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色 (江山)-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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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还没有明白的时候,宇文化及已经变了脸色。
裴茗翠又道:“文武百官地服饰,官品不同,服饰不同,所司不同,服饰也不同!这点任谁都是明白,显仁宫只有萧布衣一个校书郎,这么说他的服饰和别人也是不同,不但衣服不同,鞋子也是不同的……”
萧布衣神色一动,想到了什么,虞世南却是喜形于色。
“那又如何?”杨广问道。
裴茗翠正色道:“如果校书郎的鞋子在显仁宫只有一双,那么在雪地上留下的鞋印也只他一个人的是吧?”
杨广已经醒悟过来,点头道:“茗翠说的一点不错。”
裴茗翠笑容敛去,冷冷的望着张夫人道:“方才我问了张翠华和祖郎将,他们都说见到萧布衣当时是穿着眼下的服饰,从萧布衣的房间内又没有搜出第二套衣服,张夫人说的好,人怎么会飞?那我想萧布衣要是到了春丽殿,一定会留下脚印,而且是独一份!张翠华春丽殿前的脚印被少卿和郎将带兵踩来踩去,或许分辨不出,不过从春丽殿到萧布衣所住的地方,距离颇远,总能寻上一处脚印。圣上喜欢赏雪的地点和春丽殿南辕北辙,倒是不虞脚印失察,裴茗翠不才,知道大雪才停,覆盖不了脚印,愿请领兵卫去搜寻,只要搜出一双脚印是萧布衣的,萧布衣不懂宫中的规矩,随意出行,按宫中规矩,应当杖责四十!”
“可若是没有萧布衣的脚印呢?”虞世南一旁问道。
裴茗翠脸色森然,一字字道:“那就说明张翠华犯了欺君瞒上,陷害忠良之罪,按律当斩。”
她说完按律当斩后,张翠华已经呻吟一声,软软倒地,昏死了过去,宇文化及和祖郎将都是大汗淋漓,面色惶恐,大殿内刹那间静寂一片,只闻火焰山燃动不休,‘啵啵’响声,烧在人的胸口一般!
一二三节 不死小强
翠华晕过去的时候,祖郎将也很想晕过去。有的时然不幸,最少可以避免些痛苦,可是这会儿他偏偏清醒异常,见到裴茗翠转过头来的时候,祖郎将只觉得嘴唇发干,嗓子发咸,一口气憋在胸口,像是要把一颗心逼的跳了出来。
“祖郎将,你知道张翠华为什么会晕过去?”裴茗翠冷冷问道。
祖郎将想要辩解,嘴张了几张,嗓子被掐住一样,一个字都是吐露不出来。
裴茗翠缓缓道:“她晕过去,是因为她知道自己说的句句都是谎话,她晕过去,是因为她知道从春丽殿到萧布衣居住的地方,一个萧布衣的脚印都不会有,她晕过去,是因为她知道她犯了欺君之罪,生命已经到了尽头。她只以为就是一个小小的校书郎,凭个四品夫人,一个监门府郎将,一个太仆少卿的话就可将校书郎定罪,圣上怎会不信?可她算计的别人多了,设计的还是有些欠缺,细节更是不够,更是忽略了脚印这个细节。那祖郎将你呢?你为什么不晕过去?你不要说对这件事是秉公处理的,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校书郎也没有去过春丽殿,那你手下搜出的珠宝又是怎么回事?”
祖郎将脸色苍白,嘴唇动了两下,没有晕过去,突然跪了下来,向着杨广的方向,磕头不起,颤声道:“圣上。罪臣一时糊涂,收了张夫人地钱财,这才陷害校书郎,还请圣上宽宏大量,饶罪臣一命。”
裴茗翠轻轻叹了一口气,倒没有步步紧逼。杨广怒道:“张翠华为什么要给你钱财?她陷害校书郎又是为了什么?”
祖郎将斜睨了一眼宇文化及,见到他恶狠狠的瞪着自己,颤声道:“罪臣不知,罪臣一时财迷心窍,别的都是不知,只请圣上重责。”
杨广眼中杀机已起,却只是凝望晕倒在地的张翠华,嘴唇紧抿。群臣不敢多话,只是沉寂。
裴茗翠步步紧逼,吓晕张翠华,逼跪祖郎将磕头认罪,却不把张翠华唤醒询问她为什么陷害萧布衣,只是扭头望向了宇文化及,微笑道:“少卿,祖郎将张翠华图谋陷害忠良,如今已经认罪,不知道你有何感想?”
裴茗翠一到显和殿就是扭转乾坤。宇文化及终于回过神来,沉声道:“这二人勾结陷害校书郎,倒是让我意料不到。”说完这句话后,宇文化及略作沉吟,转身对杨广道:“圣上,裴小姐说的不错。张翠华按律当斩,不处斩殿上不足以显圣上威严,至于这个祖佐嘛,他认错悔改,我想,圣上倒可以考虑从轻发落。”
宇文化及毕竟不是白给,这一会儿的功夫拈轻避重,转化危机。现在谁都知道三人多半是勾结在一起。宇文化及在裴茗翠没有证据之前,急于撇清和其余二人地关系,张翠华晕了过去,杀了了事。这个祖佐却要提防狗急跳墙,咬他一口。宇文化及见到祖郎将没有着急咬自己,也就不想把他逼的太狠,只想以后有机会,要把他干净利索的干掉,现在在显和殿是急不来的。
祖郎将眼中凶焰收敛,垂下头去,只是说,“请圣上开恩。”
裴茗翠点头道:“少卿秉公办理,实在让人钦佩。”
宇文化及听到裴茗翠的赞扬,心中却起了一股寒意,强笑道:“圣上,化及真的对此事一无所知,谁知道张翠华怎么……”
裴茗翠咳嗽了一声,宇文化及倏然住口,脸上满是惶恐,只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杨广眼中的杀气。他这才明白为什么裴茗翠吓晕张翠华后,并没有让人唤醒她,只是因为再问下去,牵扯到宫中隐私,张翠华万一说出点别的东西,圣上地头顶染绿,那谁都讨不了好。宇文化及心知肚明,知道如果那样,自己不死也要扒皮。只是如此一来,他反倒定心下来,知道裴茗翠处事虽果断,却还是顾忌很多,这次就是照顾圣上的脸面,既然如此,他倒不用急于分辨把自己也绕进去。
一想到裴茗翠不能把此事大做文章,宇文化及镇静了下来,微笑道:“裴小姐果然聪明绝顶,一回来就为圣上解决了个难题,实在可喜可贺。”
“哦,是吗?”裴茗翠微笑道:“我还帮助圣上解决了另外一个难题。”
宇文化及总觉得裴茗翠来者不善,沉声道:“不知道另外的难题是什么?”
“先将张翠华和祖郎将交付大理寺收押。”杨广脸色阴沉,挥挥手,望向裴茗翠的时候,眼中有了暖意,“茗翠,你又给我解决了什么难题?”
裴茗翠斜睨了宇文化及一眼,伸手从袖子中掏出个折子,双手高举过头顶道:“圣上请看。”
内侍郎接过了裴茗翠的折子,呈于圣上,旁人都以为这是什么功劳薄,圣上一见到定然会龙颜大悦,没有想到杨广只是看了一眼,就已经脸色微变,再看了下去,脸色阴沉有如暴雨天气般,执折子的手都有些颤抖。
宇文化及总觉得事情和自己有关,又感觉裴茗翠微笑很是阴毒,不由心中惴惴。陡然间杨广一拍桌案,丢了折子到地上,怒声道:“宇文化及,你做的好事!”
宇文化及一颗心本来就吊在嗓子眼,听到了杨广怒喝,‘咕咚’一声已经跪了下来,颤声道:“圣上明察,微臣忠君爱国,做的都是本分之事!”
“本分之事?”杨广面沉似水,“很好,既然你做的都是本分之事,那我问你,为什么陇西牧场有未登记在册的马匹两万有余?”
宇文化及汗珠子掉了下来。几乎话不成声,“圣,圣上,怎么会,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微臣不知呀。
杨广又是一拍桌案道:“宇文化及,我再问你一句。你招是不招?”
宇文化及抬眼望过去,发现杨广脸色铁青,裴茗翠脸露冷笑,知道她既然调查,多半早是查地一清二楚,自己这时候狡辩,除了加深杨广的怒气外,别无用途。他久在杨广身边。更是熟知杨广的脾气,正因为这样,才知道惹怒杨广的后果,杨广不怕你犯罪,可就恨你犯错和他顶嘴,杨广不怕你没有面子,可最恨你在朝廷上狡辩不给他面子!
想到这里的宇文化及大汗淋漓,一狠心,颤声道:“圣上英明,明察秋毫。微臣一时糊涂,的确在陇西皇家牧场忘记了登录两万多地马匹。微臣,微臣那是粗心大意,疏忽职守,还请圣上开恩恕罪。”
“只有两万匹马儿没有登记吗?”杨广面沉似水。
宇文化及望着地上的那个折子,只恨不能去看看上面写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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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瞒着杨广做的事情当然不止隐瞒马匹不报。他给自己谋私,可以说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但却不知道裴茗翠调查出了多少。
“微臣糊涂,一时记不起什么。”宇文化及卑微道:“圣上,能否让化及看看折子?”
他这个请求异常荒谬,杨广居然点头道:“你好好看看,看看这里哪件事情你没有做过?”
萧布衣暗自摇头,心想裴茗翠不述宇文化及的错事。只把奏折交给杨广,如果杨广真有脑子的话,只要虚虚实实的一逼,管保这个宇文化及什么都会吐露出来。如此一来,他见了奏折,效果就差了很多,由此可见,杨广对宇文化及的宠爱不是一般,他不见得想要宇文化及死地。
宇文化及跪着爬过去,捡起地上的折子,看了几眼,没有释然,反倒更是惶恐。若说他方才吓的半死,这会儿也就比死人多了一口气而已。
萧布衣见到他有出气没有进气,恨不得把这口气给他掐住,没有想到他半晌又醒转过来,比不死小强还要顽强。
“圣上,裴茗翠所书,”宇文化及吊着气道:“微臣,微臣……”
杨广冷声道:“她说你私自交市,可是真的?”
宇文化及翻着白眼,哭声道:“圣上明察。”
“明察?”杨广怒不可遏,“我三令五申,不得和突厥私自交市,宇文化及,你好大地胆子,竟然藐视我的法令!你最近可是活的太舒服了吗?”
宇文化及跪行向前两步,只是哭叫道:“圣上开恩,圣上开恩,化及一时糊涂,鬼迷心窍,还请你看在化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化及一条狗命。圣上,圣上,”宇文化及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声道:“这一切都是梁子玄搞的鬼,我是一时没有多想,被他利用,我是被他利用的!”
萧布衣见到宇文化及以头抢地,摇尾乞怜地可怜相,心中有着说不出的痛快,只是还不明白,难道私自交市还比私匿马匹的罪名还要厉害?
裴茗翠转瞬给他了个解释,“圣上,宇文化及以权谋私,私匿马匹不报,勾结突厥,私自交市,罪大恶极,还请圣上严惩。”
杨广虽然怒容满面,听到裴茗翠的建议后,却是沉吟起来,萧布衣疑惑不解,却见杨广已经向自己方向望了过来,犹豫下道:“秘书郎,你意下如何?”
萧布衣没有想到他望着自己,叫的却是秘书郎,好像有些神情恍惚,虞世南听到他问,只能上前道:“臣下觉得圣上自有定论,不过臣下觉得,裴小姐说的有根有据,大有道理。”
“校书郎,你意下如何?”杨广回过神来,知道自己找错了人,他本意是想问萧布衣,不然也不会望向他地。
萧布衣斜睨了裴茗翠一眼,见到她嘴角似笑非笑,也看不出心意,虽然知道宇文化及这时还死不了,不然他难道是借尸还魂杀的杨广?可他毕竟还想试试,他一直想把宇文化及踩到万劫不复去,可惜有心无力,这次抓住机会,如何肯放过?
“启禀圣上,其实臣下地意见不足为道。想我大隋泱泱大国。法度森然才能服众,这种事情的处理想必刑部大理寺都有定论,校书郎唯有能说,依法行事方可服众,不至于让法度为民众所轻!”
他口口有法可依,就是知道宇文化及这个罪名不会轻了。裴茗翠聪颖过人,千里迢迢的过来参宇文化及一本岂是玩的?再说看到宇文化及吓的灰孙子样,估计要是依法办理,砍头都是轻的。
杨广微微皱眉,最后望向了裴茗翠,“茗翠,依法如何?”
“依法当诛。”裴茗翠毫不犹豫道:“私匿马匹不报之事已有先例,当年大都督屈突通去陇西检查牧场发现私匿。先帝曾是大怒,要将监牧官吏一千五百人全部斩首!后来虽赦免了他们地死罪,可活罪难饶。私匿马匹一事就已经够宇文化及削职为民,可私自交市一罪大隋规定是死罪,绝没有商量的余地,宇文化及要死,梁子玄既然牵扯进来,也请圣上下文缉拿。此事轻判不得,不然天下若是知道,我只怕大隋法令不行。难以服众!”
宇文化及软瘫在地上,无力辩解,只是喃喃说道:“请圣上开恩,请圣上开恩……”
杨广皱了下眉头,挥手道:“把宇文化及送交大理寺处理,茗翠。你千里迢迢的到了东都,想是累了,回去歇息吧。”
裴茗翠轻蹙眉头,却是施礼道:“茗翠谢圣上关心。”
杨广不再说话,已经转身下台离去,群臣面面相觑,没有想到今日殿审竟然是这种结果。来到显和殿的时候,只以为萧布衣是必死了。没有
终这小子还是活蹦乱跳,被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