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六月栖栖-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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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在舅妈的絮语中,叶婉婷起身告退。
仅仅几天的时间,竟然发生这样的惊天逆转。她忽然觉得,自己如在大海上行船,这舵却嘲笑般地拧着离开她的操纵,任意行驶上一条它来选定的航线。
第二天临近下班时分,接到周婉晴的电话:“姐,我们一起吃个晚饭吧。”
一家僻静的窄巷底,木婆婆私家菜馆,是周婉晴选的地方。
“我在跳舞的时候,齐先生跟进了化妆间,他说要我和他在一起。”周婉晴不吃东西,只捧着茶杯,双肘都拄在餐桌上,一口口的喝水。
“他说可以帮我的忙……他甚至说可以帮我把费柯那边摆平……我以为不可能的,谁知道他第二天真的把那些录相照片卡片都拿了回来,当着我的面全部销毁,连我写给费柯的最后一张借据也一起烧掉。”
竹编吊灯下,周婉晴的脸,生动而暧昧。
她的眸子,重新又灵活起来:“姐,齐先生真的是好厉害——”
“他有没有说要你跟一起多久?”始终保持沉默的叶婉婷,在一团乱麻中先抽出一根线头来。
“没有啊——”婉晴拖长了声音,她的长睫毛忽闪着:“姐你怎么这样问?你知道他曾经有过……”
“没有!我——”叶婉婷咬了咬牙:“我只是要你小心,别出了儿狼窝,又掉进火坑。”
“齐先生他人很好的啊,”周婉晴满脸的甜蜜:“我看他的房子里,除了做工的阿姨,再没有任何女人的痕迹。”
“你,现在住在他那?”
“是,他说已经和费柯讲清楚了,直接带我走的,然后就去了他那里……姐你说巧不巧,他让我住到西郊的山上,他在那的房子竟然叫晚亭小筑!”
“我当时听他说,还问他是哪两个字,跟我姐姐同名呢。他说,就是晚上的亭子,可以来这里看看夜空……”
“姐,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就是抬起头眯着眼睛,星星都好像落进他的眼睛里……他当时的样子,简直要把我迷住了!”
周婉晴急急说着,心生向往的模样。她明明是对着叶婉婷讲话,眼睛晶亮晶亮,焦点却是落在叶婉婷的身后。
与她相仿,叶婉婷的目光落在婉晴的脸上,却又好像穿透了她。
她还记得从前也问过齐格勒同样的问题,可他却没有给过答案,只是摇头。
周婉晴从未有过的兴奋与神往,让叶婉婷不由得担心。那是一种恋爱的状态,才会让她情不自禁的流露出最原始的愿望。
没有沾过一滴酒,倒是宿醉的模样。
临分手前,她拉住叶婉婷的手:“姐,齐先生唯一的条件是,如果没有他的允许,我不能对外人公布我们的关系。你虽然看到我了,也一定不要对家里人说,行吗?”
看着她,叶婉婷似乎也开心起来。至少,现在情况总是好转,与费柯比起来,齐格勒是要强上几万倍的。去掉隐隐约约的担心,她甚至应该是庆幸。
下了出租车,走回家的路上,叶婉婷竟然也好像喝醉了酒,有些熏熏然。
只是——她敲着自己的额头——只是不知道,过去这片沧海,还有多少桑田?
“春天只有一个,花,只开一次——”忽然回想起齐格勒在天台上说的那句话,她忍不住呵呵地笑出来:“春去春回来,花谢花再开。”
“傻笑什么?”婆娑的树影下,传过来熟悉的声音。
灵犀
费格铭自大树后转出,伸出臂膀,紧紧抱住叶婉婷。
他低头,用下颌轻轻蹭着叶婉婷的鼻尖:“叶婉婷,我不过几天不在,你就相思成狂了?”
费格铭看起来有点憔悴,下巴上竟然还有些未刮净的青茬,连素日里钻石般闪亮的眼睛也好像蒙上了层雾气,这是从未有过的状况。
叶婉婷从他的压迫下抬头,摸上他刺刺的胡须:“费格铭,怎么几天不见,你就变得如此沧桑?”
他却不回答,只是抱着她,头垂在她的肩膀上,声音低低的:“我累死了,想看你一眼就回家去休息——可是,看到你了,又舍不得走……”
叶婉婷扶住他,捧起他的脸,心疼地用手指画上他的眉心:“你去了哪?”
只一句话,就带起了眼底的泪水。
听她的声音颤抖,费格铭瞪起眼睛细看月练之下的她,刹那间,又展露出他那妖孽的笑容:“去了哪,我的心都在你这里……我不敢分神给你,怕一想你就会乱了套,所以才没有给你回电话。”
他重又闭上眼睛:“我……睡着了……”
那个夜晚,云淡风清。
叶婉婷半拖半抱的将他弄回了家,才将他扶到沙发上,他竟然就倒了下去,真的沉睡不醒。
再抱出条薄毯替他盖上,叶婉婷就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静静地看他酣睡的恬静容颜,手指在他的脸上轻轻摩娑,最后落在丰润翘起的唇角上,忍不住也微笑起来。
夜半,费格铭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猛地坐起来按掉,这才发现倚在沙发边睡着的叶婉婷。她还拉着他的手,手指交叉相握。
费格铭小心地抱起她,放回到她自己的床上,在如黑缎的发丝上轻落一个吻,无声离去。
费格铭几天来连轴转的拼命,不敢松懈半分。与费柯的决战早已经正式拉开帷幕,这几天就是奇袭费柯挪用集团资金自行在外投资的产业,冻结帐户,速战速决,收集所有的证据呈交董事会。
费柯一个月来狗急跳墙般,还想抓住周婉晴当做最后一根稻草,却不料被齐格勒突然带走,甚至反将他一军,要将收集到的他的丑行证据公之于众。
见大势已去,费柯权衡利弊后,主动打电话给费格铭的外公承认贪污渎职,恳求看在其多年辛苦的情分下给予原谅,再留下一封书面的辞职信,连夜离境。
正是外公打来的电话,令费格铭速速回家。
这天之后,电视、报纸、网络,各种媒体关于银资高层动荡的连篇报导,让平时不理会财经的叶婉婷也不得不关注起来。
银资集团的股价多日前一直低迷,短时间内又急剧暴涨,公司所做的发布会上,费格铭做为新上任的负责人正在接受采访。面对长枪短炮,他仍然自信满满,游刃有余。
“周欣,你快来看,这是不是小费啊?怎么竟然是银资集团的总裁?”连总是不惊不慌叶宽看到新闻播报时,也觉得是自己看花了眼。
周欣跑到电视前,仔细端详片刻,就差再拿出放大镜来:“就是就是!”
她忽然回头悲哀地感叹:“我说怎么就无声无息了,原来当上总裁就不认识我们婷婷了!”
正所谓创业难守业更难,费格铭自从上任之后,整理费柯留下的混乱局面,又要重振公司雄风,一时间忙得难分昼夜。
而且公司的股价暴涨暴跌,很明显是仍有人在背后操纵,他不得不打起全部的精神来应对。
别说见面,原本的每日通话,现在也不再能有所保证。
“叶婉婷,给我一段时间,我搞定之后再找你。”这是他离开之后留下的纸条。
叶婉婷从来不会去吵他扰他,帮不上他的忙,不添麻烦总是会的。既然他等了自己那么久,轮到自己等他又有何妨?
不过每次接到他的电话,都会有种特别的欣喜。她现在才知道,原来等待让人觉得时间那么漫长,那种怅然若失的想念,真的让会让人心中长出一片无边无际的寂寞森林。
于是,叶婉婷自动自觉地开始加班,实在无班可加的时候,就在网上看电影,看到把这部戏串到那部,台词也都记得差不多的时候,才倒头去睡觉。
冬日的一个晚上,费格铭忽然发来条短信,约定第二天下班见面的时间和餐厅的名字、地点,那种公式化的措辞,让叶婉婷不得不怀疑这也是秘书代发的。
早起,叶婉婷就在棉衣里面穿了件羊毛的高腰裙装,她看到费格铭订的是西餐厅,而且又没有给她留下回家换衣的时间,索性直接穿好正式一点的衣服。临到下班时,又涂上了层薄薄的亮色唇彩,让伏案一天的自己,看起来更有精神一点。
提前十分钟坐到预订好的位置,直到将报架取来的杂志从头到尾翻看完毕,连中间的广告也一个没有放过,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
他一定是在忙,脱不开身。叶婉婷如此想着,将杂志从后再向前翻。
再一个小时,叶婉婷已经将杂志封面模特的睫毛有多少根都查了出来,仍是没见费格铭的身影。
叶婉婷招手叫来服务生,独自一人大块朵颐,痛快地吃掉她这个月工资的三分之一。看着骨瓷盘中剩下的唯一一朵小花,她笑笑,端起水杯,碰了下瓷碟,道一声:“生日快乐!”
这一天,是叶婉婷的生日。
这也是与费格铭正式交往以来,他要陪她过的第一个生日。
在旁边一对对情侣的窃窃私语中,叶婉婷慢慢散步回家。
如果答应和他结婚,至少每天晚上还能见到他吧。叶婉婷停下脚步,站在冬夜的寒风里,眺望只有几颗孤零零小星星的天空,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思来想去的结果,答案仍是“不”。
超过约会时间四个多小时之后,费格铭终于打来电话道歉。飞机误点,他在等待的时间里睡着了……叶婉婷听到旁边的助理正在一个劲的说对不起。
叶婉婷赶快说道:“你不要骂他。你不说我连我都忘记了,我一直加班到现在,正在往家走呢。你听——”
她将胳膊伸出窗外去,让他听到喧哗的街市车水声,再对着话机笑:“费格铭你说我们这样是不是也叫做心有灵犀啊?”
“胡说八道!心有灵犀是这种解释的?你赶快回学校去补习——”费格铭的口气总算也轻松下来。
“回来就赶快休息吧,明天有时间再请我吃饭,我要到家了。”叶婉婷躺下来,闭上酸涩的眼睛。
这一顿饭到底是没有吃上,两人只用手机偶尔互相发个蛋糕牛排咖啡的图片,就算是共餐共饮了。
直到公司这边终于将去法国参加展会的项目确定下来,新的一年已经来临。
海靖是当之不让的专业负责人,叶婉婷本是他的助理,再加之法语流利,于是,两人先行来到巴黎。
法方确定展会地址、联系模特公司,海靖与叶婉婷到了巴黎就钻进展馆再不出来。
这一次的展会并不是具有典型的中国传统,要让世界接受你,不是总搬出祖宗来就可以的。如何要世界流行与自己的特色兼具,是海靖他们与法方商谈筛选了多时才最后确定的一批服装。
可让深眼高鼻的模特体会到具有中国符号的意义,还是费了叶婉婷很多的唇舌。她拿着水瓶滋润自己干哑的喉咙时,忽然见海靖正拿着宣传册与法方代表起了争执。
知道海靖是在巴黎的时装学院留学归国的,但没想到他的法语竟然流利到可以和人吵架的水平。
叶婉婷走过去听,惊异地发现,海靖在激动的情况下,他讲的法语中,竟然也带有些南部的口音。
辛勤劳作数日后,也临近春节,齐氏的“东方魅力之夜”,终于在巴黎盛妆亮相。
那个美得如梦如幻的夜晚,坐在台下,叶婉婷看到自己设计的最满意的一套白色拼接春装,就穿在那位有着亚洲血统的模特身上,她在展台前方停留的短暂片刻里,得到的掌声最为热烈,光闪的次数甚至超过了海靖及其他设计师的作品。
那个瞬间,叶婉婷清晰地看到海靖自对面望过来,向她竖起大拇指。
无可否认,这次展会是非常成功的。它给公司带来的订单,几乎达到半年的计划目标,海靖和叶婉婷也因此多获得三天的假期。
重游巴黎,两人似乎都没有太大的兴趣。尤其海靖,他说头痛,宁肯自己在酒店补眠。叶婉婷无奈,先独自拜访了贝特朗家。
再见叶婉婷,卡特和翠花都欢喜异常。卡特坚持说就算再忙也要陪她渡过这三天时间。
卡特学习建筑设计专业,还未毕业,目前他最常做的就是收集心水的建筑图片。给叶婉婷展示他的宝贝时,叶婉婷只一眼就喜欢上他电脑中的一张摄影,马上传到自己的电脑上来。
缭绕晨雾中的皇家陵园,洁白无暇,如饱满的珍珠,兀自散发着清雅的光芒。
那些曾经令人颠狂的爱情,所有刻骨铭心的回忆,都终于在生命停止后渐渐消散。
“最终生死相隔的结局?如果可以,谁愿意共赴这一场灰飞烟灭?”
叶婉婷在照片上写下这几个字。手一抖,竟然将它连同着自己新拍的照片,一并发给了费格铭。
不知道是不是太忙,平日邮件总是要回的费格铭,竟然一直没有给她回复。
叶婉婷无聊地点击国内新闻,入目即是银资集团铺天盖地的强势广告。还有一段宣传视频,正是费格铭与公司新请的代言人——当红女星千黛共同出席的活动。
千黛的纤纤玉手挽在费格铭的臂弯,那双顾盼盈盈的明眸正脉脉地望向费格铭。
在与主持人的问答互动中,千黛显得甜蜜而满足,费格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