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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天作凉缘-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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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半点儿来!”

陈德明瞬间被打倒了似的,苦笑:安安恨他,那是肯定的。正因为顾虑这一点儿,他才没有向钟家正式提出婚约,他在找机会,合适的机会,却又不知道那契机是什么时候。

关于钟家那孩子,虽有孟浪的时候,他不敢断言百分百欣赏,但毫无疑问,那是个出类拔萃的年轻人,那是他千挑万选,为安安选出的唯一准佳婿,安安若跟了他,将来日子一准儿错不了。

可是安安对那小子呢?前妻说得不无道理,他一直担忧着览。

“鹤芬啊,与其找个自己爱的人,不如找个爱自己的人!”他不相信安安对那小子毫无感觉。

董鹤芬不想再讨论下去了,她看了陈德明最后一眼,一字一顿的,坚定的:“安安是我生的女儿,打今儿起,我会看着她,睁大眼睛,看哪个敢再欺负她!”

谈话不欢而散。

她走了,留下怔怔的陈德明……这话儿怎么说的?

安安还在睡着,呼吸沉重,整张脸还是红通通的,只是不再象先前那样恶梦连连了,她很安静,只是睡着。

董鹤芬将手指举到她鼻尖,探了探,马上离开,那喷出的气流灼烫,也——吓人痉。

她心里一缩,又忍不住酸涩,这孩子,可怎么好哟!?

佣人低低的声音:“夫人,夜深了,准备夜宵吗?您需要休息一下,眼圈都熬红了……”

董鹤芬摆摆手,她怎么吃得下,肚子里,全是火,一团烈火。

可是能怎样,只有等待,她看着那张秀美的小脸儿,往昔的岁月又渐渐浮现,回忆起来,心窝子那块儿,全是堵,一阵阵犯堵,似乎连呼吸也不顺畅了。

她信步走到窗口,掀起窗帘一角,阔朗的天井当中,秘书将一支电话交给陈德明,陈德明走到一边接听……她觉得扎眼,漂亮的杏核眼危险地眯了眯。

过了片刻,通话结束,院里的两个男子又交谈了几句,然后一人走了,另一人朝西厢走来。

窗帘落下,董鹤芬重新走回床前。

后半夜,陈安持续的高温终于降下去了,黑甜得睡着,紧蹙的眉头也松开了。

董鹤芬悬着的心,也一点点儿放回肚里。

第二天早晨,秘书又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大纸袋子。

陈德明洗漱完毕,在正房换了衣服,来到西厢。他站在床前打量,安安的脸色已恢复正常,,两颊一边一团好看的粉红,修长的远山眉,长而密的睫毛轻微的颤动,小巧挺秀的琼鼻,鼻翼一张一翕,呼吸匀净,嘴唇不点而红……

他一时怔住了,这张脸,这张脸……多象年轻时的前妻!

离婚时,董鹤芬比现在的安安大不了多少吧。

他又有多久没仔细端详过女儿了,仿佛从呀呀学语一下子就长这么大了。

董鹤芬有点恼,看了他一眼,干什么象电线杆子似的戳着?

心说还不快走。

她站起来,来到外间。

过了一会儿,陈德明出来了。

“你……”

董鹤芬立即会意,小声说:“你去吧,我几个外事活动往后拖一拖没关系。”她知道的,他连着三天要开例行的经济工作会议。

陈德明有点儿踌躇,前妻也是个大忙人,每天象个陀螺似的停不下来。

可眼下,能照顾安安的,适合照顾安安的,也只有她了。

而他这个做父亲的……心里不是没有歉意的。

“安安就拜托你了。”

董鹤芬呱嗒摞了脸子,冷冷的:“有必要吗,我的女儿!”转身进了里间。

陈德明心情复杂的,又在外屋站了一会儿,直到秘书进来催他,他才和秘书走了。

董鹤芬一下彻底放松下来,安安马上就好了,她心里这块石头总算落了地了。

还有就是——那个女人还算识相。

不然见了面,她难保自己不一巴掌拍过去!

佣人见到她轻松的、疲惫的脸,小声说:“夫人,您去洗把脸吧,我照看小姐。”

董鹤芬笑着摆了摆手,她哪舍得离开,女儿眼瞅着就醒了,这第一眼,她可不希望看到的是别人。

九点了,安安还在睡的时候,院里却有了响动。

董鹤芬一皱眉,这谁啊,吵吵嚷嚷的,也不让人安生。

刚走到外间,佣人恰好也进来,眼神躲躲闪闪:“夫人,来了一位小姐……”

“小姐,什么小姐?”

“是一位……姓……姓陆的小姐。”佣人说到后面,音量低了一半,脑袋也垂下了。

董鹤芬只觉头部,一下子就爆开了,浑身的血液急速向上涌。

陆……陆……还有谁姓陆!

~~晚上还一更。

第一百五十章

心里一翻个儿,好哇,刚才她只是转了个念头,原来她还是高估了这对母女,不要脸的!。

怎么个茬儿的,欺负到家里来了览!

脑子里象发射炮弹似的迸出一个又一个恶毒的词汇,甚至各国语言都用上了……她一阵风似的跨过门槛,冲了出去。言酯駡簟

“夫人要冷静啊!”

女佣低呼,一看这架式,要坏,她急忙追出去。

夫人那脸色,阴沉得象要打雷下雨,那眸子里闪烁的凶光,象被偷了狼崽子的母狼一样凶狠。

院里,一个高个子女郎在东张西望,她身材修长,一米七二的个头,金色的大波浪发卷随意披在后背上,上身白色短袖蝙蝠衫,下摆收紧了,卡在纤细的腰身上,下面白色七分凉裤,衬得双腿修长美好,脚下踩看四五公分高的凉鞋,露出十个紫红鲜艳的豆蔲。

董鹤芬只觉眼前明晃晃的,她不着痕迹按了按额角,微笑着痉。

很好,比安安会打扮,也会妆点自己!

跟随来的警卫室的小伙子见到董鹤芬,赶紧打了个立正,右手一抬:“报告,这位小姐说……”

董鹤芬笑了笑,微一颌首:“嗯,看到了,你去忙吧。”

小伙子几步穿过垂花门走了。

董鹤芬仍然笑微微的,站在年轻女子五六步外的距离,静静的,犹如一副优美的山水画,那由内而外散发的风韵和气质挡也挡不住地流淌出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董鹤芬吗?陆然愕然了,比电视上要优雅、漂亮多了。

何止优雅、漂亮,还有一股子说不出的味道。

她一时怔住了,这个女人曾在脑海里千回百转地出现,她想象着她真实的样子,到底是什么样儿,这会子,她终于见到了,却给她无比的震憾。

看着,打量着,望着……陆然忽然间毛骨悚然,身上寒毛孔竖了起来。

董鹤芬虽然在笑,可是笑意根本不达眼底,可能是她眸子过于清亮了,清亮得象两潭池水,深深的,冰冰的,越往池底越接近冰寒,嗖嗖散着寒气。

她忽然就后悔了,她来干什么了,示威来了,还是捋虎须来了?

这个女人,果然不寻常。她不说话,只用那双冷得象冰核儿一样的杏眼看着陆然。

陆然不由自主摸了摸双臂,讪笑道:“您好,您是董阿姨吧?”

董鹤芬看着她的眼睛,那双年轻的、妩媚的、勾人魂魄的眼睛,厌恶之情顿生。

她的手指动了一下,但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不敢当,我是董鹤芬,安安的妈妈!”

陆然惊喜的,却也礼貌地说道:“阿姨好,好久不见!听爸爸说,安安姐病了,我今天没去练琴,特地过来看看她。请问,我姐姐好了吗,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听听,多温婉,多知书达礼的孩子!

董鹤芬听着,那娇美婉转的女声,一字一句象一发发炮弹朝她射过去,轰鸣地响在耳边,她的指尖深深陷进肉里。

“不好意思,我的女儿还睡着,不便打搅!”

“哦。”陆然马上一副失望的神态,她无辜地咬了咬唇,“那,那我改天再来看她好了。”她看着这个年过半百的女人,虽不柔弱却也坚强,不似松塔却也象棵木棉树挺立着,浑身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最好,还是不要惹到她。

陆然有点害怕,姜是老的辣,她高估了自己,也错误地低估了她。

她乖巧地笑了笑:“阿姨,本来呢,我的钢琴演奏会明晚在大剧院举行,我想请姐姐为我捧场,可谁知姐姐却病倒了……”她笑着,“明天能好起来吗?我还是希望她去,毕竟亲姐妹一场,我特地为她留了票呢……”

董鹤芬的瞳仁剧烈地蹦了两下,几乎听到来自身体内血管爆裂的声音。

“哦……你的演奏会是吗?”她朝前迈了一步。

“是呀!”陆然兴奋地眨眨眼,仿佛想起来什么似的,一边翻着Hermes包一边说:“对了,门票我也带来了,麻烦董阿姨交给安安姐吧……阿姨若有空,也一起来吧,我举双手双脚欢迎!”

她把两张票托在手心里,笑眯眯地走过来,董鹤芬缓缓抬起右手……

“啪”清脆的一声响,一个耳光扇了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董鹤芬只觉掌心立时麻酥酥的。

旁边的佣人也傻眼了,这……太突然。

象一道霹雳闪过,“阿姨……”陆然颤声喊道,眼框里一下涌出了泪。

董鹤芬象一只喷火龙一样,眼睛里熊熊蹿出火焰。

之前她是冰山,现在,她是火焰山。

陆然一时被打懵了,手中的门票早已飘落,她讶然捂着左脸,望着眼前愤怒的董鹤芬,抖着嘴唇问:“为什么……为什么打我?”

董鹤芬厉声道:“你为什么来,我就为什么打你!”

陆然还未反应过来,她啪啪两声,又是左右开弓两下。

“你疯啦!”陆然捂着滚烫的脸颊,没想到啊,万没想到,董鹤芬会这样对她。

董鹤芬冷冷的,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还高出半头的女孩子,活生生的,这就是当年的陆丽萍。

“第一掌,是打你不知廉耻,第二掌,是我给你的教训,第三掌,是我代安安打你的!”她咬牙切齿。

什么品行的女人,只配生什么品行的女儿。

打她?她还嫌脏了自己的手!那年,她去西北探亲的那年,在营地只待了一夜,她第二天一早就带着年仅五岁的安安匆匆走了……回了京,她马上向部里打了申请长驻海外的报告,然后丢下年幼的女儿,一走就是这么多年!

那个女人让她分外恶心,她都懒得和她纠缠。

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了,可是她们这样欺负自己的女儿,她决容不下!

陆然嘤嘤地哭起来,梨花带雨一般……过了片刻,扭身跑出了院子。

董鹤芬白晰的脸颊象燃了两朵火烧云,那股子凶狠劲儿还在。

她站了一会儿,仍难消心头之恨,这到底算什么事儿!

~晚安,明儿见。

第一百五十一章

她们母女俩,怎么会这么倒霉,遇到这样一对贼娘俩儿,专门惦记别人的老公和男人,不要脸,不折不扣的老三儿和小三儿!裉の考领德

这会子,她的双腿开始发颤,发抖,就象经历了一场战斗。言酯駡簟在弹片纷飞的非洲,她曾穿梭过枪林弹雨;在欧洲的火车站,她历经过大爆炸。

她没惧怕过,她见过大场面。

现在,她怕,她怕她的安安受伤害。

她按着额角,她得想一想,为了保护女儿,她得好好计划计划。

忽听身后佣人一声惊呼:“小姐!”

董鹤芬一回身,大吃一惊,安安!

只见安安倚着门框,象受了惊吓一般,那脸孔雪白雪白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全神贯住地盯着院中某处览。

董鹤芬心里一沉,安安何时醒的,她们竟然没发觉。

刚才那一幕——她急步走过去,但愿安安没看到,她宁愿安安没看到。

“安安啊,怎么出来了?乖,咱回屋躺着歇着,你病刚好,身子骨儿还太弱了!”母性的温柔仿佛是一种本能,自然而然归位。

陈安未动,还是望着某点出神。

董鹤芬急了,别是气出个好歹儿,弄个失心疯什么的,就太不划算了。

别说安安了,饶是她这样的年纪,加上漫长丰富的阅历和定力,刚才不也气坏了痉!

她暗自咬牙:陈德明,若安安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跟你玩命!

她悄悄握住了女儿的手,冰凉冰凉的,象数九隆冬的天气,她猛吃了一惊。

安安发烧时,她希望温度降一些,再降一些;而现在,她又希望女儿暖起来。

“安安啊,咱回屋吧,回屋吃点东西,好不好?”她柔声哄着。

陈安终于回神,脸上淡漠如水,她看了董鹤芬一眼,慢慢将手抽出来。

“谢谢您照顾我,我想我该走了!”

董鹤芬满满一颗爱心,被狠狠一摔,立即摔得七零八落。

她急切地抓住女儿双臂,轻轻摇了摇:“安安,我是妈妈啊,妈妈知道你难过,妈妈会帮你分担的……”

陈安竟然笑了笑,眼神却是清凉的:“董女士,我为什么要难过,这种生活,不是你们给的吗?”

董鹤芬僵住了,就象被一粒子弹击中,直切要害,脑子里,是杂乱的嗡嗡声,一圈又一圈的,象雷达一样在周围震荡开来。

安安上次问她:当初,有没有争取过她的抚养权。换言之,如果一个母亲爱她的孩子,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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