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色 (江山)-第5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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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不是阴差阳错,而是有人精心安排,亦或许,所有的计划早早的就已经制定,眼下不过是一切阴谋的爆发而已。
裴茗翠带着萧布衣去了东都后,见东都形势已定,离开了萧布衣,还是回转到了杨广的身边。她回转扬州是为了寻求个答案,她认为答案就在杨广地身边。
她出手相助萧布衣,只是也不忍天下就这么无休止的乱下去,她感觉中,或许萧布衣才是真正能救百姓孤苦的人,她也希望萧布衣能成为这种人。
如今的天下不被杨广考虑,也不被她来考虑,她洛水败给假陈宣华,没想到这次精心守候,看似胜了,却再次一败涂地。
不是她考虑不周,而是因为敌人牢牢地抓住了他们的死穴,这个死穴,她根本无法破解。
上前几步,裴茗翠紧张非常,却还是忍不住说道:“圣上,她绝非陈夫人!”
“退下!”
“圣上……”裴茗翠握紧了拳头,只觉得胸口一股怒火在燃烧,那是一种无能无力的愤懑。
“退下!!!”杨广怒吼一声,不理裴茗翠,赤红的眼睛望着思楠,“宣华,为什么不杀了朕?如果朕要死,死在宣华你的手上,朕很高兴!”
他眼中看不出一丝高兴之意,脸上没有惧意,丝毫不以思楠的长剑为意,思楠握紧软剑,见到他眼中的悲痛欲绝,只是有了片刻的犹豫,然后手臂一振,急刺杨广地胸膛!
只是刺出地那一刻,思楠突然有了分犹豫,那一刻心中只是想,杨广或许并不是想像中那么暴戾!昆仑让自己杀他。到底是对是错?
“大哥请坐。”萧布衣望了虬髯客良久,这才想起要请他到房间去坐。可说出大哥那一刻,萧布衣地脸上露出了灿烂地微笑。一如既往。
虬髯客也笑了起来,缓步踱入萧布衣的房间,发现房间内一如既往地朴素,轻叹声,“布衣,你本质没变。”
“可大哥好像变了很多。”萧布衣含笑道。
虬髯客喟然道:“我其实也没有变,只不过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我没有说而已。”
“那大哥此次前来。可是觉得是时候对我说一些事情了?”萧布衣眼前一亮。
虬髯客摇头,“不是时候,或许,我永远都不会说!”
萧布衣有些失落,却是为虬髯客满了一杯茶水,“无论如何,当初大哥把我从符平居手下救出来,我都很感谢。”
虬髯客听到符平居三个字的时候,眉宇一扬,喃喃道:“符平居?他……”
室内静寂一片。萧布衣有些紧张的等待虬髯客的答案,可遗憾的是,虬髯客一直没有说。
不知过了多久,虬髯客突然道:“布衣,是我教你的易筋经。”
萧布衣凛然道:“不错,没有大哥,就没有如今的萧布衣。”虬髯客眼中露出丝狡黠的笑,“可我不是你师父。”
萧布衣愕然,不明白虬髯客什么意思,“大哥……我当初要行拜师之礼。可你不让……”
虬髯客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我不是你师父,我们不过是兄弟。所以我做地什么事情都和你无关……”见到萧布衣愕然的表情,虬髯客淡然道:“当然,你做的什么事情,也和我无关。”
萧布衣不解其意,只是默然。可直觉中,他感觉虬髯客对他一如既往的厚爱,虬髯客有自己的风范,他很少轻易去管什么事情。
“如果大哥有什么吩咐的话。布衣断无不从的道理。”
虬髯客端起茶杯。摇头道:“布衣,你要记住。我以前不会吩咐你做什么,以后更是不会,你需要做的,只是做你自己就好。”
萧布衣有些茫然,不知道虬髯客为什么要多次强调此事。他感觉虬髯客这次来就是为了和他划清界限,可另外一种感觉告诉他,虬髯客绝对没有恶意。
“当初我教你易筋经之时,只以为你会成为我一样的侠客。”虬髯客微笑道:“可事情到了如今,你的变化完全超乎我地意料,我没有让你争夺天下吧?”
萧布衣摇头,“你只说让我习武强身健体,卫善除恶,让我莫要做天怒人怨的事情,不然第一个取我性命。”
虬髯客笑了起来,“你到现在为止,做的很好,做大哥的看到……我……很喜欢。”
萧布衣胸口一热,“布衣得大哥真传,不敢一日有忘,大哥侠骨仁风,布衣其实一直牢记心头。若这天下……”
“莫要和我谈天下的事情,我没有兴趣,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虬髯客轻叹一声,“布衣,我来这里,其实想和你说个故事。”
萧布衣精神一振,“布衣洗耳恭听。”
“其实你现在是西梁王,我还是按以前的习惯称呼你,不免有些托大。”虬髯客望向窗外,脸有感慨。
萧布衣沉声道:“无论布衣是什么王,在布衣心中,大哥永远是大哥!”
虬髯客扭过头来,目光灼灼,带着欣慰,也带着喜悦,“布衣,我这一辈子或许有过无数憾事,但唯一没有遗憾的就是教你武功。”
萧布衣鼻梁微酸,只有他才能感觉到虬髯客的无奈之意,他知道虬髯客定然有太多难解之事。旁人都道虬髯客武功绝高,这世上断然能任意来去,却不知道这种侠客也有自己的寂寞之处。就像谁见到杨广都认为他光环千万,可又有谁真正的想要接触他地内心?就算张须陀天下无敌,可谁又知道他愁郁难解。萧布衣现在身居高位。整日战战兢兢,不敢有一日大意,其实过地一点都不轻松。所以他也比任何时候都了解杨广和虬髯客。
“大哥……”
“很久以前有一个人横空出世……”虬髯客突然道:“此人惊才绝艳,几乎无所不能。这世上其实有聪明人,而且很多时候,聪明的让你难以想象。”
萧布衣点头,“像大哥这样创出易筋经之人,就是聪明之人!”
虬髯客摇头,“不是我创出来,我不过是去粗取精。其实这人……也会点易筋经。当然,他所习的还是粗糙,此法得四百年之功才到今日地地步。”
萧布衣心中微颤,“他是……”
“他是谁不重要。”虬髯客脸上露出古怪之意,“关键是这个人做了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他几乎推翻了一个王朝!此人擅长用兵,独建八门,八门之中人才济济,将驱兵伐谋、谋攻策反之术发挥的淋漓尽致。此人教徒忠心耿耿,所有人都毕生遵循一入太……平门。终身太平人的教条,不敢有违……”
虬髯客淡淡的说,说到太平门的时候,终于犹豫下,可说出来后,神色有些怅然。
萧布衣却是静静倾听,不敢打断。他知道虬髯客来到这里就是要说个他不知道的大秘密,这个秘密萦绕他心头良久,纵是他千般心思,也是无法破解。他只怕虬髯客不说下去。
虬髯客沉吟片刻,终于说了下去,“此人能力滔天,实在让人骇然。不但如此。此人精武、精医、精兵、精通谶纬之术,这四法其实无论是谁要习练至绝顶,都需要毕生之力,可这人却是精通四门,你说此人算不算奇才?”
萧布衣听的血脉贲张,大声道:“算,当然算!只恨此生无缘和他相见!”
虬髯客笑笑,“你当然和他见不到。因为他已经死了。”
萧布衣轻叹一声。“可惜了……”
“人谁不死?纵是惊才绝艳,武功盖世又能如何。结局不过是一黄土!只要活地轰轰烈烈,活地问心无愧已经足够,既然如此,何憾之有?”虬髯客微笑道。
虬髯客说的虽是简单,萧布衣听地却是热血沸腾,半晌才道:“这人既然死了,还会有什么故事吗?”
萧布衣其实已经猜出虬髯客所说之人就是张角,可又奇怪虬髯客为何并不言明。上次他和虬髯客讨论过张角,不明白他为何旧事重提,可他毕竟不是自作聪明之辈,虬髯客既然说的含糊,他只是心中揣度即好,不用言明。
虬髯客听到萧布衣询问,脸上露出怅然之色,半晌才道:“其实那人死了后,故事才是真正的开始。那人动荡中原,留下四门技艺,分别被弟子习去。可最让人诧异的就是他留下的谶纬之术,此人说自己的谶纬之术惊天泣地,无不应准。实际上,他的谶纬相人之法地确高深,而且预言很多精准,只凭此术,他就得到了手下信徒的敬仰爱戴,可让人疑惑的一点是,他很多地方算的不差,但却对自己好像一无所知。所以他就算病死前,还在积极扩张势力,准备推翻那个没落的王朝。这点很让后人疑惑,开始有些人质疑他的谶纬之术,而他的信徒全靠他一力凝聚,他一死后,教徒中人才无数,各个都是有识之辈,可你也知道,这种人甚少服人,除了对道主尊敬外,剩下的是谁都不服彼此,这样道中很快自相残杀起来,势力消减,终究为朝廷所灭。”
萧布衣听的惊心动魄,虽知道这人必是张角,可再听说他的事迹,还是悠然神往。
“这人地四门技艺被后人传承,分为四道,统御教徒的八门之法却是一直流传下去,搅的天下大乱。此人留下一书,说是可预知千年兴衰,怎奈书中所言不但晦涩难懂,而且用一种古怪的文字记载,常人难懂。可道中毕竟大有才学之士,经过数百年地苦苦钻研,已经有些人能够推出这些文字的含义所在,但是对也不对,却也不得而知。”
萧布衣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一个疑惑。这个疑团越来越大,让他忍不住地颤栗……
虬髯客并没有留意萧布衣的脸色,继续道:“想这人传下四门技艺。分别被有能之士习得,随后的四百年分化演变中,形成了四道。而八门弟子亦是流传广泛,不忍离弃。四道中地道主当然都想统领八门,重新恢复当年盛世,但却彼此都是猜忌,不停的尔虞我诈。他们根据那人所留预言,反复的猜测乱世真主。抢先扶持,只想占领先机,弘扬大道,独占鳌头。怎奈天机实在难测,到现在为止,谁都坚持自己才是继承道主地正确之法,别人都是扰乱天机之人。多少年过去了,此道已衰,但是四道之中总是会有能人异士出没,兴风作浪。争斗不休,虽是不能定天下,可天下苍生却因此受到了太多地无妄之灾!当初周武帝伐北齐之时,北齐名将斛律光就如隋朝名将张须陀般,武功盖世,兵法如神,可一道中人却是利用八门中的谣门,反门之力,造谣说什么百升飞上天,明月照长安。活活地逼死了斛律光!”
萧布衣听过虬髯客对假符平居说过百升飞上天、明月照长安两句,一直暗自琢磨,不得头绪,这时不解问道:“还有和张将军一样的大将军。这谣言又怎么会逼死斛律光?”
虬髯客苦笑道:“这世上能人无数,和张须陀一样用兵如神,武功高绝又有何奇?不过我只能说,在这世上,人心才是最厉害地武器,相比之下,武功兵法反倒微不足道。那人留下的八门之法,把策反一术发挥的淋漓尽致。这数百年来。不知道多少血腥大事和八门有关。百升为一斛,斛律光却是字明月。这两句话不言而喻,就是用谣言说斛律明月要造反。想身为帝王,最忌讳手下大将造反,斛律明月没有张须陀的运气,张须陀一直被杨广信任,斛律明月却被齐后主猜忌,终于被设计坑杀。想那一仗亦是如大海寺前般惊天动地,道中之人不知死伤多少才杀了斛律明月。可叹斛律明月忠心耿耿,一代名将,却亦死于谣言之下,岂不让人扼腕?”
萧布衣皱眉道:“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若是没有这些人策反,说不定……”
他话说一半,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历史变或不变,他实在难以述说。
虬髯客轻叹一声,“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嘿,若真的人人如此想法,这世上只怕真的没事了,不过可惜,世人没事还要找事,怎么会是无事?”“后来如何呢?”萧布衣被太平道的惨烈悲壮权谋算计所吸引,忍不住问道。他已经明白,虬髯客知道这多秘辛,必定和太平道有不可分割的关系。可萧布衣还不明白,虬髯客当初对假符平居说起天涯明月又是何意?
“一道中人策反逼死斛律明月,北齐失却名将,元气大伤,之后北周趁势灭了北齐,那道的道主在灭北齐一事中居功甚伟,先前又帮助周武帝杀了宇文护,可以说功高盖主,周武帝对他器重有加,想要满足他的要求,没想到那道之主竟然主张灭佛。”
萧布衣惊凛,不由想起了道信,半晌无语。
“所有一切可真应了你那句话,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虬髯客苦笑道:“若不灭佛,说不定不会引发那么多地事端,可北周灭佛后道家独尊,周武帝亦是雄才大略之人,想起宇文护、斛律明月之死,又如何不对那道之主起了猜忌?结果周武帝先发制人,灭佛后接着灭道,那道之主亦是惊天之人,身受重伤,却也毒伤了周武帝。最终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那道之主不但没有光复大道,反倒元气大伤,周武帝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