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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情欲南京-南京爱情-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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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芳问小敏,你要买什么。 
  小敏不好直接告诉小芳她要去看看玩具店里的狗玩具,这事需要慢慢跟小芳讲。小芳以为她要买内衣,更加的不舒畅。 
  小芳妈和一个男人在 
  客厅讲话,客厅里两张木质上乘的祖传木椅空着,他们坐在矮凳上。她们估计不出他们在讲什么。小芳妈跟小敏打招呼,叫小敏和小芳到小芳房子去,她要跟人谈话。小敏看那个男人,长着一张马脸,有一股杀气。小芳把盐倒到容具里,洗手之后,在客厅盯着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对小芳很客气,说,姑娘这么大了。小芳妈看了看小芳爸的遗像,说,长得像她爸爸。小敏坐在小芳房里听小芳妈讲这话,觉得对小芳妈这种女人缺少了解。 
  小芳的床头有一只玩具狗,小敏奇怪自己以前竟没有发现。玩具狗身上沾满了油灰,样子很难看,只是那用硬塑球镶上去的眼珠体现着仅有的一点活力。她把它拿起来,摇了摇,一点声音也没有。 
  小芳在客厅坐着,想把那个男人挤走,却发现那个男是个温顺的好人,满脸彤红,原来他是妈妈年轻时的一个熟人,跟她爸也熟。他带来了水果和糖。 
  小芳没有跟人告别,进了她自己的房子。小敏失望地捏着那只玩具狗。 
  小芳妈削了水果后敲门,小芳探出头,问,妈,什么事。 
  让小敏吃水果。 
  小敏跑过来也探出头,说,阿姨,我吃,我吃。 
  小芳坐到台灯下。她看见她的指甲里有黑色的油灰,就把台灯转个方向,拧朝上,灯光撒向屋子的拐角。小敏吃着,小芳妈就一直端着那个盘子。小芳妈的脸是腊黄色的,小敏怕看她。 
  朝客厅的门后看,有一把特别大的雨伞。 
  小敏的牙签没有戳住那片已经悬到嘴边的 
  苹果,掉到地上,她弯腰去捡,直起来时,看到小芳裤子很皱,于是,她心情更难过了。 
  小芳妈转身,她关门。 
  小敏今晚就住小芳这,她已经有十多天没到鸳鸯池去了。她脱掉上身的那件棉毛衣,小芳看见小敏饱满的双乳。她的罩子的确是蓝色的。这使小芳的心情反而平静了。 
  戴安芬的就是好戴,小敏动了动背后的接口。 
  小芳看她的背,背很匀称。小敏在外边靠着枕头,被子捂到肚子那,胸口露在被头那儿。小芳靠在里侧的墙上。她突然也脱掉衣服,却没有躺下去,她低头看着自己,小敏的手伸过来揪了她一下,小芳缩成一团,在笑。 
  小敏看书。小芳在剔她的指甲。 
  小芳说,唐安今天没叫你过去? 
  小敏放下书,看着那只玩具狗,心事一下子被牵引住了。 
  小敏说,他说他是一条狗。 
  小芳心里震动很大,可她没有像以往那样草率地接住话茬。她背过脸,让小敏把她的烫起来的头发用橡筋束起来。 
  小芳的后背上有几粒小疮,从那皮肤上的绒毛,可以看出她执拗的禀性。 
  小芳没有讲狗。小敏想重复刚才的话,但跟小芳说有什么用呢。于是,又提醒小芳让她不要把酒店的菜带给唐安吃。 
  小敏对小芳的身体熟悉极了,两人从小一块长大,从自己跟唐安有了那种事之后,她总觉得她跟小芳不一样,小芳的冲动她也就看不见了。小芳的内衣是淡黄色的,而不是蓝色的。 
  从仰视的角度看,蓝色下的双乳,丰润,充盈,挺立地悬着,往外,颤动着。小芳的身体里涌过一阵酸酸的暖流,但她很快扼制住了。 
  小敏总在等小芳来重提唐安,可小芳没有,她面向里,眼角汪着水。 
  小敏的手指在被面上不停地画狗字的笔画。狗、狗、狗。 
  她把被子往小芳那边拉去。粗布窗帘在熄灯之后透进街上的微光,她们坐着,看外边,她的腿有节奏地轻轻地动着,横着挪一挪,抵在小芳光滑的身后,小芳不作声。 
  她张开腿,无法形容腿之间那种又希望又困惑的感受。随后,她极不自然地痉挛了一下。 
  6 
  程君在鼓楼 
  医院的住院费,已经超过一万元,市防疫站曾在十月中旬派一个办公室的干事来看望程君,那人听说住院费将超过预期的几倍时,赶忙溜回了安阳。只留下一小笔安慰型的款子。唐安在入冬以后那个干燥的中午,顶着冷凛的西北风到了医院,他灯芯绒西装右方口袋有最近余下的两千多块钱,他来之前还不知道费用问题已出现危机,正愁这两千元一下子掏给程君,她能否理解他的举动。程君对钱的事情没有感觉,程林看唐安拿钱,脸上露出少有的笑意。张坤回安阳已有一个礼拜了,程君和程林很快也会回去。鼓楼医院创伤科在华东地区乃至全国都享有盛名,这次伤口被完全打开,外科主任做了最完善的处理,但炎症是无法根除的,特别是伤及到靠近主骨附近的神经部分。程君对伤口本身的愈合已失去了兴趣,现在她始终在回忆那个镜头,永驻于脑海,对,就是他这个样子的狗,凶猛地扑上来,撕咬我。 
  阳台上晾晒着程君的衣服,在拐角的一条长裤的后边,晾着小件衣物,他从门边向那儿望,那粗布缝成的棉衬裤在风中飘荡,还有一条印有粉红色浅花的短裤也在风中起舞。 
  程君嘴中还在说,我不让你来的。 
  唐安反正也无所谓了,他一点也不惊叹自己这么快就和程君达成了共识,他深信她指出他与那只狗的相似一定有她的道理,反驳她是没有用的。 
  程林不说话,指着那张空白处方,另一只手转着玻璃杯。床头柜的门敞着,向外散发浓郁的药味。 
  唐安让程林不要为药费担心,他会想办法解决的,程林很真诚地望了望他,他马上后悔自己说这种话,他想我必须为医药费的事来承担责任吗?我分担得了吗?但是,如果我不分担,是不是让他永远住在南京的医院里? 
  他头脑里想着应该让她们尽快回安阳去。 
  鼓楼公园和鼓楼医院处于鼓楼街那个大转盘的两个对角上。从3号楼越过1号楼2号楼的两栋楼同方向的房间窗户可以看见公园的山包的尖顶。他试探地征求程君的意见,反正快要离开南京了,还不如到那公园去坐坐吧。程君没有表态,程林替她答应了,到公园去既可以散心,也可以形成一种病情接近好转的气氛。 
  唐安以很夸张的惊奇的口气问,不是可以好的么? 
  每一次都这样,从伤口的外边看,似乎好的,但伤处会从里边往外,那溃疡的面从最里边的地方腐烂,一直往外延伸,直到有一天,你看见那青淤而发亮的伤处的皮肤被一股沾满青脓的黄水挣开,真是可怕。程林没有说下去。 
  这狗日的狗,他骂道。 
  你别骂,程君忽然接过话来说。她穿上鞋子,弯腰的动作很吃力,又接着说,都是过去的事了。 
  姐,你不能这么说,程林阻止程君那种不正常的说话口气。 
  唐安已站到门边。他看见那两千块钱压在茶缸的底部。他让程林把它们锁起来。程林揣到裤包里。 
  三天以后,唐安从新街口那个施工现场的墙中逃出来,他中午接到程林打来的电话,说她们就要回去了。唐安有些愤怒,他想如果你不打电话给我呢,如果你们自己就回去了呢,是不是我就不是人了?他把几只空桶甩到墙角,小桐的包也被掀到地上。 
  他还是把程君和程林带到了鼓楼公园,这也是一个黄昏时分。他想到了自己最早和小敏五年前到公园来的情景,那是个温暖的日子,而现在的天气干燥寒冷,北风凶猛地撕扯着。 
  程君走得很慢,但步子还算协调,从外边可以看到她卷在伤口处的隆起来的药布和线头,是一个凸球形,向侧外方张着。 
  虽然,唐安充满了困惑,但他发现当和程君在一起时,他有一种真实的人的感觉,反而只会平静地理解狗的问题。也许程君太善良太温存了,以至他必须百分之百地相信她的话。 
  从登向山顶的台阶的中间部分往右有一条小路,这条小路将把人引到假山中去。公园的假山在这黄昏的风中,鬼魅地翘立着,偶尔假山的石头之间的空洞,总能找到一些人躲在那儿恋爱或做那种事的痕迹。他走到前边,程林在后边搀着姐姐。 
  鼓楼公园是南京最好的公园了。 
  安阳有个人民公园,程林说。 
  我对安阳县城不熟,他说。 
  程君想歇一歇。他回过头来看程君的额头上渗着汗珠。他不敢去碰她,他觉得她会一下子碎掉似的。 
  在环着山腰中间部位的那条小道的右方的出口处,有一个杂货摊子,程林想买水喝,唐安掏钱,钱包里什么也没有,程林没有掏她自己刚才装进去的钱,三人在小摊子边上略微站了会,继续沿着另一条小道往上爬。 
  唐安跟程君介绍假山的由来,程君只顾往上走,她的喘气很轻,但声音有些杂乱。程林几乎要抱着她。程林翻着眼珠望着唐安,那意思想让他帮忙,可唐安没有,他已很久没有接触过她的肌肤了,他想也许这样会好些,如果接触上,那么他会陷入更大的被动中。 
  山顶上,有些人正在向下走,那个装有大鼓和铜钟的大殿里燃烧着香火,巨大的古柏树在风中挺立着。他们没到大殿里去,就坐在侧面向西的角落,日光照见的那排石凳上。 
  这其中的某一只石凳,他和小敏曾来坐过,但究竟是哪一只呢?他已无法指出来了。 
  姐,我们老家在那个方向,程林指着西边说。 
  程君木然地望了望西边。 
  尽是些灰苍苍的雾,她说。 
  现在没有雾啊,程林说。 
  唐安在旁边的凳子上抽烟。他想寻找她所说的雾,放眼向那远处望去,虽没有视力的障碍,但那些细碎的黄昏的光影中飘动的灰尘与影像中的渣滓,如同心灵里的那些迷雾,因为你不知道,它们到底是什么,又为什么会缓慢地飘动着? 
  唐安,我们想这两天就走,程林说。 
  唐安很快想到结帐的事情,他没有改口,哼了几声。 
  程君始终没有看唐安,在南京期间,他几次来探望她时,她都没有和他真正地对视过,她应该不会回避的。他站起来,站到程君面前,弯下腰,凑近看她的脸,程林的手捂着腮,难受地别过脸去。 
  在黄昏的阳光下,这张病人的脸颊像一张纸,阳光似乎要穿过去,烘烤那里边的血液。 
  他想捧一捧这张脸,这时他的手在疯狂地抖动着,手指不由自主地弯曲着,内心里有一种吃人般的野性,他很惊异于身体的这种变化,上身已向前倾斜,他的双手很奇怪地弯着抬起来,嘴巴向两边裂开,姿势在静态中向外散发某种可怕的欲望。 
  她的眼睛还是向着另外的方向。 
  唐安摇了摇头,努力使自己从刚才那不祥的感觉中向外挣。 
  过了好一会,他才说,那时,你回过头来,笑着。 
  她的手把那显得干枯的头发往后束了束,扭过肩膀,扑到程林的胸前,脸朝前,用耳朵那边的地方挤着妹妹,他听到一小股从她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 
  他大口大口地吸烟。 
  脚下有已经枯萎得只剩茎脉的落叶,从残存的形状上,看出了季节和时间的无情。他真想大叫,于是他叫了。叫了两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问程林,像狗叫吗? 
  她说,像,真的很像。 
  好,我知道了。 
  晚上,十一点钟,程林还在整理床头柜上的东西,程君在床上侧过头来对程林说,可能唐安还在公园里。 
  姐,你不要乱想他。 
  不,我不是乱想,他在那,在那凳子前,伸着舌头,在喘气,我觉得有一股气味。 
  他是个人,程林说。 
  程君说,真的,他在那,舌头向外,挂着,跟狗的舌头一样,有时要把唾液吸回嘴里,这也太难为他了。他眼睛炯炯有神地向前,盯着石凳子。 
  十一点钟时,唐安用手电筒的微光照着石凳前他们白天讲话的地方。在房子里躺着难受,就又到了公园。晚上的公园,阴森可怕,传达室已经锁门,他是从围墙翻进来的,有一个黑影在台阶那看他,但又不敢跟他说话。 
  他很累,果真在哈着气。夜晚冰冷的空气扎着他的脸,他用手拍了拍脸。 
  他用手电光照照自己的脸,坐在石凳上,他觉得自己无处可去。 
  那个黑影向上移动,他再次把舌头伸出来,由于某种被黑影盯紧而产生的畏惧,他浑身都恐怖地抖着,他关掉手电,伸出腿,搭在地上,随时要跑起来的样子。 
  他叫了两声。 
  黑影如风般地向下退去,很快到了尽头的门边,这时他看见传达室边的小门已经打开,他冲下去想抓住那黑影,而黑影已经绕过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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