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六月栖栖-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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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我好不容易捡到的大作……你不懂吗?就是成名前的习作才更有收藏价值。”李老师竟然对她挤了下眼睛,叶婉婷觉得后背一下子凉嗖嗖的。果然,接下来就听到李老师小声道:“下次月考,我要看你的成绩排在哪里,我才会考虑这个问题。”
“老师,您这是……”
“没错,这个,就是要挟!”李老师雄纠纠地走了。
“这个,就是要挟。”叶婉婷看着李老师的背影,复述着他的话。不过,还好,这个威胁还在叶婉婷能够承受的范围。
真正麻烦的不是李老师,而是小道消息总会散布得奇快无比。
在叶婉婷垂头丧气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辆崭新的脚踏车,隔着十几米的距离,慢慢地跟在她的身后。直到叶婉婷走过小桥,拐上回家的那条窄巷,脚踏车才加快速度,超越她再猛一个转弯,挡在叶婉婷的眼前。
“我听说,你喜欢我?”
电影
“我听说,你喜欢我?”费格铭一只脚踩在地上,另一只脚踏住脚蹬,似笑非笑地看着叶婉婷。
“纯属谣传!”叶婉婷白了他一眼,绕过他向前走去。
还没走出两步,费格铭又站到眼前来,冷笑道:“不敢承认?不然你画我做什么?”
“谁说那是你?”叶婉婷仰起头看着他。
“看到的都说是,难道大家都看错了?”费格铭撇了下嘴。
“好,就算是你,你怎么不以为我是要画出来,然后拿圆规扎了出气呢?”不过是十三岁的孩子而已,叶婉婷忍住笑问道。
果然,费格铭的脸色难看起来。趁着他还在气鼓鼓的时候,叶婉婷大步跑开。
月底,李老师拿着成绩单,满意地将保存得完好的皱巴纸交还给了叶婉婷:“成绩不错,期末考试前,要不要再画幅谁的头像送我呢?”
叶婉婷把纸又团成一团装进了口袋,手也伸了进去,用指甲一点点掐烂,嘴上却礼貌的问道:“老师,我画您行吗?”
“行啊。”李老师看向教室的全班同学:“还有没有哪位同学,也想画我的,一起吧。”
在同学们的哄笑声中,叶婉婷将勾勒出的头像交到李老师手里。
李老师横看竖看地端详着:“这是……我吗?”
叶婉婷忙道:“美术老师说了,画画讲究的是神似……另外……还有……画您,我有点儿紧张……”
“我是说我长得有这么帅吗?”李老师一脸疑惑的表情,拿起画纸朝问大家。
“有!”异口同声的回答,几乎要掀翻了教室。
李老师将画纸收好,朗声说道:“不错!三天后,学校要举行一二…九冬季长跑,我希望大家都能坚持跑下来,就要用这样的力量,跑出我们班的精神来!”
沿着河边四公里的长跑,叶婉婷实在有些吃不消。才跑出一千多米,她就已经气喘吁吁,脚步虚浮。
低年级的最先出发,叶婉婷看看周围的同学,都已经不是本班的。她跑跑停停,停停跑跑,觉得嗓子眼儿里有股腥甜的味道。越来越多的人从她身边超过,直到最后身边已经再没有什么人了,她终于还是蹲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回到这里来,叶婉婷总是会觉得身体有些异样的无力。
“上来!”那辆崭新的脚踏车又停在了眼前。是费格铭,如上次一样,单脚踩地,脸上都是不屑的样子:“就知道你跑不下来!”
叶婉婷扶着腰站起来,做几个深呼吸,把气倒均匀,慢慢向前走。
“上来吧,我知道有条小路,他们看不到的……”费格铭的声音柔和下来。
叶婉婷看他一眼,坐上了他的车后座。
费格铭没有沿河走,而是七拐八拐的骑到了一条偏僻的小街里面。叶婉婷坐在后面,也能听见费格铭喘着粗气。
“你不跑吗?”叶婉婷有些好奇。
“我都跑完了!”
“你怎么改骑脚踏车了?”
“方便,自在,没有人看着。”费格铭呼出一团白雾,答得直率。
“你是说齐格……你哥吗?你不喜欢他管你?”叶婉婷迟疑地问道。
“哼!谁要他管!”费格铭从鼻子里重重地哼出一声来,猛地停住:“到了!”
叶婉婷跳下车,看向他指点的路口:“顺着那里走,拐出去就是河边,到老师那盖上章,马上快到终点了。”
费格铭面色不善,说完就用力地蹬了一下地面,朝来的方向骑走。
叶婉婷刚刚要起步向河边跑去,忽然听得费格铭的声音又自身后响起:“哎,等一下,你听说过吗?”
叶婉婷当然不只听说过这部经典的片子,而且她也看过,只不过是在电脑上看的,但那并没有影响她跟着电影中的主人公同喜同悲的痛哭。
费格铭不等叶婉婷回答,又扬起他优美的下颌,口气却很冷淡的说道:“马上就要在国内公映,我已经订好首映的票,请你去看。”
“我不会去的,”叶婉婷立即拒绝:“要看电影也是和我爸妈一起去。”
“随便你!”费格铭的脸涨得通红,掉头走开。
圣诞节的前一天,费格铭在叶婉婷回家的路上拦住她,塞给她一张电影票,简短地说:“后天的,星期六晚上。”
“我不去,你送给别人吧……”叶婉婷后退,躲开他的手。
“反正票给你了,爱去不去!”费格铭还是将票塞进了叶婉婷的棉衣口袋。
“不要!我肯定不会去的!”叶婉婷也嚷起来,把票掏出来,就要还给费格铭。
费格铭气愤地将他手中握着的另一张票向外抛了出去,几乎要怒吼:“不去拉倒!”
彩色的纸在天空飘荡了一番,终是落到地上。
“喂,电影票你扔了干嘛?不要啦?”叶婉婷喊。
“不要!”费格铭猛蹬着车子,眨眼消失在拐弯处。
“不要了多浪费啊……”叶婉婷捡起电影票,掸去了上面的灰尘:“首映票,很难买很贵的呢……”
**
叶宽和周欣去了位于商业中心的电影院。他们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一起看过电影,早已经忘记了坐在电影院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周欣停下手里的工作,叶宽也调整了上课时间,两人被女儿强行梳妆打扮一番,送出门去:“爸爸妈,好好看哦,回来要写观后感的。”
“你有没有问婷婷,她是哪儿来的电影票?”坐在公交车上,叶宽问周欣。
“她说是同学家里多出来的。”周欣知'文'道叶婉婷的'人'同学有很多家里'书'都是有着强'屋'势的背景,这也常常给她一种无形的压力。
“哪个同学,你知道吗?”叶宽想起叶婉婷书角上的人头像,不知道是孩子随手乱画的,还是……
“哎,我还真没问……肯定是好朋友吧,不然也不会给她……”周欣看着站牌,靠上椅背,闭起眼睛,小声地说道:“还有一段路呢,我先睡一会儿,到了地方再叫我啊……”
看着疲乏的周欣,叶宽将她的头扶到自己肩膀上,心里却想着那个头像,如果要是正儿八经的和女儿谈这个,会不会捕风捉影,反而将事态搞得严重了呢?
巨大的屏幕上,幻彩般的光影,铺天盖地的海浪。这个埋藏在深海里的故事,这个让冰山也嫉妒的纯美爱情,终于沉入冰冷死寂的海底。周欣坐黑影中不停地流眼泪。
周欣似乎找回来少女时的柔软。听着罗丝撕心裂肺的呼唤,看到她的希望就在眼前一点点逝去,周欣摸索着握上叶宽的手,她不知道是不是要寻求安慰,还是要把握住什么,只是感觉到叶宽停滞了一下,又反手握住她。
一滴眼泪,终于从叶宽的眼角流了下来。在他的生命之中,那场生离已经早已迷散在岁月之中。他的爱情可曾有过这样的刻骨铭心?他忽然觉得不敢说有。
年少时的爱,多少都是有些任性,仅仅因为互不让步,最终就如同这条慢慢倾斜的豪华巨轮,终于沉了下去。他不知道到底是自己不愿意成为对方的拖累,还是终究彼此爱得不够多。
“答应我,一定要活下去。”杰克沉入海底前的话语,有如天籁之音。
是啊,不管怎么样,总归是要活下去。世上不知有多少个美丽故事,都已经随风而去,不消用几年几十年,就根本没有人记得,更没有提起。
可是,这一路行来,经过多少风风雨雨、曲折坎坷,到底身边还是有一个人相陪。叶宽握着周欣的手,大拇指轻轻地滑过她的手背。
这个春节前,叶家添置了两样东西,一样是叶婉婷提议要买的微波炉,早饭和叶宽下课归来的晚饭,都可以方便解决。另一样,是叶家的第一辆车——面包车,可以载人,也可以拉货。
周欣喜笑颜开地站在阳台上,看叶宽将这亮闪闪的车开回来,停到楼下,她拉起叶婉婷的手,拎上早已经置办好的年货,一起坐上车,回了婆家回娘家。
只是这一路上,周欣不停地尖叫着。
“哎呀,看右边右边,有车冲过来了!”
“慢点!叶宽!你慢点儿行不行,街上车这么多,你小心要撞上啦!”
“叶宽!……”
叶宽恨不得找个棉花团把耳朵眼儿塞住,却咬牙笑着,也不吭声。
周欣一嚷嚷,叶婉婷就跟着一起大声笑,笑得周欣更加紧张:“你们爷俩儿笑什么笑?认真点!小心驶得万年船,你们不懂吗?”
“不懂!”叶宽和叶婉婷同声回答,回过头来笑着对击手掌。
“你们……你们就气我吧……”周欣说着说着,又叫起来:“叶宽!你绕远了!怎么开到这条路上来?”
“前边是单行道……”叶宽很无奈。
热热闹闹地过完年,叶宽就开始找补习班的新校址。他记得唐秋说的要拆迁的话,而且他也想应该弄个更像样的地方,宽敞明亮的教学环境,不管是学习的还是授课的,都能更舒心。
只是找来找去,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他不能搬得太远,学生基本都是这附近的,可这一大片都是旧楼,要拆迁恐怕都得拆了,不会单独留下哪一座。
叶宽又有些犯了愁。
马克
拆迁的消息快得超过了叶宽的预期,他这边房子还没找好,各种关于拆迁的传闻就开始热浪滚滚。
最可靠的说是一家很有实力的大型合资房地产公司签下周围这一大片土地,就算是等到最早的一期回迁,那肯定也得二年之后的事情。附近的商户们也纷纷开始寻找新的门市,一时间稍远一点位置的商铺价格也被炒得老高。
叶宽上火上得牙龈红肿,忽然居委会的大妈来了,告诉他一个好消息,说是他们这幢临街的小楼要保留,做为拆迁改建的指挥部,不但不拆,还要给维修粉刷一下的,至少可以保留到新园区建好之后,做后期园区绿化的时候再进一步考虑。
“其实要我说呢,这苏式的房子质量没得说,结实耐用,冬暖夏凉,你看这种宽条的红松地板用了几十年都不会坏。好好维修一下,简直可以当做文物保护了……”大妈一边念叨着一边出去通知下一家。
说这家房产公司有实力还真是不错,足额的拆迁费到手,老住户们一撤出,围墙马上就建了起来,重型机器一辆辆开进场内,几天之内,方圆几公里已经被夷为一片平地。独留叶宽所在的这一栋小楼,原本裸~露的深红色砖墙被粉刷成棕褐色,远远看去还真有一丝古迹的感觉。
叶宽还在惊喜之余,一位好似包工头状的粗壮男子没有敲门就进了房间,身后跟着一个十三四岁的斯文秀气的少年。
一开口,这位果然真的是建筑商手下的包工头。
“叶老师吧,您好您好!”随着他点头哈腰,铮亮的脑壳闪闪发光:“我这几天就在您隔壁来着,听说您课教得好,想把侄子送您这来补补,您看中不?”
少年举止大方,沉静少语,也稍微躬身:“叶老师好,我叫马克 。”他的声音干净悦耳,却不是当地口音。
学生要来上课,哪有不收的道理,叶宽看着少年老成的马克倒也很喜欢,先让他选择要补习的内容,他只勾选了叶宽授课的课程,其它几门与叶宽搭档老师的课,他看都没看,然后说是周末就开始来上课,鞠个躬道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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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叶家三口平静而繁忙,日子过得舒心流畅。
叶宽生日的那天是周末,叶婉婷早早记下来,和周欣商量着要给叶宽一个惊喜,顺便庆祝一下教室得以顺利保留。周欣下了行就去订蛋糕和最近火得不得了的旋转餐厅,叶婉婷则直接突袭补习班,等待叶宽下课。
从这座指挥部里看蓝白相间的围墙之内,二十几幢大楼一层层迅速拨高,才没过多久就已经有了轮廓。
叶婉婷看着拆迁办公室里出出进进的人们,有些吵吵嚷嚷有些面红耳赤,仔细听,能分辨出来他们都是不想要手里的回迁房票,而是急着要用房子的,什么儿子娶媳妇的、孩子要上附近的学区上学的……
可这种事情,他们拆迁办也处理不了。一个管事的男人不耐烦地答复着:“这里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