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逢时-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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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以墨忽而话锋一转,就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陛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臣定当竭尽全力。”
“孤很好奇呢。”夏亦寒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浅浅同她一样,定然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而离锦,摄政王派来的人,实际上还不是监视她的,也许,浅浅的心也是向着那个男人的,如果是,她倒真的佩服,好久远的心思,她五岁时,浅浅被送到她的身边,如今也有十年了,可当年,他也只是个十岁的孩童,便有如此心思。她只希望,浅浅是真的忠于自己的,但愿,她没有看错吧。
浅浅从来都是只听她的话的,但是回宫的路上,对于摄政王的尊敬,那种近乎是本能的服从,夏亦寒不得不怀疑,她倒真的是孤家寡人。不过,这摄政王是个极有气势的,习武之人,也许比她更加敏锐一些吧。有些事情,总是旁观者清。
“殿下,好细致的心思,孤,佩服。既然殿下甘愿为臣,便给孤好好讲讲这朝堂的情况。”夏亦寒已经深刻认识到这摄政王殿下说一不二的性子,便不再坚持,不管怎样,都不是她说了算,只好从最大程度上保全自己,不过,王位 ,她倒是不太反感,她生性凉薄,倒是担得起这孤家寡人的称号,若是身边没有讨人厌的人就好了。
“诺。”
薛以墨并没有在药芦讲,而是将夏亦寒带到了御书房,他平时处理政务的地方,不过,今日起,这个地方便是夏亦寒的了,名义上而已。
咏川帝国是一个年迈而又年轻的王朝,这片大陆分东西的时候便已经存在了,一直由冷氏统治,几十年前,冷氏已经到强弩之末,外戚白氏专政,名不聊生。夏亦寒的父亲,前朝的贵族,也就是先帝夏城狂,与薛以墨的父亲薛南安应时而出,顺民意,一举将白氏剿灭,掌握了实权,然后将冷氏一族放逐到蛮荒之地。随着夏城狂的登基,咏川获得了新生,所以它是一个年轻的王朝。
而夏亦寒便是新帝夏城狂的独女,夏城狂竟然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不是应该要好好宠爱的吗?竟然在她五岁的时候就把她送到帝师蔻雪那里学习,整整十二年,他连自己的女儿一面都没有见过,到底是为什么呢?反而是薛丞相的儿子薛以墨颇得夏城狂的喜欢,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夏亦寒百思不得其解,倒是勾起了她很大的兴趣。
令夏亦寒惊讶的是这朝堂似乎格外的年轻,那几个身居要职掌控者实际的权力的臣子竟然都只有二十几岁,而那群倚老卖老的看似受人尊敬,实际上权力被架空的干干净净,不得不说,这摄政王年纪轻轻倒确实是好手段,怕是那些老家伙们还暗暗得意吧。
“殿下好手段,这朝堂还是要靠殿下多多费心了。”夏亦寒沉吟道,看不出喜悲。“这朝堂孤也略知一二了,不过,孤倒是比较好奇殿下为何一定要辅佐一介女流称帝,或者说,殿下,你为什么恨孤,孤认识你的时候,心智都不曾完善,孤,很好奇呢?”
“陛下,臣不敢。”薛以墨低头行礼,小丫头倒是挺聪明的,想直接从他这里套出话来,有点难呢。小丫头不愧是那个人的女儿,尤其是这性子,跟那个人是一模一样,一样的表里不一!
“这倒是奇了怪了,这咏川竟还有你摄政王不敢的事情?”夏亦寒语气淡淡的,并没有动怒,她突然发现,她似乎挺讨厌这个人一口一个臣的,明明生了个帝王相,却不知道哪根经搭错了,“殿下既然是要教孤帝王道的,那边不必自称为臣了。”
“陛下,这有违礼数。”薛以墨奇怪,但是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小丫头是要来讨好自己了吗?
“殿下既然是孤的老师,朝堂之外,不必自称为臣。”夏亦寒想了想,这人看上去就不是个好欺负的,她又不是君子,既然比他弱,再不情愿也还是要对他说说好话的,不过,似乎也没有那么不情愿,还是在蔻雪那里的日子舒坦啊!“不知殿下住在何处?”
“墨暂住宫中,是先帝赏赐给先父的凝辉殿。”薛以墨回答的不卑不亢。
还说什么不合礼仪,这自称还改的那么顺溜,他也好意思?
“丞相大人求见!”门口传来太监又尖又细的声音。
“宣。”夏亦寒的声音不响,却很有力,门外的人可以清楚地听到。
“微臣安文轩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摄政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安文轩行的是三跪九拜的大礼,夏亦寒也懒得拦着他,反正,不过虚礼而已,二十几岁,正是心高气傲的年纪,而她自己不过是个小姑娘,自然是看不上眼的,也不过是客套而已,既然他喜欢,夏亦寒也就却之不恭了。
“卿家免礼。”夏亦寒淡淡道,“丞相可是有何要事?”
“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钦天监已经选了几个好日子,请陛下过目。”安以轩虽然年轻,倒是颇受摄政王欣赏,这自然是与他的才华有关的。
“殿下,拿过来给孤瞧瞧。”夏亦寒心安理得的使唤着薛以墨。
“诺。”薛以墨接过安以轩递上来的折子,送到夏亦寒面前。
夏亦寒看了看这几个日子,想起花朝节快到了,她还未见过帝都的花朝节呢,倒是有几分好奇,往年的花朝节,她都会被蔻雪禁足,只能听浅浅给她讲述花朝节的景象,“登基大典就定在花朝节过后一日吧。不必铺张,先帝刚登极乐,尽量简单些。”登基之后就不能出去玩了吧。
见安以轩久久没有反应,夏亦寒也没有恼,只是把视线静静的放在了薛以墨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墨觉得陛下的主意甚好。”薛以墨开口道,这个小丫头倒是挺懂得看人眼色的。“丞相退下吧。”
“诺。”安以轩安分的离开了。
薛以墨很认真的目送着安以轩离开,他刚才竟然就这么顺着女帝的话说下去了?他刚才在干什么呢?看着女帝的容颜陷入了沉思,俗称发呆,可是他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这么发过呆了。他想不通,这女帝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他将视线停留的。她的父亲害死了他的全家,还将他的父亲……至高无上的荣耀又如何?他已经被伤害得够深。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让面前的这个小姑娘称帝,他一直以为,他想要守住这江山是因为这江山有一半的功劳是自己的父亲出的,他不能让自己父亲的心血毁于一旦,所以先帝将摄政王之位春给他时他想都没想就接受了,甚至是,先帝问他愿不愿意称帝的时候,他想都没想都拒绝了。其实,先帝驾崩之前下了两道传位圣旨,着另一道就是将皇位直接传给他,他只要保证夏亦寒衣食无忧,平安度过这一生。
其实他一直都记得,夏亦寒会说的第一句换不是父王母后而是“倾君”,这个他的父亲为他取的字,这个一直被他所遗弃的字,是什么时候起,他开始讨厌的呢?他还记得曾经的自己听见那个婴儿扯着软软糯糯的嗓音叫他倾君哥哥,他的心里升起的淡淡的满足之感。这些年,他似乎……忘却了那时心中微妙的触动。
“殿下,孤打算花朝节时微服出巡。”夏亦寒看见薛以墨又发呆了,出声打断了他的神思。
“陛下乃一国之君,万金之躯,花朝节只是必定人多嘴杂,恐怕是不便吧。”这小丫头又是在想什么把戏呢?想逃吗?她逃了,他的恨又该让谁来承受呢?
“那就有劳殿下陪同了。”夏亦寒没有等薛以墨回答就自顾自的说下去了,“殿下,孤只说一遍,孤自小便被送出宫中,未曾做过什么对不起你们薛家的事情,父债子偿?说孤自私也好,无情也罢,殿下既然分毫无损的站在孤面前,又谈何报仇?已去的人,杀尽天下人也回不来。我自幼不在父王身边,我该的父爱怕是一分不少的落在殿下的身上了吧。殿下分明无事,欠你的是我的父王,我不欠你什么!还望殿下好自为之。至于皇位,既然孤答应了,自然不会反悔,殿下不必时时提防。”夏亦寒不是个勤快的人,相反的,她很懒,她还是比较喜欢将一切摊开。
“陛下,还是叫墨倾君吧。”薛以墨不知道为什么,听夏亦寒一口一个殿下的,想到的却是那一声声软软糯糯的倾君哥哥,他今天是怎么了,要是平时的话,这么含枪带棍的一番话,他早就反唇相讥了。
“无妨,孤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夏亦寒没有想到薛以墨回答这么一句牛头不对马尾的话,但也没多想,一整天都在这压抑的气氛里,她倒是真的有些累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花朝节
折扇白衣卿,温润尔雅,一笑醉人心,二笑迷卿眼,三笑乱君命。
花朝节那个晚上,薛以墨一身月白色的长袍,袖口绣了浅金色的云纹,腰间挂了一块精致的玉佩。长发松松束在背后,脸颊两边留下两缕鬓发,手持一把白玉骨扇。好一个温润尔雅的翩翩公子,这一身打扮少了朝堂上的老谋深算,化去了这张祸水脸的魅惑,纸墨书生气,书剑风流人。
夏亦寒选了一件浅紫色的罗裙,不施粉黛,脸上蒙了一层白色的薄纱,只留下一双灵动的眼睛,不像平时的冷清,这时的她倒真像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久居闺阁,趁着节日,跟在哥哥的身后,四处打量着这繁华的景象。
“倾君哥哥,既已出了宫门,我们便以兄妹想称吧。你是我的倾君哥哥,我是九念,夏九念。”夏亦寒想了想,建议道。
“也好。”薛以墨沉思片刻,答应道,“晚上人多,莫跟丢了。”鬼使神差的,薛以墨竟然把后半句话一同说了出来,一瞬间,两人哑然。
“有劳哥哥挂念。”夏亦寒喃喃道,这种感觉,是她第一次经历,从来都没有人以这样的姿态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其实,是有的,只是被她所遗忘,被她所逃避。
夏亦寒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热闹的景象,原来,这个世界除了寂静还能有这么多缤纷的色彩,还能有这么喧闹的繁华。看啊,这就是她的国家,她的父亲创造的辉煌。高高在上的洛神啊,看着吧,我一定会让这片土地更加繁华,我一定会将觊觎这片土地的人都赶走!
夏亦寒本就不是什么活泼的性子,在这一片繁荣中倒是颇有几分突愕。虽然人很多,不过倒不用担心会走丢,她不知道怎么就相信薛以墨一定不会伤害她,虽然他时常会表露出对她的恨意,她的直觉向来精准,罢了,相信他一回吧。
“姐姐,你要花灯吗?”小女孩还不到夏亦寒的腰间,一双澄澈的眼睛中装满了纯真,命运不大概曾款待过这个小女孩,这样的年纪便出来谋生,瘦削的身子被明显大了不少的衣服包裹,上面还有不少的补丁。
“好啊。”夏亦寒心中有些柔软,竟有些心疼这个孩子,在山上久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不会再有这种同情弱者的情绪了,却不想,那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到底,她还是狠不下心来的,幸好,这只是个孩子,就帮她一次吧。“小妹妹,这花灯要怎么卖呢?”夏亦寒虽然未曾来过集市,但是这点常识她还是知道的,只是,她突然想起,自己似乎是没有带钱出门的习惯,所以,她是给不了这个小姑娘钱的。
“姐姐,十文钱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怯怯的,似乎是在担心夏亦寒觉得价钱太贵了就不要了。
夏亦寒想了一下觉得自己身上似乎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交换的,便想起了薛以墨手中的白玉骨扇,这一个她突然无比庆幸薛以墨拿的是这把白玉骨扇,若是他平日里用的那把墨玉骨扇的话,那她今天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小妹妹,先等一下。”
“哥哥,我要你的扇子。”夏亦寒虽是请求,语气里却不乏命令的意味。
其实薛以墨倒是极好说话的,虽有些疑惑,但还是把扇子递给了她。
夏亦寒接过扇子就直接送给了小女孩,“我拿了你的花灯,但是我没有钱,所以我拿着把扇子和你换好吗?”见小女孩一直没有反应,似乎是在控诉她拿扇子换花灯的行为,“你把扇子给你的父母,放心,他们不会责备你的,记住,不要摔碎了。”
小女孩似乎是相信了她,便将花灯递了过来,甜甜的说了一句:“谢谢姐姐。”便离开了,想必是去寻找她的父母了吧,夏亦寒捧着花灯浅笑,在夜色中并不真切。
“九念可知我这扇子的价值?”薛以墨缓缓道,他没有想到这个还算聪明的丫头竟然拿他的扇子去换一个几文钱的花灯,还拿着花灯笑得这么的……他已经不想说什么了,虽然他对这把扇子并没有多大感情,“而且,墨身上自然是有些银两的。”言下之意就是你大可以花银子去买,何必要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