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爱细腰-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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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不该的,便是妄图对愉昭仪出手,单此一条,便足够朕将你碎尸万断!”
皇上如何处置方静岚与那袁翼凡,苏沁琬并没刻意去打听,身边的人也没向她说,每日只吃吃睡睡,偶往园子里走走。
直到这日崔芳仪来见她,两人闲聊间,崔芳仪突然道,“方容华走了!”
苏沁琬一愣,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走?走去哪?”
崔芳仪见她愣愣傻傻的模样,趁机又在她脸上捏了一把,在苏沁琬反应前忙道,“容华方氏落水染病不治,这事你还不知道?”
苏沁琬又是一怔,“不、不知道啊!”
“你就只会吃饱睡,睡饱吃,难怪越来越多肉,都成大胖墩了!”崔芳仪满脸的鄙视。
“你、你才是大胖墩!”苏沁琬气结,恨恨地瞪她,白嫩红润的小肉脸上全是愤怒。
太讨厌了,这人太讨厌了,这几日总往她这儿来,还时不时趁她不注意捏她的脸,又总说话气她,真是太讨厌了,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
“很明显,这里只有你是。”崔芳仪故作无奈地摊手。
眼见着主子气得脸蛋更红了,芷婵忙忍笑道,“好芳仪,饶了娘娘吧!”
“谁要她饶,把她轰出去,下回不许她来,不,以后都不许她来!”苏沁琬手指抖啊抖,直指着崔芳仪大声道。
芷婵只笑着求情,几人打闹一阵,芷婵等宫人便退了出去。
“她跟着那位袁侍卫走了,她临走前我见过她一面,在皇上那里。她让我代为向你转告一句话——‘对不起,谢谢’。”崔芳仪轻声道。
苏沁琬沉默,心里却有些说不明的唏嘘难受。
“袁侍卫自断一臂,左腿上伤势未愈,终生不得回京,带着方容华驾着一辆青布马车离开了。”
苏沁琬一惊,“伤得这样重也不医治?若是丢了性命……”
“这是皇上的意思,是生是死全看天意。”崔芳仪轻叹着道,见苏沁琬又是沉默不语,接着道,“我也要走了……”
“什么?你也要走?去哪?”苏沁琬被这接二连三的消息炸得迷糊了。
“你有皇上,方容华有袁侍卫,我总也得找个一心一意待我的人,可不能将后半生虚度在后宫!”崔芳仪故作轻松地道。
“皇上允了会为我换个远离京城的高贵身份,还是有钱有地位那种,下半生我就可以随心所欲,谁让我有天底下最大的靠山呢!”说到此处,她脸上不自禁地浮现向往的神情。
有着这座靠山,只要她不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下半生真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你、你也要走了?”苏沁琬讷讷地道。
“怎么?舍不得我啊?放心,皇上说了要过阵子才能让我离开,总不能连续病死两个嫔妃,还是伴驾三人中的两个。”崔芳仪趁机再捏了她的脸蛋一把。
啧啧,肉肉的滑滑的,手感真好!
‘啪’的一下,却是苏沁琬一巴掌拍掉她作恶的手,气呼呼地道,“快走快走,别老在这碍眼!”
“啧,真没良心!”
***
这晚躺在床上,整个人钻进赵弘佑怀中,苏沁琬才轻轻道,“既然肯放他们走,为何不让袁翼凡包扎好伤口?万一他伤重不治,方……一个弱女子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可怎么办?”
赵弘佑冷笑一声,也不意外她从何处得知此事,“当日他将你抛入河中,何尝不是有听天由命之意,如今朕也让他尝尝这种滋味!”
顿了顿又懊恼地一拍额头,“我错了,应该也让人把他抛下河,你那会是无知无觉,如今他就算断手伤腿,可好歹还有意识自救,亏了亏了,应该打晕他扔下河才算是以牙还牙!”
苏沁琬张口结舌地望着他,发觉他并不是说笑,甚至还一副打算推开她命人追上袁翼凡补救的模样,吓得一把搂住他的腰,“好了好了,都过去了,如今我好好的,孩子也好好的,就让他们俩去吧!”
赵弘佑皱眉,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可落在苏沁琬眼中,却是觉得甜蜜得很。
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亲,柔柔地道,“你真好……”
这么呲牙必报为她出气的他,真好!
明明遭受了男儿最大的耻辱,却依然会因了她一句求情而网开一面,这样的他,真好!
夜深人静,京城西街道,正坐在回府轿上的徐良庆疲累地揉揉额角,心中却是欢喜得很。
这一下,算是彻底将燕尚江那厮打到地底上了!
他不屑地嗤笑一声,燕伯成在世时,他都未曾怕过他,如今这小小一个燕尚江也敢与他斗?
当年他跟着先帝出生入死时,这厮只怕还未断奶呢!
“什么人胆敢拦丞相府的路?!”突然停下来的轿子,伴随着外头相府下人的呼喝,一下让他皱紧了眉。
正欲询问,外头却响起兵器交接的打斗声,他心中大惊,天子脚下,哪个如此大胆敢……
“相爷快走,有危险!”惊呼声落,却是‘轰’的一下巨响,徐良庆坐着的轿被人劈成两半。
……
大齐丞相徐良庆遇袭重伤的消息,次日一早便传遍了京城,三日后,大理寺联合刑部将凶徒缉拿归案,凶手招认幕后指使乃燕国公燕尚江。
一时间,朝野震惊!
☆、135|22
“如今形势已经朝着始料不及的方向发展了,皇上也是时候该回京主持一切。”凌渊脸色凝重,沉声建议道。
他也是想不到燕尚江居然会狗急跳墙,采取这样豁出去的剧烈方式来报复,莫怪于徐良庆那伙人私底下骂他老流氓老无赖。
赵弘佑点点头,“朕明白,如今也是时候了。”
当初离京本就有腾出空间让燕尚江与徐良庆放手争个你死我活之意,如今这局势虽与预料中有些不一样,但基本上可称得上是与希望相符。
只是……不知怎的想到了有孕的苏沁琬,如今的她娇气得很,可受得住长途跋涉?可若放她留在庄上,他又不放心,尽管他也分不清是她离不得自己,还是自己离不得她。
当晚苏沁琬听闻将要起程回京,心里顿时有些依依不舍,在庄子里可是自在许多,没有那些条条框框的束缚,也没有那些不想见的人来碍她的眼,原本会担心得时常与命妇们寒暄,可皇上最终却是还她一个耳根清净,除非她愿意,否则旁人轻易见不得她的面。
可是回到宫里便不一样了,哪怕皇上再宠她,她在他的面前再恣意,但有些规矩还是得遵守的。
赵弘佑见她那张原本还兴致勃勃的小脸一下子便皱了起来,心中怜惜,包着她的手柔声道,“小狐狸若是喜欢,明年咱们还到此处来可好?”
说完,一边大手轻轻地覆在她的小腹上,语气更加的柔和,“明年,咱们带着小小狐狸一起来,带着她到这孕育了她的地方来。”
苏沁琬软软地搂着他偎进他的怀中,糯糯地道,“你在哪,我与孩子自然是在哪的……”
“是,咱们总是不会分开的。”赵弘佑爱极她的柔顺,在她脸上亲了又亲,一会又担心地叮嘱道,“若是途中感觉身子不适,一定要告诉我,千万莫要忍着,回京也不急于那一日两日的行程。”
“好……”苏沁琬甜滋滋地拖长尾音应道。
***
“御驾估计明日才能抵达京城,此处风大,娘娘小心着凉。”绿双轻轻地将手上的披风披到简淑仪身上,低声劝道。
“本宫还是头一回见皇上为了别的事,而将朝廷大事摆在后头。绿双,你说,当年若是他对我们母子有如今待愉昭仪一半的上心,说不定,说不定皇儿也不会死于非命。”简淑仪怔怔地望着远方,片刻之后才喃喃地道。
绿双心口一痛,勉强压下心中悲苦哑声道,“当年皇上亲政未久,有许多事都离不得,自然无法将更多的心思置于后宫当中。愉昭仪,想必不过是赶着了好时候。”
简淑仪叹息着摇了摇头,“你放心,我并不是对皇上心怀怨忿,只是一时心有感触。或者说,我只是意外,意外愉昭仪竟然怀得上,燕碧如竟不曾对她出手?”
“也许她是看走了眼,毕竟以愉昭仪的身世背景,对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估计她也是没料到,皇上对愉昭仪的宠爱竟是如此的盛。”
简淑仪轻叹一声,随即转了话题,“燕国公夫人今日进宫了?”
“是,如今仍在景和宫。”
简淑仪没有接话,垂眸掩饰眼中冷意。
此时的景和宫中,燕国公夫人搂着女儿悲痛万分,“你父亲被带走后,家中便是乱作了一团,你大哥曾多次到刑部大牢欲见见你父亲,只是均未能如愿。听闻皇上不日将回宫,你可得千万代你父亲向皇上求情啊!”
燕贵妃亦是泪流满面,哪怕她再不愿相信,国公府此回确是大难临头了,她不明白,为何短短数月,家中便会遭遇这天翻地覆的变化。
或者应该说,自从二哥死后,家中境况便已一日不如一日,如今走到这般地步……
“娘,你告诉我,徐丞相到底是不是父亲派人打伤的?”
丞相徐良庆虽然捡回一条命,但已经形同废人,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能躺在床上度过下半生。对于曾经风光无限的丞相府来说,这不亚于一记重创。
可以说,这一场国公府与丞相府的斗争当中,最终却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燕国公夫人哭声顿时便止住了,眼神游移不敢看她,吱吱唔唔地道,“你父亲在外头的事,是、是向来不与娘说的,娘又从何能得知。”
燕贵妃一见她这般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一回,刑部和大理寺果真是没有冤枉父亲。
她就知道,二哥一死,从此再无人能劝得住他。
“你让我向皇上求情,那女儿到底应该怎样求情?你教教我?父亲重伤的那个,不是寻常的官员,而是一国丞相,皇上怎会网开一面,还有朝中大臣……”燕贵妃绝望地阖着眼眸不愿再看她。
官员明争暗斗不算什么,可这般明晃晃地使人当街行凶,情节之恶劣前所未有,让人闻之胆寒。父亲,怎能这般鲁莽行事!
“要不、要不你去求求愉昭仪?她如今身怀龙嗣,又颇得皇上宠爱,你求求她,她若是肯开口,皇上说不定会宽恕你父亲!”燕国公夫人六神无主地搓着手掌,突然间脑中灵光一闪,一脸期盼地望着燕贵妃道。
燕贵妃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你说什么?让我去求她?让我堂堂一位贵妃去求一个小小的昭仪?”
“她如今虽只是昭仪,可肚子里怀着皇家血脉,无论生男生女,这位份必定是会升的。况且,如今也不再是计较身份不身份的时候,还是先把你父亲救出来要紧。”燕国公夫人越说越觉得这主意甚妙。
“此事绝无可能,要我去求苏沁琬?想都不要想!娘,父亲之事我都记在心上了,待皇上回宫,我会想办法的!”燕贵妃斩钉截铁地拒绝。
燕国公夫人还想再劝,可见女儿一脸的坚决,知道以她的脾气是断不可能听自己的,虽然心中有些许怨恼,但如今家中能使得上力的也只有这个女儿,是以只能压下不甘愿,生硬地转了话题。
母女俩各怀心事,哪还有心情闲聊,说不到几句,燕国公夫人便寻了个理由告辞离开了。
生母离开后,燕贵妃颓然地靠坐在太师椅上,心中一片悲苦。
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落到还不如一介孤女的地步了?身怀有孕?她怎可能会身怀有孕,明明、明明……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纤手紧紧地攥着,她自以为一向算无遗漏,可在苏沁琬身上却屡屡失策,若她初时不轻视她、不放任她独大,如今又怎会是这般光景?
燕国公府倒了,徐丞相府也即将倒下,无论是她,还是徐韵兰,要想登上后位却是难了,她们,早就失去了竞争的资格。
无子无势又无宠,她们又用什么去和别人争?
她不甘啊,半生谋算,终是要落得一场空……
回到了熟悉的怡祥宫,见到秋棠、半菱及茉雪几人喜极而泣的模样,苏沁琬只觉一路上的疲累也被驱散了不少。
众人正高兴间,却见赵弘佑大步走了进来,也不理会在场别人,径自搂着苏沁琬的腰肢柔声道,“先梳洗梳洗再歇一歇,晚些我再过来陪你用膳,莫要累着了,嗯?”
“你有事要忙便忙去,不用急着过来,她们都在呢,何需你急燎燎地过来陪我用膳。”苏沁琬哪会不知他政事缠身,一路上也时不时有官员求见,如今回了宫,只怕他会更加忙得抽不开身。
“无妨,再怎么忙,陪你用顿膳的时间总是有的。”赵弘佑不以为然,半抱半扶地将她抱到榻上坐好,自己则半蹲着身子掌握着力度为她揉捏着小腿以解疲累。
苏沁琬缩了缩脚,小小声道,“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