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少,只做不爱-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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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谁也别想脱身。”方志恒的声音打断了她所有的思绪翻涌。
方志恒不是傻子,自己虽然现在制着皇甫曜,但是他知道皇甫大少的身手,在黑道上也是出了名的。所以自己对皇甫曜,这变数太多。带着乔可遇虽然是累赘,却能让皇甫曜有所顾及,不敢轻易动手反击。
皇甫曜听了他的话,眸子果然骤然转冷。
“快点。”方志恒催促,可不在乎他们的想法。
乔可遇听话地从床上下来,虽然跟着方志恒很危险,但是因为有皇甫曜在,反而让她觉得比自己在这屋子里时心安不少。只是她太久没进食,脚下酸软,落地便趔趄了一下。幸好皇甫曜眼疾手快,及时揽过了她。
“没事吧?”他紧张地看着她问。
此时的乔可遇脸色苍白,因为缺少睡眠,眼睛下全是一团团的青晕。又加上长时间没有进食,所以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很差。
乔可遇摇头,心思却不在这里,只暗骂自己这时候一点用都没有。
皇甫曜见到她眼中的懊恼,好心情地勾了下唇角,甚至忍不住伸手揉揉她的额前的发,带了那丝宠溺的味道。
“大少,最好别乱动,我可不敢保证下次会不会开枪。”方志恒警告的声音响起来,提醒着他们现在的处境。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在自己面前温存?
皇甫曜回神,将乔可遇揽在自己的怀里,慢慢往外走。经过外面的房间时,乔可遇看到陶瑶栽歪在地上,额头上还带着血,不知是死还是仅昏了过去。
“她不会有事的。”皇甫曜看出她的心思,出声安抚地说。
乔可遇点点头,也知道现在不是同情心泛滥的时候,他们两人的安危都保证不了。
两人在方志恒的指使下走出房子,11月末的冷风带着刺骨的寒意,让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皇甫曜唯有把她抱得更紧一些,还好自己的风衣能遮住她娇小的身子,下巴抵在她的前额,尽管给她多一点温暖。
出了高墙大院,那些警察几乎是一瞬间都从黑暗中涌上来,但是待看清拿枪指着皇甫曜的方志恒时,不由倒抽了口冷气。
也许是没料到那两个身手不错警察被方志恒撂倒,但又不能太意外,这种危险的事情本来就变数颇多,如今唯有随机应变。
“别动,不然我会让他们死得很难看。”方志恒目光沉着地盯着围上来的警察,出声威胁。
“你也不要冲动,千万别伤害人质,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那姓方的队长站出来稳住他。
“给我准备一辆车。”他要离开这里,只要带皇甫曜离开这里,皇甫曜便一定不会让警方知晓丁瑞提供的路线(因为这是规矩,不然会给丁瑞和他自己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那么自己就必定安全。
“好,我们马上准备。”方队人应着,给旁边的下属使眼色。
很快,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
警察在方志恒的指示下,全部撤出巷口,与他们拉开500米的距离,接着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停在巷子口。
“小乔儿,一会有机会照顾好自己,往有警察的地方跑,别管我。”趁着方志恒与警察周旋,皇甫曜贴着乔可遇的前额低声说。
乔可遇闻言望着他,她明白他的意思。如若有机会脱身,自己无疑是皇甫曜的累赘。但是如果自己轻举妄动,指着他的那把枪可不长眼睛。
乔可遇看着暗黑中,方志恒那一双冷静沉着,又透着无比阴狠的眼睛。
他,如果真伤了皇甫曜该怎么办?
皇甫曜却托着她的后脑,让他看向自己。
乔可遇的目光转过来,还是那张魅惑丛生的脸,他也望着自己。夜晚昏暗的光线下,他脸上线条更显冷毅,眸中带着坚定。
乔可遇朝他轻点了下头。
“快走,说什么悄悄话呢。”方志恒拿枪用力戳了一下皇甫曜的后背。
痛意透过不算厚重的衣料传来,皇甫曜的眸色冷凝。但是他没说话,搂着乔可遇继续一直往前走,慢慢接近巷口那辆车子。
这时候的方志恒其实比任何时候都紧张,他虽然手里有人质,但是自己毕竟被那么多枪支弹药对着,稍不留神便会性命不保。
他一边拿枪指着皇甫曜,一边谨慎地留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农村虽说建设的好,但胡同里毕竟没铺柏油路,条件稍好一点儿的人家会铺土窑里烧制的砖。恰巧,他们待的这家出了门,便挨着的便是村头的小马路,所以啥都没铺,土质的地面凸凹不平。
警方提供的车子就停在马路上,门口距离马路只有200米左右的距离。乔可遇脚下无力,本来就依靠着皇甫曜,心里又紧张,因为皇甫曜的话藏着心事,所以一时不察便趔趄了一下。
方志恒眉头跳了一下,皇甫曜伸手拽了她一把,身子趁机矮下半截。埋伏在暗处的狙击手这时逮到了机会,子弹带着破风的力道直射方志恒的脑门而来。
本是万无一失的一枪毙命,却偏偏出了偏差,方志恒身子随着皇甫曜弯下去,本意是想要制住他,所以子弹没有打中他的脑门,而是没入了肩头。
皇甫曜没有回头察看他的机会,听到枪声,便只抱着乔可遇往安全的地方躲。方志恒举枪朝着逃开的两人射去,子弹出膛的同时,身子已经被射成了马蜂窝。
乔可遇本来被皇甫曜护着,突然感觉到他贴在自己后背的身子僵住,然后身子压下来,背部骤然增加的重量让她惊觉不妙。她停步回头,他的脸靠着她的肩窝,唇正擦过自己的脸颊。
“皇甫曜,你怎么了?”顾不得这些无意间造成的暧昧,她着急地看着他。
皇甫曜唇角勾了下,漂亮的桃花眸子带着晶亮光芒盯着她,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这时,宁静村庄里突然传来的枪声,已经引得许多村民出来观看。几名警员迅速上前,确认了方志恒死亡,让人直接将尸体带走。
然后从乔可遇被绑的那橦房子里,抬出了昏迷的陶瑶和两名受伤警员。最短的时候内,场面被完全控制住,那方队长慢慢朝他们走过来。
乔可遇还在回望着皇甫曜,觉得哪里不妥,手不自觉地拽着他的手臂问:“到底怎么了?”便要转过他的身子察看。
大概是牵动他的伤口,皇甫曜呲了一声,但他却纹丝不动,抓着她的手,定定地看着她问:“如果我死了,小乔儿你会痛吗?”
这话问得乔可遇更加不安,手强行从他包裹的掌心里抽出来,慢慢摸上他的后背寻找答案。然后感觉他身子绷紧,自己掌心粘稠,鼻翼间似乎瞬间便盈满浓郁的血腥味。
她慢慢将手掌举起,果然看到刺目的红。
“皇甫曜……”心不知为何骤然揪痛,痛到不能言语,痛到呼吸紧窒,然后陷入黑暗。
“小乔儿!小乔儿!”耳边传来他急切的叫声,腰上多了一股很紧力道,她的脸贴着那具带着温度的胸膛里。真好!
耳边出现混乱的声音,还有急切的吼叫,外面的世界好像特别杂乱。她已经分不清自己在逃避什么,害怕知道哪些消息。
但是她却不想醒,只是自私的不想坚强,只有这样,那些被自己依附的人便不会狠心的一一离开自己。只要不醒过来,便不会再听到让自己难以接受的消息,还可以假装一切安好……
不知过了多久,世界终于恢复安静。
“医生,她已经睡了很久了,为什么还没醒?”温和又透着急切关怀的声音响起,好像记忆中的姐姐的声音。
“她的体质一直很差,又加上长时间的精神紧张,造成疲劳是正常的,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是个男人的声音,这口吻好像医生。
接着便是翻掀纸张的声音,吩咐身边的助理注意事项,接着关门,世界又归于平静。
一条温热的毛巾慢慢地覆在脸上,好像有人在轻轻地给自己擦拭,她说:“可遇,早点醒过来吧,别让姐姐担心。”
难道不是梦?真的是姐姐吗?
心里带着疑问,她慢慢张开眼睛,然后一个剪着俏丽短发的女人,她很瘦,但却很漂亮,尤其五官与自己很相像。唯一不同的是下巴尖削,眉宇间微带着些清冷。
“姐姐?”她吃了一惊,连忙坐起来。
“身子还虚着呢,赶紧躺下。”乔佳宁扔下毛巾,赶紧压住她,让她躺好。
“姐姐,真的是你?”乔可遇仿佛还有些不能相信,手紧抓住乔佳宁的手,感觉到真实的触感。
“傻丫头,当然是我。”佳宁心疼地看着他,拿手帮她捊了捊耳边的发丝。
“姐姐,你这几年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和妈妈有多想你,多担心你。”乔可遇却激动地抱住她,心里悲喜交加,眼泪啪啪地掉下来,滑入佳宁的衣领里。
乔佳宁也回抱着她:“对不起可遇,让你承受这么多。我偷偷回来过,那一次正看着你挽着妈买菜回来……可是我不敢出现,我一直觉得没脸见妈……”
当年她是那么骄傲,打小就懂自己想要的、想追求的是什么。所以不曾顾及母亲的感受,选择与楼少东私奔。但是在亲眼见证了他的“背叛”之后,却只能怀着孩子,失魂落魄地选择回到母亲的怀抱,寻求最后的一丝温暖。
她那时身心俱伤,只想躲进母亲的怀里大哭一场。但是恨铁不成钢的乔妈妈,给她的只是一顿咒骂。让她滚,说没有她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
那天还下着雨,从小自尊心极强的她,在母亲的骂声里狼狈地逃出家门。母亲的字字句句都钉在她千疮百孔的心里,她不怨妈妈,只怨自己识人不清。没听妈妈从小教诲的话,所以追悔莫急。
这些年在外漂泊,她不是不想家,不惦记母亲。但是她始终走不出当年的阴影,始终没能找到一个能让她安定的人带回来让乔妈妈安心,所以她不敢回家,不敢见妈妈和妹妹。
“姐姐,妈当年说的都是气话,她有多惦记你你知道吗?你走后不久,她便冒着大雨出去找你了,只是一直没找到,然后大病了一场。”如果那天自己在家,她相信事情绝不是这个样子。
乔可遇吸了吸鼻子,又说:“妈妈这几年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虽然嘴上提起你的时候极少,但是夜里常常摸着你用过的东西流泪。所以姐姐,不要再离开了,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就算真的要离开,至少,让我们知道你消息。”说完,她搂得乔佳宁更紧。
没有什么比骨肉亲情更让人牵绊,尤其在经过了母亲的这场大病之后,让她明白所有的种种与这些比起来,都不再重要。
“好,我不走了,不会再走了。可遇,你别激动,医生说你不能激动的。”乔佳宁拍着她的后背安抚。
乔可遇抱着佳宁好一会儿,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然后松开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里的泪还没干。
“都多大了,还这么爱哭。”佳宁说着她,自己的眼圈也是红的。
“对了,姐姐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问着,终于想起这个问题,目光扫了遍病房周围,确定自己是在医院里,没错。
“是皇甫大少通知我来的。”佳宁回答。
“对了,皇甫曜呢?”昨天晕迷过去时的画面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她方如梦初醒,终于想起还有个为自己受伤的男人。
他中枪了,伤在哪里?她都没有弄清楚,只看到满手的血便晕了过去,这会儿终于知道慌乱起来。
“别慌,别慌,他没事,只是肩胛中枪,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乔佳宁赶紧回答。
乔可遇抬头看着她,确定她并不是在骗自己,心终于安下来。
他没事就好!
“先吃点东西吧,医生说你超过二十四小时没吃东西了,只输营养液是不行的。而且,也要为肚子里的宝宝的着想。”乔佳宁说着,将桌子上备的鸡汤端过来。
说到宝宝的时候,尽量让自己口吻正常一些。她不知道妹妹与皇甫曜之间的关糸,她甚至乐观地想,皇甫曜能为妹妹挡子弹,应该是个被呵护的宝宝,是爱的结晶。
听了乔佳宁的话,她手下意识的摸向小腹,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是不是说明,宝宝在自己的肚子一切安好?
说不清心里是松了口气,还是沉甸甸的,面对这个问题时,她心情仍然复杂。
“别担心,医生说宝宝很好。”乔佳宁看她出神,误会她在为肚子里的宝宝担心。
有些话还是不能说,乔可遇只能对她勉强地笑了一下,然后心不在焉地吃下她喂过来的鸡汤。
因为自己与皇甫曜之间太过复杂,内幕比姐姐与楼少东当年还不堪,最起码他们当年是两情相约的。自己与皇甫曜又算什么?所以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启口,只能沉默。
乔佳宁给她喂完鸡汤,看她精神仍不好,便劝她睡,自己则出去了。
关门声响起,乔可遇睁开眼睛,她心里惦记着皇甫曜根本睡不着。犹豫着从床上起来,踱出房间,便寻着皇甫曜的病房去了。
两人住在同一层,相隔得也不远。她站在门口好久,才举起手来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