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房-第2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就是二爷戚慕公了?如果戚家没有分家,戚慕公应该是四爷,可分了家各算各的,也就成了二爷。戚慕恒则比较特殊,他并非一出生就过继给义安候,他过继的时候,三爷戚仲英都大了。他不做定远侯府的二爷了,戚仲英也没把这位子顶上,仍然做他的三爷,久了人们也就忘了这事。只是在提及戚慕恒的时候,才会说起,这一声“三爷”倒是提醒了戚慕恒的身世。
戚慕恒、黎茗衾先向太夫人行了礼,黎茗衾跪在刚送上来的锦垫上,接过青黛准备好的茶,恭敬地捧过头顶,恭敬地道,“母亲喝茶。”
太夫人笑着接了过来,喝了一口放在一边,递上一封红包,又亲手扶起她,“好孩子,以后就是我另一个女儿了。慕恒脾气宁,他要是让你受了委屈,只管来找我。府里的人不好使了,也只管告诉我,或者告诉松妈妈也成。”
“谢谢母亲。”黎茗衾笑着一颔首,低垂着头,像个新媳妇。太夫人和戚慕恒都给了她面上的支持,这让她日后能好行事一些。
太夫人打开松妈妈递上来的匣子,里面是一支赤金的双股簪子,簪头做成步摇的样子,上面一朵牡丹花,垂下碧玉坠成的穗子。样子时兴不说,也很稳重、端庄,出入宫廷或是应酬贵家女眷时都能派上用场。
“茗衾,收着这个,随意戴戴。”太夫人让松妈妈把匣子端到她面前,由她接了,再转身交给青黛。
“谢母亲。”黎茗衾由衷地道,确实是一件合她心意的首饰。
太夫人点点头,这才看向戚华月,笑道,“我这辈子就生养了这么一个姑娘,华月被我纵坏了,以后她做了什么开罪了你,别往心里去,她就这性子。来,你们姑嫂俩见一见。”
戚慕恒在黎茗衾身后笑道,“妹妹是再明理不过的人,倒是要让她多包含茗衾才是。”
“你啊,还是这么心疼你妹妹。”太夫人笑了笑,一手拉起戚慕恒,一手拉起黎茗衾,再把他们的手交叠在一起,“只要你们好了,我才会好,整个义安候府才会好,你弟弟、妹妹才能好。我说的这个道理,你们可明白?”
“母亲放心,我们都明白。”二人齐道,还默契地相视一笑,竟真的好似一对柔情蜜意的新婚小夫妻。
“这就好,这就好。”太夫人连连道。
黎茗衾这才和戚华月互相见了礼,戚华月笑得很客气,虽然已尽力使自己显得热络,可看起来甚是生疏。她上前拉住黎茗衾的手,看了眼墨砚刚打开的匣子。里面是一对翡翠镯子,水头很足,好像能从中滴出翠绿的湖水来。很是名贵,可未必算得上用心。
“嫂嫂皮儿白,戴着正合适。闲着的时候常到我那儿坐坐,别的不说,我那儿的厨子会做几道清淡的小菜,母亲也喜欢用,到时让你尝尝。”戚华月没等她回应,转身看向赵庆德,“这是我夫君,中了举人之后就留在府里帮兄长打理庶务,没什么出息,就指望着兄长和嫂嫂了。”
戚华月说话的时候只拿眼角扫了赵庆德一眼,赵庆德听到“没什么出息”的时候,脸上僵了一下,但随即笑着向黎茗衾拱手,“我只会读些书,无旁所长,以后多要嫂嫂照顾了。”
“姑爷客气了,还要多向你讨教。”黎茗衾故意忽略了他的尴尬,这时候忽略好过正视,正视只会让他更尴尬。戚慕恒一直在旁边看着这夫妻二人,此时也笑着开口,把话儿接过去,“别说是你,我也常请教他,更别说那些管事了。以后庆德你可不能再自谦了,府里几个孩子也大了,看着多不像话。”
“侯爷过誉了。”赵庆德默默叹了一声,又推到戚华月身后,就此揭过去,众人这才看向戚慕公。(今天是我的生日,嘿嘿,大家砸票、打赏吧……)
重生 第51章见礼(中)
太夫人笑了笑,轻轻一指,“这是穆公,他姨娘走得早,一直养在我这儿。他眼睛不方便,就在他的南山居里听画意讲讲书。他爱清静,你平日派人去问问就成了。”
“见过二叔。”尽管戚慕公看不见,黎茗衾还是在他面前微微一颔首。她知道戚慕公的亲生母亲是由通房抬为姨娘的,在戚慕公刚刚出世的时候,就过了身。
戚慕公薄唇动了动,笑道,“当不起嫂嫂的礼,我成日只知道听书、侍弄果树,见识浅薄,还请嫂嫂多多包含。”
“二叔过谦了。”黎茗衾眼里,戚慕公虽然天生目不能见物,但论及样貌、举止,都不失为一位翩翩佳公子。一个通房生的儿子能有这样的气度,可见太夫人待他不薄,至少在教养上是下了功夫的。
戚慕恒笑了一声,看着戚慕公道,“二弟虽然看不见,可心里跟明镜似的。他明明看不到你,却知道你朝他点头了。”
细细一想确是这么回事,周围的人会心而笑,黎茗衾有些不明就已,再仔细一向也有些明白了,“让我猜猜,二叔要么听见了我这只簪子上坠穗的响动,要么就闻到了我的衣香动了动。”失明人的听觉、嗅觉总是要超过普通人的。
“衣香还会动?倒要听听嫂嫂的说法。”戚华月笑了一下,笑看向太夫人。
黎茗衾不以为意,也笑了一下,“就好像点着熏香的时候,忽然来了一阵小风,咱们就能瞧见白色的烟不直着走了。方才我动了动,就好像一股小风吹到了衣香上,当然也比不得这世上的风。风太小了,咱们都察觉不到,可二叔鼻子灵,耳朵也灵,一下子就觉出来了。”
戚华月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太夫人轻拍了她手背一下,笑着问戚慕公,“慕公,她说的对么?”
戚慕公没有动,声音很轻地道,“嫂嫂说的对,我既听见了响动,也闻到了衣香。”他笑了笑道,“没什么送给嫂嫂的,给嫂嫂栽了一棵杏树,是移栽的,来年能吃上杏。”
“这份礼最实用。”黎茗衾笑看了戚慕恒一眼,又道了谢。
戚慕恒也道,“那你可得找几个得力的好生照料,二弟的花木可不随意送人,这金陵城里好些人想求都求不到。”
“一定一定。”肯把自己亲手栽种的东西交给一个陌生人,黎茗衾觉着这份礼才是真正用心的,她一定好好照料,何况还有好吃的杏。
众人话说的差不多了,松妈妈对太夫人笑道,“您不是总说夫人手巧,心思也巧么?也该让大家瞧瞧夫人给各家准备的东西了吧?”
太夫人笑睨了松妈妈一眼,朗声笑道,“你啊,比我还急,这么个伶俐的人就在面前站着,还能跑了不成?竟然比我还急。”
“这不是替您急么?”松妈妈打趣道。
黎茗衾从绮罗手里接过给太夫人的礼物,里面是一双鼠灰色的福寿双全绣鞋,上面的字是用银线绣的,迎着光看得一清二楚,背着光的时候只隐隐若现。她的绣功当然没有这么好,这是铺子里的老师傅一点点帮着绣的。相信太夫人从往日的传闻里也能明白这并非出自她的手笔,但既然大家都想在场面上下得来台,也就自然会装糊涂。
果然太夫人从看到绣鞋的那一刻脸上笑意就更浓了,她亲手接过匣子,捧着左看右看,不过仔细得有些过了头。她笑着把匣子交给松妈妈,“这孩子手果然巧,不过府里头惯有做针线的,我还是喜欢你调的脂膏,烘的脂粉,以后帮我做这些就成了。”
“母亲偏心,我都要给您做针线的,嫂嫂怎么不要。这不是平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手艺?我啊,要和嫂嫂一起做针线,顺便向她讨教讨教。”戚华月语气很是得体,像是刚见面的妯娌之间说的客气话,看着黎茗衾的目光也很友善。
“你呀,看着这回有人陪你了是不是?可她要忙的事儿很多,你可不能看她初来乍到,就一个劲儿地腻着她,她还有正事儿做呢。”太夫人笑着,也不多拦着她。
打从上次匆匆一面,黎茗衾就了解了戚华月这位嫡女的小心思,日后想压她一头的时候多了,岂是能这点都计较着不放的。她微微一笑,顺从地道,“不敢当姑奶奶一句请教,这双鞋看着精巧,可花了不少功夫。我手笨,都是磨着娘家铺子里的师傅,一针一线讨教的。没了她们,我可做不了这么精致的活儿。”
戚华月笑笑,这回眼皮都没抬,“跟嫂嫂说句玩笑话罢了,这里里外外的,够嫂嫂忙的,哪儿能再给你添乱。”
“看你说的,我懂多少,还不是要听侯爷、太夫人还有姑奶奶的。”黎茗衾算是暗着给了她一个承诺,这是当着太夫人的面说的,不比上一回私下里的承诺。也正好让太夫人看看,无论如何,都会顾着她心里的宝贝疙瘩。
果然,太夫人一左一右看了看她们,舒心一笑,“你们多走动,没那么多请教、包涵的,都是一家人。将来等你们都给我生了孙子、孙女,让孩子们长在一起,我看着舒心。”
黎茗衾适时地赧然一笑,又接过另一个蒙着红布的漆盘,揭开来是一套端砚。上面雕了一座小山,山峦起伏的地方刚好做笔架。旁边的小盒里放着一块方形老墨,是前朝素墨斋的,市面上已经不多见了。小山前面还有一个看着像小湖的空缺,里面放了烘干的朱砂泥,沾点水就能变软,按印用。
“听说姑奶奶喜欢写字作画,就准备了这个,也不知道和不和眼缘。”黎茗衾笑道,留心着众人的眼色。
太夫人笑看着想了想,戚华月也愣了一下,松妈妈在一旁插话道,“瞧不出这是哪家的手艺,定是夫人到别处寻了能工巧匠。夫人在广东认识这样能干的师傅么?奴婢瞧着,若是能,府里用砚台的都想换换了。”(要出去采访了,活动很晚结束,路又远,希望早点归来……这是今天的更新啦,谢谢大家支持)
重生 第52章见礼(下)
“这是自家师傅做的,原本是雕脂粉盒子的。想着姑奶奶喜欢文墨,天下的好东西见得多了,不如做个新鲜的,就找了家里的师傅。不求别的,只希望姑奶奶看着喜欢。”黎茗衾微微抿嘴而笑,话说的很随意。
戚华月微微一笑,颔首道,“嫂嫂用心了,我写写画画打发日子,有这方端砚在,也能更舒心些。”
黎茗衾又让绮罗把一只小木箱打开,放在赵庆德面前。黎茗衾笑道,“姑爷看看和不和用,我觉着放书最好,方便整理。”这是简易书架,正适合那种敞开的大格子木架子。
赵庆德眼中一亮,高兴地道,“多谢嫂嫂,正是用得着的。”说着指给众人看,“槽子上安了滑轮,书少了多了,只要轻轻一推,都能放稳了。我自诩爱书之人,竟没想到这样的法子。”
“因为你呆啊。”戚华月半真半假地瞟了他一眼,赵庆德讪讪地低下了头,太夫人和戚慕恒像是看惯了一样,只是转了话头。
戚慕恒引着黎茗衾往旁边走了两步,笑道,“看看你给二弟准备了什么,能讨他喜欢的,可不多见。”
不是难找到可心的东西,而是再好的东西都没办法欣赏。府里的这些人也不会把他这样的瞎子放在眼里,给他也未必真的是好东西。
黎茗衾接过那几本盲文书,亲手打开放在他手上,又将他的手指放在书页上,划过一行文字,“用蜡质刻的,读起来更清晰,二叔若是用得惯,就多弄几本。”
戚慕公良久未语,指尖都有些颤抖了,屋里静静的,众人都看着他。脸上露出欢喜来,他的声音清雅而纯净,“嫂嫂心思巧妙,以后我就可以自己念书了,画意也不必再抱怨成日看的太多,眼睛疼了。”
黎茗衾会心一笑,很是欣慰,“你用的上就好,我再去刻一些就好了。你回去找画意姑娘列个单子,我照着单子刻,这样能更合你心意。”
听说戚慕公原本有过一个妻子,是一个县令的庶女,嫁进来两年,闹腾得厉害,最终和离而去。之后太夫人就赐了个丫鬟给他,就是这位画意,开了脸,一直在他身边伺候。
戚华月笑了笑,看向太夫人,“母亲您看,二弟舍不得画意费眼睛,倒是要劳烦嫂嫂。您当年把画意给他,真是对了。您啊,这辈子也不知道做了多少良媒,嫂嫂和哥哥也是您撮合的。”
“华月,你看着慕恒成亲,心里高兴,可话也别太多了。好了,你哥哥、嫂嫂都累了,他们屋里还有事儿。”太夫人敛了敛眼眸,不让她再说下去,和善地对黎茗衾和戚慕恒道,“你们也回吧,日后见的机会多了。”
“那妾身明日再来给您请安。”黎茗衾福身道。
谁知太夫人笑道,“慕恒,你给她讲讲我这儿的规矩。好了,你们回吧。”
黎茗衾不明就里,跟着戚慕恒出了松鹤居,才问,“母亲那儿的规矩是?”
戚慕恒又恢复了来请安前的样子,背对着她,微微侧过头去,“平日府里各人各有所务,母亲体恤大家,不必每日晨昏定省。除了逢年过节,每月初一、十五,再要不是母亲身体不适的时候,都不必过去。”他望着远处屋檐上的瓦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