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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一日为师,终生为夫-第2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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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智叹气,摆明了阮依依就是要他看看她受伤的手腕,要他愧疚。

柴智咬咬牙,假装没有看见,正巧护甲兵牵来一匹马,他翻身上去,准备策马而去。

“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把我当自己人。”阮依依冷哼一声,说了一句重话。

柴智刚扬起的鞭子,又无奈的放了下来。他下马,走到她面前,无可奈何的说:“不是我不肯告诉你,只是事关先人的遗嘱……”

“我知道,先人的遗嘱是不能告诉外人的。我是外人……你不告诉我也罢!”阮依依这回还真是有些生气了,虽说不能成情侣,但毕竟还是朋友。这五年来,尽管她全心全力的帮柴智也是有私心的,但是再怎么说她还是在一心一意的帮他,完全够资格做他的朋友了。

柴智见阮依依是真得动了怒气,纠结了一会,终于说了实话:“先人留有遗训,假如能再见到仙医,就把她的画像带回到清风镇,焚落深埋,不再记挂。”

“呃……”阮依依真心无语了。柴卿是有多爱颜卿,浪费了一生也就罢了,带画了幅画挂在家中让后代记住这件事。如果说让这件事成为了一个教训来警示后人,还说得过去,可是又为何要交待后人,在遇到颜卿之后,返万里之远的清风镇去焚画深埋。

柴智见阮依依一脸疑惑,索性全都说了:“先人临终前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再见仙医一面,所以才命我们高挂此画,希望仙医故地重游之时,见到此画能回想起过去,心里有所触动,也不枉先人耗尽一生的等待。据先人所说,仙医在佛牙山上修行,离佛牙山最近的小镇便是清风镇。先人希望在重逢之后,能埋在清风镇,守着佛牙山,也圆满了她生前所想。”

阮依依傻愣在原地,她自认为自己与颜卿的感情情比金坚,无人可比。但真正听到有关柴卿的交待之后,阮依依突然发觉,自己真得没有她痴情。

或者,他们表达的方式,有着天壤之别。

也或许,是因为来自不同的世界,所以对爱情和对死后的世界,都有着完全不同的视角。

这次,阮依依细心的发现,柴智正在观察她。

假如她表现出一丁点惊诧或者轻蔑,柴智肯定会悔得肠子都青了,说不定还会拿头去撞墙。

阮依依将内心的震惊都收住,正色看着柴智,说:“我陪你去。”

这回,轮到柴智震惊。

“师傅他们在宫里给皇上治病,短时间之内,皇上不会召你们进宫。不过,牛家蠢蠢欲动,想与柴家两败俱伤,你这个时候离开京都太久,怕有变数。”阮依依分析给他听:“我会御风术,可以帮你节省在路上的时间。还有,清风镇我熟悉,你若想埋葬你先人遗画,想必还要请风水先生,我去,还能帮你参考参考。”

柴智听阮依依这么一说,也有所动心。

在见到颜卿那一刻起,柴智就一直准备着要带柴卿的画去清风镇。可是,总有要事缠身,不能顺利成行。好不容易到了京都,眼看清风镇不远,也不能抽空去办。

阮依依的每句话都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他现在缺时间缺人手,有阮依依帮忙,确实可以事半功倍。

“还犹豫什么,走吧!”阮依依拉着柴智,默念咒语,很快,两个的身体就飘在半空,随着一阵风来,飘飘洒洒的往清风镇飞去。

以前,阮依依使御风术时,只需要管自己。现在突然的拉着一个比自己重许多的大男人,在掌控风向方面就心有余而力不足。

柴智被她拽在手里,双脚凭空的在半空中晃来晃去。有几次,他险些就倒栽葱的摔下去。阮依依不停的调整着,终于在飞到京都郊外时开始熟悉,然后驾轻就熟的拉着柴智,飞到更高空的位置,借着白云的遮挡,快速飞去。

果然,有了阮依依的法术,需要四、五天的路程,他们一天就结束了。在清风镇的客栈住上后,阮依依累得倒头就睡,第二天大亮,她才缓缓醒来。

柴智早已在楼下等候,阮依依下楼时,特意戴上了人皮面具并蒙上了面纱。清风镇的居民大多是世代住在这里的老人,祖孙三代都不曾离去,当年治瘟疫时,阮依依和颜卿在这里太过有名,假如不戴着面具,被他们认出,又会引起哄动。

柴智见她戴了面具,并不惊讶,与她简单的交谈之后,阮依依便带着他往村口走去。

“昨晚到清风镇时,我看到村口多了片树林……我分明记得那里是没有的。”阮依依小声说道:“那村口,便是清风镇的风水宝地,假如真长了一片树林出来,真正是你先人安息的好地方。”

柴智见阮依依连饭都不吃就急忙带他去找风水宝地,言词之间都是真诚的关心,设身处地的为柴卿着想,知道她没有半点嘲笑柴卿的意思,这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他们一路前行,清风镇的居民看见两个陌生的外地人,都很好奇。有老人善意的问询,也有儿童好奇的观察,阮依依趁机上前,与他们攀谈。

柴智站在旁边一声不哼,他默默的看着阮依依很快与他们打成一片,聊得不亦乐乎,就在担心她是否忘记了办正事时,阮依依飞快的跑了过来,小声说道:“我说了,那地方是风水宝地,果然没错。”

“哦?”柴智也很好奇了:“有什么说法吗?”

阮依依神秘兮兮的就是不说,拉着他,三步并着两步的往村口跑去。

远远的,柴智就看到一大片树林,每颗树,都高大笔直,仿佛一只毛笔插入云霄。每一颗,都郁郁葱葱,仿佛百年老树,枝繁叶茂。每一片树叶,都如芭蕉扇似的,又大又绿,青翠欲滴,上面的经脉,犹如人的血管,微微凸起,在阳光的照射下,好象能看到里面有血液在流动。

柴智走南闯北,异域风情也没少见,但这样的奇特的树,他真得是很一次见。

阮依依见柴智看得稀罕,也不说话,只跟着他的身后慢慢走。柴智围着这片树林走了一圈,才发现,原来这片树林不大,不过一亩地大,里面密密的长了近百颗这样的古树。

“进去吧。”树得密,人在里面行走也很困难。

阮依依身材娇小,走在里面如履平地。柴智则要左拧右闪才能避开那些树杆,所幸这些树都长得笔直而且高大,所有的树叶都在上方直直的往上竖着,下面并没有枝杈,所以柴智也觉得通行无畅,很顺利的来到了这片树林的中央。

“这里,就是这片树林的最中央,也是清风镇的龙眼所在地。”柴智顺着阮依依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块地特别的潮湿,上面的青苔也比别处多,绿油油的,确实跟别处的土壤不太一样。

阮依依看出柴智还在犹豫,便说:“你也看出这些树的稀奇了吧。我实话跟你说,这些树,都是佛牙山顶上才有的,世间是看不到的。”

“那为何会长在这里?”柴智并非生性多疑,只是这是先人遗嘱,他身为后人,自当要谨慎小心,不能令先人千年遗愿落空。

阮依依摸着这些树杆,将自己曾经在清风镇防治瘟疫,颜卿收魅然为徒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

“当时我在这里遇袭,那些坏蛋的血将这片土地变得寸草不生。后来,我们下山返回皇宫时,魅然小试身手,不但将这块地给解了毒,还将从佛牙山带下来的种子种在这里。”阮依依感慨的说着,抬头看着天空,重重叠叠的树叶将太阳遮挡,以至于下面的光线阴暗,空气潮湿,站久了,人也觉得有些阴寒:“我没想到,这些树竟能在这块福地上自由生长,以至于成了一片小树林。”

柴智一听,也觉得不错,但他还是觉得这里太过阴森。

阮依依指着那块青苔地,笑道:“你没发现,唯独在这块青苔的旁边,才有足够的阳光吗?这便是福祉。”

柴智觉得,假如能将柴卿的画在这佛牙山古树里焚烧,然后深埋此地,确实是个好主意,也能圆了先人的心愿。

阮依依默默的看着柴智,用火石将那幅高挂在柴家前堂的古画点着,火苗无情的吞噬着,变成了一捧灰烬。柴智以手为铲,在那阳光之下深挖了一个洞,然后,将那灰烬全都埋了进去。

“等一下。”阮依依突然叫道。

她走了过去,从脚踝下取下了那个唤心铃。

“柴卿姐姐,虽然我没有见过你,但你的痴情,令我很感动。假如我是你,在两千年前遇见我师傅,纵然我爱上了他,或许,我也不会象你这样,苦守一生之后,在临死前还这样念念不忘。”阮依依不管柴智听了这些话后会有什么想法,她只是在说着她的真心话:“这五年来,我与我师傅分离,我每天都在想,假如我和师傅终不能相见,我能坚持到何时。或许,我死前,会觉得遗憾终生,不够圆满,但我绝对没有勇气象你这样,让后人也为之等候……师傅不能来葬你,不是他无情,是因为他忘记了一切,包括我……柴卿姐姐,师傅负你,你不怨他,谢谢你。这个唤心铃,是师傅送我的,我留下来与你同葬,是我的一番心意……希望你能喜欢……”

阮依依一说完,就把那唤心铃扔进了灰烬之中。不等柴智动作,她便先将第一捧土埋下。

柴智听后,先是震惊,后是了然。他与阮依依一起,将深坑重新填好。柴智跪在地上,三叩道之后,才站了起来。

“谢谢你。”柴智深知这唤心铃对阮依依有多重要。

颜卿总共也不过送了她四样礼物,露水珍珠现如今成了鱼娘的眼睛,织女精灵所织的衣裳也在颜卿升仙时被毁。这五年来,阮依依视唤心铃和精灵指戒为命根子,从未取下来过,每日思念太苦,便是看着这两样东西慰藉自己。

如今,她舍得割爱,将唤心铃陪葬于柴卿,柴智身为后人,自然非常感谢。

阮依依突然听到柴智这样客气,觉得很不习惯。她抿着嘴笑笑,然后低头说道:“应该的……我们回去吧……”

“好。”这次,柴智走在前面,阮依依紧跟其后。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安静的树林里,隐约听到风吹过的声音。

走出树林之后,阮依依才发觉,早已过了晌午。她未吃早饭,肚子饿得咕咕乱叫。柴智与她赶回到客栈,随便点了些素菜,简单的扒了两口饭之后,阮依依困乏的睁不开眼。

柴智见状,说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昨天辛苦你赶了一天的路,今儿又没休息好。”

“没事,我去睡一觉就好,明天一早出发,晚上能赶回京都的。”阮依依打着呵欠应着,实在没有劲再与他应酬,便上了二楼闭门休息。

刚躺下,阮依依听见外面有翅膀扑扇的声响,起来将窗户推开,只见那只纸鹤也飞了过来。

“咦,你怎么来了?”阮依依问纸鹤,纸鹤没有回应,阮依依才觉得自己好傻。就算被施了法术,纸鹤只是传信的工具,怎么可能跟她对话。

伸手,让纸鹤落在手背上,阮依依半躺在床上,倚在被枕之上,歪着头,等着纸鹤说话。

“阮阮,皇后的符咒我有些头绪,但是不能一次就解开。皇上的心病,我依照你的法子去做,目前还没有看出成效,不过,喝了安神汤之后,他平静了很多……”颜卿的声音缓缓响起,就象一个医生对着录音机,用平常安静的语调,记录着他今天所做的一切与医治有关的事情。

这段话挺长的,无非就是在说吴洛宸和齐浓儿的病情,以及他所能想到的医治的药方和其它方法。当中,偶尔语调有些变化的地方,便是关于阮依依所提出来的与“催眠术”异曲同工的方法。

颜卿很惊讶她是怎么想到这个前所“未有”的办法,他很感兴趣,在吴洛宸身上实践之后,他几乎把所有的细节都通过纸鹤告诉了她。

阮依依本来就又累又困,听着这些没油没盐的话,渐渐的快要睡着了。她不知道颜卿的这段话什么时候停止的,当她隐约感觉到纸鹤的翅膀在震动时,勉强的睁开了眼睛,突然的,又听到了一段话:“阮阮,你为何不回我话?”

“嗯?”阮依依的脑子有些糊涂,刚开始她还以为是颜卿当着她的面问她,为何睡着了不理会他。等她看清是纸鹤在说话时,才想起,昨天一大早她就跟着柴智去开会,会议结束之后她带着柴智赶到清风镇来,应该是颜卿命纸鹤带话,纸鹤找不到她又飞回了皇宫。

颜卿见纸鹤没有带话给他,这才又命纸鹤带话来找她。

不等阮依依念咒让纸鹤带话时,纸鹤又开口说话了:“是不是因为师傅没有答应你,会早些回国公府,你生气了?”

“呃……”阮依依的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原来,她那细若蚊吟的话,颜卿全听了进去。他想装傻,托纸鹤说了一大堆与回府无关的废话,结果发现阮依依没理他,他变得忐忑不安,才又托纸鹤来问。

阮依依正在纠结着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时,纸鹤又扇动了两下翅膀,紧接着,颜卿的第三段话,焦急的,从纸鹤的嘴里说了出来:“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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