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行天下-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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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菊花,算了,算了。”无语小声对小菊花耳语:“我们不是来吵架的。”
“好,我们都是有文化的人,我们讲讲道理行不?”小菊花顺了顺气,降低了声调:“你看,让我来说说道理。我今天来租你的戏楼,你说没空,可四喜班来租你就说有空。你这样做是不对的,云先生说做人要讲信用!你太不讲信用了!”
“可是人家四喜班都交了二两的订金啊。”帐房先生连忙解释。
“我们也可以交银子啊!我们出五两!”小菊花忙让无语从怀中掏出兰扶苏给的银子一锭。
“可是我都收了四喜的订金,不能再订给你们啊。”帐房先生终于绕明白了。
“啥?你为啥要收了四喜的订金!”小菊花勃然大怒。
“呃……没为啥啊。”
“没为啥?你居然无缘无故就收了四喜的订金,是不是四喜给你啥好处了?哦我知道了,你收了四喜的红包!”小菊花嚷嚷了起来。
“小姑娘,你可不能胡说!我可是清清白白的管帐。”帐房先生急了,帐也顾不上看了,从柜台后面绕了出来解释。
小菊花无论如何不依了,非扯着帐房先生说个明白。
理论的声音终于把大老板吸引了出来。
大老板挺着个肚子,满脸的油光,一看就知道这戏楼生意不错了。
“啥事啥事。”大老板问:“老李,你和个小姑娘扯不清楚啥?”
老李就是帐房先生。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你们帐房先生收了四喜的好处,不让我们租戏楼。”小菊花嘴很快,抢着回答。
“你胡说!胡说!”帐房先生狂冒汗。
“嗯?”大老板狐疑的看着帐房先生。
“是你不租给我们不?”小菊花一条条讲理。
“呃……是……”帐房老李点头。
“是你租给四喜班的不?”小菊花讲第二条。
“呃……是……”帐房老李擦了把汗。
“是你收了四喜的订金,不收我们的不?”小菊花讲第三条。
“四喜出二两,我们出五两,是不?”小菊花讲第四条。
“呃……是……”帐房老李顾不上擦汗了。
“你明知道我们比四喜出的多,你还要租给四喜对不?”小菊花讲第五条。
“呃……是……”帐房老李快哭了。
“老板,你说,你说说看,他要是没收人家好处,能这么帮四喜?”小菊花一锤定音。
大老板的脸由晴转阴,再由阴转紫。
帐房先生的眼中流下一滴清泪。
半个时辰后,无语拉着小菊花从戏楼出来了。小菊花的神态活像一只打了胜仗的大公鸡,甭说,又搞定了,如期“首映”。
再看戏楼里又是另一番光景。
帐房先生和大老板对面而立,两个人的眼中闪着无辜而又无奈而又懵懂的泪光。
“老李,我刚才都答应了啥?”大老板慢慢的说着。
“老板,你答应了退掉四喜的订金,改租给六福。”帐房先生颤声答。
“还有啥?”大老板心中一痛,接着问。
“给六福减了一半的租银。”帐房先生声音越来越小。
“你……为啥不拦着我?”老板扶住了柜台,有点儿站不稳了。
“你不让我说话……我一说话你就说我收了四喜的银子……”帐房先生委屈极了。
“你……你不会在心里怨我吧……”大老板心虚的看着帐房先生,这先生跟了他多年了,还从来没因为帐目的事儿扯不清楚。
“老板,我不会怪你的。”帐房先生的声音越来越空灵,眼神越来越飘渺……
“是啊,我们都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啊……”大老板哀叹一声,不再说话。
两人依旧对面而立,两行清泪缓缓滑落。
戏楼订了、服装齐了、道具齐了、那时候也不存在灯光音响,反正能齐的全齐了。
关键时刻,猪八戒没了……
就在临“首映”的头两天晚上,托二哥腹泻难止,泻的站都站不起来了。看样子是绝对不可能在首映当天上场了,换人的话,就没人背过猪八戒的戏词。
怎么办?怎么办?
有问题,找菊导帽啊!
菊导帽命令兰扶苏带领几个丫环,用一天的时间把猪八戒的衣服全部改小了一号。
改小一号干啥?菊导帽亲自上场,出演猪八戒。不就是戴个棉花肚子再戴两招风大耳、再戴一大鼻子吗?
扮丑不怕,做为一名合格的导帽,哪会在意自己是美还是丑。
试装的时候,小菊花看着铜镜里猪头猪脑的自己,暗自下着决定:秋婆、小葱花、小泪花,你们等我,我会好好排戏的,我会让四个和尚的幸福生活开放在乌月国……
戏词而已,反正这戏都是菊导帽排的,她早熟的不能再熟了,况且演戏本来就讲究个临场发挥,在这方面菊导帽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日子终于到了七月十七这一天。这一天,对六福戏班的每个人来说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是个如天雷般震惊的日子、也是菊导帽展示她本事的大日子。这一天将永远铭记在六福戏班的发展史上,并在下一个五年、五十年、一百年,发扬光大……
“首映”订在下午,中午的时候菊导帽就带领六福戏班一行人,包括兰扶苏和她的跟班们,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戏楼。
戏楼老板早躲出去了,他受不了这个刺激,他怕无缘无故再绕出些什么事情出来。
大老板走了,帐房先生和管事儿的却没法走,可早上也给戏楼的跑堂、打杂等等人开了个小会,经过一番指导之后。戏楼的每个人都成了严阵以待的火线卫士……
第 37 章
所以说老天爷是公平的,赐给小菊花语无伦次的同时,也赐给了她无与伦次的导帽天赋啊。菊导帽,果然是天生的导帽人才。
戏开锣前,老爹带着大家照规矩拜神。
“戏神爷爷,我们六福戏班是个小班,上上下下一十八位,托了戏神爷爷的福能挣口饭吃。这次菊导帽给我们排了新戏,希望戏神爷爷能眷顾,老桑我先谢谢了。”
老爹姓桑,桑老爹。
“戏神爷爷,无语只愿桑老爹身体康健,六福戏班的大伙儿都平平安安的。”无语已换好了猴子服,束好了发,勾好了脸,此时一本正经的样子反倒滑稽了。
连兰扶苏都入乡随俗了,学着大家的样子也诚心的祈求着:“戏神爷爷,让六福戏班富起来吧,让无语哥哥喜欢我吧。另外让菊导帽她们也能天天吃包子吧,呃……吃包子归戏神爷爷管不……”
话说兰扶苏为啥对菊导帽好起来了呢?原因就是,她觉得菊导帽的确是有文化的。
因为,昨晚上菊导帽无师自通的给大家开了个“动员大会”。
“明天就是第一场了,咱们要做到一雷劈死!要让大家看了咱们的戏就还想再看,没完没了的看……”小菊花挥着手说话,有点儿激动。
“一雷劈死了还看啥?”兰扶苏不服气,插了句话。
“你懂啥叫一雷劈死不?”小菊花鄙视的看着兰扶苏。
“啥?”兰扶苏问。
“你第一眼看到无语哥哥是啥感觉?”小菊花举例说明。
“小菊花,怎么扯到我身上了。”无语微皱了眉,伸出手帮小菊花扶正了戴歪了的猪耳朵:“热不热?若是热就先摘下来。试戏嘛,不用装扮上的。”
“不热,我是导帽,当然得带头了。”小菊花不在意的笑了笑,赶快给兰扶苏解惑:“说说,是啥感觉。”
兰扶苏瞪着眼睛看房梁:“啥感觉?反正心咚的跳了一下,再后越跳越厉害,眼珠子也不会转圈了。”
“对嘛!这种感觉就叫做一雷劈死,懂了不?不是说你真的死了,而是这种感觉!咱们的戏就要一雷劈死!”
原来这种感觉就叫一雷劈死,兰扶苏领会了一个晚上,终于肯定的认为:菊导帽真是个有文化的人。
“扶苏,你都拜了好久了,起来吧,看到小菊花了吗?”无语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兰扶苏的发呆。
兰扶苏站了起来,摇了摇头:“菊导帽说是有很重要的事。”
“她去做啥了?这戏都快开锣了……”无语又无语了。
“你,你快过来,你站在那里干啥?”兰扶苏眼观六路,瞧见托三哥站在戏台的一侧探头探脑的往外张望。
“我看看来的人多不多。”托三哥小声解释着。
“那也不能站那里看哇,菊导帽说过,那两边儿不能站人,你忘记了吗?”兰扶苏“管教”极严,说一不二。
托三哥脸红了,缩到了戏台里面,嘴里还嘟嘟着:“菊导帽不在,你咋也菊导帽附身了……”
话说,菊导帽此时的确是有极重要的事情要办,她在“拉”客。
“这戏可有文化了,听说是大明来的导帽排的,大明来的哦!”一个小小的声音,极诡秘的在奉仙茶楼响起,倒也吸引了一些注意力。
“啥叫导帽?”茶客问。
“导帽就是……唉……不能话,不能话……这事太大了……”小菊花头戴了个小头巾,刻意蒙了半边额头,还低着个头,显得神秘兮兮。
“啥戏,啥戏?”又一个茶客问。
“大明来排的,能是一般的戏吗,听说啊这个戏在大明演的时候……唉……不能话……不能话……”小菊花又喝了口茶,两条小短腿够不着地,晃荡来晃荡去。
“那你到底能话点儿啥啊。”第三个茶客着急了。
“我告诉你们哦,这戏,今天就演了……听说吧昨天晚上啊,那个啥,天上吧……唉……不能话不能话。”小菊花这次咕嘟嘟干了茶,抹了嘴,抹出个乌月钱拍在桌上,以手护着嘴,凑到最近的一个茶客耳边说着:“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啊,这戏,唉……”
说完,一溜烟儿走人,留下一群茶客傻了眼。
小菊花前脚刚离开茶楼,后脚就进来一批人,打头儿的是个极帅气的小少爷,一袭白衣,冷着个脸直直的坐到最里面的座儿上,边儿上站着个老仆低头问着:“小少爷,喝什么茶?”
“随便。”小少爷简单的回答,无精打采的把弄起茶杯。
老仆轻叹了口气,茶楼的伙计也笑着伺候着上来,递了毛巾。
“哎,你去听那戏不?”茶客一问茶客二。
“好听?”茶客二犹豫着。
“那小娃娃说得那么怪,还说排戏的叫啥菊,不知道好不好看?”茶客三动心了。
“菊?”偏座儿上的小少爷听到这个字愣了一下,抬起头瞧着几个茶客。
老仆见少爷上心了,忙走到茶客那里问:“敢问几位说的菊,是何人?”
“哦,菊导帽,排戏的,听说很本事,排的戏都是不能话不能话的……”茶客三回答。
“快快,付了茶钱咱们也去瞧瞧!”茶客一着急了,拉着茶客二三朝戏楼子去了。
那个白衣服小少爷也听到了这边的回答,尤其听到了那句:“很本事”!
犹豫了,心想着:“那应该不是她了……”
小菊花,你到底去了哪里?
白衣服小少爷按了按怀中藏着的那块绣着菊花的布,又开始烦躁了……
话说,这丁点儿功夫,小菊花还在大街上疯跑,说疯跑也不准确,她还是很有目标的:比如那些个贩零食的小商贩。
“春大婶你咋还在这儿啊!”戴着头巾的小菊花偷偷拉住了个卖炒花生的大婶,用很大的声音,又装成很神秘的样子说:“春姐姐让我来喊你,说戏楼那边客人多得无法无天啊,让你快去卖花生!”
“呃?”那个不是春大婶的春大婶当然愣了,随即迅速的反应过来,这小姑娘认错人了,不过认错了好啊,这是财路了,乐不迭的答应了,捡起花生篮子就往戏楼跑。
卖糖葫芦的也听到了,扛着糖葫芦也去了。
卖糯米饭团的也听见了,推着饭团车子就去了。
卖丁当糖的刚想跟去,小菊花一把拉住了他:“那个菊导帽最喜欢吃丁当糖哦。”
“啥菊导帽。”
“大明来的菊导帽,排戏的,今儿这戏这是她排的,她可有名了……”
“哦,今儿是菊导帽排的戏。”丁当糖在心里默记了,不再耽搁,也往戏楼子跑去。
路上碰上卖包子的老婆,忙不迭的招呼:“你还在这儿卖啥,大明来了个菊导帽,今儿在戏楼子演新戏呢,那人可多了,去那儿卖!”
通往戏楼子的官道上,奔去的小贩越来越多……
“今儿怎么这么多卖吃的东西。”路上的行人一奇怪的问行人二。
行人二疑惑:“不知道啊。”
“你们不知道?他们都是冲着菊导帽去的!”跑过来的茶客一解了惑。
“别磨蹭了,看这么多人都去了,咱得占个好座。”茶客二紧拉着茶客一。
再一瞧,茶客三早都自己先跑去了……
于是乎,经历过那天的人都知道,那天真是个不寻常的一天,似乎全城的闲杂人等都聚集到戏楼里听戏了,几乎是一夜之间,菊导帽这个名字就在这个小城里传开了。
没人说得清她的来历,只知道,她排的戏……那简直是……不能话啊不能话。
她排的戏叫四个和尚的幸福生活,说是四个和尚,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