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方程式-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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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马田的死是我们好机会。”
“哈哈,这才是你打这个电话的原因吧! ”“精灵鬼,看来能骗你的人还没出生。”
“你以为我像不知春秋的蛄蟪一样没脑,你也不是不用脑袋走动的蟹和蟛蜞。有什么鬼主意就说,我从没托兄弟的手肘。”
“我想马田自杀这么大新闻,疯子应该喉咙发痒了吧? 如果他再来跟你聊天……”
“哈哈,你以为我会浪费这种机会? 你知道我的原则是‘实话实说,有情有义’嘛! ”“谢谢。”
“看来,你终于同意吃饭说的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你想和平相处,他却不这么想。不施反击就是坐以待毙。”
“嗯,那你看着办吧。”
高级助理警务处长伸手摁停录音机。石勒突然发觉,潇洒自如,大包大揽的上司一下子都收敛起来,脸色阴沉地瞪眼互瞅着。
“汪孝尔没有吹牛,如果美国总统和英国首相也是法兰克的兄弟,这种证据扳不倒他。”
甄重鲜轻轻地摇了摇头,阴郁地说,“如果他是森姆会香港区分坛坛主,就像黑社会里的大路元帅,不过,他的马仔非同小可,不是法官和律师,就是高官和富翁。他反咬一口,我们只好认命。对不对? ”“佐治,史提芬没资格威胁他,”
施顺思气愤地提醒上司。“法兰克假借疯子对付重案组,妄想用骨牌效应扳倒你。他看的是上面那张椅子。”
甄重鲜咧开嘴角微微一笑,说道:“孟子和苏格拉底都认为,没有反省,生命就不值得活一场。”
“他,他到底为了什么? ”石勒带点疑惑,“我的意思是他位高权大,什么都有了。像他这么聪明的人,应该知道世界上没有稳胜不败谋略。西谚说想惹上帝大笑,定个计划。他在把一生孤注一掷,一旦失败,没有翻身机会。”
“二十亿! 像张子强一样,不管有多少人参加,主谋独占一半。十亿是可以叫人疯狂的数字,也只有他有能力做到。”
施顺思说。
“疯子的想法和说话很不像他,长官。”
石勒说,“我们知道利伯恒什么都要,疯子是什么都看不过眼。”
施顺思回答:“让人看出是他还得了我看这世界,还没人会嫌钱太多。一定是他,除了中、港警方高层、事主和绑匪,没人知道张子强前后拿了十亿三千八百万和六亿赎金的准确数字。利伯恒是知情者之一。”
“不,”
甄重鲜皱起眉头,煞有介事地说,“你们说的是普通人,一般人才会‘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像法兰克这种人动机不会这样简单,也许他口不对心,法兰克的身份是掩饰,疯子才是他的真面目。对不对? 我听说森姆会统治世界的口号是追求正义、民主和自由。据说他们所以自视为世界主人,全为了替世人消灭邪恶人物,摧毁邪恶国家,保护世界的自由贸易、资本主义制度和进步文明的普世价值、普世真理。”
胡扯蛋! 石勒嘀咕。疯子一直不干不净咒骂的,不就是森姆会这种主宰下的世界进步文明吗? 他听说森姆会的三大戒律是:一不公开招收会员。二是不与宗教争锋。三是严守保密誓言。除非他是真疯,没理由跟自己过不去。
施顺思轻轻地用拳敲打桌子,“要有确实证据,叫他无法狡辩才行。”
“刑事情报科检验结果,利伯恒的声音就是疯子声音。”
石勒郑重地说道。
甄重鲜眼睛一亮,翻桌子上的记录。“我看不到检验报告? ”“官铁花总督察亲口告诉我的。长官。”
石勒解释。
“劳伦斯告诉你,却没有正式检验报告。”
甄重鲜冷冷地说道。“这里会出现不能控制的危险,如果我下令要他上交报告,报告上可能会是否定的结论。对不对”
施顺思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上司。“姓官的是聪明人,也怪不得他,在这种情况下谁都首鼠两端。他的方法是不管输赢,万保不失。”
石勒知道消息已经传出去了,不管是否知道内情,谁都感到对峙的两方将分胜负。看来,大多数人会置身事外,明哲保身,聪明人会两边讨好,只有他成为过河卒子,没有后退位置。
思绪只是一闪,心里顿时没了底,石勒觉得头发直朝上竖——唐佳骐督察曾经劝告他谨记远离权力斗争,他说:“不管你找上那个靠山,攀龙附凤的结果,终生会是一条狗。只剩下《水浒传》里石秀骂梁中书那句话,你只是个奴才的奴才的奴才。”
“那叫露云娜的女孩子,”
施顺思提醒下属。“她是自愿作饵把莫应彪带回家的……”
“找不到。”
石勒明白上司所指。“邻居和朋友只有一个相同的印象,她喜欢被男人保护,又永不满足,换男朋友像换衣服一样,他们只记得那些倏忽变换的男人个个魁梧英俊,因为太多太快,她又从没有和人打招呼寒喧意思,就没有人记得面貌。疯子看上她的原因就是她这种独来独往、性格孤僻高傲特点。”
“你知道问题所在吗? ”施顺思对下属说道,“我们手里一无所有。”
“这些录音和录像,”
石勒试图让上司明白,“按过往程序,已经是有力证据。”
甄重鲜摇摇头,说道:“这些东西在高层和律政司看来,就像数学里的公理,永远无法在同一系统中得到证明。何况,你不知道谁是他的人,谁想趁机讨好他、靠拢他捞上一把? 对不对? ”“你要我怎样做? 长官。”
石勒无可奈何地说。他懂得上司暗示的“道理”就是汪孝尔说的“力量”谁也惹不起在利伯恒背后撑腰的力量。
“不撄其锋。”
甄重鲜咧开嘴角,微微一笑。“杀人鲸围攻灰鲸母子的战术最高明,杀手们不断在目标前后游弋骚扰,一次次隔离母子,等到儿子疲惫不堪的时候,从四面八方蜂拥而上咬死它,吃掉它的下颚和舌头。孤独和无可奈何的母亲只能旁观儿子的尸骸沉下海底。”
“你要我离开利伯恒的视线,全力追缉帮凶,用他们来指证主谋? 长官。”
“嗯,只要你逮着一个,就能掐住他的脖子,扭断他的颈椎。对不对? ”督察离开的时候,指挥官叫住他。“今天是案发第八天,法兰克不会闲着。你让他得到十三亿五千万,整个刑事侦缉部门面临重组。”
石勒知道上司的意思,如果无法在短时间内“破案”他必须独自承担后果。
第五章 失踪的尸体
第一节
高级助理警务处长甄重鲜微微一怔,说道:“我不相信,如果劳伦斯·官是法兰克的人,他怎会向你透露法兰克和疯子是同一种声音? 更加不会把汪孝尔的电话录音完整地交给你,这不合情理,对不对? ”“他就像我们说的,”
施顺思解释。“看风驶舵,一脚踏两船。”
甄重鲜耐心地说道:“这是你们不懂的。如果他是森姆会会员,一旦加入,不能退出,出卖坛主,背叛兄弟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想也不会想。你这个所谓的宇宙常数揣测可能只是巧合。像《十五贯》一样,你们知道《十五贯》这个故事的。对不对? ”石勒满腹疑虑地皱着眉头,“疯子说过,警察破解索就能捉到他。宇宙常数是场域方程式的组合组件,不是普通人知道的词汇。官铁花不是物理学家,也不是数学家,如果不是故意,随口胡诌不来这种专业名词。长官。”
“你认为他是法兰克故意抛出来挑战我们的饵? 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甄重鲜看着石勒,再瞧另一名部属。“他不是小人物,不会意气用事。你们看到,他的目的是金钱,还有十三亿五千万等他去拿,如果劳伦斯·官是他的人,他为了一点炫耀的虚荣出卖劳伦斯,还有那一个忠心耿耿亲信会听从指挥完成计划? 所以,你们的假设和推理违反逻辑。对不对? ”施顺思用敬仰的目光注视上司。“这家伙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我们应该怎样做? 长官。”
石勒说道。他知道指挥官伺候上司就像圣经中的以利法,相信为神生存是天经地义的事,好人的准则是以神的喜乐为自己的喜乐。
“古福成怎样想? ”甄重鲜问道。
“安全是他的第一个选择,长官。他拒绝警方保护,为了避免疯子知道他已经接触警察,他委托‘皮伯斯护卫社’策划安全措施,对他的家人增加一倍保镖数目。”
“嗯,一年木匠两年漆,三年方成泥水匠。皮伯斯走财运啦! 一个张子强,再加上个疯子,这位英格兰佬下半世不必发愁了。”
皮伯斯是前政治部政要保护组G 4 小组主管,香港回归,政治部解散,皮伯斯解甲并没有归田,而是留在香港,召集旧部成立“皮伯斯护卫社”以专业知识为财阀们服务。
石勒继续说,“古福成正在加紧进行十三亿五千万的贷款安排,言下之意,他会在十月三十一日和疯子完成约定的交易。看样子,他不相信警察能够保护他。”
“这怪不得他,”
施顺思说,“没要饭的不知狗狠,没打过官司不知律师、法官心黑。自从那个‘公平法官’发神经释放张子强,让他到处绑票勒索之后,有钱佬都吓傻了,打死再不肯相信警察。要不是大陆拉他打靶,私人卫队数目比警察还多。”
甄重鲜咧开嘴角微微一笑,说道:“伽达默尔说得好,真理本来是没有的,世界上有的只不过是追求真理的不同方法。我们如果找到了恰当的方法,也等于发现了自己的真理。对不对? ”施顺思看了一眼石勒,石勒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搭上法兰克这条船的人太多,愿意跟他赚钱难以估计,不管如何,官铁花是头号嫌疑犯。”
甄重鲜点点头。“这有道理。但只跟对法兰克的推理一样,史提芬手里什么也没有。没有证据就没有发言权。对不对? ”他凝视着石勒,带点不耐烦的语调说道,“重案组不能一直被凶手这样扯着走,你们总应该有点收获吧? ”“利伯恒和官铁花的嫌疑让我们得到一个新方向,长官。”
石勒说道,“在汽车、尸体、油漆和相片四个侦查方向中,我们以前想破脑袋也解释不了凶手如何处理尸体……”
施顺思眼睛一亮,身体俯前,“你们找到什么? ”“从罪犯的角度看,用化学溶液腐蚀尸骸和埋葬尸体是最常见方法。不过,官铁花的例子令我们灵机一动,想到像疯子这种有能量的人,他既然可以指挥那些不简单的手下,利用合法的职权行使犯法勾当玩弄警察。他要让尸体失踪的最简单、最容易方法也一定是合法、公开,人人忽视的。我们相信已经找到这种方法。长官——”
“是不是我跟佐治说的,浇上水泥扔进海里? ”“是火葬。长官。”
高级助理警务处长像突然让人推了一下,神情一怔,眼睛兀地睁大,“火葬? ”“是火葬,长官。”
石勒解释时表情有点局促,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利伯恒如果是疯子,从他的地位看,能笼络到官铁花这种高官,就有能力渗透其他政府部门。我们用了不少时间分析各部门工作,排除那些能够毁灭尸骸,但环境公开,牵涉人员太多,不容易单独行动的机构。像可以把尸体扔进大海的水警,能够利用职权之便毁弃尸体的水务署、渠务署。能够隐藏尸骸的医院停尸间、医学院解剖室和郊野公园管理处等这些单位。我们在食物环境卫生署管辖范围里,发觉垃圾堆填区是处理尸体的最方便地方。不过,那里也不是可以一而再、再而三毁弃尸体的安全地方。经过分析比较,才断定火葬场是最有可能被疯子利用的场所。”
“你们是怎样侦查的? ”甄重鲜现出好奇的表情,那样子就像小孩子看见糖果一样。
“我只让刘陶警长单独侦查。长官。”
“为什么? ”“疯子着着领先,对重案组工作了如指掌,如果连食物环境卫生署都有他安插的人,我害怕他已经把手伸到重案组,长官。”
“你的意思是所有的哺乳动物都是四足,所有的四足动物都有脊骨,有胸甲,有锁骨,一定来自同一祖先? 史提芬,就像刚才说的,如果你手下有他的人,他知道你在窃听汪孝尔电话,怎会让你听到这些内容? 让你得到这些东西? ”甄重鲜指着桌子上那些录音带,咧开嘴角,说道:“要相信手下,千万不要这样杯弓蛇影,自己吓自己! ”“倘若估计没错呢? 长官。”
施顺思插进来,说道:“史提芬是老手了,他担心打草惊蛇。”
“香港有六间火葬场。”
石勒解释。“港岛是歌连臣角火葬场,九龙是钻石山,新界有和合石、富山、葵涌和长洲。警长以接到投诉,进一步调查仵作偷取陪葬物案件的名目执行调查工作……”
甄重鲜和施顺思的一起微微颔首——前一段日子,火葬场的仵作窝里斗,有人向廉署揭发同僚串谋犯罪,从棺柩中偷取陪葬品出售。廉署接报立刻雷厉风行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