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情三百年-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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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自打你从山上摔下后,就老是会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天冬一旁小声嘀咕着。
“救命呀,救命呀,快救救我家孩子呀!”
“恩,谁在喊救命?”宛琬顺着声音瞧去,一老婆婆正趴在岸边大呼救命。
“呀,她前面有一小孩在湖里呢!”宛琬想也没想就往湖中一跃。天呀,这水可太冷了,宛琬狗爬式极不优美的划向小孩,男孩已嘴唇发紫,宛琬一手托起男孩的头,另一手吃力狼狈的划向岸边,想着幸好是一小孩,不然可得要累死她了。宛琬气喘吁吁将男孩放在岸边,只用手背擦下脸,就曲腿跪着,用力撕开男孩领口,一手抬高其下颌,让其尽量后仰,并使其口张开,再用另一只手捏住他的鼻子,深深吸一口气,然后低下头口对口完全包住男孩的嘴,用力向里吐气,同时放松捏鼻的手,如此反复几次,男孩口中吐水,慢慢醒来,宛琬一边拍打着男孩的背一边轻柔的说:“好了,别怕,没事了。”
“恩人哪,我老婆子给你磕头了,谢谢,大恩大德呀。”宛琬放下男孩慌忙扶起老婆婆,“快别这样,我最怕人家给我行礼了,你快带着孩子回去吧,春天湖水很冷,孩子还小,怕是会冻着了,你给他喝点姜茶,再让大夫瞧瞧,也好放个心,天冬你拿点银两给婆婆。”
“你这个人做事到底有没有脑子,自己就往下一跳,也不等旁人来,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宛琬劈头猛挨一顿狠骂,抬首瞧去,十四爷一副气急败坏样。
“等你们船靠岸了再找人来吗?我知道,我不该自己跳下去,更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帮他呼气,虽然他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可我就是做…不…到!看到有人落水,第一反应不就是应该马上救人吗?知道有人快没气了,最重要的不就是尽自己全力帮助他恢复呼吸吗?名节是很重要,可一条人命难道不应该比名节更重要吗?”宛琬恶狠狠的瞪向那十四阿哥,“如若是你掉下水,我自是会去左右看看,找到合适的人才来救你。”她偏还不解气的再补上一句。
“快披上吧,你都知道春天湖水凉,那自己也要当心。”
谁呀,说话声音那么温文而雅,又充满磁性,宛琬裹紧他递过来的披风,顺势望去,他负手而立,双眼含笑,宛若一幅水墨画卷,清新淡雅,令人神往,宛琬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眼角余光偷扫了下十四阿哥垂头丧气楞在一旁。
“十四弟可是很少如此失态的。”那人含笑说道。
“八哥……”十四阿哥预言又止。
“宛琬要不先去我那换身衣服吧,这样你怕是要着凉。”画薇关切的说。
“还是先去我府里吧,近些。”八爷淡淡说道。
宛琬看看浑身皆湿透,想那八阿哥府邸紧挨着四爷府邸也算顺路,便拉着天冬一同上了马车,扬鞭轻抽,一行人决尘而去。
马蹄渐停,宛琬当先跳下马车,忽闻耳畔有人唤她名字,侧首望去是一年轻男子,眉清目秀,听得身后十四阿哥低声言语:“八哥,是四哥他们回来了。”
宛琬暗自叫苦,这古代没个手机通风报信起来还就是不方便,这四爷的模样可大大超乎她幻想,既不冷漠也不肃严,她硬挤出两滴眼泪,可怜兮兮凑上前去:“四贝勒爷,姑姑有没有告诉你,我摔了一交,摔得很厉害,醒过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毛病到现在还没好,整天糊里糊涂的,总觉得外面一直有什么东西在叫我,就想到外面去找找回忆,爷,你千万不要责罚天冬,都是我硬逼着她去的。”宛琬说着黑黑的眼珠上蒙着一层雾气,象是快哭出来似的。
十四阿哥听着大笑出声,一边没事添什么乱宛琬心里恨着呢,眼神却只是哀怨的瞥了他一下,她见那四爷万分诧异的凝视着她。
“十三弟你是看见谁了,走那么快?”没容宛琬再想,步近一人不疾不缓的说道。莫名他的神态就是吸引了宛琬,他身材修长,脸庞刚毅消瘦,但他有着怎样一双清澈而又深邃乌黑的眼眸,象能洞穿世间的一切,象能探到人心的最深处,又象是旋涡能将人吞噬其中。
随后马车上的天冬已慌忙跑上前来请安,宛琬这才明白过来她闹了个乌龙原先她喊四爷的是十三阿哥,眼前的才是正主。饶她再是厚颜也不禁微微泛红。
四阿哥扫了宛琬一眼,披风里面湿漉漉的男装紧紧裹着她的身子,显出了玲珑曲线,宛琬已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他稍稍移开了视线。“咳,天冬你和格格先回府去,把这身湿衣给换了。”
宛琬见他眉色皱起,甚有不快,不觉扯住他衣袖,双眸布着蒙蒙水气,让人不忍拒绝。
四阿哥总觉宛琬似有别于从前,却也无暇再探,缓下神色对她说:“快回府去,小心让你姑姑看见又要担心。”四阿哥见她利马嘴角上扬,转忧为喜的乐了,十足孩子气的模样,哑然失笑。
十四阿哥趁人不备挨近宛琬,低语:“你原是四哥府里的。”
天渐入暮,晚风吹拂,飒是凉爽。
四贝勒府东风阁。正房厢院回廊幽雅别致,穿入厅堂,黑漆退光面镶嵌银母西番花边花梨木桌上,搁着座三尺来长整块翡翠雕刻盛世泰安图,其高山流水,彩云绿树,亭台楼阁,渔舟唱晚皆栩栩如生。拐过东面三间外屋,入了大间左手边搁着张玻璃面镶银母花梨方几,几上立着均窑瓷香炉,炉旁匙箸香盒,对面几上摆着对螭龙双环辟邪吉祥瓶,旁青花葡萄纹菱口折沿大盘里叠着时鲜瓜果,沿窗一溜四张太师椅上都搭着银白底梅花椅搭,靠墙立着张紫檀嵌螺钿榻,上垫着万福纹厚褥。再往里拐,过了东廊小三间,方是正房。靠窗炕中置着一张彩漆小炕桌,桌上随掩着本梵文佛经,东面靠墙搭着半旧的烟灰缎靠背引枕。挨炕一溜三张椅子上,也置着半旧的弹墨椅袱。一妇人只穿着件寻常珠灰锦袍端坐下首,不掩她眉目间透出的贤淑贵气,那椅上亦是搁着张半旧的烟灰缎靠背坐褥。
宛琬手执丝帕冒冒失失一头闯入,“姑姑,姑姑。。。”她方才看见四爷也在屋里,一吐俏舌,这二人在屋悄无声息,害她莽撞。
福晋拉她在身旁坐下,取过丝帕轻拭她发际香汗,“宛琬你整日都在忙什么呢?也不见你人影?”
宛琬偷望了四爷一眼,大言不惭的说:“姑姑,我在学女红呢,你不是让我收收性子。扎了一天,手都疼死了,人家都是绣在帕子上,我这双面绣堪称血泪绣,一面在帕,一面在手呢。”
“胡闹,你都十五了,虽说那场大病错过了选秀,可到底还是要。。。。。。”
“哎呦姑姑我最烦听这个了,我才不要嫁呢。”宛琬一口打断了姑姑的话。
“难得宛琬也拿针线了,绣的什么呢?”一旁四爷问道。
“宛琬,拿去给爷瞧瞧。”福晋柔声对着宛琬说。
宛琬磨磨蹭蹭不愿起身,好不容易走近跟前才壮士断腕般递出帕子。
四爷接过一瞧,“立意倒也出新,初绣不选那些容易的花卉飞禽先就不易,绣的可以。”
“真的?爷不是哄我吧?”宛琬喜出望外凑近四爷。
“真的不错,你绣的这‘攀猿图’我瞧着可以。”四爷认真的说,他看宛琬脸色顿变,嘟囔着腮帮,紧咬贝齿,不由再细看眼绣帕,所绣那物肥肥壮壮,“宛琬难不成你绣的不是猿,倒是一金丝猴,它身子也太壮了些。”四爷狐疑着说。
宛琬一把夺过丝帕,展开细瞧,愤愤说道:“这明明是幅‘猛虎攀树’,怎么就成了猿猴?爷是故意捉弄人吧!”
“哈哈,宛琬你这猛虎选色、绣法也太过古朴,还真是没看出来。”四爷听她说那竟是猛虎实忍不住。
白芷挑帘入内示问能否开膳,三人这才搁下刺绣,去那食厅用膳。
宛琬一天混在外早就饿坏了,低头一阵猛吃,好一会方抬首正对上四爷的眼睛。四爷瞧她纤瘦身子如此能吃,虽全无吃相,却让人瞧着食欲大开,见她猛抬首望过来,倒有二分不自在,顺口问道:“宛琬之前让先生教你的那些学的怎么了?”
先生那?自打昏醒过来发现到了清康熙年间成了四阿哥福晋的侄女,宛琬就一次没去过,想想老夫子们的之乎者也头都大。
“这个,爷,我最近学了许多新东西,还都挺难的。”宛琬连忙转移话题。
“哦;说来听听;都有些什么难的?”四阿哥看宛琬一人在那托腮表情丰富的若有所思。
“四爷你知道一个爱好书法的人为什么能用黑墨汁写出红字来?”宛琬一本正经的对着四爷说。
“不可能。你说他怎么写得出来?”四阿哥一口否定。
“爷,他写的就是一个’红’字呀。爷你知道用什么方法可以使眉毛长在眼睛下面?”
“不可能;怎么长?”四阿哥再次否定的说。
“你人倒立起来就可以了。”四爷已知宛琬说的都是一些歪答案;可还就是让人着急答不上来。宛琬看看四爷迷惑的眼神心里那个得意呀,可见好就收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她赶紧接着说:“四爷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肯定知道。你知道提问时被回答的最多的三个字是什么吗?”
“不…知…道!”四阿哥如小孩子赌气似的脱口而出。
“我就说四爷是咱府里最聪明的人;答对了;就是‘不知道’这三个字。”宛琬转转乌溜溜的眼珠赶紧怯怯讨好的看着四阿哥。
“哈哈;你这小鬼头。”四阿哥想了想仰首大笑。
“宛琬你都在和贝勒爷胡扯些什么呀。女孩子家也没个正经的,你这都打哪听来的怪话。”福晋双眼含笑出言怪责。
宛琬见四爷用毕餐后就走了,她急着对福晋说:“姑姑,四爷晚上不在你这歇吗?你怎么都不留他呀?”
“你爷自有他自己的主张,男人的事哪轮的到女人家自作主张,再说男人家太溺于男女情长也不好。”福晋回道。
“人家不都说小别胜新婚嘛,何况爷都去了那么久。”宛琬小声嘀咕。
福晋暗自拽紧了拳头复徐徐放松,“宛琬,现在爷都回来了,以后你可不能再那样皮了,整天在外面瞎逛,你绣的那幅‘猛虎图’怕是回府现赶的吧,你还当我不知道你串着白芷那丫头替你打马虎,你要再这么不乖就只能把你送回你玛发那去了。”
“不要拉姑姑,玛发都不在了,我以后都听姑姑的还不行吗?”宛琬缠着福晋只是不依。
福晋神思恍惚宛琬从小就没了双亲,后连自己的阿玛、阿哥也都没了,怎由她不心酸。
备注1:玛发为满文中爷爷的称呼
备注2:胤禛、胤禩、胤禟3人分别完婚分府,从皇宫搬出后,其府邸都在北新年桥至柏林寺一带。后一废太子前一年,康熙四十六年(1707年)正月十八日,胤祉、胤禛等7位年长皇子“奏请于畅春园附近建房”。康熙帝降旨:“(畅春园)北面新建花园以东空地,赏与尔等建房。”但因“若于此处建造”7位皇子的别墅,“地方略有狭小”,经诸皇子商议,“四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奏闻皇父后,已于此处建房。”而另三位皇子的府邸选择建于他处。以至在二废太子后,康熙五十五年胤禩病重,康熙让素与皇八子交好之人前去探望,其中仍有皇四子胤禛。详见《允祀允禟案·秦道然口供》;《永宪录》卷3大小害虫,唇枪舌箭
虽已入春,那园子里的牡丹杜鹃,都还含苞未开,倒是那群桃花迎着阳光,枝枝桠桠满树的盛放,映红了园子,几只雀儿停在那枝头唧喳不已,一粉雕玉琢五、六岁模样小男孩愤愤地猛踢着树干,惊得那群雀儿直冲云霄。
“弘时你一个人立这日头底下怎么了?当心树倒不痒,你的小脚可踢疼了。”宛琬走近瞧见开着玩笑。
“宛琬你说我到底是额娘生的吗?”小男孩嘟囔着嘴,闷闷不乐。
宛琬只觉好笑,伸手弹了下他脑门,“胡说什么呢?是不是你书背不出,又若你额娘生气了?”
“额娘她对府里其他人都是慈眉善目的,偏到我这就整日扳着张脸,我做什么她瞧着都是错的。我扑了蝴蝶养在瓶里,统统被她放了,还说阿弥陀佛,罪过死了。今我索性跑去打开苍蝇笼的盖子把里面的苍蝇全放了生,她又狠狠地打我,宛琬你说那苍蝇不一样是生命吗?”
“小捣蛋,苍蝇是害虫呀。你怎么可以放生呢?”
“宛琬,看来我也是这府里的害虫。”他感慨万千地说。
宛琬忍俊不住笑出声来,“你要是小害虫,那我可就是这府里的大害虫了!”
“宛琬,你提的这箱子里是什么呀?”弘时凑上前去,用手拨弄着上面的栏栅盖。
宛琬蹲下身子打开盖子愁眉苦脸的说:“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可弘时年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