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我舍不得-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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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生他,不会有事的。现在,你要支持他。因为,他最最在乎的是你!”岑国宏的声音那么郑重其事,却带着某种鼓励的意味。
安安身子一震,慢慢的抬起头,乌黑的眸子慢慢的有了聚焦点,一阵雾气布满了眼眶。
“安安,坚强点!”岑国宏温和的笑。“还有,不要责怪乔生。他一直是个内心善良的好孩子。我们一直都很忙,从小对他疏于照顾。他跟着爷爷长大,倔强骄傲的脾气也像足了他爷爷。很多时候,他不会去表达自己的感情。但是,我看得出他对你的心。”
一颗泪水滴落到手背上,安安望着岑国宏,喉咙口像是有把火在燃烧,说不出话来。
“从前,我做错了一次。那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乔生这样怪我,我一点也不生气。我只是怕,怕看不到我儿子重新得到幸福。这些年,虽然我不在他身边。但我知道他过得不好……”岑国宏的背微微躬起,他看上去和电视上出现时的光采截然不同,此时的他只是一个可怜的老人。
“我一直觉得他很死心眼,难得还有一个姑娘能让他这样在乎。”岑国宏笑了一下,“你没看见下午我问你话的时候,他那副紧张的样子。他怕我又会来伤害你。其实,从我第一次见你,就很希望你能做我的儿媳妇。如果乔生真的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岑伯伯……”安安努力忍住眼泪,深吸了口气。乔生那样焦灼的眼神,透着那样沉沉的痛……为什么她看不出来?竟然对他说了那样残忍的话。
“别难过,安安。一切会好起来的。只要你坚信!”
手术室的红灯灭了。
“伤口破裂。流了很多血,现在就怕发炎……他一定是走了太多的路。赤脚穿个皮鞋,脚上都起泡了。老岑,你这儿子怎么这么不安生呢?”帮乔生施救的是这个医院的周院长,岑国宏多年的朋友。
“人醒了吗?”岑国宏问。
“醒了,麻药一会儿就散。半夜估计会痛得厉害,我打算不用镇痛棒了。三天后就要化疗,怕冲淡了药性。”
“要不要干脆等伤口愈合了以后再化疗呢?”
“你也知道,他这病发现得不算早。化疗进行得越早越好,万一转移了,后果不堪设想。”周院长皱着眉说,“你们进去看他吧,夜里可以留个人看着他。”
“安安,你去吧。我们都不进去了。”岑国宏微笑着对安安说,“好好照顾他。”
倩玲泪光莹然,但还是用力握了握安安的手,“坚强点!”
☆☆ ☆ ☆ ☆ ☆ ☆ ☆ ☆乔生左手挂着点滴,眼睛闭着。眉心处有道深深的沟壑,下巴上青色的胡渣四处滋长,显得狼狈而憔悴。
他听见脚步,慢慢的睁开眼睛。他的眼里全部都是血丝,有些触目惊心。他看见安安,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安安真的恨自己有那么多的眼泪,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停的掉眼泪。她的泪水从下巴滴到他的床上,一颗一颗的浸湿了他枕边的白色床单。
“没……事。”他的声音又轻又哑,说完以后,额头上立刻泛起一层冷汗。他痛苦的皱起眉头,嘴唇也不受控制的发抖。
“乔生……”她伸手抚摸他冰冷的额头,湿漉漉的全部都是冷汗。知道他痛得厉害,心里泛起一阵剧烈的痛楚。她的手指也在发抖,一不小心,一颗眼泪落在他脸上。
“别……看!回去……”乔生闭了闭眼睛,眉头纠结在一起。他用尽力气地说话,就是想让她走。
“我不走,我陪你。”安安慌乱的打开一边的折叠沙发,她知道他怕她看见他的痛苦,他一定会要她走,于是急急的说:“我累了,今天就睡在这里。医生说你没什么事,伤口有些撕裂,但是已经缝合了……”她边说边忙着铺床,眼泪一颗颗的滴落在被子上。
隐约间听见乔生粗重的喘气声,她紧紧的握紧被子。心脏像被刺刀狠狠的剜着,那样的痛。但是她什么也不敢说。自己的背上也隐隐的出了一身的汗。
半夜里就听见“哐当”一声巨响,安安吓得跳了起来。看见乔生伸着手想去拿床头柜上的搪瓷水杯,但是他的右手根本没法用力。于是,水杯就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拖了个拖鞋,慌乱的去看他。他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枕头被汗浸湿了。他的整个身体都在不受控制的发抖。他紧闭着眼睛,兀自咬着牙,努力的不发出声音。
她伸出手,触及他微微发烫的额头。他的眼睛就睁开了,看见她就说:“你去睡吧。”
“你口渴了?我去倒水。”她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走到一边倒了杯温水。
她把吸管放进他口中,他喝了一点就蹙起眉头,“好了,你去睡吧。”他的声音细不可闻,但她知道他已经用尽全力在保持平稳。于是,她回到自己的沙发床上。虽然那样累,但是再也睡不着了。到了凌晨时分,才听见他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
第二天,太阳从深色的窗帘里透出一点微光。一整夜的疼痛让乔生筋疲力尽,他还在沉睡。但是脸色依然苍白,眉头皱得很紧。
安安轻轻的坐在他的床边,注视着这张俊逸却充满疲惫的脸。她什么也不做,只是陪着他。如果可以,她希望他能多睡着一会儿,这样就不用承受疼痛。而她,也可以心安理得的、坦然的看着他。
在岑国宏的吩咐下,已经没有多少不相干的人来探试了。护士进来换点滴也是轻轻的。但还是惊动了乔生,他醒了。
“岑先生,好点没有?我量过您的体温,一切正常。”护士笑着说。
乔生轻轻点了点头。
“那您好好休息,最重要的是不要乱动,不要牵动伤口。”护士嘱咐完就出去了。
乔生静静的注视安安,一切都很安静。安安咬了咬嘴唇,“你想不想吃水果。医生说维生素C对你的恢复有好处……”她话还没有说完,眼泪就又掉下来了。
乔生的眼里闪过一阵痛楚,“别忙了,我什么都不想吃。”他凝视着安安,过了好一会才说:“傻丫头,别哭……我已经不痛了。”
安安在他床边坐下,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对不起,乔生。”
“什么呀?”他说话有些吃力,但还是隐隐含着笑意,“看你的样子好像比我还痛呢。”
安安的眼眶红了红,但立刻又恢复了笑颜,说道:“你还痛不痛?”
乔生摇头,“你找个剃须刀帮我刮下胡子。下午有几个部门经理要来开个短会,我这样子太丑了。”
“你伤成这样,怎么开会?”安安脸色发白。
乔生眉头不自觉的一蹙,近来莫氏企业一直和裴生对着干。不知道莫靖书究竟想要怎么样。很多事情不得不处理。何况,他生病的事情外面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裴生的股票一路下跌,情况不容乐观。但他只是微笑了一下,“就一小会儿,累不倒我的。”
“不行!”安安的眼眶又充泪了,坚持说,“你要休息。”
“十分钟,就十分钟。我答应你……”乔生的眉头一颤,似乎牵动了伤口。
“你怎么样?”安安声音发抖,顿时乱了方寸。
“痛……”乔生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他的脸上一凉,见安安的眼泪一滴滴落下来。她的脸色不比他好多少,整个人几乎瘦得不成人形,心里一阵刺痛,忙说:“骗你呢。我不痛!”
安安停下来,坐倒在床边,“你别开这样的玩笑。我受不了……”
她背对着他,“还有,我们不要吵架。我永远不离开你,你也不要离开我。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答应我,怎么样也不能让我离开你。”
她竟然都知道,他心里想的她都明白。仿佛是两个垂死的人,在无边的大海,抓着一根浮木相依为命。谁也不知道明天是风平浪静还是巨浪滔天。
他的眼眶微微红了,喉咙堵得说不出话。
其实她懂,她站起来,换了轻快的语气:“我去帮你拿剃须刀。我就知道你着紧,你那个漂亮助理仇旻要来嘛!”
不等他回答,她已经快步走出病房。她走得那样的快,但还是掩饰不了不停颤抖的纤弱的肩膀。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章写得很吃力,可能是真的不知道如何安排了……很矛盾ing。
大家多多给些意见吧。
化疗
乔生的会议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因为周院长过来阻止了。他颇为恼火的对乔生说:“真的不要命了?伤口发炎了,起码一个月以后才能化疗。”
乔生笑着说:“我皮厚肉粗的,您又不是不知道。”
周院长不去理他,转头跟安安说:“安安,这小子你可得看紧了。名字里有个‘生’,我看他没一刻安生的。”
安安也笑了,“我说话他可不听。犟得跟牛似的。”
“我都瘦成这样了,还牛呢。你见过这么瘦的牛吗?”乔生平躺在床上,语气轻快,但掩不住眉梢的疲倦之色。
“你呀,活脱脱一个猴子,从小就皮。这么一把年纪了,生了病也不好好养着。真让人头大!”周医生看了看乔生床头的各项指标,“两天过后就给你化疗。这两天有什么想吃的多吃点。”
“你这么说我可要怕了啊。跟做牢似的,化疗了就不能吃吗?”乔生望了安安一眼,后者的脸色有些苍白。其实他自己也知道化疗的痛苦,就是怕她担心,所以尽可能用轻快的语气。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会没有胃口。这两天好好养着吧。”周院长叹了口气,眼镜后面的眼睛流露出淡淡的怜惜。
“周伯伯,您放心吧。我一定看着他。”安安笑着说。
周院长走后,安安拿了个苹果在削。外婆教安安小苹果的诀窍,她很小的时候就可以从头到尾把一整个苹果皮削下来。
乔生闭着眼睛养了一会神才说:“安安,睡一会儿吧。你昨晚一直没睡着吧?”
“你睡你的,别管我。”安安切了一块苹果放进嘴里。
“唉……我还以为你削给我吃的呢。”他叹道,看见安安不说话,才又说:“安安,还生气呢?我都又流血又晕倒的了,还不能原谅我?”
安安怕他说话伤神,只能瞪了他一眼,“我没空生气。你好好睡睡,我要回公司一趟。”
“那我要吃红烧肉。”
安安无奈的点头,“知道了,晚上带过来。”
“等等!”乔生喊。
安安回身看着他,乔生的脸色不好,伤口估计还是痛的。他的笑脸透着疲倦,她有些心疼,只能放缓口气,“怎么了?”
“让你路上小心点。或者叫司机来接你,这个时间难打车。”乔生说。
“恩。”安安应了,“你好好睡。我过会儿就回来。”
踏出病房,安安有种虚脱的感觉,脚像踩在软软的云雾里,随时踩空就会摔倒。
回想昨晚的事,还是有些不真实。从前的她不是这样的,最初只是爱他,觉得无论如何,只要他一回眸能够看到她,对她笑笑,她就很满足。但是现在,为什么会这么在乎,而且是和一个已经不在的人计较。
爱情是不是会让人性情大变?在这点上,她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可恶了。在她从小的教育里,妒嫉、狭隘、偏激……都是被外婆所驳斥的。如今,她好像越来越善妒了,不问因由妒嫉一个死去的人。
她没有叫司机,自己坐车回到办公室。
“老板,易先生来找您。”晓妍迎上来。
“哪个易先生?”安安尚未从困惑中回过神来。
“富林企业的易千樊先生……”晓妍还没有说完,易千樊已经站在会客室门口和安安打招呼,“安安,你还真难等。”
他的脸上有风尘之色,眼里却是殷切的神色,他的笑容也透着某种讨好的意味。曾经叱诧商界的人物,如今的潦倒让安安泛起一丝酸楚。
“易先生,你找我什么事?”安安走近会客室,转身关门。她突然生出某种害怕,与这个人的关系,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易千樊的神色暗了一下,随即说:“就是回来,特意过来看看你。难道爸爸来看女儿也不可以吗?”
安安秀眉紧蹙,厉色说:“我早跟你说了,我爸爸早就死了。你这样说,以后我再也不会和你见面。”
易千樊叹了口气,“安安……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回北方,我想去拜祭你妈妈……”
安安摇头,“易先生,你回去吧。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她用手指按太阳穴,那里隐隐作痛。
易千樊站起来,“安安,乔生这一病,你也瘦了很多。要多多保重身体啊。”他定了一下,“我知道,我说的一切对你都是多余,但是,我必须对你说。爸爸真的很歉疚,爸爸希望你往后的日子开心快乐。从前的事,你不喜欢我提我就再也不提了。”他把一个白色的丝绒盒子放在桌上,“这个给你。”说完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安安想追上去还给他,但又怕被办公室的同事看见。只能回来。
盒子拿在手上沉甸甸的,她打开一看,原来是一条红宝石的项链,全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