅行的样子,然后回身轻快地走了。
真是奇怪的家伙,高考还没开始吧,怎么连书都不要了!他蹲下身捡起这几本书,把它们拿在手,又看着几个村民惊慌地朝一个街巷走去,便跟着走了过去。
他来到了位于陈南海背对过去两条街道外的一条小巷,这条小巷比较靠村子边缘,其中一间民房门前围着一大群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议的村民,门口拉着一条隔离线。从外面看来,这间民房墙色还比较崭新,应该新装修不久。
他走过去的时候,听到其中几个妇女在一旁议论纷纷。
“这个房子出了这样的事,我们作邻居的以后怎么睡得着觉啊。”只听一个妇女惊惧不安地说,按乡村的迷信思想,出了这样骇人听闻的凶杀案的房子,已经是极凶的房子,作为邻居,他们当然会惊惧。
“上次那李秀家媳妇上吊死了,和她邻居的欧婶有一天晚上在门口倒洗脚水,结果半夜梦到李秀的媳妇来找她,说是洗脚水泼到了她的身上了。”一个妇女说。
“是啊是啊!不如我们请刘广令先生来看看吧。”另一个妇女也惊慌地说。
“还要去拜拜神。”也有的妇女说道。
他走过这几个神色紧张的妇女,走进命案发生的房子,有个看似是派出所的人见状要阻止他,一旁的陈南海跟这个人说了几句耳语后便不再说什么。
这间房子在这个村子里还算蛮不错的了,两房一厅,只是家什摆设什么的都非常的简陋,两个房子的门口皆对着这个简陋的厅堂,厅堂右边摆着一张茶桌;左边有一个沾满血迹的大铁笼,里面有一只已经倒毙的大狼狗,这只大狼狗头上一道见骨的刀伤,这大概是它的致命伤,肚子涨得滚圆,半开的狗嘴还残留一根咬过的手指,旁边有一张白布盖着一个球形物,那是被害人的头。
“这只狗不可能吃得掉全部的尸体的。”他听到陈南海对身边一位派出所的人说:“应该还有残留一部分死尸,要不被就是他带走了。”
“还有一种可能。”这个派出所的人摸着下边巴思索边说:“我们从锅里找到了煮熟了的器官,这一点看来,另一半的尸体有可能被他吃掉了。”
陈南海闻言脸色一变,事实上,厅堂里所有的人包括他在内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吃惊地望着这个语出惊人的警员。
“这有可能吗?”陈南海难以置信地问,只有丧心病狂地疯子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杀掉自己的儿子来喂狗这种事都做得出,还有什么不可能的。”这位警员叹着气说,“他现在失踪了,找到他的话,大概就可以弄清楚另一半尸身在那里了。”
他再也听不下去了,走进左边的房间。这个房间比较小,墙上地上都可以看到片片血迹,这房间只有一张床一张书桌,书桌上叠放着几本书籍,还有一个相框,上面也沾着血迹。
这应该是被害人的房间,他看着书桌上沾着血污的相框,相框中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背景是学校门前,他的面貌被被一片血迹遮住,他用手指抹去血迹,一个带着眼镜、面无表情的少年出现在相框中。他看了看这少年,突然间好像想起了什么,猛地抓起相框细看,这一看之下,身体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不会错的!就是他!
这个人竟然是刚才撞了自己一下的那个高中生少年!
他又猛然想起了昨晚做的梦,梦中那个躺在卖猪肉的铺台上哭泣的赤身裸体少年不也是这个人吗?
这时,他又想起昨天陈南海已经对他说过,这个高中生是杀猪刘的儿子,当时的他没怎么在意,刚才被撞的时候,竟然一下子没想起来。
谢谢你啦!我现在已经不需要这些东西啦!
此时的他终于明白了这个少年对自己说的话,确实是不需要那些课本了,人都已经死了,还要那些书本干什么?他想起一事,记得他当时还从地面捡起了这个高中生掉下的书,这几本书他是一直拿在手的,现在不知不觉间,竟然消失了,好像他从来没捡起那些书一样。
从这个少年对他的笑容来看,死对他来说,大概也是一种解脱,高考的压力有那么大吗?他默默地放下相框,内心为这个悲惨的少年感到悲哀,对自己大白天的竟然撞鬼的事,此时倒是没怎么去想。
这时,只听‘哗啦’的一声,桌上的书掉了下来,一张白纸从书中掉了出来,他看得清楚,这张纸画着的图形——一个黑白阴阳鱼图。他捡起这这阴阳鱼图,一看之下觉得有点奇怪,这个阴阳鱼图案和他在书籍上所看到的阴阳鱼图有点不同,首先它是椭圆形的,有点像横放的鸡蛋圆形;其次,黑白两条阴阳鱼一上一下交缠在一起;最后,它们的眼睛也是椭圆形的,白鱼黑眼,黑鱼白眼。
他看了许久,虽然觉得这阴阳图有点怪异,却看不出来是哪里怪异,便将其放在桌面上。就在他走后,房间中不知从哪来的一阵风,将那张阴阳图吹转了一个角度,横放的椭圆形变成了竖立。
他走出房间,两个派出所的警员正在客厅中记录,另一个正在盘问一个村民,看样子是被害者的邻居。
“昨天半夜三点钟的时候,只听到了他不断地哭喊‘爸爸,我再也不敢了’,当时没在意。”他听到了这个村民说。
“为什么会没在意?”警员问他。
“杀猪刘经常在这个时候打他的儿子的了,我们都习以为常了。”村民答道。
这时,不知从哪来的一阵风,吹起了狗栏中的盖着球形物的白布,他看到了被盖着的球形物了,原来是个头颅,正是那个高中生少年的头颅,双眼紧闭,表情平静,看不出丝毫的痛苦和悲伤。
一位年轻的警员见状跑过去将那白布重新盖了起来。谁知道又一阵风吹来,再次将那白布吹开,这时,他看到这个高中少年的头颅的眼睛已经睁开,正直直地盯着他。
他打了个寒战,赶紧把头扭开,不敢去看那个死死盯着他的头颅。
刚才的警员又跑过将白布盖起来。
“没事的!”
这位年轻的警员微笑着对他说,他听了内心一动,这个声音怎么那么熟悉?不由得看了那警员一眼,当他看到了这警员的相貌后,恐惧慢慢地撑大了他的眼睛:
站在他前面的哪里是什么警员?虽然穿着警服,那轻快地笑容,厚底的眼镜,不是那位高中生少年又是谁?难怪声音那么熟悉。
“没事的!”高中生少年轻快地微笑着对他说,“我们都在等着你。”
他惊叫一声,回身跑出了厅堂。在场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望着往外跑的他满脸惊愕。
“你说的这个法医好像有点怪怪的。”走过来给头颅盖白布的警员对陈南海说。
“大概被这宗凶杀案吓到了!”陈南海摇着头答道,“年轻人胆子就是小。”
“也难怪他。”这位警员说,“这样的凶杀案自古至今都没听,鬼听到了都要吓死,何况是人。”
陈南海点点头,没有回答,待这位警员走开之后,他的脸色一敛,望着跑出杀猪刘的房子的他离去的方向喃喃说道,“看来似乎记起了些什么,有些事情啊,该忘掉的还是把它忘了会比较好。”
他说着说着,脸上突然露出了痛苦与悲哀杂糅的表情。
第十八章 懦夫
他慌不择路地从杀猪刘的家里跑出来,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