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逢时-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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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还是关心一下孤的登基大典吧!浅浅,离锦,送客!”夏亦寒命令道。
薛以墨到底是默认了,也不做逗留,他需要冷静一下,竟然那么轻易的被这小丫头挑起了怒火,计划,也改变一下了,还有,她既然想要知道,那么,也是可以告诉她,做猎物的,一点猎物的自觉都没有是不行的。往事,也该一一捡起,还有他身上的东西,药似乎是不多了,倒不是生无可恋,大概是有些恶心吧,那样子的两个人,怪不得唐随风会如此猖狂,唐定会如此纵容,那两位都这样了,底下人只是学着罢了。
薛以墨下意识的把怨气归结到那两人身上,把昨夜发生的事情弃之脑后,好大胆的人,他哪里来的自信口出狂言,若不是看他还有些用处,他以为,他还能把那些话说出口吗?
“你们两个清醒了没。”夏亦寒转身,对装睡的两人道,这两日他们清醒的时候倒是多了,身上的伤让太医院的太医处理之后也是好了很多,如今,只剩下五石散的瘾还没戒掉。不过,她素来不是什么温和的人,两兄弟与其说是躺在床上,不如说是锁在床上。夏亦寒没有一日一日的减少五石散的用量,而是直接断掉,他想看看这两人这样子还能活下来吗。
“多谢陛下救命之恩。”兄弟两个一齐说道。
“我是方孟,他是方冲,表字都是名后加一之。”哥哥方孟介绍到,
“你二人倒是隐忍的,我见了唐府后院中的人,只有你们兄弟两人还是有神智的,刚才的话你们已经听到了,我不可能白救你们。”夏亦寒点到为止,她相信那两人是能领悟她的意思的。
“吾二人孜然一身,愿为陛下所用。”
“好好养伤,你们这样子,至少一年才能变回原来的样子,还有,你们若是想做些什么的话,还是给我忍着,这儿虽是我的地盘,但影卫是无处不在的,那位殿下可是恨极了那档子事,再被发现,我也保不了你们。”夏亦寒警告道。
“陛下……”方家兄弟欲言又止,惊异于这女帝是怎么看出来的。
“医者,自然是从脉象之中看出来的,这些事情,多是伤身的。”
夏亦寒离开,留下这两个明显是尴尬至极的兄弟。
天还未亮的时候,夏亦寒便被浅浅叫起,今天,是她的登基大典。龙袍那人早已差人送来,上好的云锦被染成墨色,九爪金龙栩栩如生,袖口领边绣的都是金色的祥云纹,简单却又庄严十足,帝冠上墨色的珍珠垂下,将视线变得朦胧,却是更加的广阔,帝王,便是这般吗?
夏亦寒带浅浅的引领下走向大殿,剩下的路是要靠她自己走上去的,为帝者,自称为孤,这九天宫阙,最为接近上苍的地方,凡人不可触及,而她注定一路孤独。
夏亦寒缓缓地走上阶梯,感受着站立于他人头顶上的欢愉,为帝者,孤也,但她无悔,想来是她生来如此吧,本就是凉薄的性子,天生的帝王。
夏亦寒走着,经过薛以墨的时候微微停了一下,见他面色无恙,便静静的向上走去,悠扬的礼乐,直达云霄。
终于到了最高的祭台,转身,挥袖,俯瞰这朝臣。一旁的太监将玉玺呈上。夏亦寒接过玉玺,高举,百官自发的下跪,高呼万岁,这一刻,成永恒。
咏川的神啊,请看你的江山,如画之美好!
夏亦寒看着向她下跪的薛以墨,心中颇多感慨,那样的人竟然向她下跪,怎么可以,他不是应该向人下跪的。
“平身。”夏亦寒喊道,声音四散在空中。
九重宫阙之上,俯瞰苍生,颇有凌云之感,可是太过孤独。
百官跪拜之后,这登基大礼便差不多完成了。剩下的便是摄政王的事儿了,在其位,谋其事。
夏亦寒回到墨华殿之后便把身上这一身卸下来,头皮有些发麻,换上平常的衣服,又去药芦看了一下方家兄弟的伤势,问了一下影卫,这两人的情况。这两人倒也是不错的,竟就这么挨过去了。“若是接下来半月都没有复发的话,就把他们身上的锁都卸了吧。”
“诺。”
今日已是月圆之夜,月光格外的明媚,浅浅和离锦也被她打发下去了,而她,要去的便是凝辉殿,薛以墨的住处。
“孤又要是找摄政王商量。”夏亦寒道,被拦在门外的感觉着实是不爽。
“让她进来,记住,这皇宫本就是陛下的。”薛以墨的声音竟有些狰狞,像是在隐忍着什么,夏亦寒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诺。”
“陛下好雅兴,半夜进入男人的住处。”薛以墨略带嘲讽的声音传来。
“自然,我等着你的故事。”夏亦寒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送上,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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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怀疑
莫思量,徒留一地空叹,看人心百态,不过雾里看花,白算计
“嗯哼。”夏亦寒进屋的时候就听到了薛以墨的一声闷哼,仔细看去,算不上明亮的烛光下,薛以墨全身的经脉都浮出体表,呈现出诡异的黑色。黑色的官服早已被汗水打湿,此刻正贴在他的身上,长发早已湿透。而他,似乎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痛苦,竟还是勾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
“帝师没教过你女儿家是不能这么看男人的么。”薛以墨看着面前的丫头将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是无水?”夏亦寒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然而又被自己给否认了:“中了无水的人不可能活着,况且无水不是已经被毁了吗?”
“你不是想知道吗?”薛以墨阴寒的声音传来,“这可是你的父王下的呢,你说,他该不该死呢?”
只见薛以墨双目赤红,嘴角缓缓溢出鲜血,已是怒极,“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死的时候都是这个样子,而那个人,死的时候却是一派安详,他该死!”
“你可知我曾见到先帝将我父亲压在龙床上承欢的样子?”
“你可知我母亲夜夜守着年幼的我痛哭的样子?”
“你可知我十岁之时便被送到军营里磨练?你可知夜夜安枕在死人堆里的感觉?你怎会知道,那个时候你被送到帝师那里。”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活着吗?我十岁那年中了无水,可是我命不该绝啊。你知道换血的痛苦吗?我还记得,自己的鲜血一点一点流逝,很冷,但是不会死。你知道别人的鲜血在自己身体里被排斥的感觉吗?”
“无水,乃是上古奇毒,自此之后,我每月都会受到余毒的折磨,若不是母亲她以血入药,我早已死于无水。”
“夏亦寒,你恨吗?呵呵呵呵,你连恨的资格都没有,这是你的命!我不好过,那你就陪着吧。你说,当你有喜欢上什么的时候,在无能为力的看着它逃走的感觉该有多美妙呢?你说,当你强迫自己变得无欲无求,却还要像傀儡一般的活着,你会怎么样呢?”薛以墨悠悠的笑了,狰狞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美感,“你说,你会不会变得像我一样可怖?”
夏亦寒看到这样的薛以墨,不是高傲的,而是他最为扭曲的一面,一字一句仿佛烙进了她的骨髓,她甚至能感受到痛苦,他向她展示的痛苦。夏亦寒心中突然生出一个念头:如果他肯放下那份痛恨,那么,似乎是不介意和这么一个能够牵动自己心绪的男人走过走过一生的。
可是,到后来的后来,她却陷进去了,原来,放下,是那么难的事情。
只是此时的夏亦寒无言以对,看着那么无力的薛以墨,夏亦寒想,她大概是只有认命了吧。无水并非无药可解,蔻雪无意之中已经培育出了无水的解药,只是,她还没有想好,夏亦寒承认,她没有那么慈悲的心思,她不想就这么把自己搭进去,等她及笄礼,蔻雪来了再说吧。
夏亦寒拿出身上携带的银针,薛以墨带痛是痛到极致了吧,夏亦寒施针之时,竟也没有挣扎,只是眼中的深意是夏亦寒无论如何都看不透的,这狡诈的人是在赌吧,他也累了吗?
夏亦寒看了一下自己干净的手指,犹豫了一下,还是在薛以墨的手腕处划了一道伤口,放血。见他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夏亦寒才把这手腕处的伤口上好金疮药,又用纱布包扎,而后又在另一只手上划了一道,自此倒是没有血流出来,这才把自己的手指划破,用银针将血引到他的体内。
夏亦寒自幼便被蔻雪用药养大,各种良药在她的体内互相交融,最后形成新的平衡,这过程本是极为痛苦的,只是蔻雪不时用针灸打理,倒也没有什么感觉,便随她去了。
然而无水是用同样的道理练出来的,只是更为可怕。母亲在怀孕之时便以毒物喂养,然母体无碍,到分娩之时,母亲便会血崩而死,得到的健康的婴儿,这才是第一步。然后将这些孩子养在毒物之中,每有孩子死了,便将这些孩子的血提取出来炼成药,这已经是剧毒了,但要练出无水的话,还要将这些药喂给活着的孩子,直到只有一个孩子活着,那孩子身上的血煮沸之后,锅里留下的便是无水。炼制一份无水需要一千个这样的健康孩子,然而,这样的孩子从母体分娩出来只是极少是活着的,所以无水虽然可怕,但却不具备太大的威胁,因为这炼制过程太为艰难,但还有会有丧心病狂之人想去尝试。毒者,将炼制无水作为一生中最为崇高的目标。
中了无水者,经脉突出,血液呈黑色,受尽炼制时的人所受的痛苦之后才会死去。无水虽是死物,却是有一颗感恩之心。无水霸道,无药可解。
薛以墨之所以能解,只因中毒之初便以血换之,才侥幸捡回了性命,又得到了夏家世代相传的内力,才将毒素压制下来,至于以常人无异,只是他不知道这些罢了。
夏亦寒感受到自己的手脚有些冰凉,才收了针止血。此时薛以墨已经乏力而眠,夏亦寒只觉得头晕,倒在了一旁。
薛以墨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小丫头在她的床角缩成一团,自己胸口的几处大穴还扎着针,无水的痛苦竟然消失了,而自己似乎是因为怒极而忘了服用母亲留下的药,而此时竟比服药的效果还要好。想来,把她留下来的决定是对的。
薛以墨拔掉自己胸口上的银针,又去寻了件自己的斗篷盖在她的身上,却在触到她皮肤的一刻暗暗吃了一惊,仔细一看,青紫色,怎么会呢?这分明是失血过多的症状。显然,床榻之上的黑血是他的,换血?
隐隐约约的是有人用银针将他身上的毒素逼到一处,然后放血。原来后来感受到的温暖是这个丫头把自己的血送进来吗?值得吗?薛以墨心下一软,将夏亦寒抱到自己怀中,盖上被子,浅浅睡了过去。耳边又回响起幕焕之的话:“你喜欢她。”怎么会呢,他只是太累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断桥
君可知咫尺天涯,寻寻觅觅,对面不识,徒悲切,应是断桥残雪。
薛以墨再次醒来的时候天际已是鱼肚白,小心地把怀中的丫头放好,便命人进来洗漱,顺便换上朝服。待一切都打点好之后,才把夏亦寒抱起,送回她自己宫中,看见夏亦寒渐渐变得清明的双眼,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原本的一切都被打乱。
“陛下,该早朝了。”薛以墨提醒道。
“殿下请回吧。浅浅。”夏亦寒也感受到对方的不对劲儿,到底是担心误了早朝,便吩咐浅浅进来替自己更衣。
见薛以墨没有离开的打算,夏亦寒皱眉道,“孤要更衣,还请殿下回避一下。”
“昨夜可是你自己睡在我的床上的,怎么到了早上就这般冷淡了?”薛以墨取笑,倒还是听她的话离开了。
“陛下……”浅浅欲言又止。
“你莫担心,孤有自己的打算。”夏亦寒知道她想要问些什么,可是连她自己都想不明白的事,她该怎么说呢?
倾君啊倾君,你到底想如何?我又能如何?我又该何去何从?
朝堂上倒是不用夏亦寒担心,在薛以墨的掌控之下,咏川的朝堂是极为高效的。唐定被处死,太尉暂时无人担任,夏亦寒看到薛以墨提拔了一个年轻人——苏子禄,前些天从边关调了回来,因其战功显赫,便让他当了太尉,倒也是能够服众的。这苏子禄是薛以墨在军队里的时候就提拔恰来的,如今当了太尉,更是让他如虎添翼。
期间有一两个胆大的老臣出声反对,不过也没什么效果。
像薛以墨这样的人仿佛天生就适合朝堂上的勾心斗角,一切的一切都似乎是在他的意料之中。朝堂上重要官员的年轻倒是对社稷是极好的,只是越年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