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嫡秀:九重莲-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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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但这些却是远远不够的。
但既然知道炒谷子能够引来鸟雀,这就好办多了,燕王还命人赶制了好几口炒谷子的大锅架到了城外的那一片田地旁,做好了迎接蝗灾的准备。
而梁城的百姓见到燕王这般亲力亲为地防蝗治灾,这也鼓足了干劲,帮着王府的人打着下手,忙得一片乐乎。
直到蝗灾逼近的当天,梁城百姓已是上下齐心,家家闭户,除了围了蓑笠带了防风帽在那里炒谷子引鸟雀的王府下人,街道上的铺面已经提前歇了馆,连路人都没有一个。
季重莲她们一帮女人孩子自然也呆在家里,心下有些惶惶地等待着蝗灾过境后的结果。
东方透也算是胆子大的,在王府拿了一套特制的蓑笠和防风帽,目睹了蝗灾来临的全过程,有他的转述,季重莲他们也知道了当日的大概情景。
远远地看着黑压压的蝗虫遮天闭日一般侵袭而来,这边的王府的下人立马拿盖子将炒香的谷子给盖了起来,骤然找不到食物的鸟雀叽叽叽喳喳地在空中盘旋飞舞叫个不停,这时候正好见到了飞来的蝗虫,两相一遇,自然就展开了一场激战。
“你们不知道当日的情景,真正是让人热血沸腾!”
东方透说得口沫横飞,顺手接过采秋递来的茶水,咕咕地就灌下了半蛊,这才接着说道:“鸟雀才只是第一拨的对抗罢了,你们可知道燕王还养了两只苍鹰,这两只鹰可是凶猛异常,当日却也被燕王给放了出来。这两只苍鹰也算是有灵性,它们专寻了梁城外的鹰巢,接连去骚扰了一番,结果迎来了一群的乌鹰,即使这些鹰是不吃蝗虫的,可它们翅膀那一扇的力道,蝗虫也足以死下一大片了,那场面可真是惊心动魄,你们没在场看着真是可惜!”
叶瑾瑜在一旁听得激动不已,连放进嘴里的点心都忘记咽下去了,只问道:“后来呢,后来怎么样?”
“后来嘛……”
东方透嘿嘿一笑,故意卖了个官子,不急不慢地扫视了一圈,见众人眼中期待之色甚浓,这才接着道:“这次的蝗灾不说咱们将那些蝗虫全歼了,至少也死了九成以上,损失是最小的,咱们梁城今年绝对不会过个灾年!”
“这真是太好了!”
叶瑾瑜抚掌站了起来,却不想嘴里的点心一不注意卡在了喉间,她立马剧烈地咳嗽了起来,采秋赶忙上前为她顺着背,这又灌进去一杯茶水才慢慢缓过气来。
这时,林桃又好奇地问道:“东方大人,那些死掉的麻雀和乌鹰不是还能做成吃食?”
“那是!”
东方透点了点头,“虽然它们也算帮梁城过了这次灾劫,但尸体留着腐烂了也不是办法,燕王让那些百姓们就地分发了,各人都高高兴兴地提了好几只麻雀,至于那些死掉的蝗虫,养了家禽的百姓每人都扫了好几背篓背回去喂鸡了!”
季重莲松了口气,双手合十道了声佛,“还好有菩萨保佑,梁城才能度过这次的灾劫!”
东方透笑着看向季重莲,一脸地钦佩,“嫂子哪里能这么说,明明是你的功劳,燕王还说要重赏你呢!”
季重莲摇了摇头,笑道:“我不过想了个粗笨的点子罢了,具体的实施还不是王府的人在操办,这功劳我受之有愧,再说燕王用苍鹰引来鹰群的点子可不是我想出来的。”
“怎么不是?”
东方透却是不依,一股劲地执拗,“若不是嫂子抛砖引玉,任那些幕僚磕破了脑子也想不出来!谁解了梁城的蝗灾之围,嫂子领这头功当之无愧!”
“咱们说来说去也没个准,到时候燕王自有论断。”
季重莲对这倒是不在意的,只是为了打住东方透深究这个话题,但能帮到梁城的百姓,她心里终究还是开心的。
☆、第【145】章 燕王厚赏,裴衍归来
燕王的奖赏比季重莲想得还要来得更快,蝗灾过境后的第三日,一拨一拨的厚赐便抬进了裴府,还有燕王府的长史司徒耿也亲自走上了一遭。
沈心悠哪里见过这阵式,接过名帖后立马便有些腿软,司徒耿也没有对客气,直接称呼了一句,“沈姑娘,快请裴太太出来吧!”
沈心悠心下一震,还暗自猜测着这些东西是不是燕王奖励给裴衍的,又听司徒耿加了一句,“裴太太为蝗灾献计,梁城才能平安度过此劫,这些便是燕王的赏赐,需要她本人亲自领受才是。”
沈心悠心中自然有着满满的吃惊,但从司徒耿口中所说的话又岂能有假,她只能一边笑脸相迎,一边吩咐丫环去请季重莲。
司徒耿还是第一次登上裴府的大门,裴衍这个人生性冷傲,倒是很少与同僚打成一片,再说裴府经常主人都不在,迎来送往的差使也轮不到他来做。
此刻坐在正厅中,司徒耿不由细细打量了一番,摆放的东西虽然精致,但怎么看都觉得有股小家子气,他自然知道如今是沈心悠管着裴府的内务,裴太太才来梁城一个来月,根本就没接手这些。
沈心悠站在一旁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当然,司徒耿坐着,她是绝对不敢也坐着的,这些人都有官威,而且王府的门房都比别处的管事气派,对上司徒耿这个长史,她半点不敢怠慢,见丫环提了茶壶,她亲自为司徒耿斟上了汤色清亮金黄的铁观音。
司徒耿淡淡地看了一眼沈心悠,“沈姑娘在裴府的时日也不算短了吧?”
“是,依着日子算,也快一年了。”
沈心悠垂下了目光,心中依然忐忑,不知道司徒耿这话是何意。
“就没有其他打算?”
司徒耿似笑非笑地看向沈心悠,他原本是个胖胖的中年人,看着本该让人觉着喜乐可亲,只此刻一双细眼却透着犀利的精光,仿佛利剑一般一把便剖开了沈心悠的心房,直直看到了底,让她一时之间有些无所遁形的窘迫。
不过沈心悠调整得也是及快,脸色微微一僵后,赶忙低首道:“裴大人对我有救命之恩,心悠愿意为奴为婢地侍候他一辈子!”
“一辈子吗?”
司徒耿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只是那笑声听得沈心悠心里直发渗。
厅里一时之间静默无言,沈心悠却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借故便退了出去,她刚刚转过花厅,便见到了迎面而来的季重莲。
今日的季重莲似是特意妆扮过,远远看去便透着一股浓重的华贵,玲珑有致的身形包裹在大红色的碧霞流仙裙下,她梳着繁复的高髻,孔雀型的发簪插在头顶,金片打造出的轻薄两翼雕着镂空的羽纹轻轻展开贴在两鬓间,亦发衬得她气度怡然,举手投足间优雅端方,仪态万千。
这样的衣饰与珠宝却不是一般人能够撑得起的,沈心悠自问就没有这个能耐,若是同样的衣着打扮在自己的身上,怕旁人见着只觉得浅薄与浮华。
沈心悠咬了咬唇,低头行了一礼,口中称道:“太太!”
“沈姑娘!”
季重莲莞尔一笑话语轻柔,轻轻抬了抬手,沈心悠站起了身来,抬眼望去更觉得刺目,似乎这世间上所有的美好都集中在了眼前的女子身上,让人又妒又羡。
原本就姣好的五官容貌经过细细地描摩后更显精致,一双远山眉,眉浓如墨,在尾梢轻轻上挑,杏眼琼鼻,绛唇不点而朱,面色平静中透着从容与淡定,那份高华的气度便让她望尘莫及。
沈心悠心下有些黯然,脚步一移侧到了一旁让出路来,“司徒大人已在花厅静候多时,太太请!”
季重莲点了点头,径直往前而去,连她身后的安叶与采秋眼角尾光都没有对沈心悠斜上一分,就这般无视而过。
沈心悠全身隐隐地颤抖着,但却不是怒气,而是深深的自卑,此刻她才清楚地意识到,她真地一点也比不上季重莲!
“裴太太!”
见着季重莲进了花厅,司徒耿赶忙站起了身来,虽然如今的季重莲并无诰命在身,但仅凭着裴衍的身份地位他就应该投于几分尊重,更不用说如今燕王还这般看重这个女子,司徒耿不得不小心应对。
“司徒大人,快请坐!”
季重莲浅笑盈盈,举止又落落大方,司徒耿看在眼中暗暗点头,这样雍容的气度说她是公侯夫人也半点不让人怀疑。
任谁都看得出今日的季重莲是精心妆扮过,大红色的衣服代表厚重与吉祥,季重莲这样穿戴足以显出她对燕王府的尊重。
“裴太太,今日下官是奉了王爷之命特将赏赐之物送到贵府,还请一一过目!”
司徒耿拍了拍手,原本等候在庑廊下的青衣侍女便捧着黑底红漆的雕花匣子依次迈了进来,整整齐齐地在季重莲跟前站了一排。
司徒耿再一个手势,所有青衣侍女都整齐划一地打开了匣子,室内顿时一片流光溢彩。
季重莲微微眯了眯眼,这才一一望去。
每个匣子里都垫着红色的天鹅绒布,依次摆放着一副金丝螭头项圈、一对累丝云纹镶碧玺的赤金簪子、一套绿雪含芳碧玉簪、一对绞金丝蜻蜓镯、一对珍珠手链、一对如意夜光杯,还有造型别致的珠花及赤金的耳丁若干对。
司徒耿再一挥手,捧着匣子的青衣侍女分别站开在了两旁。
司徒耿这才指了指园中摆放着的一口口看似沉重的黑漆木箱,对季重莲说道:“裴太太,其中两个箱子里放着千两黄金,剩下的还有四匹缂丝祥云纹锦,四匹蜀锦、四匹闪锻、四匹软烟罗。”
“这样的赏赐太贵重了,只怕我……”
季重莲摇了摇头,她原本就没有想过要得到这样的厚赏,燕王如此大费周章,倒是让她心中有些惶恐。
“裴太太就别再为难老夫了,王爷红榜一出,那千两黄金的赏赐断无反悔之说,再说裴太太乃是女中豪杰,也就不要再拘泥于这些琐碎的细节,你为全城的百姓造福,这样的赏赐当之无愧!”
司徒耿说到这里时已是话语激动,眸中难掩敬佩之色,若不是季重莲的主意,只怕梁城这一个冬天便难熬了。
主意虽糙,但也要有人想出来不是,而季重莲做为这第一个敢于吃螃蟹的人,真是再多的赏赐都不为过。
“大人既然这样说,便替我多谢王爷了!”
季重莲起身福了一礼,司徒耿自然没敢受全了,微微侧过半身,这才哈哈一笑道:“既然赏赐已经送到,老夫便不多留了,不过还有个好消息带给裴太太,裴大人最迟十日后便会顺利归来!”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季重莲眸中一亮,唇角的笑容已是收敛不住,司徒耿在一旁看着不由抿唇直笑,俩人又寒暄了一番,季重莲便亲自将司徒耿送到了二门处,看着他上了马车,这才转身而去。
裴衍归来这个好消息几乎在一天之内就传遍了整个裴府,沈心悠一面欣喜一面忐忑地坐在妆花镜前,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左边的眉角有些开叉了,要赶紧修一修,还有她的衣服,是不是也该做两身新的了。
整日在府里忙着管家,也就那两身衣服换来换去,顶多趁着四季给仆佣们做衣裳时她也做两套,料子却也不敢挑那最好的,毕竟她还算不是这府里的主子,太张扬了反而不好。
沈心悠透过镜奁瞧见芳儿撩了帘子进来,头也不转地说道:“芳儿,待会咱们去玉宝阁走一趟,我要选几样称心的首饰。”
芳儿点了点头,态度却没有往日热切,只有些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
沈心悠觉得诧异,忙搁下了手中的木梳,转过头来看着芳儿,“怎么了?”
“姑娘,”芳儿垮着一张脸,眸色中尽是不服,“你不知道燕王赏给太太的东西有多好,婢子在花厅外瞄了一眼,只是那一套绿雪含芳碧玉簪恐怕就要值上千两,更不用说那一对累丝云纹镶碧玺的赤金簪子,玉宝阁里可没有这样的好东西,姑娘花几十两买的头面,大人恐怕看都不会看一眼!”
“你放肆!”
沈心悠的脸色骤然变得煞白,连唇角都在哆嗦,她指着芳儿,半晌说不出话来,面上除了痛色,便是那再也掩饰不住的自卑。
是,她一个月才十两银子的月例,她都省在一旁存着,平日里的花销都报了公中的帐,她并没有贪墨什么,芳儿曾经也指着这事说道过,可裴衍救了她的性命还给了她安身的居所,若是她还昧着良心贪那些身外之物,那她成什么人了?
沈心悠自觉她还是有做人的底线,并不是那一双眼抹黑走到底的人。
“芳儿,别以为你和你娘平日里贪墨银钱的事我不知道,我就是给你们留了一线,只要不是贪得太狠了,我都可以增只眼闭只眼,但你今后再不要在我面前说这种话,我赚的是自己的钱堂堂正正,即使……即使大人对我看不上眼,但并不代表我没有努力过!”
沈心悠低声喝斥着芳儿,她的胸脯因为激动而上下起伏着,但面色却是从来未有过的肃然,她是卑微,但绝不卑贱!
芳儿一时之间也被沈心悠骤然发的这顿火气给吓到了,赶忙低了头,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心中却是不以为然,主子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