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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肥而不腻-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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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面朝大海,挂着白色蕾丝的窗帘,威风透过那些针线,让窗帘飘荡起来,如果伴随琴声,会是怎样一副美景?

团子坐下,弹起喜欢的曲子,闭上眼,倾听海浪的声音,那中间,夹着盛赞的脚步声。

他从外面回来,靠在门边,静静听了一会儿,等琴声停下,他说:“吃饭了。”

佣人摆上了可口的佳肴,但是饭桌太大,吊顶的水晶灯太亮,盘子太多,令团子只埋头喝自己的米粥,不肯夹菜。

她心里小小抱怨,盛赞再也不会给她做饭了……

“挑食?”盛赞停下筷子,看着团子。

团子觉得他最近好像比较会管她,只得捻了几丝鱼干来配。

幸好,吃到一半毛毛来了,饭桌上的冷清这才被打破。

毛毛从长廊里就在喊:“宝宝,我宝宝在哪里?”

团子就笑了出来,盛赞投来一丝寓意不明的眼神,她也收不住笑,放下碗跑去接毛毛。

她已经看过整个家了,盛赞给毛毛留了一个房间。

她问毛毛:“这里睡?”

毛毛摸摸她的脑袋:“哥哥是大人了,需要夜*生活。”

毫不意外的,被盛赞踹一脚,以及:“你跟她说这些做什么!”

团子在等,果然,听见毛毛说:“不过,哥哥会等宝宝睡着以后再出门。”

团子体谅的点点头,饭桌上多了一个人,不再那么冷清了。

***

团子知道,盛赞之所以会从三千巷搬出来是有他的需要的,她能做的,只有不拖后腿这一条而已。

第二天她没有去上学,也许是与三千巷离别得太艰难,半夜就发起高烧。

那么大的家,她不知道该去哪里找药吃,幸好当初整理行李时没舍得把家里的退烧片扔掉,一起装书包带来了,团子吞了一片,第二天还有些低烧,她与盛赞说:“请假一天。”

盛赞同意了,去给老师打电话。

他穿着很正式的西装,在电话里与老师说:“我是木兰的哥哥,她今天有些不舒服。”

团子赤着脚偷听,突然不那么难受了,乖乖躺到床上。

等盛赞挂了电话回来,她问:“你要出去吗?”

她有些好奇,想知道前一天凤凰爸爸说的好日子是要做些什么,可那一天都没什么稀奇的,盛赞根本没出门,家里来了好多人,在楼下有条不紊的汇报码头和赌场的生意。

团子昏昏沉沉睡去。

病好了以后,她照旧自己上学放学,这里离学校有些远,她需要早出发十五分钟。

出来后,却发现凤凰和川乌川芎在门口等她。

团子突然想到,自己还没有请他们参观过自己的新家,凤凰搂着她咦了一声,问:“团子你是不是长高了?”

团子又想到了三千巷的盛记,六扇门板的其中一块记录着她从小到大的身高,每隔一段时间,老爹都会招手说:“团子,来量量。”

如果她长高了,老爹会笑眯眯的奖励一只鸡脚,如果没有长高,老爹也会给一只鸡脚安慰一下想长大的小团团。

川芎的话打破了她的回忆,他说:“快比你高了。”

凤凰就一手往团子胸口抓,团子想躲却已经是被她夹住的状态,凤凰阴测测的在她耳边说:“让姐姐看看这里有没有长大。”

团子咬着唇才没叫出来,川乌和川芎走在后面看不见前面的两个小姑娘到底在做什么。

等摸清了底细,只听凤凰大吼一声:“靠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毛毛目送他宝宝直到看不见为止,调头进去与盛赞说:“阿赞你就不能给我宝宝配辆车?你不你也不能阻止我吧?你是几个意思啊?”

盛赞说:“我是为她好。”

他一直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与团子的关系,因为团子以后要嫁人的,他为她保全名声。但她现在还未满十八岁,他有义务继续抚养她,所以只能带着她一起搬家。

毛毛大叫:“你不会还想把她送走吧?”

不等盛赞回答,他就跳了起来:“你会后悔的!”

一语成谶,三千港盛爷也有后悔的时候。

***

盛赞将仪式改在了下一个吉日,在三千港,老大上位要刺图腾,这是一个传统的仪式,也代表了身份的象征。

那天的校园里有一只白梅开了,小小的花骨朵顽强的绽放,将卷曲的花瓣都舒展开来,迎风而立,铮铮傲骨。

团子在花树下停留,这一刻她的世界宁静的只听得见花开的声音。

但在海龙帮,所有人都等在一间暗室外面,悄无声息。

他们不在意是否花开,他们在恭候新一任龙头。

小小的暗室里奢*靡得令人不敢想象,这里是历任腾龙初升的地方。

盛赞上半*身赤*裸地卧在一张贵妃榻上,光线从屋顶泻下,打在他留有伤疤的背脊上,特地从印度赶来的纹身师傅焚香沐浴目光虔诚,巧妙的将那些伤疤混入图中,一刀一刻,皮肤慢慢沁出血水,盛赞仿佛睡着似的,卧在一堆柔软鹅绒抱枕上,看不出一丝疼痛。

他好像在享受这个过程,美妙的如入梦幻。

空气里弥漫着血的味道,静悄悄的只有竹片刮破皮肤的呲呲声。

只有最高级的师傅才能驾驭得了,薄薄的一片竹,不沾尘嚣,用最清逸的姿态将一切附着。

师傅的手很巧,时间一点点过去,慢慢的在盛赞的背上显出令人不敢违抗的肃穆。

盛赞仿佛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的一瞬,有藏不住的锋利。

他起身,将后背隐入黑暗,对纹身师傅双手合十。

师傅来不及擦掉额头的汗珠,递过一面半身镜。

盛赞不看一眼,推开了暗室的门。

堂口里没有点灯,一束束火把燃烧得令人有些燥热,盛赞只着一条黑色丝裤慢慢走来,人们纷纷让出一条道,通往最高的那把椅座。

毛毛立在那把座椅之下,静静等待朝他走来的盛赞。

他的头发染成最炫的红色,夺目得令盛赞想要笑出来。

曾经,他站在盛记外面,对他说:“阿赞,我跟着你。”

那晚,他立下一定要出人头地,不再让老爹为谁下跪的誓言,走到今天。

他终于,走到今天。

直直立在高处,背过身,他的后背被刺上一条龙。那是一条海龙,海里的神兽在靠海吃海的三千港人看来,是如此的神圣不可侵犯。

海龙帮永远有神兽庇佑,勇士无敌。

盛赞蛰伏二十年,终成人上人。

他幽幽启口道:“不惜任何代价,砸掉西区毒狼的所有场子。”

这是他在这个位置上下达的第一个命令,毛毛眼中火光冲天,这一刻,他们等了好多年。

三千巷的盛老爹最疼他,让他与阿赞分一碗猪耳朵,夏天里,让他与团子一起吃绿豆冰棍,在毛爸毛妈顾不上他的时候,会为他添上一副碗筷,暑假里,盛老爹拿五块钱,让两个小孩在游戏厅里痛痛快快的玩一场。

他做的卤味是这世上最好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的画面已经在我脑子里叫嚣了太久,今天终于呈现,写完后我看了两遍,但却看不清是否真的满意,大概是太爱了吧,所以今天看到这一章的你们,请一定要将想法告诉我,好不好看?

本章最后一句话把我写的感动不已~~

☆、第40章 变迁4

三千港的东西区一向泾渭分明;就算西区怎样虎视眈眈,东区人利用天然的地势条件;照样不把西区放在眼里;像这种龙头老大开口要求主动招惹西区小帮会的事情,简直是闻所未闻。

如今的黑*道不似十几年前;两帮人在大马路上就能挥刀砍起来,第二天居民出门总能踩到断手断脚;可盛赞却决定要用这个原始的方式;让毒狼死。

但;没有人提出质疑。

小弟们抄着家伙在这个深夜赶去了西区;攻其不备出其不意的将毒狼堵在了他一个情妇的被窝里。盛赞遣退手下,只留一个毛毛;毛毛小心的将一件白衫穿在他身上;见没有血水印出才松了口气。

他说:“阿赞,我去就行了。”

盛赞打断他:“这一刻我等了很久。”

“可是你的身体……”

“不碍事。”

两人行至堂外,路灯下,盛赞的嘴唇泛白。

毛毛打开车门,护他进去。

这一刻,等了太久。

黑车驶过东西区唯一的那条柏油马路,这个夜静谧的快要把一切吞噬,家家户户没有灯火,留有空洞洞的窗户,只单黑夜来谈,就能看见西区远不如东区,也难怪有些人会遥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暗影丛丛,车子在一栋小屋前停下,盛赞走进去,院子内的狼犬已经被喂了骨头,见他来了,还摇着尾巴哎唔几声。

“盛爷……”守在门口的小弟期期艾艾,盛赞停下脚步,等着他回话。

毛毛一巴掌拍在那人脑袋上,那人一个激灵差点站不住:“我,我……老大你饶了我吧!”

盛赞直直往里走,他的脚步很快,推门而入,里面只有一个女人,毒狼的手下忠心护主,护他逃走,小院外面死了一圈的人,血腥味极重,天,快要下雨了。

***

盛赞看着那躲在墙角哆嗦的女人,吩咐道:“毛,交给你。”

毛毛挑着眉看了看姿色,说:“码头上用。”

在东区,码头旁有整整一条街的红*灯区,而那里的女人也分三六九等,像顶着毒狼情*妇这种头衔的,是最最下等,也是码头工人们最乐意花钱的等级。

那女人一听,想要撞墙寻思,被毛毛一把拉住了头发,整个头皮都快被掀掉。

“求,求求……”话还未说完,毛爷爷赏了两巴掌,一颗后牙掉落。

这时天上下起了雨,将屋外的血水洗刷一空。

盛赞走出去,雨水打湿了他的衣服,渐渐透出血色。

毛毛看着院子当中的尸体吩咐道:“都扔进海里喂鱼。”

三千港近海的鱼都是人肉养的,这句话说的没错。

雨很大,团子被一道雷声惊醒,新家里开着空调,四季如春,她穿一条棉质的睡裙,抱膝坐在床*上,听见楼下开门声。

是盛赞。

她赤脚下楼,看见他一身白衣进来,头上都是水,脸色不太好。

“怎么了?”她问他。

他说:“没事,你上楼去。”

他的气很弱,眼神也不如从前有神。

团子想过去扶他,被他推开了手,他左脚踏上一级台阶,后背明晃晃的露在团子眼前。

白衫上似成了一副点点梅花图,梅花有些晕开,形状被破坏了。

团子捂住了嘴,半晌喊他:“哥哥!”

盛赞没有转身,好像也没有听见这声惊呼,他晕倒在台阶上。

又是一声惊雷,闪电像是要劈开这座屋子,团子看见盛赞在她眼前倒下,她扑上前,颤抖着手唤他:“哥哥?”

“……”

脑子里回想当年,老爹一动不动躺在床上,她也这样唤过他,他也未曾应答。

***

家里佣人听见声响也从下人房出来,只是脚步未近就听团子呵斥:“回房去!”

她说话时的样子仿佛与盛赞说这句话时的样子重合,微微蹙着眉,语气不容置疑。

听见关门声后,团子才将盛赞的手放在自己肩上,她用自己瘦弱的肩头顶起他的胸膛,将他驼在自己身上,一步步,往房间带。

盛赞的卧房在二楼走廊的尽头,团子的卧房就在楼梯口,她选择了比较近的地方,将盛赞放在自己床*上。

她在这种事上从来不会哭,她用剪刀剪开盛赞的上衣,沾湿了雨水的白衫有些粘人,她怕弄疼他,一点点的,慢慢的,扯下。

眼睛,也一点点的,慢慢的,将那条腾龙看了个清楚。

覆盖于正片背脊的腾图看起来有些狰狞,纵横交错的细密伤口还在往外冒着血珠。团子绞了毛巾来为他擦拭,手指轻柔触碰他的身体。

很热,哥哥在发烧。

她把自己吃的退烧药喂进他嘴里,盛赞趴卧的姿势不好喝水,团子没有办法,只能让他就这么含着那片极苦的药丸。

她去关窗,关门,俯身倾听,听见了盛赞弱弱的呼吸。

呼……她松了口气。

不敢开灯,借着雷光,去端详那片图腾,五指真龙,蛟龙的爪牙锋利有劲,龙鳞饱满,龙眼迸射出骇人的光芒。

随着肌肉的扯动,腾龙仿佛真的活了起来,团子正看得入迷,却被拉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

***

耳边,是盛赞烧迷糊后的呢喃:“老爹……”

原来,哥哥也那么想老爹。团子发现了这件了不得的大事,将它当成一个只有她知道的秘密。

在盛赞的梦里,还是二十年前的三千巷,他淘气好玩,老爹从来都是顺着他身上那根反骨,他想告诉老爹,爸爸,阿赞已出人头地,你看见没有?

可场景突然一变,变成老爹出殡那天,漫天的白纸和哀哭,老天也知道老爹死得不明不白,下了雨。

雨中,他眼看老爹入土,却不能手刃仇人。

他的老爹,被毒死在自己家,家中还留着一个稚童。

盛赞的梦变得真实起来,是那天,秦五爷对他说:“我近来体弱,帮会里不宜有大事,盛赞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那时羽翼未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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