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过留痕-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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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换了一盆又一盆,两位大夫轮流换了一次又一次。
两个多时辰过后,昏昏沉沉中,我已汗流浃背,痛极到点,便只剩麻木,两条腿都麻了,现下更是一点知觉都没有。
男大夫将最后一根针拔出之后,洗了一下收进针盒,继而叹了声道:“再过一个时辰这腿便会恢复知觉,你倒是能忍,一声不哼。”
女大夫则皱着眉头,终于忍不住对我叱道:“姑娘,你可知人体纵贯全身上下共有409个气穴,每个穴孔皆需一定的气流通展,而你竟将一半以上的内力气流全数捆绑于脚上。你这是违反人体常规的做法!幸亏姑娘只是用了七分内力,若是全数用上,恐怕不只是这脚废了,连身体也算是废了!”
都说最慈父母心,其实大夫也一样。
我勉强扯出一抹苦笑,“大夫,下不为例。”其实我多少知道一点,只是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赤手空拳我绝对应付不了四个人,我又不想让那拿父妃来当诱饵的幕后人得逞,到最后便只能用那个办法。
女大夫缓了缓神,边洗手边道:“这种事一次就够多,若再有下次,就是万金叫老妇来老妇也不会来。”
洗完手并擦干后,女大夫将一张纸拿给肃莲,“这些药材,你按照里头的需要去药铺
36、现实与梦魇 。。。
里分别买回来,然后熬成药汤,一日一次,按时让你家小姐喝下。”大夫看了一眼我,又道,“还有,最好每隔两日推拉一次腿脚筋骨。至于,多久才会好……这要看姑娘自身的体质。长则需数月短则只需数十日。”
我点点头,“恩,谢过两位大夫。”
“尽量少碰冷水,少受寒。”女大夫语意深远道。
“恩。肃莲,帮我送送大夫们。”
大夫走后,我便僵着身子在床上疲惫睡着。
兰儿,兰儿,兰儿。
谁,谁在喊?
我沿着声源走近了些。
白绸华服的男子,眸光忧凉,眼带怜惜,凄楚地对我一笑,“你不是兰儿。”然后转身一直向前走,魂不守舍地继续喊着,“兰儿,兰儿,我的兰儿。”
我心一紧,别去,别去,父妃!
疾步追上去,可父妃身影越来越模糊,等我停下脚步的时候,脚下的路却浑然消失,随后听得“扑通”一声,我便掉进了寒如冰雪的湖水里。
我不停地游,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游,但近在咫尺的岸仿若海市蜃楼般,怎么游都游不到,最后,力气萎缩殆尽的我,垂死挣扎之际,湖面上穿着紫色华服的女人在狂嚣大笑,哈哈哈……
狰狞的脸孔肆意地放大,快看清楚那人脸孔时,我的头被按入冰冷的湖水之中……
直到……救,救……
惊然醒来后,睁开眼睛,看到的依旧是房间的床顶。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我抹了把冷汗,原来是梦。
耳边传来石磨的声音,抬眼看见肃莲坐在凳上正磨着满桌的药材。望向窗外,末时已过,夕照的窗台落幕金黄一片。试着稍微动了动身,腿麻麻的、略痛但不若先前那般,现下总算有了知觉,看来是又过了一个时辰。
门“吱嘎”一声打开了,肃莲连忙放下手中药材站直了身子低着头,“主子。”
苏狐狸穿着与我裙衫同块绸布的白袂衣衫,看见满桌杂乱的药材后,他双眼微眯,直向床这边走来,氲黑的眼里深不见底。
作者有话要说:嘴上长了个泡泡,见不得人了。。。。/(ㄒoㄒ)/~~
37
37、恶趣味 。。。
苏狐狸每走近一步我的心跳就随之加快一次,心虚得眼珠子直往床顶打转,哑不出话来。
直到感觉床沿多了份温暖,苏狐狸那双滚热的手在我额头上试温,我才咽了下干涩的喉咙,提了提嗓子,用破碎的声音喃了声,“苏郎。”
苏狐狸的桃花眼莫名放大了些,随即阖眼叹了声气,缓声道:“现在还疼?”
我摇摇头,讪笑道:“小伤而已,不过是摔了一跤,不碍事。”
“肃莲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苏狐狸眯了眯眼。
我一愣,转头瞅了眼一旁站着的肃莲,肃莲眉头依旧紧锁。
肃莲没有说,那就只能是银面剑客……脑中瞬间闪过一片腥红,我抿了抿嘴,撑起身子,道:“我想,那些人是冲我来的。”
“然后?”
我直视苏狐狸,道:“我生来就讨厌麻烦的事,但我更讨厌给别人带来麻烦。再者,我与你不过是……”
话未说完,苏狐狸一巴掌呼上我的脸蛋,但却只是轻轻落下,“汝儿,你全身都是汗臭味。”
随即又喊道:“肃莲。”
“属下在。”
“去准备下温水。”
“是,主子。”肃莲将桌上的杂乱收拾一番后,便合上门退下了。
苏狐狸刚那么一说我才发现现在全身上下确实都粘糊糊的,当下侧了侧身,稍离了苏狐狸。但,我越是往里靠,苏狐狸也就越往里挨。挨得越来越近之后,我眉头不由一皱,“你……不是有洁癖吗?”
“你怎么知道我有?”苏狐狸的气息打在我脸上,挨近的身子用双手撑住床,将我抵在床板,“汝儿,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这么柔弱的模样。”
易容后的容颜顿时放大数倍地摆在我眼前,虽然平凡,但心还是冷不防颤抖了一下,我敛了敛心神,故作镇定道:“那又怎样?”
苏狐狸浓密的睫毛洒下一片阴影,嘴角勾着笑,身子压得越来越下,温热的气息若有似无地吐在我脖颈上,有些搔痒,我脸一红正想挣开身子,锁骨上却忽地一疼,我脑袋瓜子遽然短路。
居,居然咬我!
我蹙起眉头,木讷地眨眨眼,呐呐道:“你是小狗吗?”
苏狐狸一愣,随即嗤笑出声。
啧啧,美人就是美人,不笑都夺人心弦,每每一笑更是慑人心魂。就算是掩在面皮之下,魅力还是不减半分。
感慨之余,蓦地,唇上一凉,嘴角被故意地舔了一下。我愣仲半响仍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待我回神过来时,苏狐狸已然从我身侧放开双手坐直了身子,只是手中揪着我的头发,嘴角依旧勾着笑,声音略带低沉道,“呐,其实是妻主这般样子让人想欺负。”
一股电流猛然从我脚底直串到大脑,我暗地里诽道:喜好寻求新鲜的变态狐狸,还学我说话……
37、恶趣味 。。。
小心本姑娘恢复体质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你这只苏狐狸给扑倒!
降了降脸上的热度,我陪着搭腔搭调道:“夫郎好生恶趣味。”
“妻主说的是。”苏狐狸话锋一转,桃花眼一眯,“呐,可需郎君帮你宽衣沐浴?”
我伸出一只手,托起苏狐狸的下巴,邪笑道:“自然是乐此不疲。”
苏狐狸波光流转,眼睫毛一扇一扇的,直看得我心痒痒。我吞了吞口水,不着痕迹地放下手,哽住喉咙嚎了一声,“苏格,渴……”
苏狐狸低笑一声后,终于起身,移步到桌旁倒了杯温水,然后递给我。我接过后抿了几口水,时不时偷眼瞅了瞅苏狐狸。
“呐,我刚只是在开玩笑,你也是吧……”
苏狐狸意味深远,眯眼道:“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偏偏多加个“吧”字,老狐狸。
浴桶里的温水准备好了,肃莲还在温水里撒了些药粉,说是后来女大夫又吩咐地,并且需要我每日泡一次。
苏狐狸还是杵在房间内,我叹了口气,揉了揉麻麻的腿脚,然后扶着床柱下了床,艰难地一步步走到屏风处,然后换手撑着屏风进了后头。透过屏风可以看到苏狐狸的身影,我长舒一口气,奶奶的,瘸腿走路实在是不好看,偏偏还被苏狐狸瞧个正着。困难地脱掉身上的衣物后,我盯着自己的双腿,腿上的伤痕不比身上的,但还是很多,小时候遗留的一系列病状导致我怕寒更受不得寒,今日被大夫们所见,全数被他们看透。正欲踏进桶内,但这么高的浴桶,现下腿脚不灵的我,怎么上去?!
眼角余光不期然地看见地上一个矮凳,没记错的话,平日里并没有这块矮凳才对,想了想,兴许是肃莲叫店小二多要的吧,也没多在意。我小心地分别将脚抬上矮凳,然后双手张开撑住浴桶的两边,借用手臂的力量撑起整个身体,心下不由一喜,果然可以,再用力些,整个身体终于都进了浴桶之内。虽然又是满头大汗,但方法总算行得通,日后也就无需别人帮忙。
整个人泡在水中,顿时觉得轻松许多,水中的药粉味并不难闻,药香溢满鼻间闻着倒挺舒服。屏风对面的身影动了动,然后传来细微的水声,水声持续了半刻之后,苏狐狸的身影移到床前。我犹豫了下,对外面轻喊道,“苏格。”
苏狐狸的身影缓慢地走到屏风前,倚着,声音淡然应道,“怎么?”
得到应答后我反而不知说什么,问什么,问‘如果当初银面剑客没有选中我,那在苏狐狸身边的又会是谁吗?’,啧啧,我到底在想什么……我撇开眼,将头浸到水中,数秒之后才又浮上来,闷声问道,“呐,一般中秋时节,你都和谁过?”
“与平日
37、恶趣味 。。。
无异。”苏狐狸无所谓道。
中秋佳节都是个团圆日,似乎直到现在都不知苏格的爹娘何在,苏格是魈宫的宫主,那……怎么说来,我还算是幸福的,至少我还有师傅。
“呐,今年的仲秋节我们一起过吧?”嘴里潜意识地溢出这句话,心里却生怕被苏狐狸一句拒绝驳回。
静默。
“汝儿,对象是你的话,我可以假装期待一下。”苏狐狸不紧不慢,语带笑意道。
听后,我低语道:“啧啧,一点都不可爱。”嘴角却是上扬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汝在这只狐狸面前就是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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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悸动 。。。
看着摆在我面前黑糊糊一团的药汤,我嘴角一抽,嫌弃地用手指了指,对肃莲道:“肃莲,你确定这汤是按照大夫的方法熬制出来的?”
肃莲点头道:“属下确定。”
“那浴桶里的药粉味不是挺好闻的吗?”我挑眉,用勺子在碗里搅了搅,“但,这药汤味却又臭又浓,真的能喝吗?”
“夫人,大夫说了,这药喝了不碍其他。”肃莲呆头呆脑道。
我推开碗汤,伸了下懒腰,“这汤烫得很,放着等凉再喝好了。”说着我拄着拐杖一瘸一拐便要走掉,不料走到门口处却撞上一面软墙,抬眼一看,落目就是苏狐狸那洗掉面皮后天仙般的脸,寒雪如玉,我眨了眨眼。
桃花眼也跟着眨了下,然后一声清冷落下,“药趁热喝才好,怎么,汝儿也怕苦药?”
我顿住,揉了揉眉心,讪笑道,“人家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我怎么就忘了呢,说不定这汤闻起来味道不好,可喝起来不错……”话落,我违心地重回到桌前,轻手放下拐杖,对着那碗黑糊糊干瞪了眼,吞了下口水,然后心一横,一捏鼻,一闭气,“咕噜”一口气就将碗中药味浓重的汤全数喝掉。
一恢复呼吸,药味就全部涌呛到鼻间嘴里,我忧着满张脸,连忙捂住嘴,半会才松开抹了一下嘴角,违心道,“果,果然是好汤!”
看苏狐狸一脸带笑的淡然神情,我又问道:“今日不易容了?”
苏狐狸懒懒道:“你带着张面皮她们都能认出,易容看是没用。她们不费力我们何须费神?”
“也是,多顶着这张面皮脸一点不舒服,我也洗掉好了。”
“不急,我带你去晃晃。”苏狐狸拉住我。
“你,带我?”我挑眉,怀疑道。
“不去?”
“去!”
我拄着拐杖瘸着脚走路自是走不快,苏狐狸也只是不紧不慢不急地走在我身侧,并没有搀扶我。
“我还以为你会扶我。”
“你不是走得挺好?”
“但这速度着实惊人,我以为你若扶我的话至少我们都能走得比现在快。”我无所谓地笑道。
苏狐狸沉吟片刻后,眉间含笑道:“若我说‘能保护女人的尊严是作为男子的矜持’?”
我一怔,领悟后,噗嗤一笑,“恩,好充实的理由。”
到了凤栖楼一楼,苏狐狸并未向门口处走,而是转向右侧的小门,然后拐入凤栖楼的后院。
后院通常不是柴房就是马房,苏狐狸带我来这做啥。
“不是要去街上吗?”我问道。
通过一个拱桥形状的石门后,苏狐狸道:“人杂繁乱的街道,能比这里好吗?”
眼前入目一片惊艳蔓延,柴房马房又一园。
姹紫嫣红开遍的花圃百花齐放,花圃四面附着几条相间交错的石子路
38、悸动 。。。
,中间还设有一个小别亭,别亭前方还有个小小的靠岸鱼湖。
芬芳泥土花草,不摇香已乱,无风花自飞,花圃虽小,但实在是赏心悦目。
我闭眼深呼吸了清晨的新鲜空气,“好一个楼中别院。”
住在凤栖楼多日,现在才知道有这花圃,凤栖楼啊凤栖楼,你果然是贵人饮食暂住的最好选择。
只是,这小别院却冷冷清清只有我和苏狐狸二人。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