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与尘缘-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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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名字?”
“是啊,”晓唯爬起来半撑着身子,说道:“就作为你到长安的新开始,将来你若成了什么著名文士诗人,一个响亮的名字才衬得起你的身份啊。”
“你这是何来的突发奇想?”子泉秀眉微蹙,“莫不是睡不着无聊?”
“呵呵,一半一半,”晓唯又伸手把刚才砸子泉的枕头捞上床来抱在怀中,“你说,逍遥馆怎么样?”
“我们又不是开酒楼。”
“烟雨阁?”
“………”
“兰亭居?”
“长安最大的艺坊就叫兰亭坊,你想与之齐名?”
“………”
“………”
“子泉,怎么对长安如此熟悉?”
“我即向往于此,自是倍加留心。袭玉、琴柔、绛月,兰亭坊三大名妓的美名可是传遍天下的。”
“真厉害,又长知识了,”晓唯躺回床上,“那你说叫什么好?总不能直接叫陋居吧…”她其实有想过就叫衍泠别苑的,但这里好像和休与山怀清上仙的衍泠别苑差了不止一个档次,说出去她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
“你若是实在想不出,不妨就以自己的名字命名,如何?”
“………”
“晓唯?”
“………”
子泉等了半天不见晓唯回答,起身来到床边一看,她已是呼吸平稳,趴在枕头上睡着了。
“……这下好了,”子泉有点咬牙切齿,“现在轮到我睡不着了……”他刚要伸手去把晓唯再晃起来,就听到晓唯梦呓着呢喃:“我会找到你的,等我……”
子泉的手停在半空中,然后轻轻地躺回地板,望着窗边投进的星光,自语道:“能如此挂念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感觉…”
次日清晨,晓唯洗漱完毕来到院中,就见子泉在一块木匾上写字。
“沐然居,这是什么?”看着木匾上顿挫刚劲而又不失斯文的字体,晓唯迷惑地问。
“不是你昨夜说要给此地起名的?”子泉收笔回眸,目如清风。
“可是我记得,我的提议都被你驳回了啊?”
“这是最后你睡过去前,又想的一个,我觉得尚可…”
“我想的?”晓唯揉揉脑袋,完全没有记忆。
“是啊,是你想的,然后你就酣然入梦,结果被你吵醒的我,一夜无眠,只能起来写字了。”子泉一脸地不忿,语气郁结。
“这个啊,呵呵,”晓唯干笑两声,然后拉起子泉往外走,“这样吧,我请你吃饭,就当补偿了。”
“据说长安天乙酒楼菜色绝佳,我可是倾慕已久……”
“好啊,去就去。不过我们去找上官檀,让他先一尽地主之谊怎么样…”晓唯可不打算自掏腰包。
拉了上官檀,晓唯等人来到了长安城久负盛名的天乙酒楼。
在靠窗边的位置坐下,上官檀熟门熟路地招手叫小二点菜上茶。片刻后,饭菜酒品便已上齐。
“闻起来好香啊,果然是名不虚传。”晓唯自从来了唐朝,不是混迹沙漠就是旅途奔波,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吃过如此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了。
“呵呵,不用客气,本公子今天做东,晓唯你随意吃,尽兴即可。”上官檀爽快地拍胸脯请客。
“是吗?那我就不客气了。”晓唯阴谋得逞,看着子泉笑得奸诈…
“喂,你们听说了吗?兰亭坊的琴柔姑娘昨日又燃香奏琴迎客了!”晓唯侧耳细听,是旁边一张桌子上,几个书生公子模样的青年正热火朝天地八卦。
“不是吧?!琴柔姑娘可是兰亭坊出了名的冰山美人,轻易不见客。是哪家公子这么有面子啊?”蓝衣书生好奇地问。
“你们听说过上官翾羽吗?”紫袍青年面色神秘的问。
“就是那个传说中行如鬼魅,冷面无心、出手无情的上官翾羽?!”
“没错,就是他!”紫袍青年一脸惋惜,“你们说,琴柔姑娘要和这么一个人虚与委蛇,简直是让人痛心疾首啊!”
“就是,”蓝衣书生也是满面忿然,“我看琴柔姑娘一定是被迫的,要不是看在上官家的面子上,我定然…”
“你定然如何?”另一个黄衣男子取笑他说,“想英雄救美,你也能胜得过上官翾羽才行啊!我说你要是真的碰上他,被人家眼神一瞪,你就得吓得尿裤子!”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蓝衣书生一脸羞愤要跟黄衣男子理论,一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乱成了一团。
“你还好吧?要不我们换一家酒楼?”晓唯看看上官檀的脸色,已经黑成了一片,恐怕那些人口中的上官翾羽就是他的兄长了。
上官檀摇摇头,“我没事。不过你不要理那群人道听途说,我大哥虽然武功神出鬼没,人又有些冷漠,但他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看到上官檀有些难过,晓唯不禁开口安慰:“嗯,我相信你,檀少公子的兄长怎么会是歹人呢?”
上官檀听了这话,第一次不是为了溟儿而是为了晓唯露出了真挚的笑容。恍然间,晓唯突然觉得上官檀微笑的眼眸竟与玄束有几分相似?!
旋即晓唯又在脑海里鄙视自己,一定是她天天想着要找玄束而产生幻觉了。
吃完饭,上官檀死缠烂打地用糖衣炮弹把溟儿拐回了府,只剩晓唯和子泉两人回到那依然破旧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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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镜?相思(九) 。。。
“你在盘算着什么?”子泉一边把已经用不了的东西从房间里扔出来,一边问在院子里拔草的晓唯。
“你怎么知道我在盘算什么?”
“若在平时,让你拔草你定是早就抱怨连天了,怎会像这样一言不发的沉默?”
“兰亭坊的名妓们真的如此出名,人尽皆知吗?”
“那是自然,”子泉要把一张桌子从房间拉出来,可是却卡在了门口,“你问这做什么?”
“我在想,要是我用尽所有办法都找不到我要找的人,不如就让自己变得天下闻名,人尽皆知,然后让他来找我好了…”
“你的意思是如果你找不到那个人,就要去兰亭坊挂牌?”子泉拉了半天都拽不出那张桌子,于是“啪”地一掌,将其击得寸裂。
“嗯……这个吗,不一定,不过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子泉听了眉头直皱,飞身一脚踢破木窗,然后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往外扔。
随着一阵“噼里啪啦”和扬起的木屑尘土,晓唯被呛地直咳嗽,不禁在心里感叹:这武功高强的人,就是暴力啊……
是夜,在子泉超高的效率下,小小院落中的所有房间都已经清理完毕。
午夜将近,子泉轻巧地跳出房间,翻身跃上屋檐,在夜晚的长安城穿行而过,与静风相伴,不发出一点声息。
长安城西洛丘山上,那座小小的净亭在月色下显得寂寞非常。子泉看见一个红衣女子坐在一旁的莲池边,不时抬头远望,似是在等人。
“绛月,你为何在此?”
期盼已久的声音响起,红衣女子容颜霎时间喜上眉梢,“参见主上,绛月是特意在此恭迎您的…”
“起来吧。”月色映着一池枯荷盈溢,子泉和绛月一前一后,走进净亭旁的密林深处。
越往深处走,林间的雾气越浓,似是走入迷途幻境一般,当浓雾渐渐散去,一座恢宏华丽仿佛天界琼楼玉宇般的道观出现在半山之间,大门前的匾额上书“净虚洞天”四个庄重的大字。
穿过前厅,子泉来到一座华美精致的庭院,其间一个露天浴池冒着温热朦胧的水汽。
“主上,绛月服侍您沐浴更衣。”
子泉抬起双臂,任绛月为他更衣。
泡在浴池中,子泉舒服地闭目养神,绛月跪在池边,轻柔地梳洗着他的长发。
沐浴完毕,子泉穿上宽大的白色长衫,披上华美的锦服,一条纹金腰带松松地系在腰间,再配上他似笑非笑的惯有神情,整个人散发着俯倪天下众生的邪魅。
“主上,您原来这套布衣已旧,不如让绛月再为您制备一套新衣?”
“不必了,留着它,我明日离开时还要换上。”
“您明日就要离开吗?!”绛月有些吃惊,她本以为子泉这次回来就不再离开的。
“没错。”子泉说完,径直转身朝内殿走去。
这座建于深林云雾间的建筑,尽皆琉璃砖瓦,满是雕栏玉砌。
而位于正东方的内殿中,子泉正慵懒地半倚着坐在铺着锦褥的舒适长椅。
“参见主上!”堂下包括绛月在内的几人一起抱拳行礼。
子泉挥手示意他们免礼,冲一直靠在柱子边的男子说道:“翾羽,这次的事,你已经向皇上汇报了吗?”
“嗯。”
“皇上作何表态?”
“夸奖我等助边城将士除去抢匪有功,赏净虚洞天纹银一千两,绸缎五十匹。”上官翾羽淡淡地重复给子泉听,随着他话音一落,就有四名道士打扮的人将装满封赏的箱子搬了上来。
“又赏绸缎?”子泉一脸的不满,“为何皇上每次都要赏绫罗绸缎给净虚洞天?难道他打算让我把此地用丝绸布匹铺盖包裹一遍吗?”
“主上,那么还是按照老样子,给净虚洞天所有弟子添置新衣?”堂下一个青衣女子问道。
子泉走到那几口箱子前,脑海中突然冒出晓唯的脸,不知她穿上这些名贵绸缎会是什么样子呢?说实话,子泉从来没注意到晓唯的衣着如何,好像每次见面,他都会被她清朗的笑颜吸引住全部目光,忽略了其它。
“主上?”
“嗯?…哦,就交给依婳你去办。”子泉回过神来吩咐着。
“是,属下遵命。”名为依婳的青衣女子示意那四个道士搬着箱子,随她一起下去了。
“琴柔,你和绛月回兰亭坊去,以免袭玉对你二人生疑。”
“可是主上,绛月今夜想留下来服侍您……”
“今夜我没有时间。”子泉斩钉截铁地说。
琴柔看到绛月一脸愁怨地还要说什么,伸出一指要她噤声,然后一把拉起她往外走。
“主上,绛月一直期盼着今日您回来,这么做未免…”堂下仅剩的一名着灰色长袍的男子开口说话。
“千迟,我没时间听你说这些,若是你舍不得心疼了,是否要我放你一日休息去兰亭坊安慰绛月?”
“属下不敢。”
“你去找些熟悉修缮旧屋的工匠手艺人,潜伏在东城沐然居附近,听候我差遣。”
“遵命。”千迟也抱拳领命离开了,硕大的内殿中只剩子泉和上官翾羽二人。
子泉凝视着上官翾羽,两人相对沉默。
片刻后,子泉开口说道:“我还要在沐晓唯身边待上一段时间,净虚洞天就先暂时由你坐镇,切忌莫要搞砸了。”
上官翾羽看了子泉一眼,转身径直离去。
眼看天色将明,子泉也回到房中,脱下华丽的衣衫,换上了之前的布衣,飞身跃出窗外,再次消失在了长安夜色中。
长安城的天气渐渐变冷,入冬的时节让所有人都想躲在舒舒服服的家中烧着炭火喝着热茶。
然而有一人却与这种气氛格格不入。晓唯自从在长安基本安顿下来后,便投入了寻找玄束的行动中去。三个月中,她几乎走遍了长安城中她能去的每个角落。无论是东西市集,还是大小茶楼,连此间的每座客栈晓唯都曾一探究竟。如今连东市中的小摊贩们都认识了这个在深冬,不停寻人觅踪的女子。
现实总是没有想象的完美。即使踏破铁鞋,晓唯依然至今都没有玄束的半分消息。
不过在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三月个间,至少有一件事值得晓唯开心,那就是她那破破烂烂的“沐然居”翻新计划终于初见成效。在子泉占大部分、她占小部分的不懈努力下,这小小的院落终于初现曾经的别致。
每间房间都重新换了窗棂门栏,破了的房顶也已补好。在晓唯的强烈坚持下,子泉甚至在房顶上另修了一个小小天台,满足了晓唯每夜仰观星象的要求。
那颗已经枯死的槐树被移到了院子一旁,曾经遍布整间院子的格式杂草拔出后直接移植到了各个用篱笆围好的角落,晓唯美其名曰:众生平等,弃物利用。
这晚,夜空清朗,将满未满的明月高挂天际,晓唯在屋顶的天台上观星,顺便列出长安城中自己已经去过和未曾去过的地方。
“此等光线下,你也能看见纸上的字?”子泉似踏着清风般轻巧地跃上天台。
晓唯看着子泉直皱眉头,“我知道你武功盖世,但也不用每次都这么华丽的出场吧?”
“盖世不敢当,至少不毕每次爬梯子上来。”子泉指指墙畔那专门为晓唯搭的梯子,笑着在她身边坐下。
“我这叫低调,你懂吗?”晓唯说完继续埋头在面前的纸张上。
“如何,可有进展?”子泉也拿起一张纸随意翻看着。
“哎,要是有进展就好了…”晓唯眉头直打结,“现在看来,除了皇宫和青楼,其他有可能的地方我已经全都走遍了,可是依然一点线索都没有。”
“你接下来要去青楼?”
“是啊,”晓唯点点头,“要是青楼也没有,我还真得开始思考如何混进宫去找了。”她其实很不愿涉足青楼和皇宫,无论是从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