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错,弃妃不承宠-第2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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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娘却只是道,“等会你自己去看吧!”
三人正说话间,又有御林军来禀报,说是外面一名自称落雪谷主的老者求见,绮罗慌忙命人去请。
不多时,绮罗就见依然一身雪色衣袍的清癯老者疾步走来,比之三年前在落雪谷初见时,那个深受三尸脑神丸荼毒,即将命不久矣的瘦弱老者,如今的落雪谷主面色红润,身子骨健朗,看上去很健康。
柳大娘立刻迎上去,往落雪谷主身后望了望,疑惑问道,“眉儿呢?”。
落雪谷主也正急切地往大帐里看,此时一听,他顿时拧紧了花白的长眉,“眉儿不是和你们在一起吗?”
柳大娘和莫老怪对视一眼,脸色立刻变了,“没有啊,我们在八里坡分开时,她就说要和你一起过来的。”
“眉儿也是这么和我说的!”落雪谷主眼神霎时一变,猛地捶了下手心,口气陡然变得严厉,“坏了!她定是去上京找楚连城了!真是胡闹!”
绮罗看他们神色不对,她早就紧张地心都提到了嗓眼,此时一听落雪谷主说眉儿直接去上京找楚连城,又见他眼神如此凝重,她知道,一定是楚连城的身世有什么问题。
“到底怎么了?快告诉我!”绮罗心急如焚,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阿萝,你别激动,你听大娘说,你手上还有没有军队?如果有,赶紧派人去上京,找到连城,让他立即回来!”柳大娘扶住绮罗肩头,沉声说道。
“为,为什么?”绮罗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她哆嗦着嘴唇问道。
“因为——”柳大娘望了望落雪谷主,忽然叹了一口气,“连城确实是楚钦儒的亲生儿子!你也不想看到他们父子相残对不对?”
“啊?”绮罗猛地愣住,她面上的血色瞬间抽离,粉唇亦是变得惨白,“怎么会?!可是——”
柳大娘却焦急催促道,“阿萝,先别问那么多,你赶紧派人去找连城,再迟恐怕就来不及了!”
绮罗只觉得一颗心七上八下,她已经乱得六神无主了,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她立即命令上官青传爹爹派来保护她的那几十名绝顶高手,这些人都是隶属于爹爹的亲卫部队,也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毒牙”。
然而还不待“毒牙”出发,前方来报,称大军已然回返,不出三刻即将回营。
绮罗眼神顿时一亮,她忙提了裙角匆匆冲了出去。
可是绮罗出了大帐,这才发现白日还晴朗的天空不知道何时阴沉了下去,狂风怒号着,窸窸窣窣竟然飘起了雪花,绮罗不由抬眸望向阴暗的天色,她的心突然一沉,现在都已经是二月中旬了,怎么还会下雪?
不,不会是他出了什么事吧?
不,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出事,一定是她太担心,所以又在胡思乱想了。
对,一定是这样!
“公主,这里风大,先进军帐去好吗?”上官青担心说道。
“不!我要在这里等他!”绮罗却坚定地摇头,狂风吹乱了她如墨青丝,衣裙猎猎作响,气温比白日里降了许多,她绝美的玉也变得冰冷,可是绮罗却感觉不到寒冷,此时,她整个人都绷紧了,双眸一眨不眨紧盯着来路,她一定要第一眼就看到他高大的身影,她才能完全放心。
落雪谷主、柳大娘和莫老怪也都陪着绮罗等在狂风中。
不出三刻,绮罗果真看到西云的旗帜飘展在狂风中,秩序森严的将士们随即出现,当先一人一马突出人群,向她狂奔而来。
有那么一瞬间,绮罗的心猛地狂跳起来,她望着马上的男子,眼中露出狂喜,但眨眼间,那样的喜悦便旋即淡去,转而被惊恐代替。
不,来的不是他!
绮罗顿时握紧了素手,眼眸又向人群中张望过去,可是,任她看遍了,却始终找不到那道已然刻进她心底的高大身影。
当月之寒从马上翻身下来,几步奔到绮罗身边时,他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漆黑大眼睛里的惊恐,他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将那个消息告诉她。
“阿萝……”
“之寒哥哥,你们回来了?”绮罗努力忽视掉月之寒眼底的痛心和暗沉,她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是不是胜了?”
月之寒点点头,“嗯,胜了,北漠朝廷弃城逃走了!”
“哦,那就好!”绮罗似乎是松了口气,她又朝月之寒走近几步,伸手挽住了他胳膊,仰起螓首,一脸期盼地问道,“楚哥哥呢?他还在上京城吗?”
“阿萝,”月之寒忽然拧紧了剑眉,他伸手扶住了绮罗肩头,垂眸看着她越来越苍白的脸色,终是狠了狠心,沉声说道,“你听我说!”
“嗯?”绮罗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刺进了胸口,她笑了笑,却不让月之寒说完,而是自顾说道,“他真讨厌,明明告诉我只要战事一结束,立即就回来的,怎么还不来?明知道我会担心的!”
“阿萝,连城他……被俘了!”
愿君相思莫相忘(大结局十四)
月之寒原以为绮罗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承受不住,可是没想到她却只是抬眸定定看着他,眼中光芒不明,半晌,她突然扯了嘴角,冷冷说道,“你骗我!”
“阿萝,我们今日原本已经攻入皇宫,北漠朝廷也已弃城逃亡,可是就在中途,连城不知道收到一封什么信,他跟我说去去就来,可是我等了他一个时辰,却仍然不见他,反倒是与他一起的顾冲满身是伤回来。顾冲告诉我,他们在皇宫内中了埋伏,连城带去的人全部覆没,只有顾冲拼死逃了出来。”月之寒神色沉重,这件事他不得不告诉绮罗,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绮罗猛地转眸看向落雪谷主以及柳大娘莫老怪,眼中眸光如同冰雪一般冷冽,她拼命咬紧了牙关,克制着心头的愤怒和惊惶,冷然问道,“顾冲在哪?我要见顾冲!”
落雪谷主几人在听月之寒提到那封信之时,就已明白定然是不知轻重的眉儿找到了楚连城,此时被绮罗那样冷凝的眸光一看,几人都赧然地垂下了头颅,满心羞愧。
月之寒朝身后做了个手势,立即有人抬出一个担架,绮罗一眼看去,几乎没认出来那是顾冲。
“公,公主!”顾冲似乎胳膊和腿都断了,已经被简单包扎过,但他衣衫破裂,满身是血,气息不稳,一见到绮罗,他眼中顿时露出痛苦和愧疚,“属下,无能!”
“他在哪?”绮罗死死盯着顾冲,她握紧了素手,指甲几乎都掐进了掌心里。
“王爷……被秦妃……带走了。”顾冲显然伤得不轻,每说一个字,他都要喘上半晌。
秦妃,又是秦妃!
绮罗闻言,眼前霎时一黑,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阿萝!先进帐,进去再说!”月之寒连忙一把抱起绮罗奔进了大帐。
上官青已经倒了一杯热水去喂绮罗,急声安慰道,“公主,您别着急,王爷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绮罗抿了两口热水,便推开了上官青的手,她坐在榻边,喘匀了气,又盯着顾冲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落雪谷主给顾冲服了颗药丸,顾冲缓了口气,便道,“当时皇宫已被攻下,楚钦儒被困,原本并不需要王爷亲自过去,可是王爷突然收到一位自称是落雪谷派来的姑娘送去的信,王爷看完信后,脸色立刻就变了,王爷原本准备单枪匹马进宫,但属下不放心,就带了人一起跟在后面,不想在宫中遇到埋伏,王爷……中了秦妃的圈套……”
中了圈套……
绮罗突然感觉眼前一阵晕眩,玉颜霎时苍白如纸。
“公主,您先躺下!”上官青见绮罗脸色难看,额头上都在冒着冷汗,她顿时担心不已。
绮罗却摇头,她知道,她现在还不能晕,他只是被秦妃带走,只要她及时派人去找,一定能找得到他。
“他有没有受伤?”绮罗忽地看着顾冲问道。
“……”顾冲没有说话,他只是点头,却不敢告诉绮罗,楚连城当时是为了从秦妃手中救下楚钦儒,而被七八支箭矢射中肩头和腿,也正是因此,他才无法逃脱,尔后拼着命将他送了出来。可是顾冲至今不明白为何楚连城突然要去救楚钦儒,王爷不是一直都恨不得楚钦儒死的吗?
可是绮罗光看到顾冲那样躲闪的目光,就知道楚连城肯定是受伤了,她的心顿时痛如刀绞,脸色愈发惨白了几分。
绮罗没有再问,而是让军医将顾冲抬去医帐。
“之寒哥哥,让林之凡来见我!”绮罗抿紧了唇角,努力镇定下来,脑子里急促转着念头,眼眸中露出坚定与倔强。
这个时候,她一定不能慌,也不能乱!
林之凡是“毒牙”的首领,接受过杀手训练,擅长追踪。绮罗命令林之凡立即带人去找,一定要尽快将人找到。因为绮罗知道,秦妃如此痛恨楚连城,她恨不得他死。他当初为了她又是那样违逆秦妃,这一次,他落在秦妃手中,秦妃定不会放过折磨他的好机会。
林之凡领命,迅速带了人离开。月之寒也告诉绮罗,明子夜已经带人去救他了,他要绮罗不要担心,可是就连月之寒自己都有些不确定,何况绮罗?
可是绮罗偏偏一声不吭,她脊背挺得笔直,几乎将所有的人都派出去了,还特地告知他们搜寻那座隐藏在酒楼下面的练武场,她有预感,秦妃一定又将他带到了那个练武场去了。
虽然当初绮罗被秦妃带去的时候是蒙着眼,但上京城总共就这么大,就算将所有的酒楼都翻过来,她也要将那个练武场找到。
落雪谷主一张老脸早已羞得通红,即使绮罗什么也没说,他也羞愧难当,“是眉儿这个死丫头不知轻重,这大错由她铸成,是老朽教女无方,我耿敬华受公主救命大恩,无以为报,今日老朽在此发誓,从此我落雪谷任由听候公主差遣!”
绮罗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动容,她眼中陡然迸出煞气,“区区一个落雪谷我还看不上,如果他有什么意外,我会让你整个落雪谷陪葬!”
“拿来!”绮罗冷冷望着落雪谷主,素白的手突然伸到他面前。
落雪谷主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从衣袖里取出一封信,交予绮罗,垂了头走到一边,他理亏在先,对于绮罗威胁的话,竟是无可辩驳。
柳大娘和莫老怪都非常羞愧,两人交换了下眼神,低声对绮罗说道,“阿萝,我们也去帮忙找!”说罢,两人转身走了出去。
即使方才已然知晓楚连城与北漠皇帝楚钦儒是亲生父子,然而当绮罗看到那封信上所记述的内容时,她脑中顿时犹如有惊雷炸响,眸光剧烈闪动着,惊得半晌无法言语,颤抖的手指几乎捏不住那一张薄薄的纸。
怎么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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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连城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在一处幽暗的所在。
厚重的青石墙壁上,嵌着几个灯盏,微弱的光亮照亮了这片狭窄幽黑的空间,有冷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夹杂着一股死亡陈腐的气息,阴森可怖,令人不寒而栗。
只是一眼看去,楚连城便知道这里秦妃秘密训练杀手的,那座练武场内的地底牢室。
此时,楚连城靠着墙壁半躺在冰冷的地上,一身盔甲早已被卸去,他双手被一根小儿臂膀那么粗的铁链紧紧绑在一起,肩头和右腿处依然插着那七支箭,久流不止的血因为寒冷都已冻结。
除了这些箭伤,他显然还受了其他的伤,一身黑衣碎裂,浸透了已然干涸的鲜血,嘴角的血还在不断滴滴落下,他面色有些苍白,深邃的蓝眸一直半眯着,以玉冠束起的发已然凌乱,缕缕垂在了脸侧。
在他身旁,摆放着一张巨大的铁台,上面放置着各种各样的刑具,另一面墙边,则摆着一个硕大的人形铁架,这个铁架是深红色的,凑近了去闻,还可以闻到腥臭的味道,那是经年累月在此受刑之人的鲜血凝固而成。
也不知过了多久,牢室的门突然开了,一身白衣,面容冷若冰山的秦妃缓缓走了进来,在她身后,还跟着两名面无表情的杀手。
楚连城掀起浓睫,在看清眼前之人时,他努力坐直了,扯了扯嘴角,望着秦妃恭敬唤道,“母亲!”
然而秦妃却猛地一巴掌打了过去,“啪”一声响彻,楚连城脸一歪,他伸舌舔了舔嘴角再度渗出的血丝,眼角忽然掠过冷冷的光芒。
“母亲?你还当本宫是你母亲?”秦妃嗓音依旧寒彻刺骨,带着侵入骨髓的彻骨恨意。
“呵!那么母亲又什么时候当连城是你儿子?”楚连城定定看着秦妃,那一对璀璨的蓝眸里,染着不易让人发现的深沉痛楚。
秦妃却像是听到了一个绝顶笑话,她突然仰头癫狂大笑起来,半晌,方才收了笑容,怒视着楚连城,将她深埋在心底二十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你根本就不是本宫的儿子!你这个孽种怎么配做本宫的儿子?!”
楚连城眸光剧烈震动起来,纵然他早已怀疑秦妃并非他生母,今日从那封信上也得到了证实,可是如今从她口中亲耳听闻,还是令他心中一阵剧痛,就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