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好的时光里再见-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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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僵立原地。的确,虽然这已是他第二次提出同一个问题,我却依旧没有答案。
他冷笑了一下,凑过来:“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又想要我了?那次在这里我给你了,后来在何夕家的那次,你借着劝我放开她的名义刺激我,我又给你了,现在你这骚货又想了是吧?”
我退开一步,奇怪自己听见他这么久以来这么多冷嘲热讽中最严重的这一句,居然没有生气。
我只是苦笑了一下,心想算了。
我转身刚要离开,他却猛地一下从后面将我抱住。
他的脸埋在我的脖子里,声音被堵得又闷又紧:“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四年前我拼尽全力,只为了求你愿意爱我,或至少愿意让我爱;四年后我以为会有不同,可为什么我还是停在原点,还是困在这个死局里,还是在求你愿意,而你还是不愿意,你还是不愿意……那样的我你不愿意,这样的我你也不愿意,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究竟要我怎么样……”
我五内俱焚,什么话也回答不出来,只轻轻挣扎了一下。
我也说不清那一下挣扎究竟是为了抒发自己的痛苦,还是真为了拒绝他。
可不管我是因为什么,他敏感到了我的挣扎,立即松开。
我逃也似的跑回七楼去。
所以,钟秦那个验证问题的答案,除了我的名字之外,还会是什么?
可为什么我就是试不出来呢?
自然而然的,我想去问奚骥。
可我不敢。
假如他没有把这个答案告诉何夕的原因,并不是他已经认出了那个人是我,而只是因为他认为这个答案无论是什么,何夕都最好不要知道,那么我不但根本没有立场去问,而且一旦问出来就无异于不打自招。
可假如奚骥就是已经知道了是我怎么办?他当时没有告诉何夕,可事后会不会告诉她?或者,会不会告诉别人?
30
时光在我的满腔疑问与患得患失之中陡然间变得很慢。这是因为我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快一点,再快一点。
这大概是满了二十五岁之后,我第一次希望时间快转。
我想跑到前方去,避开奚骥有可能泄露出那个秘密的危险地带。
我想跑到前方去,看钟秦跟何夕都退一步云淡风轻的结局。
我想跑到前方去,提前开始属于我自己的无忧无虑美满幸福,我再也不要活在这样的煎熬之中。
然而世事何曾尽如人意?时间到底是过得慢,而且步履艰难,似乎过得越来越慢。
这大约也同天气有关。
十月以后,天气开始反复变幻,虽然常有回暖,却也时有冷空气来袭,偏偏暖气要到十一月中旬才统一供应。在公司里是没什么感觉,可家里就不一样了。空调切换到制暖模式,电热毯保暖内衣棉衣毛裤统统派上用场,到底也还是不如有暖气时舒服方便。
每年的这段时间都显得格外难捱,而是年此刻,我开始强烈地怀念美国,在那里冷暖二气都是可以自行调控的,室内要多少度就多少度,用不着受罪。
我是不是又想逃到美国去了?
好不容易熬到十一月初,天冷得斩钉截铁结结实实,暖气却仍在半个月之外。我想起上学的时候因为学生受照顾,学校都是这会儿就开始供暖的,于是又开始怀念学生时代。
不知是不是我有一点点属灵,心念一动,天有所感,就在此时,来了个同学聚会邀请。
严格说来也不是专门的同学聚会,是我高一时的同桌刚从法国学成归来,带着五年的酿酒知识与品酒经验,开了个格调介于小资与大款之间的欧式酒庄,请我们去给他暖场子。
同学义气,当仁不让,何况能免费享受一个洋酒之夜,这样的机会并非常有,于是大家到得很齐。
也就是说,该去的都去了。
宋梓涵去了,何夕去了,何夕甚至还带着钟秦。
看来她对钟秦的无法放弃还是毋庸置疑。
我和奚骥也都去了。
自从知道奚骥掌握着钟秦的秘密之后,我就一直是既盼见到他,又怕见到他。只有见到他,我才有机会摸清他到底对我和钟秦的事知道了几分,可我又担心假若他当场揭破我们,我就会连一点缓冲的余地都没有,就那样赤…条…条地被摆在审判台上。
当然,那样极端的情况要出现谈何容易?除非当场发生了什么意外情况,譬如我严重得罪了奚骥,或者钟秦跟何夕当场火并。
然而即便如此,我还是坐立不安。奚骥来之前我就忍不住拐弯抹角地打听了一下他是不是会来;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又不停地向门口张望,时不时还要提一句“奚骥没事吧?他说了肯定会来的吧?”;后来奚骥终于来了,我则总也管不住自己,时不时的就要向他瞥上一两眼,仿佛是在求证着什么,又仿佛是在提防着什么。
人的精力就只有这么多,一旦对一件事或一个人关注太多,对别的事物接收到的信息自然也就有限,于是我这晚的绝大多数反应几乎都是围绕着奚骥进行的。
当然,我对奚骥这份关注之中所蕴含的一切求证和提防的用意都不过是我自己知道而已,看在旁人眼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时间长了之后,就有人快言快语地指了出来:“嘿?晴天,往日重现哪!我怎么觉得又回到那些你跟奚骥恨不得穿一条裤子的年少时光了呐?”
在众人并不大在意的应和的哄笑声中,奚骥的目光猝然照了过来,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从不知道他的眼睛竟有这么亮。
那一刻从我脑海里一闪而过的那个词居然是……
照妖镜!
于是自认为妖的某人就在这双目光的照耀下,一脸窘迫欲盖弥彰地低下了头。
可低下了头我也还是觉得有些热得窒息。原来目光也是有辐射的,况且此时此刻正用辐射对我无情凌迟的,似乎好像仿佛……还不止一双目光……
我们给酒庄打造出一副生意兴隆的景象,老板自然乐得满面红光,十分大方地不断吩咐小弟开各式红酒上来,就着鸭脖鸡翅这样的小吃,中西结合,招待着我们胡吃海喝,一个个红光满面面目狰狞。
老板先指导了我们一番正确喝红酒的方法,然后煞有介事地向我们一一介绍各款酒的口味,什么这个有点酸那个有点涩啦,这个你咽下去之后把舌头贴在上颚,有没有感到舌根有回甘啦。刚开始大家都觉得新鲜,一个个听得津津有味不说,还不断贡献自己的体会作为反馈,免费赞助了新老板的市场调研;后来大家渐渐疲了,话题越扯越远,不久就有人提议拿副三国杀来玩。
顾客就是上帝,老板不敢怠慢,赶紧吩咐手下去跑腿找三国杀回来。
玩着玩着,某一盘宋梓涵抽到当主公,他坐在我和另一个反贼中间,不停被我们俩杀,所以才开始没多久,大家就都知道反贼肯定会赢,只不过是个时间问题罢了。
然而这个主公的命还是起起伏伏吊了很久,以至于后来宋梓涵自己都不耐烦了,没轮到他出牌的时候,他就跑到吧台去边品红酒边看球赛,等轮到他的时候,我们一叫他,他就满脸无奈地拖着脚步往回走,一路还念叨着:“我怎么还没死呀……”
这一盘我的角色是貂蝉,钟秦则选了个吕布。他是忠臣,一旦拿到能够着我的武器装备就开始盯着我猛杀。
他第一次来杀我的时候,大家哭笑不得,纷纷咋呼:“吕布居然会杀貂蝉……”
钟秦冷冷一笑:“吕布杀貂婵很奇怪吗?最该杀貂婵的人难道不就是吕布和董卓?红颜祸水,由爱生恨,再自然不过了!”
我心里一凛,下意识地目光一避开钟秦就直接转向奚骥。
奚骥依旧目光灼灼,不知是始终在审视着我,还是感应到了我的注视才望过来的。
众人一看我的反应,顿时大奇:“不是吧晴天?这节骨眼儿上你还指望奚骥救你呀?他明显是忠臣啊,就算平常护你没原则,我们也是不允许他在游戏场上乱来滴!”
我自我解嘲地讪讪一笑,老老实实给自己降了滴血:“不会不会,我心服口服,绝对没想耍花招哈!”
这一盘里何夕是忠臣,不过因为一直没有拿到什么可以表忠心的牌,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无所作为,而明显的忠臣钟秦又对她一派敌意——他们是情侣,大概除了我和奚骥这两个知情人之外,所有人想当然地都觉得他们俩肯定会互相回护,而钟秦先前的表现又给大家留下了眼光精准的印象,以至于所有人都被他误导,集体搞不清楚状况,连对他们俩的恶劣关系略有所知的主公宋梓涵都时不时就要来上一句:“何夕呀,她不一定是好人。”
后来我对何夕深表同情:“你可真是忍辱负重啊,跟屈原似的,就差没跳江了!”
何夕则努力表示郁闷:“何止屈原?我根本就是岳飞!”
说到这儿,她看了眼钟秦,压低声音对我补充了一句:“而且还是跟秦桧断了背中了美男计的岳飞!”
当时正值中场休息,我们每个人都举着西瓜在啃,何夕那句话把我一下子呛到不行,跑到洗手间咳了半天才勉强消停下来。
我咳嗽停了之后,下一盘也就开始了。这盘何夕是主公,并且很不幸地坐在四个连成一排的反贼中间,一上来就被杀得只剩三滴血。
我仍然是反贼,这一盘选择了当小乔,别人对我的伤害我都一古脑转嫁给主公,偏偏这个主公拿了一手杀,一个闪啊桃啊酒啊都没有,属于绝对无防守状态。
更糟糕的是,他们忠臣一看我们反贼都毫发无伤,就想着不如来个集体伤害吧,至少让反贼也掉点血。
于是忠臣里的周瑜就丧心病狂地来了个万箭齐发。
小乔继续把伤害转嫁给主公。
更更糟糕的是,三个忠臣加上一个内奸,居然都没一个人手上有桃来帮主公补血的。
其他几个反贼再添砖加瓦一番,主公就在第一轮都还没结束的时候,光荣挂掉了。
何夕被评为史上最屈辱的主公。
这轮结束的时候,大家纷纷总结经验追究责任,一致把最大的责任归诸于放出了那道万箭齐发的周瑜童鞋。
也就是宋梓涵。
漫无边际的推测霎时鹊起:“你这个周瑜就是小乔的卧底吧?看着老婆在哪个阵营自己的心就也在哪个阵营了哈!”
宋梓涵笑嘻嘻的也不否认:“不怪我不怪我,周瑜跟小乔怎么看都该是一国的,我这个脑子反应比较慢,角色转换不过来呀!”
又有人啐他:“宋梓涵你对晴天也忒不记仇了吧?她杀你的时候可是一点儿都不留情面,你护起她来可还是这么不择手段啊!”
众人的嬉笑怒骂声中,钟秦又凉凉地来了一句:“老婆跟军国大业怎么比?何况历史上小乔不过是周瑜的妾,哪有什么地位?我看你这角色不是转换不过来,而是根本就没入戏吧。”
我又哆嗦了一下,再次本能地向奚骥望过去。
而宋梓涵好脾气地呵呵一笑,干脆认下了所有人的怪罪:“好吧好吧,怪我怪我!说起来也是,你们有没有发现今晚上杀了这么多盘,晴天就没当过一次好人啊,不是反贼就是内奸,你说都这样了我怎么还能弄错?”
他这么一说,大家的注意力反而被带开了,顿时都不再计较周瑜的过失,所有兴趣都放在了我的反派属性上。
他们最后对我的总结是:脑生反骨,做人非常consistent!
这么一来,他们又注意到了,这整个晚上与我恰相对应的是宋梓涵,他除了那一把当过主公之外,其余几把都是忠臣,从没当过坏人。
宋梓涵便敲敲我的脑袋:“你还真是全世界最坏的大坏蛋啊,正好克着我这举世无双的好人了!”
我想,我的心虚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这一轮调侃既然是关乎宋梓涵,我便不由自主地瞟了钟秦一眼。
尚未看清他的表情,我已顿然醒悟,强迫症发作般地又把目光转向奚骥。
这回,奚骥脸上一直努力端着的表情终于崩溃,他霍的一下站起来,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提溜起来:“走!有什么话我们说清楚,你这样是想要我的命还是怎么回事?你丫的给我个痛快!”
31
可想而知,奚骥那么气势汹汹骂骂咧咧地把我扯出大厅的时候,后面立即蒸腾而起的自然就是一片莫名所以的八卦——
“怎么回事他们俩这是?”
“宋梓涵,这就是晴天一直不肯跟你复合的原因么?”
“我是觉得奚骥好像一直都喜欢晴天似的。”
“那我觉得晴天对奚骥也怪怪的……”
……
此时我哪里还顾得上身后这个莫须有的烂摊子,奚骥已令我紧张得喘不过气来,当他乱拐一气把我带到某个幽谧的小厅里站住的时候,我下定决心,不管怎么样,那个问题一定要问出来了!是死是活要杀要剐,问了再说,反正这会儿再不问我也没别的理由好拿出来圆场子了!
于是我问了:“奚骥,钟秦……就是何夕的男朋友,他那个q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