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谣莫相思-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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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钱朵朵再也控制不住,猛地站起来指着叶漠契,胸口猛烈地起伏,浓妆化开的脸看起来狰狞非常,手舞足蹈地想要冲过来拉扯叶漠契,但又碍于恐慌,于是站在原地破口大骂,踌躇不前。
她的行为在叶漠契看来很幼稚,因为这不能改变任何现实,还会给她自己召来不必要的麻烦。果然,很快保安就冲进来将她往外拖,叶漠契侧过身,一手搁在沙发背上,耳边充斥着钱朵朵愤恨的怒骂,和不远处人们议论的声音,她轻轻动了动嘴唇,别人看不到,但钱朵朵能看到,她说:活该。
就在有些人锒铛入狱、另一些人接受调查和离开富裕生活的同时,叶漠隐正拉着钟谣往地下停车场跑。
“我们去哪呀?”被他拉着跑的钟谣提着下裙摆气喘吁吁地问。
“去我家。”
上车后,车速一路猛飚,几乎擦着过了好几个黄灯。钟谣还在喘气,额上也沁出一层细汗,而叶漠隐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呼吸平稳地猛踩油门。
钟谣问:“回家这么急干嘛?”
“是回我家。”叶漠隐突然笑起来,路灯在那一刻接二连三地飞闪而过,在那双星辰般的眸子里烙下一道道美不胜收的光耀,那些光耀在闪过的时候又好像先知一般在那双眼底留下了印记,像是沉在水底的影子。
“你家?”
叶漠隐没有再回答,只是朝她淡淡一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这样一个表情就会让钟谣没有问下去的欲望,只觉得就这样跟在他的身后就十分的安心。
她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已经入夜的景色,斑马线飞快地往后逝去。不自主地又开始想到曾经的一些往事,那些往事就像是放在电脑角落里的老歌,虽然已经陈旧,甚至连自己都已厌倦不堪,但不得不承认,再一次翻听的时候,总有一种回到过去的感觉。
有时候这是很令人惶恐的,或者说是悲戚,但有时候却有一种道不明的幸福感。
她曾经在黑暗中的独自奔跑,暗暗在心中对自己许下一个承诺,只要他还站在尽头,那么她就会永远奔跑下去,终其一生。
终有一天,他会站在自己的身边。
出神许久,她转头看他,正巧车速减缓下来,他们到了一个类似枫泾古镇的地方。
天已然全部黑了下来,黑地透彻,漫天的星斗像是满天的眼睛,隐隐绰绰。夜露也起了,在这种远离尘嚣的地方变成肆意在草尖上滑动的水珠,盈盈欲坠。
“这里是?”钟谣愣愣的看着车窗外的青石板路和老旧的老式房屋,一排排商店的招牌挂在屋外,乍一眼看去,仿佛一个接连着的雨篷,将整条路盖住。她打开门下车,这是她最喜欢的古镇水乡,青石板,古镇深宅。那些在不为人知的岁月里沉淀下来的历史感仿佛顿时就将其包裹其中。
叶漠隐也从车里下来,拉着钟谣的手往一条较之两边更加宽的巷子里去。
巷子的尽头是一个带着有天井院子的大宅子,古色古香的屋檐高过木门,在漆黑的夜色中仰着头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百年的古宅透着一种经年的气息,不论是从院子的泥土里,还是木门的缝隙中,都隐隐透着一股说不明的感觉。
叶漠隐紧拉着钟谣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推开大门,伴着轻响,入目便是一颗坐落在院子一角的树,高大魁梧,寒冬十分树叶早已掉落,灰败的树枝毫无生气,风一吹,它便轻缠一下细枝,仿佛在告诉别人,待到来年,它将重新绽放出鲜嫩的绿芽。
“这是什么树?”钟谣盯着看了会,情不自禁问。
“银杏。”他答道。
钟谣站在树下仰头看:“银杏……”她自语,叶漠隐的手仍然紧紧包裹着她,就像多年前的那个夕阳西斜的傍晚,风从他们身后吹过,将整棵树上的枯叶全数摇了下来,就像是天空的碎片,滚滚而下,落在脚边。那个黄昏,她忘不了的那年的黄昏,两个少年蹲在巷口,夕阳的余晖笼在他们身上,那风中有飘渺的枯叶有秋虫轻轻的鸣叫,就像有人在林间低声呢喃。
所有的故事都有自己的发展过程与结局,不同的只是它们是否被人揣测到。
钟谣的故事,也许她猜测到了。
叶漠隐举步往屋里走。经年镂花的窗子透着零零散散的月光,偶尔天上有两只鸟儿飞过,月下的影子投在略显沧桑的院子里。
钟谣被他拉着往里走,发现屋子里面很大,除了门这一面,另外三面墙上竟然都是密密麻麻的书籍,红木的柜子坐落在房间的两个角落,上面摆着几个花瓶和几卷画卷。
“哇……”钟谣被这样的装修震住了,整间屋子与她按照自己的喜好所想象的装潢如出一辙,如此一看竟有一种梦境成真的感觉:“漠隐,这装修是你找人装的吗?”
“不是,这是家族古宅,很久以前就是这样了。”叶漠隐如实回答,“你喜欢吗?”
“恩,喜欢。”钟谣转看他,一脸满足的笑容。
“恩。”叶漠隐拉着她的手往通往二楼的楼梯走,边走边说:“过几天我们就搬过来,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
“那那里呢?”
“那本来就是姐姐的房子,她要是住自然会回去住,不住就空关着吧。”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二楼,二楼与楼下的装潢没有多大的出入,但较之一楼的大气来说,这里更有一种小巧温暖的感觉,比如家。
二楼的窗边有一个红木书台,本应该艳丽的色彩早在岁月中沉淀成了暗红,与黑色交融着,让人一时说不出那到底是什么颜色。数百年的光阴在这里悄无声息地流淌着,从来不曾停留,包括这一秒。
而与之产生巨大反差的是上面摆放着的一台笔记本电脑。
叶漠隐放开钟谣的手,缓步朝书台走去,长久没有人居住的古宅虽有灯,却总让人觉得昏暗,他就在那淡淡的光芒中,竟令人有一种渐渐变得模糊的感受。
他打开电脑,挥手唤钟谣过去,就在她走到电脑前的时候,屏幕上界面中的两个黑色的字体仿佛印刻在其中一般,狂草有一种挣脱约束的感觉,钟谣不由一愣,然后目光紧紧注视着那两个大字——大漠。
他的笑容,平静、悠远,像春天祥和的阳光。那一刻祥和的阳光直照到心底,照亮一颗被黄沙掩埋的如火红花。
“大漠?”钟谣轻声道。
叶漠隐拉过手边另一张椅子,与钟谣并排而坐:“大漠已经完成了,再完成测试就可以上市了。”
“这么说,当初选中我的剧本的也是你咯?”
“是我。不过我一开始可没看你的名字。”叶漠隐摆了摆手,明眸皓齿间让钟谣提不起脾气来。
“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赶紧一下子说了。”她嗔道。
“不急,”他边说着边输入了一连串内测号码,“你先看看。”
一般网游在第一次进入游戏时,密码输入后出现的首先是捏人物,而此刻一个一身白衣拿着法杖的法师已经威风凛凛地站在屏幕中央。
“我记得你说过,你最喜欢法师。”叶漠隐的声音从身边轻轻飘来,却让她有说不清的高兴,这句话她说过,只在一次闲聊中,没想到他竟然记得……
“恩……”钟谣应了一声,点击进入游戏。随后她便愣在了那里,那一刻她仿佛坐在一轮小船上,一阵乱晃,一阵动荡,却安安稳稳地载着她往远处去。接而有一阵清幽但不缠绵的暗香幽幽飘来,它们弥漫在船中,引着人往船外的河水中看。
粉色的桃瓣落在其中,如春雨那般缤纷飘落,它们在空中飞舞,时上时下,有一些落在船坞,有一些落在水里,有一些落在人的衣襟上。
将衣襟上的桃瓣摘下放进水里,它便顺着这平静却仍在悄悄淌动的河水缓缓远去,去到一个目不能及的地方,开始一段新的故事。
“还有戈壁荒漠和……”叶漠隐的话被钟谣的嘴堵上了。
她立即退回来,还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叶漠隐眯眼看了看她,又转看屏幕,故作没事道:“喜欢吗?”
“恩……”钟谣轻声答,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游戏,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
“那么作为求婚礼物,你愿意嫁给我吗?”叶漠隐转头看向她。
正声道:“我送你的一个世界……”
第64章 番外二
“喂喂,老张,你摄像机架好!”
“开了!开了!”
“哦哦,各位观众大家好。我是麻薯网记者菜菜!大家都知道现在最火的网络游戏《大漠》的原作者,著名作家钟谣与大漠网游公司的老板是一对爱人。网络上很多人猜测,这件事情的背后是不是蕴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爱情故事呢?很有可能!”她侧开身,顺势往后指了指,酒店的大门已经被堵得水泄不通,自从钟谣的大漠与游戏同期面世之后,就立即收到追捧。现在在酒店外堵着的人,其中有记者,更多的就是书迷了,菜菜继续说:“大家都是得到消息,今天钟谣夫妻在这里举办宴会,让我们进去看一看。”
她最后一句话近乎废话,要是可以进去,大家还需要这样堵着大门口吗?
叶漠隐站在六楼的玻璃窗前往下看到密密麻麻的黑色人头,当然其中不乏一些黄色红色的:“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钟谣则是站在他身边一手叉着腰,一手点在柯谩的头上说:“你啊你啊,没事发什么帖子啊!”
“我错了我错了嘛!”柯谩抱歉地朝她笑笑,然后偷眼看站在窗前的叶漠隐,虽然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咳。”钟谣朝她一努嘴,柯谩飞快跑出房间去了宴会大厅。钟谣走到叶漠隐身后,轻轻环抱住他的腰,笑道:“算了,反正已经多了。”
“恩。”他转过身反抱住她,手不安分的滑到她腰下。他们结婚已经八年了,钟谣的身材也更加丰盈,此时一摸,叶漠隐脑海里就一个词:珠圆玉润。
察觉到他唇边的似笑非笑,钟谣立马推开他道:“你要是再说我胖休怪我无情。”
“哦,那个,他们来了吗?”他立即转开话题
钟谣心里好笑,脸上却板着,正声道:“姐姐刚刚打电话来了,在路上。”
其实并不是在路上,已经到了。然后经过大门去停车场的路被书迷挡住了,所以他们在路上很久了……
“叭叭叭叭叭!!”叶漠契的手指从刚才开始就没有离开过喇叭,她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很遵守交通规则在马路上开个车,为什么要被人挡着!?挡着不说,死命按喇叭他们都当没听见,特别是那些记者,拿着几个单反,偶尔有摄像机的走过还不忘对她说一句小心点。坑爹呢这是!
就在她已经忍无可忍想要下去把他们都骂走的时候。“砰!”的一声,惯性之下整辆车往前一颤,幸好车上的人都绑着安全带……
叶漠契扭了扭脖子,有一种那一撞撞地她脖子脱臼了的感觉……
不过很快她就顾不上自己的脖子了,她立即侧过身,看坐在驾驶座上的那个惊恐的瞪着眼睛双手还紧紧抓着方向盘的孩子:“余谣,有没有伤到?”她立即解开她身上的安全带,前后左右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才放下心来。
还不等她去找那个撞他们的人的麻烦,那人倒是在后面已经叫嚣起来了。
叶漠契侧目从后视镜里看,一身名牌西装,车子也是与自己相差无二的名车,再看他脖子上那根在水里应该不会漂浮起来的粗金项链和叫嚣的模样,老爸八成姓李。
此时那人正巧探头探脑地发现前面那辆车的驾驶座上竟然坐着个孩子,这下他底气更足了,当即喊道:“喂!前面的,你们眼睛瞎了还是怎么的?!”
叶漠契仍从后视镜看他,嘴边全然是不屑的冷笑,不一会,她回过头,熄了火把车钥匙拔下来递给余谣:“去,把他车划了。”
余谣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即从她手里接过钥匙,打开门就要出去。可车门被另一人一把抵住,他矮下身,车里两人才看清,是唐佐伊。
“漠契姐早。”他笑着打招呼。
叶漠契向他点点头算是回礼,谁知他立即从余谣手上把车钥匙抢下来,笑道:“漠契姐你怎么可以这样教孩子?”
说罢,他从口袋里掏出钱包,又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金卡,塞进余谣白皙到几近透明的肉嘟嘟的小手里,才说:“去对他旁边的女人说,跟你走,卡就是她的。侮辱一个男人,就要抢走她的女人!”
余谣愣愣地看了看手中的卡,然后又看向唐佐伊,最后用求助的目光望向身边的叶漠契,三人都未开口,只听到车外猛地传来一声暴怒的女声,紧接着是唐佐伊的惨叫,以及那个女声的话:“余谣是小姑娘!”
来人正是唯一有理智的袁夜笙,最后在她理智的处理以及唐佐伊和叶漠契的夹道威胁下,撞了他们车的人连连道歉,最后赔了了不少钱,夹着尾巴跑了。
当然,到现在他们仍没有办法将车子拖出来,只好交由酒店代为泊车。唐佐伊抱着余谣,四人从另一边绕开了人群,往宴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