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凉缘-第2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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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上巅峰的气焰左右冲撞,令他如一只气鼓鼓的青蛙。
“您一直在包庇她,纵容她,让她骨子里一点点学坏,坏透了,哪个女孩子象她那样。今时今日,到了这个地步,她能有今天,难道不是您纵容的结果,这就是报应,她的报应,也是您的报应。渌”
陈德明仿佛被雷劈到了,他张了张嘴,嘴唇泛青,哆嗦着,一句话说不出。
“从一开始,她们母女俩就别有用心,趁您下基层不在家时,陆然,她抢我的玩具,抢我的钢琴,抢您买给我的礼物……开头我让着她,谁叫她是客人呢,一次两次,三次四次……我忍了,让了,可她别当我是软柿子,敢在我的地盘撒野,我不客气了,也无须客气——我小时的脾气,您是了解的。我跟她打架,我抓她的头发,扯她的衣服,揪她的耳朵,打得她每次哭喊求饶才住手,每回都是我赢,我胜利的象只昂首挺胸的小公鸡。后来,她学乖了,不跟我打架了,也不来家里了,炫耀说她的爸爸,也给她买了钢琴,请了老师,还说她爸爸对她,多么多么的好。她的爸爸,可真是好呀,听得我羡慕极了!可我的爸爸呢,在哪里呢?一年也看不到一次,过生日也不来……后来的那天,我终于知道真相了,顿时觉的天塌了……还是,我头顶的那片天,早就悄悄挪到别处去了,早就不存在了。我的爸爸,他有了另外疼爱的女儿,那我算什么呢,我在爸爸心中,这些年到底算什么东西?从那之后,我再也不弹钢琴了,更是不碰一下。既然董女士都把正室的位置让了出去,何况一台钢琴呢,我有什么舍不得的。一夕之间,我好象从一个天之骄女,一下摔落尘埃。尤其是上了中学,她和我一个学校,我还要常常面对陆然得瑟的一张脸,听她说起她爸爸,说起她妈妈,说起她们的那个家,而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陈家女儿的空头衔。我就想着,您既然那么喜欢她,为什么不能赐她一个陈姓呢,省得她没事来闹腾我,来讥讽我……”
陈安咬着牙,甚至听得见自己牙齿之间那咯咯的响声丐。
“我在家住的最后一年,生日前夕,我就躲在门后,听到奶奶在电话里跟您发火,说如果你明天过不来,干脆就别要这个女儿了!我一夜没睡好觉,觉的奶奶下了死命令,你可能会过来陪我吃碗寿面什么的。结果,我还是失望了,失望得透透的,您没有来,您太忙了……我执拗地求着奶奶,把学籍从师资很强的四中转到十八中,既然她们母女从一开始,就想夺走属于她们的一切,而您在旁边,大概也是默许了的吧,是您不要我了,抛弃我了,那么我留下来,还有什么意义,那个空空的家,再也没有值得留恋的了,所以我走了,我搬离了家,开始住校……反倒是这点儿小事,劳驾了您,气急败坏找到我,朝我发了一通脾气,您觉得,有意义?在我眼里,您就是一个无知的小孩儿。”
陈安重重喘了口气,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她觉得累。她停了停,看了一眼对面。
而陈德明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我庆幸那些年,没有被陆丽萍母女俩逼疯,虽然吃了些哑巴亏,但是我更庆幸,我换了高中,让我认识了乔羽,是他让我感觉到,我并不孤单,没有了父母的小孩儿,照样也很温暖,他一下吸引了我。对于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来说,他诚实,沉稳,好学,勤奋,孝顺,儒雅,漂亮……很多优点,我喜欢和他作同学,我们一起学习,一起勤工俭学,一起游玩……我很快爱上了他,高中三年,我几乎忘了,我曾经有过那样一个不幸的家。后来,我们一起读了同一所大学,报考了同一个专业,乔羽,他是我的初恋,您知道吗,他是我第一个爱上的人,可是后来,生生被您毁掉了。我永远忘不了,那年,那个闷热混乱的春天,我去家里找您,求您帮帮乔羽的父亲——我从不愿打扰您,更不愿,因为什么事而求您,那是第一次,我拉下脸来开口求您帮我一个忙,您还记得当时,您是怎么跟我说的吗?”
陈德明面容一整,神色一沉。
陈安又说:“您对我说,只要我和乔羽分手,您就会出手帮我这个忙。陈部长,那时候,您何尝不是在跟我谈交易?我今天的这一套,还是打您那里学来的——我当然不肯,打死也不能同意分手,我那么爱他,他是我的前途,我的命,我什么都不顾了,我只要您救他的父亲,那么我就能挽回自己的爱情,我那么求您,没有尊严地求您,还是没有用,他走了,您把他和陆然,先后送出了国……事后我想想,您是拿定了主意,不同意我和乔羽在一起的吧,即便是我同意分手,您照样对乔父置之不理、袖手旁观,当时,我怎么那么傻,乔羽他,怎么也那么傻,白白牺牲了一场幸福。而您,顺手推舟就解决了一件麻烦。”
陈安眼角有泪。
陈德明有些沉痛地说:“安安,爸爸有些事,的确做错了。但是,那孩子和你不合适,六年前爸爸就说过了,今天,我还会这么说。”
陈安说:“这个我明白,知道不合适,所以我死了心。我今天求您,和当初心境完全不同。虽然他对不起我,可毕竟,我们在一起五年,他给了我那么多关心、帮助和温暖,恨他,我做不到。何况,相较于陆然,如果我恨他,那陆然呢,我是不是该杀了她?“今天,乔羽又有了难处,我还是会尽我所能,去帮他。这件事,或许是我小题大做,不知轻重;或许,是我完全做错,让立维难堪了。可这些,我无怨,也无悔。”
陈德明想了想,道:“安安,你有你的坚持,爸爸不反对,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孩子;你想帮他,或最后真能帮到他,爸爸也不会说什么了。但是,爸爸也有爸爸的坚持,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陈安明亮的眸子,紧紧盯着对面的中年男子,他们,有着相似的一对眸子,大而明亮。
陈德明背靠着椅子,面沉似水,他看似稳如泰山,而心里却一团乱麻,理不清。女儿的眼睛里,有着深深的哀痛和忍耐,这些都狠狠刺痛着他心肺。错了就是错了,他无法挽回,更回不到当初。
但是女儿的性子,他了解几分,和前妻有些相像,执拗得可以。安安,是不会就这样罢手的,所以接下来,他不知安安还要说些什么。他等着。
过了一会儿,陈安缓缓问道:“这些年,您可曾认真听过我说一句话,并且听到心里去的?”
陈德明一愣,他们父女之间,连见面都少,更别说交流了。
他只得说道:“安安,刚才你说的每一话,爸爸都听到了,也听清了,是爸爸的错,你不说爸爸也了解,这些年让你吃了不少苦,是爸爸对不起你。”
刚刚,是一个女儿在跟一位父亲诉苦,他心里把抓柔肠一样难受,那些往事更让他沉痛。他对不起这个孩子,所以他听着,忍着,受着,没有打断她。她也该有这个权利的,对着自己的父亲,哭一哭,闹一闹。是他不配做她的父亲。
可是陈安却说道:“您理解错了,您并没有领会我的意思。”
这下陈德明完全愣住了:“那你,是什么意思?”
陈安眉尖一蹙:“我就知道,您不可能理解我,您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彻底了解我。以前,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您不问青红皂白的,一律只会训斥我,说我任性,说我是小孩子,不懂事。甚至,我站在宿舍楼的阳台上,您都认为我在和您开玩笑……”
“安安!”陈德明一下子严厉了,他听不得这个,他心颤胆寒,“往后,不准再动这种念头!”
陈安一笑:“是,我会好好的。那次,是我幼稚,是我不懂事。”
她顿了顿,“其实,我觉的,一点儿骨髓,对一个健康的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若能救活一个人,就更算不得什么了,要用,尽管拿去,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可是我要救助的对象,是陆然,是陆丽萍和您的女儿,无论如何,我怎么都不能甘心,咽不下这口气,我就是不能坦然对着你们。就象您刚才说的,我今天来,是赌着一口气来的,我凭什么救她?我情愿放干了这半身的血。
“从小到大,陆然是怎么对我的,我不惹她,她老来招惹我。而您,又是怎么对待我和她的?对我,您只有严厉苛责,知道您不喜欢我,我无话可说;对她,您放纵轻率。那次她偷拿了我的卷宗,我被污蔑停职,我从机场,千里迢迢赶回城里,赶去您家,一心想着,这回,无论如何要在您面前讨个公道,让您评评这个理儿……可您呢,一上来就不问青红皂白,您何曾听我认真说过一句话,何曾给过我分辨的机会,更别提听到心里去了……甚至参加个婚礼,她还来难为我,她不对,您是怎么教育她的?
“我常常想,您怎么能对我这样不公允,我到底是不是您的女儿?陆丽萍母女,就算了,连董女士都懒得费口舌,一走就是几万里,我就更不该计较了,跟她们,我掰饬不清。可您是父亲,是一家之主,更是令人敬仰的陈部长,在您面前,我都没处讲理去,难道自始至终,是我陈安一人在浑不讲理?”
“安安!”陈德明一下羞恼红了脸。
陈安竟笑了笑:“今天,是我逾越了,我以下犯上了,是迫于形势,也是您,非要逼我,把实话说出来的。
“今天我来找您谈,跟您作交易,这个,非我所愿,我实在不愿意,以这种办法去救陆然。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不是在跟您诉苦,如果我想诉,大可跑到奶奶那里去说,也不必等到现在。
“我是想,若救陆然,我实不甘心、实不情愿;我想,以这些年我所受的委屈和不公允,难道换不回您的一点儿同情吗?用这点儿同情,还换不来您帮我一个忙吗?”
“安安?”
“我就是这么想的,或许是我自私了。那样做,我心里会好过一点儿,我多少会愿意献出我的骨髓,不过反倒是让您为难了。”
Ps:今天这更,是彻底清算吧。
安安有安安的心结和执拗,帮乔羽这件事不光是她和立维的感情戏,也是她和父亲的感情戏。若不管乔,她就不是陈安了,欢在此,也不多说什么,欢是后妈,呜呜……就是要让立维绝望的。
Ps:欢欢跟这儿扯了一年蛋了,亲们也跟着看了一年如何扯淡了,我也扯烦了,亲们也该看烦了吧?'偷笑'
不管是扯到谁的蛋了,也不论是扯得痛了,痒了,疼了,难受了,还是如何;也不管欢欢冷落了谁的蛋(互动少),总之,欢再跟这儿扯最后几天蛋(大概一周吧),就该彻底滚蛋了。'偷笑'
这蛋扯的,很舍不得亲们呐。'泪'
谢谢愿意看我扯。蛋(追文)的亲们,你们费了力,还被我骗了些小钱钱,谢谢啦,三克油。'呵呵'
欢是个没品的作者,这个,俺有自觉,遁走鸟。。。
~气毁了,半天没传上去。
明儿见吧,骨朵白。
第四百零一章
接下来,父女俩都没有再说话,屋子里,是长长的沉寂。言唛鎷灞癹
陈德明将面前的那杯冷茶喝掉,他需要借助点儿什么,来掩饰一下内心的感受。这个时候,他太不自然了,不管是里子面子,他心虚又心痛。而且此刻,他不是什么陈部长,他只是个平凡的、愧对女儿的父亲。
他的女儿,给他出了一道多么难解的题目。
陈安的心情,此时略略平复下来,这么些年憋在心里的话,一口气都倒了出来,可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能轻松,她已经习惯了,把这么深重的负担背在身上,这是无法卸下的,也是无法补偿就能消弭的。
她静静的,看着桌上铺的重丝桌布,白底,绣着精巧的凤穿牡丹图案,翠绿鲜亮的凤凰羽毛,粉色的大朵牡丹花团,百鸟之王和花中之王的组合,和谐美好,吉祥富贵渌。
意头真是好啊。
可这富丽堂皇的表象下,又掩盖了多少见不的光的东西。
陈德明知道,安安在等待他的回答——也许不是回答,她更想要的,是他的态度丐。
他觉得很难决择。
“安安。”他最后轻叹一声,说道:“这两件事,你不要混为一谈。爸爸说过了,有些事,是爸爸做错了,爸爸……会加倍补偿你的。但是然然的事,是另外一回事。”
“补偿我?”陈安眸子放光,顿时有一股悲愤的情绪凝在眼框里,咄咄逼人:“有一个成语叫覆水难收,您总该知道吧?何况,我不再是七。八岁的孩子了,我二十七了,成人了。您能再补偿我一个完整的家庭吗,还是,能补偿我一个幸福的婚姻?我现在要您的补偿,有用?”
陈德明额角沁了汗,是了,无论做什么,弥补不了了,他不是神,过去的,终究是覆水难收。
可是他的心意,岂是出尔反尔的,也是不能转寰的。他皱着眉,“安安,爸爸希望你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