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房-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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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问起我了么?”衡远紧跟着她,童稚未脱的脸上充满了紧张。
他太久没有见到父亲了,黎茗衾感慨着,但又很是愧疚,除了一句保证,黎远正的确没有提衡远。而她光顾着不动声色地逼黎远正就范,也忘了问一句可有什么话要带给衡远。
“父亲让你听母亲的话,好好念书,对人要谦和有礼,但也不能被人欺负。要是听到什么不好听的,别自己出头,回来跟家里说,二姐和母亲都会为你做主。”黎茗衾把自己想说的托黎远正之口说了出来,期待地看着他。
衡远显然有些为难,想必这段日子已经听了不少难听的话。他想了想,郑重地点了点头,“好,我一定听父亲的话,凡事和母亲、二姐商量。”
“这样就好。”黎茗衾松了口气,二人一道进了屋,陈氏起身紧张地看着她,她又把方才描述黎远正的话说了一遍,又笑道,“母亲这回可放心了?”
“放心了,放心了。”陈氏喜极而泣,背过身去擦了擦眼角,转身含泪道,“明天是青黛和绮罗成亲,下月十二你成亲,我跟衡远再安顿好了,再等老爷出来了,就一切都好了。”
“母亲,我会听话的,听您和二姐的话。以后要是大姐也回来了,咱们就真的一家团圆了。”衡远拉了拉陈氏的袖子,安慰道。
一听茗衣,陈氏就沉了脸,叹了口气道,“进了冷宫的人,怎么才能出来啊。”
过了面前的坎儿才是最重要的,眼下决不能泄了士气,只能拣好听的说。黎茗衾从另一边挽住陈氏的手,充满信心地道,“天无绝人之路,您仔细想想,谁都以为义安候府不会接受我和黎家,可虽然咱们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但毕竟是他们先接受我的。还有父亲,当初都以为要流配到遍布瘴气沼泽的地方,如今又如何了?大概不会离金陵太远。也许有一天姐姐可以到宫外的道观修行,或者贬为庶民,做个平头百姓,重新过上舒坦的好日子。”
衡远明白了她的意思,也顺着她的话笑道,“母亲,吉人自有天相,又不是没有人从冷宫里出来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心里并非全然相信,陈氏仍然努力敛住眼中的伤心,尽力笑了笑,紧紧地搂住儿子、女儿,十分欣慰地道,“你们都是孝顺的好孩子,有你们在,黎家一定会好起来。母亲等着享你们的福,也等着和茗衣团聚。”
两路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地迎着新娘出了黎府所在的鸢尾街,一前一后往城南置的房子走去。前面的是青黛和王正,后面的是绮罗和张家旺,张家旺在城南有间药铺,与绮罗自幼相识,两家父母那一辈也都相熟,当年在陈氏面前过了话,定了娃娃亲。
黎家做主给他们成了亲,张家原本就在城南的琉璃巷有间四合院,黎茗衾又把相邻的一间四合院买了下来。虽然比张家的少两间屋子,但一来够住了,二来青黛他们想和绮罗有个照应,非常喜欢这个位置,就立刻买了下来。
风干涩而冷冽地刮在迎亲的人脸上,浓浓的喜气冲淡了寒冷,街巷两边的行人驻足观望。迎亲的虽不多,但两家凑在一起也很热闹,黎茗衾扶着陈氏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们远去。
(要提前去北京实习了,一定尽量保持更新……另,感情戏要开始了)
重生 第34章天牧庄
先把陈氏送回了屋,黎茗衾换下身上喜庆的玫红色衣衫,换上橘色绣着荷叶的胡服,翻身上马。熟练地一拽马缰,胡服塑出的纤细腰肢随着马头转动一摆,她轻夹了马肚子一下,一路向东,去了已经修缮完整的天牧庄。
门口的小厮之前就认准了人,看见黎茗衾,立刻热情地把她迎了进去。梁舟山正在马厩刷马,他的坐骑一向由他自己照料,他帮黎茗衾牵住马头,扶她下马,转身要把马拴在自己的马旁。
“二哥,不必麻烦了,家里还有事要打理,我说几句话就走。”黎茗衾从袖中取出请帖,双手递到他面前,“你会去观礼么?”
梁舟山只看了一眼,没有接,转过身去继续刷马,“堂堂侯府娶正室夫人,我只是一个商人,也能去?”
“商人怎么了,梁家不还是圣上御册的皇商么?侯府的人也是要穿衣吃饭的,不打理庶务,不经营些买卖,他们吃什么喝什么?二哥别妄自菲薄。”黎茗衾揣着明白装糊涂,也表达出了她的欣赏之意。
梁舟山不觉手上的力道大了,用力连刷了几下,惹得马儿仰天长啸了几声。他丢下刷子,像是自己在生自己的气,“你一定要嫁给他么?算了,木已成舟,当我白问,我也没资格问你这些话。今日索性把话说开了,这些天我也想明白了,虽然咱们两家提过你我的事,可我比起那个义安候也不过是半斤八两。我散漫惯了,不到处走,就浑身不舒服,说不定我比起他,更不能让你过得好。”
黎茗衾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吭吭哧哧地道,“刚不让你妄自菲薄,你又来了。”这种时候总要安慰安慰他才对,“依我看二哥比起义安候可要强多了,他靠的是祖上的荫庇,你靠的是自己,以后一定比他强。”
梁舟山笑了笑,没理会她的恭维,把头转到一边道,“侯府门槛高,等你成亲了,我还能见到你么?”
黎茗衾颔首,“我又不是就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怎么就见不着了?我还要帮他们赚钱呢。”她越说声音越小。
“你帮他们赚钱?到底怎么回事啊?”梁舟山皱眉疑道。
说漏嘴了,黎茗衾一手扯过马缰,往门口走了走,“我是说还要去打理我的嫁妆,二哥,我还得回去陪母亲。”她把请帖塞到他手上,怕被老虎吃了似的赶紧上马,“记得去吃喜酒,还有我借你的银子一定会还,利息也会尽量给,替我向伯父和大公子道谢。”
黎茗衾一拨马头,一阵小风似的打马而去,奔出去一里地,回头确定没有人追上来,才松了口气。可当她擦擦额头上的汗珠,抬头四下一看才发现她好像跑错了方向,这是哪儿啊。
下了马,将马拴在路边的桦树干上,顺着田边小路四处察看。她好像来过这儿,就是上次马儿踩踏田地的时候,这儿不知道是不是义安候府的地,即使不是,也是某个达官显贵的。
冬天田地荒芜,一眼望去毫无遮蔽,只有田间偶尔几棵四季常青的树才让这里看起来有些生气。不远处的一棵树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好像有一只小兽在拱着树干。黎茗衾打起精神,微微弯着腰,小心翼翼地顺着声音的方向走了几步。
竟是位粉色织锦衣衫的小姑娘,看样子只有三四岁,这儿怎么会有个小姑娘,看样子还是富贵人家的小姐。黎茗衾轻手轻脚地绕到她身后,笑着轻声问道,“小姑娘,你的家人呢?”
小姑娘吓了一跳,戒备地看着她,两眼红红的,像是受了委屈,但又强迫着自己坚强。她昂了昂头,皱着眉头道,“你快走,别让他们看见你。”
是怕把找她的人引来吧?黎茗衾忍着笑,面前的小人儿活像故作威严的小猫儿,“咦,怎么不见人来寻你?”她故意这么说,同时也往远处望了望,那边已经有人影攒动,喊声也隐约传了过来,“看吧,来了,你还是回家去吧,别让家人着急。”
“我不回去,父亲要娶后娘,有了小弟弟、小妹妹,就不要我了。”小姑娘沉不住气了,跺着脚跟她说话,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很多小大人实际上都是很脆弱的,他们会故作强硬,以掩饰内心的脆弱和害怕。黎茗衾丝毫不以为意,蹲下来平视着她明亮的眼睛,“原来你是怕你父亲娶继室,怕他新娶的妻子对你不好。看你身上穿戴的,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想必不会娶个悍妇回去,说不定她会对你好呢?”
“不,她不会,妈妈和小姨都这么说。”小姑娘吸了吸鼻子。
喊声和人影都近了一些,隐约可以听到他们喊的是“二小姐”。黎茗衾想笑,竟然跟她一样,都是老二。她望了眼远处渐渐赶来的人,继续轻声问着,“你父亲疼你么?”
小姑娘想了想,不安地点点头,瓮声瓮气地道,“祖母疼我,姑姑疼我,父亲没空。”
原来是因为当爹的平日里疏忽,才会不安。那些人又近了,好像已经有人看见了她们。小姑娘又想跑,黎茗衾拉住她的袖子,好笑地看着她,“受了委屈就跟你祖母、姑姑说,还有你父亲也别忘了,这样谁都欺负不了你。好了,跟他们回去吧,你家里人会着急的。”又忍不住想吓吓她,黎茗衾故意瞪着眼睛,“外面坏人更多,比你以后的后娘厉害多了,你怕你后娘,就不怕他们了?还是回去吧。”
“在这里,二小姐在这里。”有个瘦长脸的小厮指着他们朝身后喊着。
“我不要回去,不要不要。”小姑娘急了,一个劲儿往黎茗衾身后躲。
瘦长脸已经走了过来,但还是没听清楚,见她哭花了脸,还以为是黎茗衾图谋不轨,他指着黎茗衾大喊着,“人贩子是不是?想绑我们二小姐,快来,快来,把她绑了见侯爷。”
(给人做了一天培训,累死了。。用的存稿……)
重生 第35章碰面
这一喊,后面脚程慢的呼啦啦地拼着劲儿围了过来。七手八脚地就要冲上来拽黎茗衾,黎茗衾好笑地看了看领头的瘦长脸,大声问,“你们好好看看,我像人贩子么?这身行头,哪个人贩子穿得起了?就算是人贩子,也不敢到这遍布达官贵人的地界上来绑千金小姐。”
小姑娘见着一群人围上来,缩在黎茗衾身后也不说话,只气呼呼地瞪着一众人等。嘈杂中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众人自然而然地分开两边,让出一条道来。
“找着二小姐了?”田荆伍看看众人,目光讶异地落在黎茗衾身上,又尴尬地落在他口中的二小姐身上。
黎茗衾看着身后的小不点儿,张着的嘴能塞进去一个鸡蛋。这可真是二到一块儿去了,这竟然就是她未来的继女。传说中的义安候嫡女戚瑜婷,先义安候夫人耿莺禾留下的独苗。
“田管事,就是她。小的们找到二小姐的时候,二小姐就躲在那儿哭,小的说她心怀不轨,她还不服。”瘦长脸急忙告状。
“说什么呐。”田荆伍低斥了一声,笑着望着黎茗衾,“是姑娘啊,这么巧遇见咱们二小姐,不如到里面坐坐?”
没有点出她姓黎,大家就少了几分尴尬,但黎茗衾还是觉得很尴尬,干笑着道,“贵府二小姐在此,田管事还是先带她回家吧。我就不过去了,不劳田管事费心了。”
“这……您还是这边请吧。”田荆伍笑了笑,不吃她那一套。他蹲下身,看着大眼珠子在他们之间滴流乱转的戚瑜婷,微微瞪了一下,半是笑半是吓唬地道,“二小姐,侯爷要给您推秋千呢,现在跟小人回去还有多宝糕吃。”
听见“侯爷”二字戚瑜婷小嘴一撅,扭着身子心不甘情不愿地慢慢晃到田荆伍面前。田荆伍一手牵住她,又看着黎茗衾,笑道,“姑娘若是不肯,不如小人让人送您回府?”
瘦长脸在一旁看得蹊跷,但也看出黎茗衾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子,脸上恭敬了一些,“这位姑娘,方才是小人失礼。这庄子一向不准外人进,田管事邀您,就是侯爷邀您,您要是不去……”
黎茗衾笑了笑,知道是真的无法拒绝了,“那就有劳田管事和几位了。”顺便看了眼正探究地打量着她的戚瑜婷,戚瑜婷歪着头,明明在看她,又装作没有,很可爱的样子。
进了庄子,田荆伍先让人进去通报,又将戚瑜婷交给焦急地侯在门口的乳母,引着黎茗衾往东边的书房。田荆伍说了几句客气话,眼看着快到了,深深地看了黎茗衾一眼,“下回姑娘想亲近二小姐大可来府里坐坐,大可不必这么迂回。”
“田管事误会了,我并不知道她是侯府的二小姐。”黎茗衾笑容微冷,竟然以为她要从小孩子下手,看不起她不说,还以为她蠢钝。接近戚瑜婷以换得接受和信任的确是一条路,可万一被有心人利用,出了岔子,非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她小命都未必能保了。
田管事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但显然眼中还有那讳莫如深的了然。认定了就认定了呗,黎茗衾也没往心里去,在跨过门槛前,客气地问,“这样进去,会不会打扰了侯爷?何况,田管事清楚内情,也知道我是谁,那我眼下和侯爷见面是不是不大合适?”
田管事停下来,笑道,“侯爷今日要见的是黎府的当家人,不是黎府的二姑娘。侯爷要与您商量的是铺子里的事,不是别的。您是爽快人,不同于一般女子,侯爷说您一定不会介怀。”
“有劳田管事了。”黎茗衾递上两个五两银子的小锭子,跟着另一个小厮穿过廊子往书房里去。
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属下,黎茗衾听了田荆伍的话,寻思了一下,怎么都觉着田荆伍之所以会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