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门春事-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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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就对我嘴儿甜,要对旁人这般,还会如此?”张氏话里有话。
唐枚装不懂,“也要别人对我好,不然我也不浪费这些力气。”
“你啊!”张氏叹一声,想到唐枚和离的事,不由得就想起唐惠,她要是一直不得生养,会不会到最后也遭婆婆嫌弃?那如何是好?他们唐家总不能两个女儿都是如此,说不得倒要说服女婿讨一两个妾室了,总不好叫郑家绝了后。
看张氏神色愁苦,唐枚忙问道,“娘这是怎么了?”
“你大姐也是命苦。”张氏泫然若泣,“你是没见着她在那边的样子……”
唐枚晓得张氏去过郑家,关切的道,“莫非大姐家里出了什么事?”
“亲家老爷去世后,他们郑家就有些不行了,只没料到境况这么差!连碗碟都是些破损的,惠儿也只穿了旧衣,还要亲手去厨房做饭呢!”张氏越说越难过,“你说我能忍心么?”
那郑荣是翰林院当值的,也不至于穷成这样吧?唐枚不太相信,可总不好说张氏看错了,只得安慰道,“姐夫还年轻,过几年总有前途的。”
“那得过几年呢?有道是贫贱夫妻百事哀,你大姐又不得生育,原来还能有嫁妆补贴娘家,她婆婆看在这个份上,必定不会刁难了她,现在她那铺子又关了,早些年又不懂事,败得精光,可见后面的日子越是艰难了。”张氏看着唐枚道,“我这几日总在想,不好委屈了她,咱们过得这样,她又是那样,我寝食难安呢!不如给了她一家铺子,要么鹜湖那边的田,也分一些给她,每年都有东西收也算长久。”
唐枚心里一沉,她不是不愿意唐惠得些家业,可唐惠与那刘元华的关系不清不楚,上回别人只带话与她说被劫了她就相信,不惜把铺子卖了,若是再给她别的,又能保留多久呢?
他们唐家又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更何况这些年来,已经一年不如一年。
看她沉默,张氏想到唐惠先前说的话,心道莫非二女儿当真对大女儿有些无情?可她们两个从小感情就最好,怎的就忽然变成这样?她不由试探道,“听惠儿说她还了你几千两银子呢?是也不是?”
“没错,我倒是不曾想要,可大姐说她反正也用不到……”唐枚说到这里,顿了顿,抬起头看张氏,果然见她眼神有些变化。
“你大姐是有些巴娘家,可也是没法子,谁叫她有这些事呢,你也要体谅些。”
竟是有些责备的意思,唐枚眯了眯眼睛,忽地一笑道,“其实娘大可不必给大姐什么铺子,又是农庄,不如就让她投钱与我那个茶行罢!她那三千两我原也不想要,想着要还了她的,现在想想,就当投入的钱,我铺子赚了,每月分她一些,可不是了?大姐这样也不用操心,尽心服侍婆婆可不是好?”
张氏没料到她会说这些,惊讶道,“这怎么成,到底是你的心血。”
“我同大姐是亲姐妹,还计较这些干什么?”唐枚宽慰张氏道,“就这么说定了,娘也不要太担心大姐,大姐这般聪明,以后的日子肯定会好的。”
张氏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她原本是想拿一些家业给唐惠,如今却分了唐枚的铺子,“我看还是不行,你大姐只怕也不肯呢。”
“如果不肯,那我只好把银子再还给大姐,她拿去做什么都好。”唐枚道,“娘,如今三妹四妹都还没有嫁呢,你就要给大姐这些东西,旁的人会怎么说?对大姐也不好的,要我说,我这个法子最合适,只要娘再补贴些,那铺子开大了,还怕大姐分不到钱么?”
张氏想了想,觉得她说的也对,便点点头,“那就依你的罢,倒是委屈你了。”
“我没什么,大姐往常同我最好的,我给她分些负担算什么。”
张氏便高兴的握了握她的手,夸她懂事。
从里头出来,刘妈妈向来看唐惠不太顺眼,刚才听唐枚竟然要把茶行分一杯羹给唐惠,顿时有些着急,“小姐,你真要这么做不成?”
“当然。”
“哎哟,小姐辛辛苦苦开出来的铺子,大姑奶奶倒是白坐着什么都不干,还有钱拿,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呢?大姑奶奶有困难,哪怕叫太太帮着,哪里轮得到小姐来管?”
“我要不管,这家里的东西早晚都没了,倘若有些事,咱们还能指望靠到什么?”唐枚冷笑道,“至于那投入的钱,三千两银子算什么,我要说每月给十两银子,那就是十两,每月五两,也就是五两,她哪里知道我赚了多少?母亲只记得我的好,她敢有什么怨言?”
刘妈妈一听,立时脸上笑开了花,连道是好主意。
唐枚原也不想计较到这个地步,可如今却的确走到这个地步了,她一定要帮张氏守住这份家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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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添丁
唐惠在家里等了十几日,也没见张氏有什么消息叫人传来,心里又气又恨,明明见她都是这样的境况了,却只在面前心疼几句就算完了,难道当真不愿再管她这个女儿了不成?这么一想,心里又发苦,忍不住就落下泪来。
杏果忙劝慰她,“太太只怕是有事耽搁,那贾小姐要嫁人,三小姐也要嫁人,忙不过来呢。”
“怎么忙不过来?真忙的话,当日就不会过来了!”唐惠拿帕子抹眼睛,她倒不是真的落魄到这个地步,可铺子卖了,手里头哪能不紧呢?偏她相公又是个老实的,在翰林院这样清贵的衙门,却什么好处都捞不到,每月那么些俸禄,怎么够用!
她早就习惯唐家那样的生活,如今真要什么都削减了,首饰别买了,新衣服也别裁了,连同别的太太小姐会面恐怕也要少了,她如何受得了?
杏果也不知拿什么话说,恰巧见到郑荣进来,忙对唐惠道,“大爷回来了呢。”
唐惠依旧没什么好脸色,也不起来去迎接。
倒是白果赶紧上去拿了双棉鞋给郑荣把官靴换下来,又替他脱官袍。
“娘子这是怎么了?”郑荣穿好常服,关切的来慰问唐惠。
唐惠看到他那张脸就不高兴,撇过头道,“没什么,就是有些不舒服,一会儿晚饭你自个儿吃罢。”
郑荣见她站起来就走,顿时十分失望。
他知道自己不讨唐惠的喜欢,他很有自知之明,所以当年娶了她做娘子,当真是百般疼爱,对她说的话也是言听计从,即便后来唐枚不能怀上孩子,他也从来不曾有任何怨言。哪怕李氏同他抱怨,他也只会反过来劝他**,他以为自己这样就可以换得唐惠哪怕一丝的爱意,可事实证明,有些时候,付出未必就一定会有回报。
白果看他难过的表情,不由暗自一叹。
大爷虽然相貌丑陋了些,可人却实在是好,对夫人百依百顺,夫人为何就不能对他展开笑颜呢?说什么不能生育,夫人嫁过来这些年,同大爷又同房了几次?哪回不是敷衍,要么草草了事,那事指不定就与这个有些关系呢!
唐惠回了里间,听见郑荣像是出去了,才又偷偷往外面看一眼,果然见他不在,鼻子里忍不住嗤了一声。
他就是这样,不管自己说什么,问也不问来由就听了,哪怕来探究下呢,她也许会同他诉诉苦,可他那怯懦的样子,着实叫她看不上眼!
“大爷只怕出去用饭了。”白果道,每回这样,大爷就都不在屋里吃饭,同李氏谎称有人相邀喝酒,所以李氏也从来不怀疑是少夫人的原因。
唐惠淡淡应了一声,并不在意,对着郑荣,向来没有多少好胃口,她乐得自己吃呢。
杏果上来问,“夫人,现在可要吃饭了?”
“嗯,端上来罢。”
同往常一样,三菜一汤,也是烧得很是精致的,李氏不爱沾荤,是以也不太不同儿子儿媳一起用饭,各有各的厨房。
唐惠吃了几口,一个小丫环在外头道,“表少爷来了呢,刚刚拜见过夫人了,问少夫人可有空,说带了两段好布料来。”
她赶紧放下筷子,叫请去堂屋,一边拿手抹了抹头发,正好摸到刘元华送她的那支红宝石点翠蝴蝶簪,便一下子拔了下来,慢慢放在梳妆台上,又整了整衣服,才走出去。
白果看了一眼,这簪子少夫人平日里不离的,这会儿却专门不戴了,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见过表嫂。”刘元华还是那副俊俏风流的样子,穿了身墨紫色的直袍,玉树临风一般,叫整个堂屋都亮堂起来。
唐惠横他一眼,颇有些怨气的道,“也知道来了,自我那铺子卖掉也有好些日头,倒是不见人呢,我还想你是不是受到惊吓要在家休养,结果倒是听说,你还去了丁家一回,怎的,倒有钱去提亲了不成?”
刘元华忙致歉道,“委实是有些事,哪里敢不来谢表嫂呢!多亏得表嫂的银子,才救了我一命,表嫂可是我的大恩人那!”
却是不提那丁四小姐,唐惠撇了撇嘴,“那你去丁家,可是丁四小姐有什么事呢?”
说起这个,刘元华就来气,那丁四小姐当时因为父母逼迫要定下人家,四处寻他的消息,他偏偏去了江南。可唐惠是知道他在哪里的,丁四小姐明明去问了,她却也不来信一说,错过了时机,丁四小姐已经许配给他人,他就算回来,也是没有办法扭转的了。
可恨归恨,他面上却满不在乎,“能有什么事,她定了人家而已,也罢了,我原也不喜欢她,一点主张都没有,真娶了,指不定怎么受岳父岳母的气呢。”
看着好像真的没怎么放在心上,唐惠抚了下袖子,淡淡道,“如今我那批货,还有银子都没有了,你们刘家怎么说呢?总不能就让我担了罢?”
“怎么会呢,表嫂,我刚才就同姑母说了,肯定会尽快把银子还了来,你瞧瞧,借据都带来了。”刘元华从袖中拿住一份按了印章的字据,“表嫂看看可有哪里不满意的,我回去再改,若是行,等哪日表嫂有空,找个证人看着办了。”
唐惠接来看了看,倒是一分不差,便道,“你既这样写了,我还有什么不满的。”
刘元华往前走了几步,微微笑道,“还是表嫂宽容,只是,你也知道,我们家都不善营生的,需得一些时日。”他顿一顿,“若是表嫂等着急用,我倒是有个主意,听说你们家那香料生意很是红火,都因来源纯正,若是介绍条路子,开个这等铺子的话来钱难道还不容易么?”
唐惠眉头一紧。
“哎,我也是随口一说,没别的法子就等看我明年能否中举了,若是成,还好说,不成,就得让表嫂等等了,总不能逼死了我们家。”刘元华叹口气。
看他面生忧色,仍不减一丝俊秀,直如宝玉一般惹人喜欢,唐惠不由脸皮发热,怔了怔才道,“待我再想想。”
刘元华抬眼看她,嘴角藏了一丝笑意,把从别人那里弄来的两段好料子送了上去。
深冬时节,大雪翻飞,昨夜里又是鹅毛雪片,给大地铺上了厚厚一层碎玉般的洁白地毯。
整个世界都是冰雕玉琢的了,唐枚捧着苏三小姐送的海棠暖手炉,看春芬,芝兰晓月几个在院子里滚雪球玩。
“也是不知道冷的,小姐可不要去,小心冻伤了手。”刘妈妈袖着手躲在房里,她年纪越大越是怕冷,见到那几个丫头拿着雪,看着都要打寒战呢。
可唐枚原来也喜欢玩这些,那时年幼,在厚厚的雪地里走一走,都觉得好玩有趣,可惜后来大了,渐渐失去了那种兴致。这回穿过来之后,看着她们这般玩闹,不知不觉便勾起儿时的回忆,心里既觉得温暖又止不住要叹息。
有时候,就是这样,总觉得好似在梦里,这重生让人不可置信。
“小姐?”绿翠轻声唤她。
她回过神,发觉院子里已经没人了,春芬扔了手里的雪,在擦着湿掉的手。
“什么事?”唐枚走回书案前。
“苗姨娘要生了呢,太太已经叫人去请稳婆。”
苗姨娘十月怀胎,算算时间,正是要在大年前生孩子,唐枚一听,赶紧去了张氏那里。
“突然说肚子痛,没想到却是这时候要生,幸好早前就同稳婆说了,不然这时当,人可不好找。”张氏说着,见已经请了稳婆来,忙叫人带去妙姨娘那里,过了片刻,又一连派去了四五个下人,两个婆子,两个丫环,还把婉儿也叫去看看。
贾氏也走了来,“这时候生也好,总比在大年那日来得强。”
正说着,陈姨娘也来了。
她最近颇受宠幸,月钱也增加了,不管衣服首饰都很是精致,人看上去越发年轻。
“听说苗姨娘要生了,婢妾想着来看看,可有什么要帮忙的。”
“倒是不用,也都提前安排好了,不过你来了也好,等会苗姨娘生了,你去同她说说一些事宜。”张氏笑道,“宏儿你倒是带得好,她头一胎,哪里晓得这些事。”
陈姨娘便点了点头,乖巧的立在旁边。
张氏叫她坐下,“还有一会儿呢,你可不要累着,坐着吧。”
陈姨娘就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