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凉薄娇妻-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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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眸,稍稍调整了下自己的坐姿,目光温柔地打量怀里的人。苍白的小脸上,眼眶底下明显的一圈黑影,两道黛眉更是紧紧的拧着,锁满了忧愁。
指尖落到她的人中上停了片刻,终究不忍心掐,迟疑收回抬头招呼简云容:“云容,何姨应该还有遗言,你来掐醒你姐姐。”
简云容讷讷应了声,等他扶好姐姐的头,小心翼翼的曲起大拇指,别过脸朝着发红的人中掐了下去。
简云裳幽幽转醒,黑眸空洞洞的望着房里的一切,恍如隔世。
定了定神,她挣扎坐直,有气无力的朝简云容露出一抹惨淡的笑,眯眼挪离蒋牧尘的身体。
蒋牧尘见状,好气又好笑,却又舍不得在这个节骨眼上刺激她,闷闷坐直。
简云容的注意力此时都移到了病床上,丝毫没注意到俩人之间的暗潮。
他嘴唇哆嗦着,脑海里隐约浮现母亲去世之前,最后跟自己说的那句话:“何伯夫妻是好人,将来我若是不在了,你们姐弟一定要好好给孝敬他们。”
当时他还嫌妈妈的话晦气,没想到本是一句玩笑,竟一语成谶……
“病人醒了,不过已经放弃求生的意志……”片刻之后,房里所有的杂音忽然停歇,主治医生疲惫脱了手套,开口打破沉默凝滞的气氛。
蒋牧尘偏头望一眼边上的简云裳,见她睁开眼,干燥的大手在她肩头拍了拍,嗓音不由自主的变得温柔:“你已经尽了全力,好好跟何姨道个别。”
简云裳咬着唇,凝视他深情的眸子一秒,转开脸浑身虚软的走向病床,和弟弟站在一处。
“咳……”何家大娘费力咳出一口浓痰,目光恳切的望着简云裳,无力出声:“云裳……”
简云裳轻轻应了声,乖巧俯下身子,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狠狠砸到手背上。水珠顺着白玉一般的肌肤,滚落到白色的床单上,很快氤湿了一大片。
“大娘,我在。云容也在,你放心……”简云裳捂着嘴,生怕自己哭出声。
“好……你们……姐弟俩……都好好的,我……就放心了!”何家大娘颤巍巍的握住简云裳的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嗯!”简云裳重重点头,颤抖抱住她的手臂,脑子里空空的。
何家大娘笑着笑着,眼皮缓缓瞌下,带着未了的心愿,与世长辞。
“大娘……”停在简云裳手掌里的手臂,体温渐渐变凉,她抓紧不放,哀恸的喊叫着,整个趴到她身上放声大哭。
一旁的简云容握着拳头,脸孔愤怒又悲痛的扭曲着,嗓子里不断发出野兽似的哭嚎。
屋里的其他人见状,默默退了出去。
两年前,外婆离世时,她曾以为这个世上,除了弟弟自己不会再有亲人。何家大娘的意外出现,像是寒冬中的一股暖流,直透心底。
然而上天给的时间太短,她还没来得及享受这份温暖,却又要面临残酷的生离死别。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那对该下地狱的母女!
蒋牧尘心里颇为不好受,出了门立即把卓辉招过来,吩咐他出面料理何家大娘的后事。
4月京都的夜晚,寒凉又潮湿。
简薇薇蜷缩在简家大宅的地下室里,浑身冻得直哆嗦。
手机的电力已经所剩无多,这里黑漆漆的,完全分不出白天黑夜。若不是屏幕上的时间提醒,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关了5个小时。
这期间她没喝过一滴水,又冷又饿不说,内急了也不敢小解。
手机开开关关,只有微弱的一格信号,简薇薇暴躁的起来跺了跺脚,不死心的拨打着薛立珩的号码。
随着希望一次一次落空,她开始感到了恐惧和绝望,抓着手机胡乱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
“滴……”平白冒出来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尤为惊悚。
简薇薇吓得一激灵,直到看清屏幕上提示短信发送成功,才又惊又喜的放下心。她不敢置信的端详几秒,转瞬张狂的笑起来。
天无绝人之路!简云裳,这次若是逃出去,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我被关在简家大宅的地下室,速来救我。SOS’编辑好短信,她利用群发功能,给手机里的所有联系人发过去。
就算薛立珩不来,闺蜜宋悦收到的话,一定回来救自己出去。
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简薇薇小心的把手机关上,再次缩回角落里思考其他办法。
凌晨5点,王府井附近的清朝老宅子,笼罩在一片清冷寂静的气氛中。
简云裳红肿着双眼,带着耳机仔细听保镖在电话那头汇报,同时十指如飞的在键盘上敲打。
蒋牧尘端着保姆熬的百合银耳羹进去时,就看到她这一副不要命的架势,剑眉恼火的蹙起。
将托盘放上茶几,他顺手从自己随身带着的手袋里那了一份资料,跟着走到简云裳面前,一屁股坐到电脑桌上,拿眼看她。
简云裳眼皮都没抬,挂了线继续忙碌。
蒋牧尘讨了个没趣,讪讪将东西递过去:“她所有朋友亲戚的资料都在这,你先吃些东西。”
简云裳狐疑的皱了皱黛眉,随手接过去翻开。
身份、职业、年龄,交往原因……不得不说,蒋牧尘给的资料,简直细致得让人咋舌。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一组号码上,原就苍白的小脸,一点点失了仅剩的血色。
039、露出狐狸尾巴
简云裳失神的功夫,一直仔细留意她反应的蒋牧尘大手一抽,直接取走了她手上的资料。
两双同样幽深的墨色眸子对上,相互不服输的较着劲。
少顷,蒋牧尘先败下阵来。他移开视线,资料一丢直接压倒屁股底下坐上:“你先吃些东西。”
简云裳面无表情的扭头望向屏幕,当他不存在一般,继续忙碌手头的工作。
那组号码薛立珩曾使用过,关于这一点她的记忆无比清晰。因为她车祸住院那阵子,薛立珩忙着公司的事,白天不能陪她。
她每天疼得难受,就一遍一遍背着这个号码,把自己想说的话默默藏在肚里。
进入运营商的记录系统,简云裳冷静输入那组数字,跟着摁下空格键。
数据闪现,屏幕上很快排满了密密麻麻的记录。她咬着唇,眸光森冷……
一旁的蒋牧尘见状,低头瞄了眼装资料的袋子,忽觉心悸甚至后悔——给她的那份资料拿错了。望着她极力压抑痛苦的模样,搭在腿上的手握了握拳,暗自在心底叹气,又心疼又恼火。
三年前在南苑,他生平第一次被人当面利用,并因此而沉沦。
谁知肇事者事后拍拍屁股,走得潇洒干脆,留下他收拾烂摊子——苏云山走了之后又回来认错,险些没把头磕破。
彼时他也好奇得紧,饭后立刻亲自调看了南苑的客户系统,果然发现被人入侵的痕迹。
同时得知,在自己用餐的那段时间,她和同伴遭遇了一场可怕的车祸。之后卓辉只查到她受了不致命的重伤,被个男人救走,线索便无故中断。
在京都,蒋家的影响力虽比不得明面上的王家,私底下要找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偏偏简云裳车祸之后,突然人间蒸发,也查不到救了她的那个男人。
这三年来,他一边暗中调查简氏的种种,一边利用牧天的影响力,诱她现身。
一个多月前,他在凯萨遇见她的瞬间,心里说不出的欢喜。但是他低估了她复仇的决心,亦疏漏了何家大娘这条线索。
所以说到自责,他不比她少。尤其不可原谅的是,他居然还在这种时候,往她心尖里扎刀子。
想到这,他起身将还在冒着热气的汤端过来,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她发丝浓密的小脑袋:“你先喝些东西,别的事从长计议。”
轻声哀求的嗓音,带着强烈的宠溺之意。
简云裳依旧充耳不闻,倒是一旁睡得迷迷糊糊的简云容,嘟囔着翻了身。
蒋牧尘见状心头憋的慌,感觉自己的拳头砸到棉花上,一点力都使不上。少顷,他拧着眉空出一只手,突然攫住她的手臂带离电脑椅。
简云裳吃痛,低低喝叱了一句:“姓蒋的,拿开你的爪子!”
蒋牧尘回头,目光别有深意的注视她几秒,嗓音醇厚又温柔:“何姨的事你已经尽了全力,她若是在天有灵,也不会愿意看见你这样。”
简云裳心底泛酸,动容的眨了下眼,借着撩刘海的动作,掩去眸底的泪水。
这个人,很讨嫌很难缠,但是此刻他说的每一句话,仿佛都带着镇定人心的魔力。
令她不由自主的选择信任,依赖。
挣脱手腕,她一言不发的把汤接过来,就那么站着一口气喝光。末了将空碗往他手里一丢,立即转身坐回去。
温热的汤水流进胃里,身体暖和起来的同时,脸颊也变得有些热热的。
简云裳低着头,目光虽停在屏幕上,鼻端跟耳朵却变得异常灵敏。
他的呼吸,他的气味,一点点渗透记忆的神经。
蒋牧尘被她一气呵成的动作震到,捧着碗楞了楞,唇角旋即微微上扬。
小野猫貌似脸红了……
三天后,京都翠华山公墓。
天空阴沉沉的,间或飘起零星的小雨,气温寒凉湿冷。
简云裳穿着一袭黑色长裙,胸前别了朵白花,带着大大的太阳镜从车上下来,唇角抿着不悦的弧度。
以往清冷阴森的殡仪馆,今天破天荒的热闹得不成样子。
这一路进来,光是采访车就看见了两三辆。她清楚的记得,这几天没有大人物过世的新闻,点得上名的明星、艺术家也没有。
自己拿回简氏的时间尚短,记者断然不会是冲着这个来。
反倒是听箫碧岚提过,蒋牧尘这人一向少在公开场合露面,但凡出现必定会引起混乱。不过她刚才特别留意了下,发觉来的采访车,几乎都是贴着视频网站的LOGO,没有正规电视台。
也就是说,这些人的出现,或许真的跟蒋牧尘没关系。
若有所思的回过头,她朝简云容伸出手,挽着他的臂弯朝西厅走去。
19岁的简云容,身高足足比简云裳高出一个头,此刻同样的黑色装束,就连唇角抿着弧度也是一模一样。俩人挽手出了停车区,旋即吸引了无数惊诧的目光。
简云裳身上强大的冷酷气场,所到之处,人们纷纷散开让路,又禁不住好奇的相互打听。
到了西厅,两人刚进门卓辉就迎了上来:“小姐,事情都安排妥当了,您看还有什么需要。”
简云裳点头,淡淡道过谢,随口问道:“北厅怎么这么多人?”
“一个不知道几线的小明星前几天跳楼了,正好也是今天下葬。”卓辉抬手看了下表:“蒋少马上就到。”
“嗯……”简云裳应了一声,独自走到何家大娘的遗体前发呆。
卓辉摇头,说服简云容随自己安静退了出去。
从老人去世至今,简云裳一直没合过眼,蒋牧尘放心不下,自然也是没睡过。
今天要不是牧天旗下的电影开拍,没准他半步都舍不得离开。
卓辉他们一走,空气倏然变得沉静。
白色的花圈摆满了整个西厅,已经化好妆的何家大娘,安详躺在水晶棺里,好似睡着了一般。
简云裳深深的鞠了个躬,平静的面容底下,没人能猜透她此刻所想。
寂静中,身后响起极为沉稳的脚步声。简云裳认得出这个声音,双拳在胸前紧了紧复又缓缓松开,淡定转过身。
040、措手不及
男人穿着挺括的黑色西服,里面是一件质地精良的白色衬衫,衬得他整个人更显温文尔雅。
他迎着她的视线,每一步都走得从容沉稳。抬手扶了下眼镜,眸底暗光浮动。定制的金色袖扣,反射着柔和而模糊的光,一晃而过。
熟悉的气息渐渐变得浓稠,无声无息的钻入鼻端。那么熟悉却又那么的陌生。
简云裳目光平平,苍白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面若寒霜的盯着那张清俊逼人的脸,没出声。
“云裳……”薛立珩低低的唤了一声,心疼的情绪自然流露:“对不起,牧天的项目已经开标,把你疏忽了。”
“是吗?”简云裳启口,言语疏淡:“那恭喜你了。”
薛立珩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恍惚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脸上僵了僵,体贴安慰:“节哀顺变。”
简云裳眸光闪了闪,到底没当面质问他跟简薇薇的关系。
对待感情,她从来就不是冲动派,也不太相信男人的心,能够一辈子只放在一个女人身上。
淡淡点了下头,她转回头,仰望着高高悬起的何家大娘遗像,长长吁出一口气。
尘归尘,土归土,活着的人却还要继续上路。
薛立珩迈开长腿,绅士走到她的身旁,迟疑又难掩激动的将手搭到她的肩上,沉默相陪。
简云裳没像以往那般让他保持距离,像似自言自语,又像似说给他听:“妈妈车祸那天早上,曾逼着大娘答应,在我和云容成年之前,保守两份遗嘱的秘密,并不得跟我们接触。”
薛立珩不动声色的垂下眼脸,心中却是骇然之极。
简家老太爷的遗嘱确定是假的,简云裳这个时候忽然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