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房-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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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不由得一暖。黎茗衾鼻间竟有点酸涩。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她一直在自立自强。亲人不能依靠,甚至不能完全相信。周围更是有那些虎视眈眈、居心叵测的,她只能坚强起来竖起全身的刺,抵挡周围不可测的风险。
现在终于有一个人可以依靠了吧,黎茗衾忽然一阵担心,戚慕恒身边虎视眈眈的人也不少。他也不算完全为她做出了选择。
黎茗衾故意不去想这些,转而取出一张草图。向他一一解释说:“妾身小时候就想过,如果有朝一日,能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城池,里面的人能够按照规划快乐地生活,一切井然有序,该有多好。等长大了才知道建立城池是不可能的,现在有这样的机会,正好能将这个愿望实现一二。侯爷看,这里是作坊区,从这里修一段辅路,就可以连到通往金陵的官道上。这里做出的东西,可以很快运到城里售卖。这里是生活区,有卖菜的、卖衣物用品的,我还会出钱开医馆和学堂,给这些人和他们的子弟……”
戚慕恒听了频频点头,颇为意外地看着她:“医馆、学堂道路可以接受捐助,一来可以减轻财力上的负担,二来方便他们的子弟入学,也能壮大声势。”
“妾身也不是没有想过这样做,可是以黎家和妾身现在的状况,恐怕不能让大家齐心协力。”黎茗衾欲言又止,若是让义安候府出面,就怕他和太夫人不同意,毕竟这次计划的主要出资人是她。
戚慕恒想都没想地说:“我出面便好,正好有几位挚交故旧家里的铺子也想在外面建作坊,我出面相邀,价钱合适,自然没有问题。”
二人说得投契,不知不觉竟到了傍晚,用晚饭时,二人喝了些小酒助兴。戚慕恒有些累了,便到里间的榻上歪一阵子。黎茗衾一个人留在外间,继续兴致勃勃地写她的策划书。
黎茗衾的字是来到这里后才练的,写起来没什么问题,但要是想要速度,就不行了。她叫了青黛过来帮忙,顺便问问这些日子铺子里的情况。
青黛的字虽谈不上有风骨,却十分工整、干净,黎茗衾说,她就照着写,一会儿功夫就写了许多。二人聊了一会儿铺子上的事,黎茗衾兴致很高的说:“过些日子,让他们烧制一些漂亮的瓶瓶罐罐,不要学其他铺子里的样子,也不用烧制太多。我们可以准备一个活动,专门送给那些常来光顾的老主顾。”
“一切都听夫人的。”青黛点头应诺。
绮罗从外边进来,有些不高兴地道:“夫人也该立立规矩了,奴婢方才把侯爷的话说给冯姨娘听,她非但不听,还上杆子的要来见夫人。若是不行,她还要去见太夫人,还说什么不能耽误了府里的大计。”
“你去告诉她,让她到偏厅等着,我倒想听听她有什么话好说。她不说倒好了,说出来也不会是什么好话。让侯爷和太夫人知道了也好,省得将出了乱子,还要说是我这边办事不力。”黎茗衾无奈地说。
她不会故意伤害别人,可是也不能任人宰割,也不能让人欺负。冯姨娘在名分上低于她,可在气势上从来都自认着具有任何人不可超越的优势,即使没有戚慕恒这层关系,她也忍不下这口气。
VIP卷 第124章口舌
冯姨娘到了偏厅,小丫鬟为她奉茶后自行退出,冯姨娘脸上的谦恭有礼渐渐被一种急不可耐地神情取代。
她本就是老定远侯送进这府里的,如今定远侯夫人亲自出面,她哪有不出手相助的道理。尽管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但一日为主终生为主,定远侯又从来都高于义安侯。都是姓戚的,但这样的关系说不好听些就是与主仆关系也没有大分别的。
她嫁给戚慕恒本是为了看住他,这些年戚慕恒带她很好,义安侯府上下也颇给她脸面。即使比不得正室,吃穿用度毫不亏她,当初还能帮着耿氏料理家事。即使是如今能管事的黎茗衾,也不能明着让她不好受。
她对戚慕恒曾经只求能面上客客气气地把这两府的关系维系下去,可慢慢的,她还是很喜欢戚慕恒的。他待她也不同于其他妾侍,自然是有感情的,也因为如此在黎茗衾入府前,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左右戚家与黎家有着那样的恩怨,黎茗衾嫁过来也不比过她这个一直常伴左右的。
可是黎茗衾一来似乎就有些不对了,尤其是最近,戚慕恒与她愈行愈远,好些事也不再与她说。原本让她打理的家事,即使是一些杂事,也宁愿交给黎茗衾的两个大丫鬟打理,明里暗里地都暗示她要安分守己。
这样下去,不要说她想留在戚慕恒身边,就是定远侯府的嘱托她也无法完成了。这黎茗衾也太不识大体,好似丝毫不知道这样做会伤了定远侯府的颜面。主不似主,仆不似仆,岂不是没了体统?
黎茗衾到了门口才让人通传,因此将冯姨娘凝重的神情尽收眼底。她假作不知她的来意,坐到上首位子上。笑意盈盈地说:“冯姨娘好像有心事?”
“给夫人请安。”冯姨娘定了定神,没来由地感觉到些许犀利之色,“贱妾这些天闲来无事,却听说夫人近日劳累,心里实在不安。夫人若是看得起贱妾,不妨吩咐了由贱妾分担一些。”
“闲来是福,冯姨娘是有福气的,若能更懂得惜福,日子还要比现在更似神仙。我想要这样的好福气都求不来,你又何必自寻烦恼?”黎茗衾别开眼。随手抓了几粒瓜子。
冯姨娘料想到了此刻的尴尬,不慌不忙地说:“贱妾前些天看见定远侯夫人来了,因着从前是从府里出去的。也就说了几句话。不知夫人考虑的如何了?”她眉眼一垂,黎茗衾心里再不高兴,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还特地点名了她和定远侯府的渊源,黎茗衾面上客客气气地问她:“既然你熟知定远侯府的情况,你倒是说说。嫂嫂提的这件事,我是接好呢,还是不接好呢?”
“贱妾只是觉得……既然是定远侯府的意思,自然是为了戚家好,咱们府上一向以定远侯府马首是瞻。既然这件事已经进了明路,也没有什么好多想的了。”冯姨娘僵僵地笑着说。她就不明白了,这还有什么好想的。
黎茗衾看了她一眼,沉吟着问:“可是这些庄地需要大笔的银钱才能接手。近来府里也不宽裕,若是接了,府上恐怕就要闹饥荒了。这凡事要帮,也要有个限度,你说是不是?”
“夫人入府时日尚浅。恐怕有所不知。既是定远侯府的意思,咱们府上就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不要说是饥荒。就是砸锅卖铁也是要办的,夫人若是不相信贱妾,不妨问问侯爷,听听侯爷的意思。”冯姨娘心里老大的轻蔑,这样的轻重都拎不清,凭什么得到戚慕恒的信任,难道就凭一个正室的名分,就能为所欲为了?
“侯爷觉得如此小事,不用太过分神,就交由我了。我的意思,就是侯爷的意思。冯姨娘也许不懂得一个道理,如果连自己都没有了,还谈何让人庇佑。任何人都不能求其他人庇护一生,自己站得住脚了,才是真的站住了。靠别人?有谁能比自己更可靠的?”毕竟她也是这府里的人,黎茗衾还是要把道理与她说明白了。
“整个戚家都由定远侯府撑着,难不成咱们府上就不能牺牲一些。不是贱妾不识大体,夫人这样说岂不是让一直为咱们府上着想的定远侯府上下伤心,认为咱们不知轻重。”冯姨娘正色说,在与定远侯府的事情上,她黎茗衾懂得什么。
黎茗衾挑眉,语气强硬:“不错,定远侯府的确要更有威望,这些年若非他们,整个戚氏家族也不会如此风光。可我们义安侯府难道就没有一点贡献么?若是没有成年不间断的岁银,若没有老侯爷和侯爷的运筹帷幄,戚家军恐怕连金陵城也出不了多远。更何况,如果为了一片庄地误了府上的正事,伤了根本,耽误了筹措岁银,岂不是更要误了大事。到时候不识轻重也好,不识大体也罢,哪个也比上伤筋动骨的大灾大难。”
冯姨娘被噎得面红,急急地说:“侯爷的辛苦贱妾怎会不知,可是商贾之事哪里比得过朝堂上的大事……”
“没有商贾之事,某些人恐怕连饭都吃不上了。对堂兄堂嫂他们,自然要敬重,可若因此没了自我,变为纯粹的附庸,就恐怕某一天连附庸也做不成了。你呢,既然侯爷让你回去好生呆着,便回去吧,这些事自有太夫人、侯爷和我做主。”黎茗衾不客气地打断她。
冯姨娘愣了一下,有些话头脑一热一晃而过,不曾细想,话冲口而出:“不行,夫人不能因为自己的喜好,而误了戚家的大计。”
“若这是我的意思,你也要质疑么?”戚慕恒竟然出现在门口,大步走了进来。
黎茗衾也愣住了,方才的话说得太冲了,也不知道戚慕恒会不会怪她。
冯姨娘福了福身,快步迎上去:“侯爷可不能糊涂,耽误了大事,以后义安侯府该如何自处?姑奶奶的事又该如何?若没有义安侯府帮忙,如何能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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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第125章训妾
冯姨娘只是停顿了一下,好似她本就该知道一样:“姑奶奶识人不清,和云家做了胡马的生意。云家那人只是个远亲,要脱了干系容易得很,麻烦得是咱们姑奶奶,要是没有定远侯帮忙托着,将来可不是要连累一家子人。”
“冯姨娘,姑奶奶何时做了这等事?你信口雌黄,可知道祸从口出。姑奶奶从来不曾做下这样的事,只是生意上难免要见些人,被人误会、以讹传讹罢了。你却言之凿凿,若是再有下次,你最熟悉家规,该知道如何处置。”黎茗衾正色道。
冯姨娘面色一变,语气强硬起来:“两府同气连枝,有什么是不可以说的。出了事儿就要一起商量出个解决的法子。夫人,这样的事是遮不住的,一定要早做打算。不行,贱妾这就去禀明侯爷。”
黎茗衾迷糊了,冯姨娘若是为了争得富贵和宠爱才上杆子地扒着定远侯府,倒是可以理解。可她这样子,这神情,分明是从心底里认定了定远侯府,还把它摆在了一个超然的位子上。
“不用了。”戚慕恒不知何时已经穿过廊子,大步走了过来,“平日看你规矩、明理,如今却这般胡搅蛮缠。姑奶奶若是出了这样的大事,像你这般四处宣扬,这府上的人还有谁能安然无恙地呆在这里?满口胡言,不敬夫人,非要口舌生非给府里招来祸端!”
冯姨娘愣住了,看了眼黎茗衾又看向戚慕恒,讷讷地说:“侯爷,冤枉啊,贱妾所言千真万确,你可千万不能被人蒙蔽……”
“住口!你倒是说说谁蒙蔽了我。从前让你帮着先夫人料理家事,如今看来这样非但没让你明理、懂得持家之道。反而让你胆大妄为,竟敢当着我的面,就顶撞夫人。”戚慕恒沉着脸,用一种从未有过的表情看着冯姨娘。
从前戚慕恒总是觉得冯姨娘是从定远侯府出来的,对定远侯府的恭敬是怀着感恩的敬畏心态。他没有想到,时隔多年,她竟然还是满心满眼的定远侯府,倒像是从不曾把义安候府放在眼里。
戚慕恒从前对她虽不是对黎茗衾这样的感情,倒也是共患难过的,总记着她的好。如今一听。就有些寒心了。
冯姨娘急了,看来戚慕恒根本不想提起此事,她好不容易忍下了冲动。不甘却尽可能平静地说:“贱妾不该冲动,也不该冲撞了夫人,可是姑奶奶的事是千真万确的。”
“今天当着侯爷的面不妨说清楚了,你究竟从哪儿听到谣言?又如何知道堂兄、堂嫂就一定会帮着咱们府上的?”黎茗衾不想私下问她这些,还是当面锣对面鼓地说清楚比较好。
戚慕恒在主位上坐下。旁边精致的茶盏半点引不出他的兴致。不过面对冯姨娘,他尚需留些颜面,于是他又一次说:“污蔑姑奶奶,就是污蔑整个侯府,何况是胡马。这样的谣言若是由咱们府里的人传出,正给了有心人借题发作的机会。到时整个侯府都会受到牵连。”
“贱妾所说自然是定远侯夫人所说,这样的事如何能骗贱妾。贱妾也不绝不会对外人提及此事,一定顾全府上的颜面。侯爷。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冯姨娘急急辩解,亲近定远侯府,大树底下好乘凉,哪里不对了。
“此事纯属无中生有,你休要人云亦云。”戚慕恒看着她。重重地叹了口气,“你一个妾室。未得太夫人、夫人允许,竟擅自见了堂嫂,简直没有规矩可言。此事不可再多言一句,这些天你是忙昏了头,神志不清,才会说出这样的胡话。院子里的事你便不要管了,一切交由夫人。这三个月你不许踏出房门一步,静思己过,不得再生事端。”
“侯爷,贱妾……”冯姨娘脸色煞白,从前她提起定远侯府,戚慕恒也不会如此生气。如今竟然这样对她,一定是因为黎茗衾这个满身铜臭的女人!
戚慕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