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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冰柱之谜-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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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关于霍姆丝的研究中,从未找到一个无懈可击的、足以支持一切的建造冰柱的动机。如果真是她做的……而这一点我几乎可以肯定……那么其中原因还是一个谜。但是这件事我想得越多,就越不感到奇怪。在我看来,一个人如果布下这样一个骗局,他的理由不是通过查找公共档案可以找出来的,尽管你可以一年又一年地查下去。这种理由更有可能是非常个人化,非常隐秘的。”我叹了口气:“与此同时,我们掌握了你们发现的这些信息。毫无疑问,有一件什么事使她受到刺激,因为在2550年她把一颗大卫星送人围绕土星极点旋转的轨道,从此以后就在那里隐居起来,再也没有任何工程。看起来她好像变成了一位隐土。”

“就目前而言。”艾普丽尔说。

“如果她写了自传那就会有所帮助,”安德鲁说,“但在档案中找不到她写的片言只语。”

“这件事本身就让我觉得奇怪,”我说,“在这个自传流行的年代里,有什么人会不写呢?”

“行骗者?”肖恩试探地说。

“可能她已写了自传,”艾普丽尔说,“可能她只是没有出版。许多人都不将他们的自传公开发表……尼德兰德就从来没有,不是吗?还有你自己呢?”

“好吧,”我说,“你是对的。所有关于动机的材料都不足为凭。但是一旦你把它和那些具体事实,那些冰柱建造者绝对必须拥有的特性、条件凑在一起,那她就成了几乎是惟一的一个可以逐一对上号的人选。她的组织大到可以掩盖一两艘飞船失踪几年这个事实……这种事其他任何飞船拥有者都无法单独做到。而事实上她有两艘飞船神秘地搁置了5年。由她的基金会支持的研究帮助确立或者说维持了戴维达夫理论。最后,我上周通过电视电话与她父亲约翰尼斯·托昆纳通了话。他仍然住在火星,但电话费是由学院付的。我问他是否写过有关她女儿的什么东西,如果有能否让我看看。他说他什么也没写过。我告诉他我正在写一篇有关他女儿的文章,请他提供一些她青年时代的信息,可他拒绝了。后来,当我逼他至少该告诉我她的年龄时,他说她出生于2248年。听说找不到她的出生证明时他很吃惊……他说那一定是在内战中毁掉了。”

肖恩吹了一声口哨。“和巨碑铭刻上的数字一样?”

“对了。冰柱上刻着她的出生年份。这可能是巧合,但这种巧合已经太多了。于是我再无疑问。”

同一天晚上的晚些时候,我们休息了一阵子并去喝了几杯饮料,艾普丽尔说:“你真的是靠猜测。”

我笑了。

“你这样看吗?我想我宁愿称之为归纳推理。这是每个人都使用的方法,不管他们如何自称。我的方法和尼德兰德的并无不同,就此而言甚至与西奥费罗斯·琼斯的也毫无二致!”

他们都笑起来。

“近一段日子琼斯的论调是说纪念碑是外星人传递信息的装置,它们飞越太空,碰巧撞上冥王星,就此扎根。他是认真的!而且他还有‘事实’来支持他的假设。每个人都有,区别在于你假设时是否小心,你证明假设时是否严格。对假设的巨大感情投入是无济于事的。尼德兰德就是个例子。他真的很希望冰柱是由戴维达夫探险队所建,因为这有助于他在火星上的政治投机。这就决定了他只看见他希望看见的事实。”

“你需要到那里跑一趟,”安德鲁说,“再怎么翻阅档案也只能找到这么多了。你应该去一趟,把冰柱拔起来,找出究竟是谁埋下冰柱的无懈可击的证据。严格的调查,加上训练有素的考古学家……”

“可我不是。”我说。

“我知道。你是个历史学家。”

“一份误置的档案。”艾普丽尔说。

“你需要有人做各种不同的测试,越多越好。”安德鲁继续说。

“对,”我说,“这正是我们所需要的。”

第九章

但如何让这样一次探险行动运转起来呢?费用将非常巨大。没有人会为它着急。在这人人长寿的世界上,没有人急着办任何事。

反正迟早都会发生,何必匆忙?尤其是去办一件费用如此昂贵的事。

于是我决定加快事情进程,发表一篇文章,不指名道姓地将霍姆丝点出来。我给《集锦》寄了一封短信,他们在下一期立刻把它登了出来:

……根据目前掌握的证据我们可以暂时将冰柱建造者的几项特征列举如下:

(1)可以使用至少一艘性能相当于或超出费南多一X型飞船,可能再加上一至两艘同样等级飞船。

(2)有能力使这艘(或这些)飞船在巨碑施工阶段逃脱当时外围卫星理事会的航行监控系统以及所有其他飞行记录系统。该目标不可能以某种单一手段达到,它的完成意味着使用巨大的财力物力基地,如一个飞船船队,大型船坞,整个大空飞行集团公司以及其他。

(3)有能力得到操纵费南多一X型级别飞船所需至少12人或更多人员的合作及他们事后的守口如瓶。

(4)能够在2536至2548年间进入火星亚历山大城实物档案馆副馆319房14A23546—6室。

(5)能够得到一辆23世纪中期的福特牌越野车,并有财力、物力于2547年10月开始的两周风暴期间将其半掩半露地埋在新休斯敦火山口外。

(6)有能力从土星外环中隐秘地取走巨大冰块,这对于经常出入土星附近的人来说最为方便。

(7)建造者必须拥有工具与设备以将冰块切割成巨碑形状,并不留任何痕迹地将它们竖立于冥王星地表……戴维达夫探险队即使存在也不可能拥有上述工具与设备。

(8)达到上述所有条件必需的财富。

建造者的其他特性与巨碑外形有关:

(1)对史前不列颠巨碑文化的了解。

(2)与数字2248某种意味深长的联系。

短文发表后的两周我收到一封信。

埃德蒙·多雅先生2609年9月18日510信箱路站

亲爱的多雅先生:

请屈尊至敝处一行以商讨与双方有关事务。路站至土星之往返费用将由我负担。如无不便,木卫I的帕达船长可立即携您离开路站;如您能少留1周至10天(切望您能体察此意)她将于新年元旦之前将您送回路站。

您诚挚的卡罗琳·霍姆丝

土星人造卫星4号

从木卫I的观察屏幕上看土星就像个画有条纹的篮球,可以看见的月亮有五六个,都像白色的月牙。泰坦一眼就看得出来,因为它最大,并且它的大气层使得月牙尖上有点模糊。我看着它,心中的感觉只有一个看见老家的人才能体会到。

帕达船长是个安静的女人,在去土星的途中我很少见到她。这时她用手指着土星上方:“看到那个移动的白点吗?那就是她的卫星。我们将在环下与它相会。”

我注意到她把“她的”这个词说得特别重。我问道:“它有名字吗?”

“没有。只叫土星4号。”

帕达离开房间后我还留下来,把屏幕锁定在土星上。后来那些光环的刃状锋面变得越来越宽,整个画面越来越大,忙乱中我无法固定焦点。

我找到霍姆丝卫星的坐标,把屏幕转向它。

我们正在迅速向它接近。它很大:一个缓慢旋转的花托,一个直径一公里的轮子。朝向太阳的一面有窄窄的一个弯形,由于反射阳光而明亮异常,朝向我的另一侧表面则被土星照亮,呈幽幽的、发亮的黄色。扶手栏杆、闸口以及小小的台架使这弧形的金属制造物表面凹凹凸凸。在与港口相对一侧轮毂上突出一个小小的、古典设计的隙望台,它的望远镜似乎正瞄着土星。把轮毂与轮缘连起来的辐条看起来细得像铁丝。在花托本身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窗户,其中有些呈伸人真空的半球形。窗后的许多房间里都亮着灯,当我们绕着它旋转时我瞥见里面有红色和金黄的墙壁,明亮的褐色家具,大理石牛身像,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总体效果就像是一个19世纪的幻想,一个因偶然错误而投入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空间的探海球。

最大的那个窗户几乎是黑洞洞的……其后的房间只有昏暗朦胧的蓝光……窗后站着一个人,只看得见黑色的轮廓,似乎在注视着我们的到来。

帕达船长通过内部通讯把我叫到转换室去。我们就要开始对接了。

在穿过飞船时我感到对接时的震动,我停了一下,努力控制内心的激动。只不过是个老妇人,我想,只不过是个有钱的老妇人。但这些古老的形容词不起什么作用,当我飘进转换室时仍然感到惶恐不安。

闸门已经打开。

帕达船长在那儿。她和我握握手说:“很高兴您乘我的船。”然后挥手示意我往前走。

我觉得这番礼节有点怪,难道在我逗留期间木卫I的船员们都呆在船上不下来吗?

穿过对接通道,我就进入了霍姆丝的世界。

在我面前是一个男人,以立正姿势站着,穿着滚了金边的红色外套和长裤。他点点头。

“我的名字是查尔斯,多雅先生。欢迎光临土卫4号。我将把你引到你的房间,你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后卡罗琳就会接见你。”

他敏捷地迈开大步跳起,我急匆匆跟在后面。

我们顺着一个大厅降落,大厅墙壁是透明的,上面嵌着来自地球的贝壳,我又一次想到探海球。另一个大厅与这个垂直,使我们能够在轻微的重力下步行:我推测我们已进入了花托本身了。这个过道实际上一直呈弧形向上升起,走了不多远查尔斯就打开了大厅旁边的一个房门。

我们走进的这个房间的墙上挂着微带红色的波斯壁毯,天花板和地板是一种轻质木头。地板分成几级,每级都用宽阔的踏步分开来。

“这是你的房间,”查尔斯说,“那边那块控制板将为你提供你所需要的任何家具……衣柜,床,屏幕,书桌,椅子。这些机器人也会听你差遣。”他指了指两个装了椅子的箱子。

“谢谢你。”

查尔斯走了,这多少有点让我吃惊。但我以为他马上就会回来,于是走近墙上一块挂毯后面的控制板。

我按了一下床。地板上圆圆的一块滑开了,从下面升起一张圆形的床。我

穿过房间走近床边,重重地往下一躺,然后静待我的行李过来。

我想象我应该对霍姆丝说些什么。我开始明白我对她卫星的这次访问将完全按照她的意志进行,这使我有点害怕。

我又一次苦苦寻思她做这一切的目的、动机,就是想不出来。

冰柱和戴维达夫解释是个需要精心布置的骗局……我忽然想到如果我是对的,如果尼德兰德和“波赛风”号探险行动所发现的两者之间关系以及整个故事的细节都是霍姆丝编造的……所有最近发生的一切都使我更加深信我是对的……那么我马上就要遇到埃玛·韦尔日志的作者了。我将面对那个创造了曾使我幼小的心灵激动不已的故事的头脑……从某种意义上说,将与我会面的就是埃玛·韦尔。但细想一下,我现在所了解的与过去截然不同,这种见面真是给人一种奇怪的滋味!

我摇了摇头,对自己说(这句话我在研讨会上说了不止一次):“骗局总是叫人猜不透。”

我坐在床上等着……不止一次躺下来小睡一会儿……等了不知多少个小时。

房间里无法测度时间,控制板上也没有标有“时钟”的按钮。照理说,我可以通过内部通讯呼叫某人,可我又不知道呼叫谁。

最后我的肚子也饿了,心里也越来越烦躁,我忍不住出门来到走廊上,决定寻路回到对接台去,希望能在那儿看到查尔斯或别的什么人,虽说这种希望并没有多少根据。

我来到向上通往轮毂的那个过道,就是那个有着透明墙壁和成百上千贝壳的地方。

当我顺着一堵墙上的黄铜扶手往上攀时,看见一个弯弯曲曲的黑影随我一起往上爬。我以为这是自己的影子,但当我停下一会儿观看一个硕大的鹦鹉螺时,那形象仍在继续移动。

我吃了一惊,追上它然后把脸凑近玻璃。但玻璃很厚,上面又有些波纹,把对面墙上的影像缩成一个灰色的小圆块。

不过,对过的那个小圆块也停了下来。可能它也在凑近玻璃想看清我。它好像穿着深绿色的衣服……头发可能白了。

它又沿着原来方向移动起来,我也跟了上去,直到后来玻璃墙变成了柚木,那影像也就消逝了。

几乎与此影像消失的同时,在过道上我的下方“咔哒”响了一下。

我往下看去,看见一头的灰白头发,一个穿着深绿色紧身连衣裤的女人……当她往上攀时左手无名指上的银指环碰在扶手上发出了声响。

我有点不知所措,把脸贴近最后一部分玻璃墙,再看看这个我先前曾随之而上的影像。

那女人已攀到与我并排,我便扭过头去看她。因为似乎是目睹了一场奇怪的“心灵运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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