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错,弃妃不承宠-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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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今日睿王大喜,安平此去北漠,有幸承睿王一杯酒践行,在此无以为报,然,安平粗通舞蹈,愿以一舞献上,恭祝吾皇万寿无疆,亦祝睿王与睿王妃百年好合?”绮罗嗓音清越柔和,如那清风绕梁,令闻者只觉心旷神怡。
“皇上,安平还有一个请求?”
“礼成?”随着司礼官最后一声唱响,喜庆的乐声大作,众大臣立刻心口不一地开始恭贺。
“谢皇上?”绮罗起身,眸光淡淡扫过,落定在秦惊鸿面上,她能看到他惊疑不定的神情,“那就请睿王奏一曲寒梅调吧?”
“镇国侯之女蒋胜男,品性端良谦恭……今赐婚三皇子睿王……定于八月十八大婚。”园内,一片静谧,只有太监总管宣读圣旨的尖利嗓音久久回旋。
“阿萝,记住,十里亭外?”秦惊鸿趁着取回酒杯的罅隙,附耳过去,薄唇微微一动,一缕淡若清风的嗓音飘进绮罗耳中。
一片喜庆声中,皇帝却在此時开口,“今日朕还有另一件喜事要宣布?”
从那两道圣旨颁下,秦惊鸿就一直刻意避着不去看绮罗,他怕会看到绮罗伤心的模样,他只是想着,等这场宴会结束,他便立即赶到那十里亭去,从楚连城手中劫回她,从此好好待她,爱她,兑现他的承诺,补偿他之前对她造成的所有伤害。
他,究竟有多可怕?
众大臣与皇帝自是都以为秦惊鸿是在嘱咐安平郡主莫忘故国,脸上都露出欣慰的笑容。
偌大的御花园里,再次安静下来。
凉风乍起,满池荷花迎风舞动,接天莲叶簌簌声响,有幽香阵阵。
即使早就知道今日皇帝会宣布赐婚秦惊鸿与蒋胜男,可是当绮罗真正亲耳听闻,亲眼所见,绮罗只觉得她原本就已千疮百孔的心,像是猛地被一把利剑刺穿,那样尖锐锋利的痛楚令她痛得脸色煞白,冷汗涔涔,身体里,突然有一缕奇怪的痛意沿着奇经八脉蜿蜒而上,血液像是在逐渐沸腾。
原来,他竟是想要她死?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能一边说着那些承诺,一边又在给她喝的酒里面下毒?
可是他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可是此刻,当秦惊鸿听到绮罗竟是要献舞祝他与蒋胜男百年好合之時,他的心便是猛地一跳,似是有什么不好的预感,他下意识转眸朝绮罗看去,可是他去只看到那一袭火红嫁衣再次盈盈拜倒。
可是,从此后,他所有的为难都已与她无干?
可楚连城微垂的蓝眸中,此時却有暗光闪动,大手在身侧倏地握紧,他知道,秦惊鸿必定是和绮罗说了什么,才会令她如此紧张?可是,他又会说什么?难道竟是——
台下众人看到绮罗倒下,顿時发出一阵惊呼,蒋胜男的眼底,霎時掠过一丝得意。
台下的众人看得一呆,只觉得那高台上,像是有神女降临一般,令人心生敬意。
够了?她若再对他心存半点遐想与期盼,那她就真是蠢到无可救药,也贱到无可救药了?
大红的盖头隔开了绮罗与楚连城,两人虽近在咫尺,却仿若远似天涯两岸,楚连城弯腰的那一刹那,只觉得心头忽地掠过了一丝酸涩的异样。
她身后,是一湖的荷花,碧波漾起,粉白的花朵随风轻轻舞动,像是也在为她伴舞。
她,竟然中毒了?而这毒,显然是那杯果酿里的?
就连皇帝也不由惊叹,他造这琉璃高台,原本是要宫中的舞姬来表演的,如今看来,已是没有人能胜过绮罗这一舞的绝代风华了。
当清越的笛声响起,如泉水叮咚作响,又如情人间的絮语,此時,绮罗唇边的笑容更大了,她通晓音律,又岂会听不出秦惊鸿是在通过笛音向她倾诉他的为难?
河尚荷。彼時,绮罗只觉脑海里“嗡”得一声炸响,眼前倏地一黑,娇躯猛地晃了晃,若不是楚连城在一旁及時揽住了她纤腰,绮罗怕不是要当场晕厥。
御花园内,再次响起震天的恭贺声,比起方才恭贺楚连城与绮罗的声音更大更响亮。众大臣心里无不透亮,谁不知镇国侯掌南川一半兵马,连皇帝平日都要忌惮他三分,皇帝此時赐婚,定是已然决定了太子人选了。
果然,接下来,皇帝又命太监总管宣读下一道圣旨,当真便是立了秦惊鸿为太子。
楚连城亦是虚伪地应付着来自于四面八方的恭喜,他今日将回国,不再是质子身份,又娶了南川皇族郡主,不管其背后有何用意,这些人,也自是不敢再像之前那般肆无忌惮地嘲讽打趣他。
楚连城原本不想再多耽搁,准备立刻向皇帝请辞,但此時一听皇帝又要宣布喜事,一時也不好离开。
楚连城去向皇帝请辞,绮罗被他牵着手,宛如失了魂的木偶娃娃一般,她知道,楚连城肯定已经认出她了?
楚连城就站在了高台一侧,离绮罗最近的地方,他深邃如海的蓝眸里,自始至终含着一缕深思,就这么定定凝望着绮罗。
楚连城感觉到绮罗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他看了眼上首位上各怀心思的一些人,蓝眸眯紧,他握紧了绮罗的手,轻声道,“我们走吧?”
此時,久不露面的太阳突然显露,耀眼的阳光恰好播洒在那数尺高台上,绮罗沐浴在这金色灿烂的日光之下,俯瞰着一园众生,她唇边忽而凝起了一抹淡淡的讽笑。
此時,司礼官再次唱起,“夫妻对拜?”
此時,她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脸上仿若有蚂蚁在咬一般,又痒又麻,呼吸陡然变得急促,突然之间,喉咙猛地一痒,绮罗蓦地俯身,忽然觉得脸上一轻,“啊”得一声,口中顿時落下一物。
此時,狂风乍起,绮罗倏地停止了舞动,她宛如风中一片飘零的落叶,轻轻落在了高台之上,胸口处传来的撕裂般的痛苦令她眼前一阵晕眩,全身都痛到痉挛了,像是有毒蛇在啮咬着她的肺腑,突然,她只觉喉口一甜,一大口血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喷了出来。
清风拂来,花香阵阵,高台上,只见绮罗足尖一点,纤长的手臂伸展开来,墨发扬起,纤腰轻摆,已然舞出了最为动人心魄的舞蹈。
然而刚走了几步,绮罗忽然顿住了脚。
皇帝客气了几句,也便同意了他们即刻离去。
皇帝摸着下巴上的胡须,看着众人,神色高深莫测,“宣旨?”
皇帝眯了眯眸,看了眼秦惊鸿,亦是笑道,“难得安平有心?朕准了?”
算上这一回,她已经被他舍弃了三次?
红纱下,玉脸上的颜色已是煞白如雪,痛苦如潮水一般涌来,耳畔的笛音早就在绮罗倒下時彻底破碎,如湖心里漾着的水心月,层层涟漪荡开了心中最后那一点期盼。
绮罗唇边忽而凝起一抹冷笑,原来,说到底,在他的心里,还是将皇位摆在了第一,为了皇位,他可以娶他不爱的女人,可是既然如此,他方才又何必要对她说那些话?
绮罗娇躯猛地一震,睫羽颤了颤,倏地抬眸,望向秦惊鸿,难道他此次过来敬酒,就是为了说这句话?
绮罗就这么舞着,像是已然忘记了周遭的一切,而秦惊鸿的笛声亦是随着她舞蹈的变幻而变化着,一曲一舞,配合得当真是天衣无缝。
绮罗心思恍恍惚惚,就这么被女官压着,再次拜下。
绮罗捂着胸口,颤颤站起了身,她抬手,止住了向她逼近的两人,“别过来?”
绮罗摇摇头,她抬眸望着正前方那座琉璃高台,清眸里,似是有火焰跳动,“楚大哥,我想跳舞?”
绮罗旋即转身,一身嫁衣如火色燃烧,在皇帝、秦惊鸿以及所有大臣惊讶的目光下,盈盈拜倒。
绮罗早在登上高台時就已将那凤冠脱下扔在一旁,长及膝下的三千青丝如绸缎般随意垂在身后,红色的盖头被她当做面纱蒙在了脸上,只露出一对清灵的明眸。
绮罗的嗓音柔美平和,听不出喜怒,皇帝眸光不禁变了变,然而他不过略想了想,便应下了,“那就依你所说,由睿王为你伴奏?”
绮罗的舞极为美丽,盈盈纤腰不盈一握,舞动時,轻盈飘逸如纷飞的蝶儿,三千青丝如绸似锦,素手摇曳,舞出了千变万化的魅惑风流,那纤影重重,似是要将满园的花香荡漾开来。
绮罗舞至酣处,突然感觉身体里像是有一只手在狠狠撕扯着她的五脏六腑,眼前一阵晕眩,胸口痛得仿佛心都要被绞碎了,血液却在此時开始沸腾,她几乎能够听到血脉贲张的声音。
绮罗说罢,转身朝那座琉璃高台走去。一步一步,她只觉得心痛如绞,那每一步都像是走在了刀尖上,她没有看秦惊鸿,却知道他正在看着她,然而她面上神情却依然平静。
绮罗转首,望着他笑笑,虽然大红的盖头隔开了视线,然而楚连城却依然感觉到了她唇边那抹凄绝的弧度,他突然不知道自己方才答应让她跳舞究竟是不是犯了个极大的错误。
绮罗迷蒙的视线中,只看到有两道身影急速朝她掠来,其中一道是楚连城,可还有一个人是谁?
绮罗隔着盖头,她只看见人影憧憧,首位上,秦惊鸿已站起身,蒋胜男站在他身侧,两人正在共同接受群臣的恭贺。
而台下所有人都被绮罗这一舞惊呆了,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病歪歪的安平郡主?为何与传言中大不相似?
而她,竟然再次蠢到差点信了他?
而这夫妻对拜的一幕,却也如烈火一般焚灼了秦惊鸿的眼和心。
耳鼓里,嗡嗡作响,还在响彻秦惊鸿方才那句话,绮罗静静站在那一方天地之中,仿若所有的尘世喧嚣都与她无关。
血,黑色的血,这明显是毒血?
这世间,恐怕没有什么样的痛,能比得上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同其他男人拜堂,而他却无能为力?东王东咏
阳光下,琉璃高台折射出层层绚丽夺目的光彩,绮罗大红的嫁衣上,本就缀着炫目的南珠宝石,此時,那宝石的光芒随着绮罗不停的旋转舞动亦是不断变幻着,五彩的光华如漫天的彩虹高挂,美得耀眼夺目,竟是将台下所有人的眼睛都已炫花。
“叮”一声轻响,霎時淹没在满园的吵闹声中,是个圆圆的小珠子,染了些血渍,看不清本来颜色。
彼時,阳光普照,天地之间,轰隆隆一声惊雷响彻,狂风骤然而起,绮罗蒙面的红纱倏地被吹落在地,三千青丝迎风飞舞,如火红裙猎猎作响。
满园的人突然都安静了下来,包括皇帝在内所有人视线都呆呆集中到高台上那一抹倩影之上,所有人的眼底都在那一刻露出难以置信的惊愕与极致的惊艳。
鸾镜朱颜惊暗换(十四)
众人只觉眼前一抹丽色夺人眼球,竟是要比那一湖的青莲还要清雅动人,也比那漫天的阳光更加明亮炫目。言戄聽网G滹
虽然离得远,并不能完全看清那原本被面纱遮住的容颜,并且狂风此刻也吹起了那如墨青丝,堪堪将她的脸遮住,只露出一对宛如积聚了天地灵气的美眸,可是只需方才那一眼,所有的人都已然惊呆了,像是陡然被雷电击中了心房,那样酥麻至极的感觉令所有人的眼底都升腾起炽烈惊艳的火焰。
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美啊,恍若凝聚了山川之间所有的清灵秀美,真正是用语言难以描述,只是令观者心生震撼,自此再难移开眼球。
清眸里闪过幽光,绮罗想了想,“如果,你不愿意——?
然而绮罗却根本就不在乎,她的两次婚姻都是被人勉强,亦是都不被人祝福,前一次已然以彻底的失败而告终,至于这一次……
秦惊鸿的笛音早在看到绮罗倒下的那一刹那就已破碎,只剩呜咽,而当他看到绮罗突然吐血,他的心蓦地像是被一根尖针刺到,面色一变,他毫不犹豫就要冲过去,可就在这一刹那,他突然看到绮罗的脸似乎变了,他顿時一怔,脚步猛然顿住。
绮罗咬了咬唇,还想说些什么,楚连城却再次握紧了她素手,“阿萝,难道你不觉得这是我们的缘分??
明明还是一样的眉眼,可是五官与脸型却似有了惊天的变化,不再是之前淹没在尘世中的平凡普通,而是如描如画,却又比那最顶尖的画师描绘出来的精致更加具有灵韵。
“楚哥哥,你真的是楚哥哥。?绮罗的心蓦地狂跳起来,清眸里的惊喜再也掩不住了,她突然一下子扑进了楚连城怀里,双手搂住他脖子,又笑又哭道,“真的是楚哥哥。?
楚连城也好不到哪去,他早在绮罗笑的那一刹那,就猛地转过身去,他强忍着鼻腔里的温热,蓝眸里顿時掠过尴尬,真是要命。
“就因为这事??楚连城剑眉一凝,忽地又舒展开来,蓝眸里有着清浅的笑意,“我不在乎。?泉眷泉叹。
红纱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也朦胧了绮罗的眸光,她再一次望向秦惊鸿,然而也只是一眼,平静如斯,淡漠如斯,从此再无其他。
那样一幅眉如远山,眸似清泉的画面,只教人看得心旷神怡。如水清澈,如阳光般明亮的眼神里,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