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色 (江山)-第25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裹尸是为兵将宿命,但今日数百精兵本不至死,却因为你莽撞行事,不听号令殒命,我若是放了你,如何对的起已死的数百冤魂!若是我营中兵将哪个都学你一般,不听军令折损了兵士却能逃的了自身地性命,那军令何用?!”
蒙善怒容满面,牙关咯咯作响,李靖不再理会,只是望着萧布衣道:“请萧总管定夺。”
萧布衣静坐良久,挥手道:“把蒙善推出去斩了。”
他斩字一出,蒙善咕咚跪倒,痛哭流涕道:“萧总管,末将再也不敢违抗军令,请总管再给末将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军士稍有犹豫,李靖沉声喝道:“萧总管有令,你等不执行,可也想陪他去死?”
兵士打个寒颤,押着蒙善出账,半晌回转,托盘上血淋淋的人头呈上来,众将悚然。无不惊凛。
李靖回转坐下,沉声道:“今日起,守营不出,擅自做主者,立斩。”
历山飞回转营寨后,已经有些暴跳如雷,他连续三日搦战。李靖避而不出,实在让他无计可施,太原城久攻不克,李靖这里数千精兵却如猛虎般伺机而动。让他不能不死守在这里。
要说太原城守军心焦,他却是比太原城的守军还要心焦,他手上虽有十数万大军,如今却是兵分三路,一路攻打太原。他带兵阻挡萧布衣地出兵,却有另外人手去雀鼠谷倚仗地利抵挡李渊的援军。本以为萧布衣不过一介布衣。居然是个右骁卫大将军,懂得鸟毛兵法,自己倾力一战斩之,然后再回转攻打太原。没有想到萧布衣鸟毛不懂,他身边李靖却是沉稳异常。用兵如神。单说那三百铁骑的攻击力,已经让人心惊。还有那个神出鬼没的大胡子,实在让他不寒而栗。
三路作战,却没有一路拿下,怎么能不让他心焦如焚。
他想要回转去打太原,早日攻克,怎奈身后跟着一只猛虎,让他全力以赴,丝毫不敢回转。本来他是来牵制李靖,没有想到如今这种局面反倒是李靖困住了他。现在他才明白李靖的按兵不动实在比出兵还麻烦。
“将军,末将倒有一计。”一个手下上前道。
“郑德韬,你有何策?”历山飞沉吟道。
郑德韬凑上前来,“大将军,我等现在进退两难,不铲除萧布衣地援军,无法回转。属下略懂天文,昨夜夜观天相,知道近日必定有雨,到时候无星无月,我们夜半袭寨,可望大成。”
历山飞皱眉道:“都说李靖用兵如神,用兵的大将应该比你会看天气吧?”
郑德韬不解,“那又如何?”
历山飞叹息道:“你觉得月隐风高夜,杀人放火天,李靖是为名将,何尝不知道。那时候我们就算不攻寨,他也会严防死守,坐等我们送上门去。我们那不是攻营,而是送命。”
郑德韬有些脸红,“大将军,既然如此,我们就算不攻营,也要提防李靖那天袭击我们地营寨才对。我觉得李靖按兵不动也是逼不得已,太原城被围,他们也是心急,却是不敢轻易出军和我们对垒,若有机会,如何肯错过?”
历山飞皱眉道:“你说的这句话倒是大有道理,如今李靖按兵不出,实在难缠。我只怕他真的是识得天相,到时候攻营。”
陡然间一派桌案,历山飞笑道:“他来攻营倒是最好,他避战不出,我拿他没有办法,他要是攻营,我们正好守株待兔,将他们一网成擒,只是到底哪天下雨?”
“三天后子时左右。”郑德韬有些犹豫,“不过属下也不敢肯定。”
历山飞强忍煽一耳光过去怒意,四下望去,“尔等还有何妙策?”
“末将倒是有个主意。”一人施礼道。
那人中等身材,脸色黝黑,身材彪悍,站出来有如豹子般。
“王君廓,你有什么主意?”历山飞喜道。这个王君廓他倒是颇为器重,他是上谷人,王须拔和他起义的时候,一直跟在他们身边,打起仗来倒是颇不要命。
“不如我们准备套女人地衣服送给李靖,讥笑他女人般地懦弱。”王君廓笑道:“我觉得是个男人都不会忍受这种耻辱。”历山飞皱眉道:“我只怕李靖真地和个婆婆一般,不会被激怒。前几日我那般激他,他都是无动于衷,倒也是少见,不过君廓,你这个方法值得一试。德韬,你说地也是大有道理,君廓的方法若是不成,我们三日夜就空营而出,等待李靖地袭营。”
历山飞倒也是广纳谏言,谁的主意都用,郑德韬和王君廓都是大喜,齐声道:“将军纳谏如流,定能一战功成。”
只可惜一战功成不是嘴说说就可以,历山飞很快的找到一套女人衣服给李靖送了过去,李靖倒是遵循交战不斩使者的惯例,让使者回转,衣服没有送回来,却只是送来了一张纸,上面写着两句话。
历山飞拉过郑德韬问道:“上面写什么?”
他习武一生,功夫不差,却是大字不识一个。郑德韬很是惶恐道:“属下不识字。”
历山飞一把将他推开,“你识得天文,竟然不识字吗?君廓,你来念念。”
王君廓看了半晌,哭笑不得道:“大将军,这上面写的是,同是天涯没种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那是什么意思?”
“这个我倒知道,”郑德韬亡羊补牢道:“他是说和将军本不相识,却都是没种。”
陡然间觉得说地有些问题,郑德韬慌忙收声,历山飞却是握紧了拳头,咬牙给了个横批,“他***。”
二百零六节 乱战
历山飞百般搦战,萧布衣和李靖避而不出,送套女人的衣服过去,本来想要激怒李靖出战,没有想到反把自己激的暴跳如雷。
历山飞再无他法,只能希望郑德韬预测天气能准一些。郑德韬大字虽然不识得一个,这点倒没有让历山飞失望,三日后才到夜晚就起了大风,狂沙蔽日,乌云滚滚。历山飞心中大喜,知道这是个决战的好天地。他迫不及待的想找萧布衣决战,也认为萧布衣身为右骁卫,不会对太原之围坐视不理,肯定也是心急如焚,这刻却是比拼耐心的时候,可要有机会,谁都不会错过。
眼下狂风骤雨,就是个绝佳的机会,只是看谁能够真正的抓住。
月隐风高,天色如墨染之时,历山飞号令手下全部撤出营寨,羊打鼓马摇铃,扎草人做伏兵,整个营寨弄出全军都在的样子,历山飞带兵在远处山谷伏兵不动。
风急雨紧,劈头盖脸浇下来,历山飞却是一动不动,只是静静的望着营寨的方向,现在认为萧布衣会过来袭营已经变成了他的一个信念。
王君廓和郑德韬一左一右,冻的脸色有些发青。他们身怀武功,体质强健都是如此,一帮手下早就叫苦连天。雨越下越急,每个人身上都是被浇的通透,山谷夜风吹来,更是遍体生寒,苦不堪言。
只是有历山飞坐镇,倒是没有哪个敢出声埋怨。所有的人都在等待萧布衣和李靖过来袭营,然后大伙一拥而上。打个痛快。
他们现在感觉地不是痛快,而是太过痛苦,只想着尽情的宣泄。
众人一更出营,二更雨下,三更时分,老天下雨好像要把整个天下塌了,可是萧布衣营寨地方向。却是半点动静都无。等到四更的时候,骤雨终于歇了下来,所有的贼匪都是又困又冷,泡在雨水中,只想倒头大睡。
五更时分,天边已经显出淡青的曙色。暴雨之后,乌云散尽,天色看起来格外的亮些。
历山飞被雨浇的一肚子火,却是无从发作,扭头望向了郑德韬,见到他脑袋几乎要塞到裤裆里面,恨恨道:“回营。”
历山飞将令一下,所有的盗匪如释重负,羊出圈地一样跑了出来,蜂拥向营寨方向跑去。虽然没有洗个热水澡的条件。可能把湿衣服换下来,把身子擦干。然后再美美的睡一觉。那实在是比造反还要愉快的事情。
众匪盗蜂拥入了营寨,历山飞却还是在营寨外徘徊无计。突然间听到远方滚雷声传来,历山飞不由问道:“德韬,还有雨吗?”
郑德韬不等回答,王君廓已经脸上变色,颤声指着远方道:“将军,大事不好,隋军打过来了。”
历山飞霍然抬头,双目中寒光闪现,一队隋兵不知何时已经掩杀到他们营寨前不远,开始全力的冲锋。
马蹄轻疾中,水花四溅,汇成一股洪流,铁骑闷不做声冲过来,却让人更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可怕压力。马蹄轰轰隆隆声中,历山飞见到为首地一员将军,黑面铁枪,面无表情,不由心头一颤,来的竟然是李靖。
李靖身后这次不是三百铁骑,而是黑压压的数千隋兵。
这些隋兵或者没有三百铁骑的动作整齐一致,可要论声势,只有过之。李靖一马当先的杀入营寨,带动整个队伍一座山般的压过来。长枪飞舞,利箭嗖嗖,最先钻入营寨的贼兵不等反应过来就已经毙命,惨叫声不绝于耳。
隋兵汇集成的洪流漩涡般继续前行,淹没了营寨,淹没了贼兵,巨大的冲击之下,后逃出的贼兵挣脱了漩涡,顾不得抵抗,已经四散逃窜。
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苦等一夜地隋军在他们最疲惫和无防地时候出现,一举击溃了他们的防御,而且是打在他们最脆弱地地方。
“李靖来了,李靖来了……”逃窜地兵士用叫喊宣泄着内心的惊惧,恐慌迅疾地弥漫,众人被惊惶所感染,只觉得凄凉无助,来不及再去听历山飞的命令,逃命要紧。
一排排,一列列的帐篷和士兵卷入了隋军的铁骑之下,脆弱的不堪一击。人叫马嘶,到处都是羽箭长矛,穿梭往复,死亡只是刹那的事情。
这不是一场交战,更准确的来讲,应该是隋军对贼匪的一场屠戮。
历山飞远远见到营寨和兵士一列列一排排的倒塌下去,整个营寨陷入极其混乱的情形,竭力纠集散乱的部众,李靖带兵虽多,可真的要论人数,那是远远不及他们,只要他能组织起半数的人手,当可和李靖一战。
一些贼匪终于镇定了下来,陆续的向历山飞开始靠拢,片刻的功夫已经过了千人之数。
散乱到四周的贼匪听到历山飞的高喝,也是不由自主的向大将军的方向凑过来。
黎明前的黑暗最为黑暗,这种惨烈的屠杀也是最为血腥,历山飞急怒攻心,高喝了声,“随我来。”
他一手持盾,带着数十铁骑还有千余名部众才要上前,就听到沉雷般的响声又从身侧传了过来。
历山飞霍然转头,就发现虬髯客带着三百铁骑横冲了过来。三百铁骑只是做了一件事情,不和他交战,只是硬生生的从历山飞的队伍中挤了过去,截断了他队伍的积聚。虬髯客几日前的余威尚在,陡然冲过来,所有匪盗都是不由自主的战栗,第一个反应就是四散逃命。虬髯客带着兵士轻松的穿过了贼匪地所在,远远立着。也不参与屠戮,只是见到哪里的贼匪稍微密集些,马上冲过去趟一遍。
他这种战术极为有效,贼兵虽然号称数万,可被李靖集中优势兵力剿灭主力,被虬髯客不停地打散阵型,已经溃不成军。丝毫不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历山飞一股不平之气心中升起,只觉得李靖奸狡的无以伦比,从来不和自己正面交锋,自己数万之众,竟然被他几千人打的没有还手之力?
“李靖,你若是名将。和我堂堂正正一战。”
历山飞高喝一声,换来飞箭如蝗。数千兵士在李靖手中指挥的有如十指般灵活,戳点弹捏的灵巧变幻。见到历山飞带兵上前,李靖只是混铁枪一挥,简简单单的说个射字,历山飞辛苦积聚地千余部众已经倒下了一片。
历山飞身手敏捷,浓密的羽箭中毫发不伤,破口大骂,却只是换来了更猛烈的箭雨。
身边郑德韬已经中了一箭,疼的龇牙咧嘴。一旁道:“大将军。李靖这是各个击破之法,我们不如暂且避其锋锐。重整旗鼓再和他一战的好。历山飞也是头晕脑胀。空有一身武功和数万人手无处使力,知道郑德韬说的也有道理。又见到营帐几乎要被李靖踏平,到处都是自己慌乱地手下,不再抵抗,当下带着数百手下向南逃命。他虽逃命,却还是抱有希望,南下太原和雀鼠谷都有他的几万大军,如果能纠结起来,当可和李靖再战,他实在输的不算服气。
历山飞一跑,隋军却已经大喊起来,“历山飞逃了,历山飞逃了!”
“活捉历山飞,当有重赏!”
呼叫声此起彼伏,冲击着贼匪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所有的贼匪瞬间崩溃,尾随着历山飞向南逃去,有的不再跟随历山飞,反倒向相反的方向逃命。
李靖却不舍弃,当下带着数千大军追击了下去,一时间人喊马跃,厮杀声一路向南。
历山飞只听到身后马蹄声不绝,回头望过去,见到隋军的旌旗招展,猎猎飞扬,不知道多少兵士追击了过来,自己的手下跟过来的倒还有数千,可除了骑兵外,大多数凭双腿赶路地都被隋兵陆续地蚕食。
历山飞差一点仰天长叹,说一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