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容婚-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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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怄了口气似的两个人，见了面忽然态度都温和得若无其事，尤其是L。上车后他温存地抚摸我的头发，在我脸上轻轻亲了一口。我看得出他想念我。什么也不用说，我忽然就原谅他了。
然而道理还是得讲清楚，该表的态必须表明，这是后续关系存亡的基础。不过这个时候，我聪明地决定换一种策略来说。
一路上红灯等了很多个，L放着CD跟着哼歌，手还是不老实地在我的大腿上摩挲。我沉思片刻后对他说：“L，有件事，我知道可能不是你的本意，但给我造成了挺不好的印象。”
“什么事？”他问。
“我总觉得我们在做一笔交易：你送我一个包包，然后就可以随便虐我。”
L嚷起来：“怎么可能是这样！”
“但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我接着表态，“另外我不喜欢你随便打我，我知道这是你爱抚的方式，但是……”
我悄悄把脸凑近他的耳朵，学他那样坏笑道：“你得在满足我之后，我才能有条件地接受你的要求啊。”
L会心点头一笑：“那么到时候你会说：‘可以打我了’之类的话？”
我憋着笑，觉得他有时候儿童般的可爱，只好点点头。
他别过头来看我，四目相对，忽然两人都开心地笑了。
“不要故意五分钟停一次……”我嘟囔道。
L故作高傲地说：“我只会按照我自己的节奏来。”
我不屑一顾：“那你找一个符合你节奏要求的人去啊！”
“好啊。”他撇撇嘴。
接着L就主动把话岔开——对于他这种虚张声势的傲娇，我早已习以为常，L是个聪明人，有些话点到为止，其他的不必当真。虽然他嘴上这么犟，实际还是非常注意照顾我的需求的，因为他很想得到赞赏。在我面前，L这一点特别孩子气。
这一晚非常的完美。
他懂得温柔待我，非常娴熟而耐心地将我一次又一次送上巅峰；而我也适时地顽皮起来，迎合他的臭屁精神。我换上了他带来的情趣内衣，还好，他的眼光并不掉档。
“先森你想要什么服务？”
“先来个全套吧。”
“业务不精，要不您先给我示范一遍吧？”
“我擦，这样也能上岗？”
我正乐不可支，L猛然把我翻过来，开始认真舔舐。
我忽然觉得自己内心里爱意泛滥，但是身体的欲望瞬间更加膨胀，让我很快就没办法来思考这件事之于L的合理性。
他果真没有再用强的，虽然还是用皮带绑手，还被矿泉水浇了一道，但这次算我自愿。两个小时后我看他还一副卖力讨好人民的公仆形象，忍不住可怜他，小声告知：“喂，你可以打我了……”然后挨了两巴掌，好像也不是很重。
事后L问我“是否还满意”，我捂着被子嘿嘿笑道：“给你五颗星。”
“对了，你上次狠命捏我脚趾头那招跟谁学的？”我突然想起来，“真阴损，从没见过这样的玩法。”
L好像有点尴尬：“每次出去捏脚的时候，都觉得很疼……”
我哭笑不得。
他盯住我，看了半天，忽然拉尖着嗓子学我的呻吟：“啊，啊，不要停……”
“求你闭嘴……好恶心啊，”我一只手糊在他脸上，“拜托我哪有叫你不要停！”
“是我直接看进了你的心里。你这个人就是典型的想要自由而不得，”L又开始荒诞哲学派地臭屁，“其实你心里一直在叫：啊，哎呀，不要停……”
“你给我滚！”
他小憩时，我把脸凑过去深深呼吸他身上的气味，觉得好好闻，像抱着一棵沉香似的简直不想松手。折腾了半天才找到个二人都舒服的体位，相拥而眠。
☆、十三
我很难想象L竟然能有这么好的体力和精力来面对我。他的工作压力很大，而且除了跟我约会之外，各种人脉及酒肉场合的应酬不断。我不禁又想起他的家人，他的太太和孩子，不知道能分到他多少的时间和关照。
有那么一瞬间我抱着他额头的双手发颤，觉得做了非常令人嫌恶的事情。
我替他的太太唾弃自己的无耻。
L像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在睡梦中抓住并握紧了我的一只手，他掌心的温暖顷刻间感染了我。我在黑暗中观察他紧闭的眼睛和浓密的睫毛，另一只手的指尖顺着他鼻尖的轮廓一直划到他的下巴，很美。我不忍陪他睡觉，想多看他一会儿，再过一会儿他就要走了，他的体温和拥抱，我挺舍不得的。
分别之前，他把上次我没拿的礼物包装盒递给我，然后假装去上厕所。正当我一脸窃喜地拆封偷笑时，一回头看见他就站在我背后，得意洋洋地观看我的傻笑。真是自觉丢脸无比，我一阵粉拳把他赶进卫生间。
每次和L见面之后，我都要休息两天才能缓过劲来，非但像泡了热水澡一样惬意，荷尔蒙水平也会发生改变。当然，更重要的是双方关系平和稳定后，心情也会好很多，对待朋友、同事乃至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仿佛也有了更多的热情和耐心。L在继续着他开发我各种潜能的事业，我们双方都乐此不疲。其实我明白，这只不过是缘于我们的偷情关系——如果是正当的男女朋友甚或夫妻，这样的阶段很快就会趋于平淡。而情人之间除了调情别无他事可做，自然要细心研磨到自己喜欢的极致。他也可以在事业上为我搭把手，但是我固执地排斥跟他有任何利益上的来往（互赠礼物不算）。
我在努力地把我和L的关系往简单纯粹的方面想。
即便是互相满足情欲，也是可以妙趣横生的；即便是你侬我侬，也可以无关爱情。
我们都很好地做到了“上床言欢，下床失联”的床伴素质——因为预期下一次见面也不会相隔太长时间，所以中间也用不着没话找话。
每日每夜、无时无刻的想念也变成了抽空看看日历：差不多该到时间了，发去一条：“哪天有空见面？”
直到有一天跟小M一起吃麻辣烫时，她冷不丁来了一句：“你是不是跟那个L又联系上了？”
我心里一惊。平常我极少跟L联络，有也是在上班期间，小M没理由会知悉。
见我不言语，她心里有数了，语气强压着波澜：“那也没什么。我只是有些失望而已。”
我不知道她是因为我和L重新好上而感到失望，还是因为我刻意隐瞒她而感到失望。我仍旧无言以对。
看来我的状态还是跟之前有所差别。
本来我打算找个机会跟小M好好谈谈，但她似乎已对此不太感兴趣了。
她说：“我准备谈恋爱了。”
我心里又是一惊。
对方是她同事的朋友，一起活动的时候介绍认识的，彼此已经熟悉有一阵了。也许她跟我提起过，可我竟然什么印象都没有——这段时间我确实只顾着想L的事了，对小M甚是敷衍。
除了干涩的恭喜之外没什么太多好说的，相约确定关系后一起吃顿饭。“你的L要不要来？”小M对我挤了个眼戏谑道。我严肃地对她说：“别胡闹。”
“那好吧~到时候再联系。”小M笑嘻嘻地走掉了。
我忽然觉得她一下子离我好远。
而且愈发远。
那一刹我感到柔弱无助，觉得心里最后一块堡垒被强拆了。
太虚之境中，只剩下那若隐若现的L，和摇摆不定的自己。我们头顶上是一个由各方压力编制而成的棋盘，我能清晰所见的两个皇后棋子是我的母亲和L的太太——我的母亲永远只留给我一个孤独可哀的背影，而L太太的形象，我恍惚梦见过一次，微微富态的白皙少妇，戴着墨镜，惊弓之鸟般坐在我的对面。
我从不过问L关于他的过去和他家人的事，他偶尔无意间提及的时候，也略显不自然。但是L很想知道我曾经的情史，以便把自己的种种拿来跟各个对象作比较，也不知道他想得出个什么令人自豪的结论。
其实有时候我也会好奇他太太长什么样子，但是我一点都不愚蠢。现在还没到轮到我窥探的时候。
我和L的相处，是两个聪明的成人之间的游戏——我们尽量回旋着避免落入利己主义的本质深渊。彼此简单的信任建立在态度之上，而不是行为之上——毕竟每个人的思维方式都不一样——除了加强沟通，我们都能很敏锐地洞悉对方的真实想法，至少目前我们都只从对方眼里看到单纯的欢喜而没有利用和威胁，这使得我们谨慎地选择投入更多些、再多些：情感也是一种投资，我们都只做保本的买卖，争取互惠互利。
L对我的在意，体现在他虽然百般撒娇不想戴T，但关键时刻还是自动自觉（完了还卖萌求夸奖），因为我跟他说过我不想吃事后药；而我对他的厚爱，体现在一些很小的细节上，比如每次他要走的时候，我都很贤惠地主动帮他系皮带和穿袜子……话说我对我的前男友们都从来没这么体贴过，难道是故意挑衅人妻角色？
情人关系还真是微妙。
在两个人清醒的时候，我是L的，任他攻陷和摆布；只有在他沉睡之后，我才觉得他是我的——用我的双手环抱着他，默默地望着他，在我的床上安静得如同羔羊。这一刻我会幻想他永远也不会离开，然后又觉得这样今后一定很无聊，所以还是放他回家吧。
我和L都不是非常细心的人，但在处理情人关系这方面，L显得异常谨慎。
当我们还在同一家公司的时候就能看出来，L在男女问题上的老练和低调。我见过非常多的男性领导，只有他单独跟女同事或下属谈话时，一定是不关门的（升调后他就有了独立的办公室）。有mm跟他套近乎开轻佻一点的玩笑，他也会很自然地把话题转移到别人身上。所以早先他对我动手的时候，我只能说是受宠若惊。
后来在一起时，他总会提醒我注意一些可能会有风险的细节：比如不要在电脑上聊工作以外的事、用他的专用手机号码联系、及时删除微信和短信记录、不同时使用两人的身份证登记住酒店、一前一后进房间、退房后要把避孕套扔到外面街边的垃圾桶里（有身份证登记的情况下）等等。他是在提醒我做这些事，有时候我都觉得他太过龟毛，我又没有男朋友还得天天删信息。但这种事情确实是多小心都不为过。
我觉得应该是他曾经有过非常老道的经验，包括他周围的圈子的经验。老猫偷腥的范式自然不同于小辈。
我沉默地配合他，学习不动声色地伪装，渐渐成为一个有故事的女人。
而有些故事我只能遐想，比如L的过去。
有一次我偷看他的手机，他把我的名字保存为一个供应商。
我不满，闹着要换，L笑着说：“确实是隔两个月就要换，下次你想当什么？媒体还是老总？”
我还发现他有一个狐朋狗友微信群，最早L想勾我的时候，还曾偷拍我的背影照片发进去让人品评（他这人真的是很变态啊）——当然他是不会主动承认的，其实我也没看见当时的聊天记录（早删了），只是百密一疏，刚巧里面有个男的发言问L：“上次那个长发mm你到底弄到手没有，好歹给我们看个正脸啊！”被我撞了个正着。我自是愤怒，但心里又莫名有一点小骄傲：原来那么早的时候，L就已经锁定我了（我承认我也一早就向小M八卦了自己对L的花痴，同样的时间干着同样的事）。顺便可知后来L并没有再向外人透露我们的交往。不过此后他就再也不让我碰他的手机了，我也没兴趣。有时我还打趣他：“有种拿你手机来我检查检查，看看里面还藏着几个美女？”L自是不会给。我俩单独相处时，就算不小心被我旁听到了很温柔的家庭电话或者身份存疑的异性电话，我也只当耳旁风。当下这个社会，对待老公都得学会睁只眼闭只眼的艺术，何况是完全无理由管束的情人。一切但凭自觉，我只要你的现在，不要在我面前三心二意就好。
其实我并没有主动去想过如何当一个好情人，只是为了讨他欢喜。结果就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情人。
关于被L“虐”了之后我为什么很快地原谅了他——其实再次见面之前我心里并没有底，因为我不确定我“自轻自贱”的猜测是否是L的真实意图。所以我其实做好了两手准备。
但当我见到他的时候，心里就有了三分底：他并没有延续愈演愈烈的神经质作风，而是态度温和依恋地对待我。于是我提出了我的要求，看到他的反应，我心里已经完全清晰了。
他就是个好奇心很盛的顽劣的孩子。并不是自私变态的老色狼。
对于一个孩子，你要容许他犯错误和悔改，并设法因材施教，伴随他共同成长——冠冕堂皇的话说得汗颜，然而每个女人心里都有这种母性。
L还是很不情愿戴T，还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