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三嫁 (凤阙)-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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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宫,便撞入了一个怀抱。
“怎么在安宁宫这么晚才回来,嗯?”戚少桓将她拥在怀中,低头去看自己心中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儿,却发现她始终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并不抬头看他,心中一紧。
她两手抓住戚少桓胸前的衣料,“少桓……”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少桓,你带我走好不好?”她哆哆嗦嗦紧张道,“你不回东越去娶那个燕国四公主了,我也不当这个劳什子凤阳长公主了,你带我走好不好?咱们远走高飞。”
“你都知道了?”他的声音很是平淡,也带有几分绝望。
“少桓,你答应我……”她抬起头来,露出了那双红色兔子眼,可是戚少桓却再也没有往日的心情去调笑她,“答应我,少桓……带我走吧……”
“走?”他紧紧拥住顾云初,“能走到哪里?”
“天下之大,哪里不能去,少桓,我只想嫁给你,我不想你去娶那个公主,明明都是公主,都是皇室的人,你娶我不也一样么……少桓……”她几乎要用哀求的了,抓着那点布料便仰着头看她心上人,他一皱眉,她的心便沉到了谷底。
“我们两个一走,便是三个国家的问题……”他深吸了一口气,“阿初,我们……”喉头一紧,涩得他几乎说不出话来,“我们不能任性……”那模样很是诚恳,“天下之大,也不过四国,我们将三国都得罪了,西凉与这三国素有仇怨,我们在那里更是过不下去……阿初……”
她明白了,她松开了手,向后退了一步,眸中是异常的坚定,“戚少桓,我只问你,你是不是铁了心不带我走?”
“阿初,我不是不愿意,我只是……”戚少桓看顾云初这个样子,忽然慌了神,往前近一步,她便退一步。
她终于还是打断了他的话,铿锵有力,“你只要告诉我,”深吸一口气,“是,还是不是……”
戚少桓想要拉住顾云初,手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下,他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许久才蹦出一个字来,“是。”他好像突然明白了,这个字一脱口,他们之间便再无回头路可以走了。
“哈……哈哈……”顾云初身子一软,跪坐在了地上,无力地笑了几声,戚少桓见她这个样子,便是止不住的心疼,伸手便要扶她起来,却被她甩开,“你不要碰我!”抬起头来,她表情倔强,眼中又闪着泪花,“没错,你说的没错,你们说的都没有错,是我错了……”她喃喃道,“我们确实不该任性。”
她站了起来,身子晃了晃,甩开了戚少桓想要扶她的的手,转身便要往外走,“枉我三年倾心相许,最后竟落得个这个结果,戚少桓,从此以后你与我再无瓜葛。”言毕,她便从发中抽出了那金丝梅花簪,它碎在了门槛上,而主人已经踉跄着走远。
戚少桓那俊美的脸上更是灰败,他将断成两截的簪子拾起,握在手心之中,满是绝望。
戚少桓离开华国的那天,顾云初没有去送他。她在湖心水榭之中待了很久,最后站在栏杆之上,一头栽进了湖中,一点挣扎都没有,任自己往下沉。等宫人们手忙脚乱赶过来的时候,兰汐已经将她救起,她为此高烧了三日,一日比上一日沉默。
在戚少桓走后半个月的那个立秋,离开帝都三年的万俟暄回来了,带着他的赫赫战功。
游湖(一)
冰冷的湖水,绝望的心情,不能呼吸,就好像初见的时候一样。慢慢下沉,这次,他再也不会渡气给她了。
指尖动了动,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依旧只是躺在床上,自从半个月之前命悬一线,她就一直在做这个梦,梦见自己不停往下沉,梦中没有兰汐出现,抓住了她将她带回岸上。
她慢吞吞地下了床,披了一件衣服就走了出去,此时月光如水,不知怎的,她的心也起不了一丝波澜。万俟暄回帝都已经三日,她还不曾看到他,也好,耳根子清静。她想了想,终究还是折回寝殿内睡了。
次日午时过后,她带着绮罗和揽翠二人,又来到了潋滟湖边上。揽翠和罗绮见此已经怵了,半月前,她们一个没留神,主子便跳进了湖里,她们两个轮着挨了一顿板子。这次依旧没拦住主子往湖心水榭那边走。两个人对视一眼,谁都没敢开那个口,谁知道顾云初会不会一受刺激又跳下去。
“好了,你们不用担心,我没事,我就是去看看。”顾云初察觉到了两个人的异样,勾了勾嘴角,这笑容终究是有几分苍白无力,她已经想开了,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她就算是死在华国,那个人也不可能回到她的身边了。
顺着熟悉的路走过去,一抬头便看到湖心水榭的石桌旁边坐着的人,他一手放在桌上,原本很是闲适的模样,看到她却是先皱起了眉头。
“你来了啊。”她也坐了下来,三年不见,他看起来更加结实了,身材愈加修长,面庞也少了稚嫩成了一位英俊男子,他几乎要不认识他了,原本一见面就应该调笑暗骂的人,现在却无力说什么。
“我不过三年没在,你怎么就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万俟暄依旧是那副性子,隐隐带着怒意,好似顾云初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他就不罢休。
~5~顾云初撇了撇嘴,“什么样子不一样,又不是不是我了。”她这一阵儿确实太过昏昏沉沉,整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发呆,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走出栖梧宫,半个月前还是艳阳天,此时天已经凉了;她看着万俟暄那张脸,想到他和那个人是表兄弟,一个离开了,一个回来了,心中又是一阵翻腾。
~1~万俟暄刚想发作,忽然又平静了下来,“你们两个的事情我知道了,可是这已经不是你这样对待自己就能左右的……”才离开了三年,那个他想要回来就娶的女子,差点嫁给了别人,而且她的心里还会容下别人么?
~7~顾云初淡淡道;“我没想左右什么……”她顿了顿,“只是一时不能接受,三年的感情,散做了云烟。”深宫之中长大,她没有办法彻底相信任何人,就算是对兰沁,自从兰沁当上了这个太后她也有所保留了,可是真心的对待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却离开了。
~z~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相视无语,最后他先是一笑,“你总是这么待着也不是办法,晚上跟我出宫可好?”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在算计着什么。
~小~“出宫?做什么?”她将视线转到了一边,不再注意万俟暄的表情。
~说~万俟暄的手指在石桌上敲了几下,“带你去透透气,顺便游湖。有几个人你是可以见一见的。”她是应当散散心的,总是这样憋着,也不知道会不会憋出个好歹。
~网~顾云初听到‘游湖’两个字,面上先是一白,自从那日自己跳湖之后,她尝到了濒临死亡的恐惧感之后,对于湖水什么的都有了一种恐惧心理,此时在这里虽然不显,可是如果是在船上的话……她犹豫了一下,终究是点了点头,“好吧,我同你去。”就算是害怕也要去,不然难道自己要一辈子都怕么。
他自是察觉到了顾云初脸色在一瞬间变了,可还是狠下了心,他知道半个月前她跳过一次湖。先是知道的他们两个的事情,原本定在冬季回来的他,才提前回来了。一切,都是为了面前的这个女人,他心中顿时有几分苦涩,“于是,等出宫的时候,我去栖梧宫接你。”
“不了,”顾云初轻轻摇头,“你现在有时间么?”
万俟暄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把扇子,一展一合,“如果阿初你需要我,当然就有时间了。”
顾云初面上终于有了几分放松的样子,“陪我四处走上一走,”又扭头对绮罗和揽翠道,“有江阳王陪着,你们可以放心了吧,回去吧。”绮罗和揽翠相视一眼,见万俟暄对她们点了点头,便离去了。
“阿初,以后你要叫我少卿。”万俟暄嘴角勾起三分笑意,他看起来依旧那般英俊,只是比前几年还要多了几分风流倜傥,这家伙真的是在军中待着来这么?
想着,她先是摇了摇头,听到他的话便是一愣,想到他已经二十岁,加冠了,这才回过味儿来,“少卿,你的字?”她的笑意僵了一僵,他取了个字,竟然和戚少桓的名字有了异曲同工之妙。
“嗯,所以阿初你以后要叫我少卿……”他跟在顾云初身后大约半步的地方。
顾云初无奈地笑了笑,“好吧,少卿,”她指了指远处的一处回廊,“少卿,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么?”
万俟暄动作一滞,顺着顾云初的手指看了过去,却好像松了口气一样,“你是说你初上早课的那天早上么?”松开刚刚一没注意便握紧的拳头,他垂下了眼帘,顾云初一定不知道为何她好似第一次见到他,他就出言相讽。
顾云初从一侧摘下了一朵花,“是呀,那天我带着绮罗慌慌张张往芝兰阁赶,路上正巧遇到了徵儿,刚和徵儿说了两句话你便出现了,”她回首笑了笑,“当时你完全无视了我的存在,而我在打量你猜测你是谁,结果第一次见面你就用那种轻慢挑衅的眼神看着我,我不服气自然要用同样的目光回视,”似是想起来了那时的模样,“难怪你当时说我幼稚,现在想想,那个举动确实很幼稚。”
万俟暄唇角一扯,似是也想起来了,轻轻摇头,“好端端的,怎么说起来这个了。”
顾云初无聊地踢着脚下的石子,“这些天没有事情可以做,我就在不停地回忆,想到了很多事情,在北宫的,从北宫出来的,当上了这个定国凤阳长公主以后的,”她的语气倒有了几分沧桑的感觉,“现在一算,认识你居然已经有六年了,不得不说,最初认识的你,真是骄傲的让人讨厌。”
“你也一样。”他一直觉得两个人是平分秋色的,他的性子是急了点,而顾云初又太过淡然,可是骄傲都是一样的,明明是一个从北宫出来的公主,偏偏那么不服输,总是和他呛上。
“明明是你先针对我,我才看你不顺眼的。”提到此事,顾云初便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就怎么也想不通当年怎么招惹那素未谋面的江阳王了,以至于他总是和她针锋相对。
万俟暄倒不大在乎,“那你也可以当做我是先看你不顺眼,才针对你的。”他眉毛一挑,就好像说着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顾云初将手中已经捏碎了的花扔掉,“我一介不得宠的女子,有什么让你看不顺眼的,还是皇叔摄政王比起重视你这个徒儿来更疼我,你心生嫉妒?”当时兰沁还不是太后,她更未曾和顾清远多番接触,如此一说只不过是玩笑罢了。
万俟暄却十分郑重的点了点头,“那时你虽未得到摄政王的欢喜,我却是知道他大约是喜欢你这性子的,是以想将你这幼苗掐掉,哪知没有成功。”那模样,倒好像真的一般。
顾云初失笑,也不再多加计较。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之间,便绕了小半个皇宫,没到一处,她便回忆一些事情。万俟暄倒是微微放下了心,这些天怕是憋坏了她了,想找人说话又不知道与何人说,他这一回来便成了能陪她说话的人,两人倒是没白斗了三年的嘴,共是六年的朋友。
“前面便是安宁宫了,”她头微微一歪,这段时间母后没少来看她,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倒是苏沐曾偷偷来看过她一次,将她从浑噩的梦中骂醒了,可是无论如何还是去不掉那怏怏的样子,这次也没有想要进去请安,“记得刚从北宫出来的那年一个中秋,我还未曾从安宁宫的东侧殿搬出,你也住在宫里。那年的中秋不过是小办了一下,宫里的几个人在一起吃了一顿饭。我又被顾云惜挤兑,那是你第一次帮我说话。”
万俟暄轻笑,“你还好意思说,我是实在看不过去你那扮猪吃老虎的样子了,才开了口,明明在别人面前都有那么几分气势的一个小丫头,到了顾云惜面前竟然就开始装懦弱。”
“那时候我只能被归为六皇姐一派,还不想和她对上,”她叹了一口气,“谁知因为我得了这个定国的位份她便瞄上了我,这以后宫中就只剩下了我一派她一派,委实可笑。”
“我还记得那天晚上我思念卧病在王府的娘亲,出来散布,结果看到了你只披了一件单衣,连鞋袜都没有穿的坐在安宁宫那台阶上看月亮,”说到这里,他眉头一皱,“当时我还在想你怎么那么有闲心。”
她想起来了那时的事情,眸中便是流光溢彩,“什么闲心,冷得要死,回去都要走不动道了。多亏你扯了那件披风给我裹到了脚上,才渐渐暖了点。”她突然发现,回忆之中,他对她虽然态度不好,却从未真正伤害过她,反而她能想起来的大多是她的好。
“你还好意思说,那件披风可是上好的昭邑绸缎,还绣的祥云双面绣,给你扯了让你披回去,你还说我无耻,放肆,我想想你临走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他用扇子敲了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