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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冰柱之谜-第42章

小说: 冰柱之谜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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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由不是冰的什么东西占据的空间?”琼斯也调到了这个频道。

罗斯特考虑了一阵……让人觉得他还没有睡醒似的……然后说他估计某种质量测试,或声纳测试、X光测试什么的可以确定这一点。

“好极了,”我说,“你能不能把必需的设备和人员都带过来?……对,就是现在。我和琼斯发现了关键的那根冰柱,我们怀疑它里面有空的地方。”

琼斯笑出了声。我想象得出罗斯特是怎么想的……那两个怪人终于出了格……

“这是认真的吗?”罗斯特问。琼斯又笑了。

“啊,是的,”我说,“十分认真。”

罗斯特答应过来然后挂断了。琼斯说:“你最好没弄错,否则我们得步行回家了。”

“里面一定有东西。”我说,心里有些担忧,但这种担忧说来也怪,竟又有些像狂喜。

“希望如此。回家的路可不短。”

那根冰柱从顶到底中间都是空的。

“我真该死。”罗斯特说。琼斯和那些搞声纳的人都欢呼起来。

聚光灯照在冰面上像在镜面上一样闪着光。地面上圆形的、椭圆形的白光此起彼伏,照耀着欢呼雀跃的人影,在我眼前闪烁。再远的周围则更黑,看不大清。

我的心像一只小鹿在胸腔里狂跳。

“顶上一定有个入口!”

在工地另一侧有一架伸缩梯,可以缚在冰柱上。罗斯特命令他带来的那些人把它架起来,然后呼叫登陆艇。

“你们最好都过来看看,”他告诉布林斯顿和胡德还有其他人,“琼斯和多雅找到了一根中空的冰柱。”

琼斯和我对视一下,都咧开嘴笑了。

琼斯利用那些人横越黑暗、古老的火山口搬梯子的工夫,把我们考察的经过告诉了罗斯特。我看见罗斯特一直摇着头。

这时楼梯已经架在冰柱上并且缚紧了。许多盏大灯照着3号冰柱,它们的光线穿过真空时什么也看不见,可却把3号冰柱变成一座耀眼的白塔,它们的反光又使整个冰柱群蒙上一层昏暗的光,一根根冰柱都幽灵般地闪现着。

罗斯特爬上梯子又把第二截固定好,刚好能够到柱顶。

我跟在他身后往上爬,琼斯则跟在我脚下。

罗斯特跪在顶上,并把自己牢牢缚在梯子上。我向下看去,刺眼的灯光好像离得很远。

罗斯特平静的话音传人我的耳中:“有裂缝。”

当我的头伸到柱顶边缘时他抬头看着我,于是我看到他满脸通红,往下淌着汗。而我自己却直发冷,好像一阵阵刮着风。

“这儿有一大块冰塞住了通道口。它和柱顶平面齐平,我不知道怎么把它拔出来。”

他命令再架起一道梯子。

公共频道上有许多人都在说话,可是我却看不见几个人。

我把自己缚在梯子上然后上了柱顶。琼斯跟着也爬了上来。

柱顶是一块宽大的长方形平面,我担心的是它会很滑。

我们终于在两架梯子交会的地方固定了一个滑轮,正好悬在柱顶上方,然后把加热过的弯曲金属轴插入顶盖。

绳子系好后地面上的人就往下拉,那活动门……一块约长宽各3米高2米的方冰,切成楔形以便把顶部盖严……就很平滑地升起来了。这么低的温度,冰块不可能粘在一起。

我和琼斯、罗斯特三人站在梯子上,把头探过黑乎乎的洞口往下面看去。

通道呈圆柱形,比顶盖略小一些。

借着强烈的灯光,我们可以看到通道很深很深的底部,或者是个拐弯口。

“再拿一些绳子上来,”罗斯特命令道,“我们能用来拴住人往下吊的绳子。还要一些膨胀壕沟杖。穿钉底鞋没有用,因为即使把冰柱踢倒了也不可能在上面哪怕是划出一条痕迹来。”

那一大块顶盖放到了地上,绳子又被送了上来,我们被用吊绳拦腰绑住,手里都拿着灯。

罗斯特爬进去说:“慢慢地把我放下去。”

我跟着爬了进去,紧张得直喘气。琼斯也跟了进来,吊在我上面像只蜘蛛。

通道的墙壁在强烈的光照下显得很光滑。我们一边察看壁上的冰,一边用手推一下就往下降一截,推一下就往下降一截。

罗斯特仰起头说:“你们最好等我到底下后再下来。”

站在梯顶的人们听到他的话,于是我和琼斯便慢了下来。罗斯特则迅速地滑了下去。

下了很久都还未到底。灯光使冰壁闪亮,可是在头顶和脚下则是一片漆黑。然后冰变成了切削光滑的黑色岩石。

我们已经到了地下。

最后,我们终于踩上了石头地面。

罗斯特蹲在一个隧道口等着。

那隧道……我极力辨清方位……通往圈外,因而是向北。它微微向下倾斜,前面是漆黑一团。

“再下来一个人在这里作无线通讯中转。”罗斯特说,把灯举在前面,急速沿隧道下去了。

我和琼斯紧随其后,沿着圆柱形隧道底部走了很长时间。要不是因为墙壁是岩石……坚硬的玄武岩,隧道是在岩石中钻出来的……这就好像是下水管道。

我控制不住地发抖,觉得比往常都冷。琼斯老以为有什么东西垂在那儿,其实并没有,可他脖子一缩躲避时,就绊到我身上了。

罗斯特站住了。在他前面我看到一团蓝光。我绕过他跑向前去。

隧道骤然扩展开来,我进了一个小房间,一个蓝色的房间。一个钴蓝色的房间!

它是个椭圆形,像是鸡蛋的内部,大约10米高,5米宽。

罗斯特手中的灯不自觉地晃动了一下,于是那蓝色墙壁里面就闪出一道道、一点点红光。它像是蓝色玻璃,又像是陶瓷釉。

我伸出手隔着手套抚摸它,它像玻璃一样光滑,却又凹凸不平。那道道点点的暗红闪光来自壁面下的碎片……

罗斯特把灯举到头顶慢慢转了一圈,抬头看着房间穹形的天花板。他的声音小得在内部通讯器中几乎听不见。“这是什么……”

我摇摇头,往下一坐,背靠在蓝色的墙上,全然不知所措。

“这是谁做的?”罗斯特问。

“不是戴维达夫,”我说,“他们决不可能在这底下做成这些。”

“也不是霍姆丝。”琼斯提出他的看法。

罗斯特提灯的手摇了摇,引得四处红光闪闪。“我们等会再讨论吧。”

我们就这样站着,坐着,静静地观察着。

蓝色的墙上闪着红光,像起伏不定的波浪。变幻不定的光影引起一种幻觉,好像房间的空间是无限延伸的,我们看着看着,就觉得房间越变越大……

我感到害怕,害怕霍姆丝,害怕受她力量的控制。她是什么人,能够创造这一切?是她吗?问题、怀疑、思想都消逝了,我们三人都在光幻中变得如痴、如醉、如眠。

过了好一阵,隧道那边有白光闪烁,内部通讯器里有人说话,这才猛然把我们惊醒。

我们的氧气已经不多。其他一些人也下了隧道并往小房间里挤。我们退出去让他们尽情地去看,去惊叹。

透过琼斯的脸盔可以看出他嘴巴大张着,还没有回过神来。

我们沿着微微倾斜的隧道一步步慢慢往回走。他不停地摇着头,我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嘟哝着:“……冰柱群下奇怪的蓝色玻璃……星室,红光……空间……地下。”

然后他们顺着巨碑中那又长又窄的通道把我们拉了上去。

我站在碑顶边缘,抬头看着天空,看着那巨大无比的星幕。

这使得科学家们有了许多事情可做。

他们很快报告说那小房间就在极点的正下方……就是说,极轴正好穿过房间。墙壁上覆盖的是熔在基岩上的陶瓷釉。

胡德博士小组很快就发现了用来在基岩中钻通隧道的钻头的痕迹……金属的微小片粒,是一种合金,和用于在小行星上打通隧道的钻机钻头合金一模一样。这种机器首次问世是2514年……制造商是卡罗琳·霍姆丝的木星金属业公司。

布林斯顿欣喜若狂。“陶瓷!”他叫道,“陶瓷!他们把这透明的东西加热到熔点时实际上等于启动了一架时钟。他们实际上在上面注明了日期,和巨碑铭文上的日期一样清楚……而且没有任何制造假象的可能性。”

原来热发光鉴定法几个世纪以来一直被用于测定地球上陶瓷的年代。取被测试陶瓷的碎片并将之加热到熔点,那么从它们所释放光的总量就可测出该陶瓷自从上次加热以来遭受放射性照射的总量。这种技术可用于测定年代……即使时间很短……可以精确到仅10%上下的误差。

一星期后,布林斯顿非常得意地公布了测试结果。蓝色房间的年龄为80岁。

“我们逮住她了!”布林斯顿叫道,“就是霍姆丝!多雅,你是对的。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的,但我知道是她做的。”

记者们又忙碌起来。冰柱又一次成了轰动一时的新闻。这一次大家争相报道的是:冰柱是一个现代骗局。有各种各样的猜测,但点名最多的是霍姆丝,人多得使她无法起诉……也无力摧毁。他们称之为霍姆丝解释……或多雅理论。

我在工地上这里坐坐,那里坐坐。

一天我听说全息新闻中有尼德兰德的访谈节目。几小时后我,来到全息室把整个过程放了一遍。我实在忍不住。

访谈不像通常一样在行星勘察处的新闻发布室进行。场景开始时尼德兰德正走出一幢建筑。一群记者把他围了起来,挤到了建筑物的墙边上。

“尼德兰德教授,你对冥王星上的新发现有何看法?”

“它们非常有意思。,’看来他对这些提问采取听之任之的态度。

“你仍然坚持戴维达夫理论吗?”

他下颌的肌肉绷紧了。“是的。”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使它一绺一绺直竖起来。

“你如何……但你如何……你如何解释把蓝蛋埋下去时用的钻头产于26世纪这个事实呢?”

“我认为对那些埋藏物可以有其他解释……例如……”

“你对热发光鉴定法有何看法?”

“所测的陶瓷埋藏得太深,不能用此测定法。”他断然地说。

“那所谓的韦尔日志不真实性又作何解释?”

“我不相信那种说法,’’他说,“埃玛日志不是伪造的……”

“你有什么证据?你有什么证据?”

尼德兰德低头看着他的脚,摇了摇头。他又抬起头,嘴角边布满深深的皱纹。

“我得回家了,”他说,然后又重复了一遍,可声音很低,低得几乎进不了话筒,“我得回家了……”然后他又用正常声音说:“我以后再回答所有这些问题。”

他转身从人群中挤出去。他低着头,一个记者想抓住他,他一闪身让开了。

这时我看见他低垂的脸,很憔悴,很疲倦,我“砰”的一声关掉全息,在黑暗中摸到门边,猛力用手捶它。

“真该死,”我说,“真该死,你为什么没死!”

在我们离开的前一天,从路站来了一份简报。

在那里的学院有一批人……以我原先的学生艾普丽尔为首……提出了一个新的解决办法。

他们承认冰柱是现代建筑,但认为建筑者是艾容指挥官以及她的手下,时间就在他们到达冥王星之后,“发现”冰柱之前。这伙人建立了一套完整的理论,证明不但戴维达夫,而且霍姆丝都只不过是艾容那些人制造出来的烟幕弹……

“真荒唐!”我叫道,连连冷笑,“有一打理由可以证明那是不可能的,布林斯顿最近发现的都是证明!”

尽管如此,我还是怒不可遏,离开全息室时我虽然又用笑声来掩饰自己的愤怒,人们还是盯着我看,好像我用脚踹了全息放映机似的。

那以后不久我又去了工地。

冰柱在冥王星白天水洗过一般的清晰中闪亮。我们虽然有许多新发现,它却丝毫没变,完全是老样子,费解而又奇怪,这种景象使我不禁打冷战。

琼斯也在外面。近来他差不多所有时间都呆在工地上,我甚至碰到过他躺在塌碑的两块碎片之间,呼呼酣睡。一连许多天他不和任何人说话,甚至不……或者尤其不……和我说话。他的内部通讯器内只有勃拉姆斯的音乐,此外什么也没有。

这一次……我们在冥王星的最后几个小时……他坐在中心那块小岩石旁边。我走近他,在他身旁坐下。

尼德兰德的纪念碑埋在那堆小石子下面,看到它我就心里难受。那六根巨碑(其中一根上面缚满了梯子)也让我看了心中发怵。

我们静静地坐了很久,很久。最后我换了一个私人频道,并用胳膊肘碰碰琼斯要他换到同一频道。

“你听说了来自路站的新理论吗?”

他摇摇头,我便讲给他听。

他又摇摇头。“那不对。我对亚瑟·葛罗斯金已有很深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参与这种事情的。这样说站不住脚。”

“他不会……不过这不能说服人们不去相信它。”

“是的。但是我听到过一个更好的解释。”

“是吗?”

他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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