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难为-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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倭寇来袭最开始是攻击的宁波杭州一带,皇上派宋国公带兵去剿灭倭寇,私下里还发了圣旨让江南都指挥使派兵增援,然而宋国公却是想打个胜仗好将功抵罪,他虽然无才但并不代表他蠢笨。知道他若是做不好皇上很有可能拿他身上的爵位开刀,因而以权镇压了都指挥使。然而宋家虽以军功起家,然而宋国公不过是靠祖荫才得封国公,并无实力。再说了东南沿海,更多是水兵,海上作战难度何其大。宋国公急功近利,好大喜功,竟是没将倭寇剿灭,只将倭寇驱赶出了宁波和杭州一带,就往朝堂上报喜讯!然而倭寇元气丝毫未伤,竟是转往袭击泉州。
倭寇袭击已经是够糟糕的了,可是更糟糕的是泉州城内没卫兵来抵抗。原来泉州不仅靠海。是在开了海禁的几个港口之一,而且朝堂还专门在泉州设置了专门负责管理和海商进行贸易的市舶司,因而泉州的海贸来往频繁,利润极大,泉州的各级官员对海上贸易带来的巨额利润眼红不已。就打起了海上贸易这块大肥肉的主意,以泉州知府为首的泉州各级官员和都指挥使勾搭起来,私下做起了海贸生意,倭寇来袭的时候,正赶上都指挥使在外押解船只,大部分的卫兵都被征调出去,剩下的不过是残弱老兵小猫儿两三只!
尽管朝廷律令弃城者死,然而泉州知府以及各级官员知道泉州无兵,根本抵挡不了残暴的倭寇。抵抗不能,若是事后皇帝查起来泉州无兵丁的原因也不会饶了他们,左右都是死,泉州知府就想着弃城而逃,日后等再往上打点打点,有钱能使鬼推磨。说不定可以免去一死,即便免不了一死,早死和晚死还是有区别的!那些参与的各级官员也纷纷逃窜,造成泉州群龙无首,还无兵丁抵抗,在这样万难危急的情况下,幸亏流放到泉州的前都察院左都御史纠集了泉州的青壮年拼命抵抗,还有江南都指挥使反应迅速,才没让泉州造成不可挽回的劫掠,还使瓮中捉鳖的计谋将倭寇重伤,大伤其元气,剿灭了十之有**。
而此时的宋国公竟然厚颜无耻的想要将功劳占为己有,那呈上来邀功的折子此时正被皇上扔在了地上!
皇帝大发雷霆的缘由并不止于此,这泉州知府和泉州都指挥使竟然那么胆大包天的原因,除了眼红海上贸易所带来的大笔钱财,还有所依仗的后台,这后台利用此来搂钱,并利用其权势来打通关节,让这泉州各级官员勾搭起来的海上贸易源源不断的生钱!导致了倭寇来袭时,泉州原本担负着保卫泉州安危的卫兵竟然被调用去做水手了,当真使人愤怒!
即使皇帝不明说,然而皇帝的怒火却足以说明这后台怕是不简单,再者还有宋国公虚报捷报,延误战机,使得泉州遭受了倭寇袭击劫掠,又有人弹劾宋国公抵达杭州后非但没在军营,反而是流连杭州花街,甚至导致军机泄漏,折损了不少好手,再加上泉州的事,皇帝接到呈折的满腔怒火,将奏折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当值的太监和宫女从来没见过皇帝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一齐跪在地上,战战兢兢,不敢出声。今日本是官员休沐的时间,然而皇帝却将几位阁老都叫了过来商议处置之事,张致远虽兼任内阁学士能出入内阁参事,然而他并不算是内阁大学士,然皇帝却一并招他过来,虽然感念皇帝君恩,但他也暗暗叫苦,张家历代纯臣,奉行的守拙、慎独、谨慎,行事深得低调二字,皇帝这一区别待遇,让他如锋芒在背,行事更加小心。
这几位阁老中,傅阁老身为国丈,太子外公,又兼武英殿大学士,权赫为阁老之首;孙阁老已经快八十岁了,年老体弱,轻易不在朝堂上说话;吴阁老世家权贵出身,自然偏向于世家权贵,因皇帝欲打压世家权贵的利益,虽然不敢明着来反抗,私下底动作不断,偏向于太子,有和傅阁老沆瀣一气的趋势;剩下的戴阁老、罗阁老从潜邸就跟着皇帝了,站在皇帝这一边儿;剩下的这位李阁老却是个老狐狸,哪边都不想得罪,想保持中立,平时少有开口,若问他意见基本上都是踢皮球一般踢到旁的阁老身上去,皇上早就想取而代之了,一时并无好的人选。原本的户部尚书崔正本也是阁老,不过因为江南科考舞弊案被贬谪了,便由罗阁老填补了崔正的缺。之前的翰林院掌院学士本来有很大可能入内阁。但被夺嫡之事牵连了贬官了。这李阁老地位岌岌可危,其余几位阁老看皇上的意思怕是想让张致远代替他成为次辅,所以张致远一过来,几位阁老看他的眼神虽然隐晦。但到底不同以往,孙阁老、戴阁老和罗阁老倒是很期待,因为张致远可是实打实的纯臣。只忠于皇上,他若是入了内阁那站在皇上这边儿的力量就大了,毕竟他还占着吏部尚书的位置。吴阁老神色晦涩不明,傅阁老倒是对张致远一如既往,而李阁老大概是知道自己的身价,并不言语。但张致远还是觉得颇为尴尬,只躬身聆听皇帝的愤怒。
一系列的事件让皇帝的满腔怒火积郁。雷霆之怒几位阁老根本就不敢为宋国公出头,就算是宋国公是勋贵。但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可不是说笑的!因而有宋国公的事打头阵。泉州失职官员的处理根本就不算什么了,虽然牵扯到了泉州知府和泉州都指挥使为首的地方官员,该斩立决的斩立决,该流放的流放,家产抄没,罪及家眷。然而皇帝并无直接处决宋国公,只让宋国公先行回京,再做处决。还有被贬谪的前都察院左都御史抵御有功,另有封赏。皇帝一系列处置下来。几位阁老就算是一向爱唱反调的吴阁老也不曾出声反对,也没有人肯出头为他们说情,他们着实见识到了皇帝的愤怒,还有威慑力,傅阁老不禁冷汗淋漓,他几乎曾忘记了坐在龙椅上的男子可是踩着兄弟的血肉踏上皇位的。稳当的做了二十年皇位,就连太上皇尚在的那几年,皇帝的地位都没有被动摇了!太子实在是太莽撞了,皇帝虽然没明说,但从对泉州各级官员的处置上已经看出皇帝在对太子不满了,傅阁老额头密密麻麻的一层细汗都不敢拿出手帕擦一擦,连连后怕,回头还得和太子说说!
几位出了勤政殿,年纪已大的孙阁老几乎站不住,还是被内侍搀扶着离开。没人言语,等出了宫门,傅阁老叫住剩下几位,大抵是想邀请几位去茶楼小聚。张致远不好推辞,不过等到长随脸色凝重的过来耳语几句,当下他就变了脸色,连忙抱拳道:“几位阁老,抱歉,家里出了急事,恕致远失陪了。”急匆匆地打马离去,吴阁老冷哼一声道:“什么时候这张大人也变得儿女情长了,到底陛下高看一眼,又怎会将我们这些阁老看在眼中?你说是不是啊,李阁老?”
被点名的李阁老神色不变,道:“看张大人的神色怕是家中出什么大事,不然一向波澜不惊的张大人都变了脸色呢,可真是少见啊!”四两拨千斤的将吴阁老的话推回去,戴阁老和罗阁老对看一眼,皆是掩住自己眼中的神色,到底才出了宫门,还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这吴阁老怎么就不知道遮掩一二,以为今上不会拿权贵高门开刀么,那宋国公不就是个被首先推出来的靶子!
清风气喘匀,咽了一口吐沫,道:“太太和少爷们都没事,只车夫勒马时手被勒出了血,护院们挨了几刀,没伤及骨头!”
张致远脸色阴沉,听得安宁和孩子们没事,悬在嗓子眼的心才放回去,松了一口长气,然而脸色也没有松缓,冷厉道:“去查查到底怎么回事?”声音一字一顿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尔后高扬马鞭抽在马身上,骏马嘶鸣,急促往张府奔跑而去!虽松了一口气,然而没亲自看到安宁和孩子们他还不能完全放下心,舔舔干涩的唇角,眼中的冷厉就快要化成冰渣!
景曜景佑和福久站在一旁,景曜完全没了平时的嘻嘻哈哈,绷着一张脸,福久抿着嘴唇,黑黝黝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瞧着大夫,就是景佑也没了笑意,三兄弟的眼光几乎快化成实质了,让诊脉的大夫心头颤,但还是强自镇定的诊完脉,道:“这位夫人脉相沉稳,母体和胎儿都很健康。”大夫是惯看妇科的高手,并不知道之前安宁受惊的事,只以为是普通的平安脉,大户人家都这般他并不感觉奇怪。
兄弟几个松了口气,屏风后面的安宁脸上笑意不多,道:“有劳大夫了。碧水,你陪大夫到账房领诊金。”他们回来的路上遇险的事并没有大肆张扬,护院和仆妇们也让他们噤口,清风还是从景曜口中得知此事。清风原本是被张致远安排在家等安宁他们回来的,听了此事立马到宫门外等候张致远出来,把消息告知他。
张致远衣袍滚滚进来。先看了安宁是真的无事,又看顾了几个孩子一眼,见景曜和景佑站的笔直,心有傲然的拍拍他们俩的肩膀,道:“到底是长大了,能保护娘和弟弟了。”景曜和景佑却还是有些自责,没顾得了抓住那些大汉。张致远嘴角轻抿,告诉他们这件事父亲会来做,让他们先去洗漱一番,一路上风尘仆仆的。福久紧抿着唇站在安宁跟前,声音里带着哭音道:“福久。没能保护娘。”
小孩儿遇到惊吓都没有哭,反而是这会儿啜泣起来,安宁蹲下身来擦擦小孩儿的眼泪,郑重道:“我们家福久很厉害,遇到危险的时候都没有哭,还拉着娘的手,让娘也不害怕,福久这就是保护娘了,福久和哥哥们一样勇敢。”就是安宁都没有注意到在之前马受到惊吓的时候。前蹄扬起来时,被戴在福久脖子上的麒麟钰发出了淡淡的红光,一闪而逝。
福久抬起头来,将泪珠憋回去,严肃的小脸道:“福久会好好练功,保护娘和小弟弟的!”哎哟。这么一副握拳立誓的模样实在是太有爱了,刚才还存在的那么一丝丝凝重都被吹散了,安宁笑着抱着福久亲了亲,道:“嗯,福久真是好孩子!”
等福久被春醉带回西厢房洗漱,张致远一直攥着安宁的手就没有放开,安宁挥退众人,抬头看向张致远乌黑深邃的眼睛,不等张致远开口就主动以吻封缄。安宁很少主动的亲吻过张致远,就算是主动,也只是浅浅的一吻,不像是现在完全是唇舌之间的亲密,暗含着亲昵,唇舌依偎,通过这吻来传达着安宁的心情。这个吻带了些小心翼翼的刺探,更多是相濡以沫的亲昵,不霸道,不张扬,吻技不高深,带了些急切和想要确认通过这个吻来传达。
一吻结束,安宁搂着张致远精瘦的腰,窝在这熟悉又温暖的怀里,“我们都没事。”安宁闭着眼睛,如果不是福久抓着她的小手,还有景曜和景佑甩着鞭子证明他们能保护娘亲和弟弟的举措,她都不确定她会做出什么举动来,是控制着精神力侵入他们的大脑,还是在他们身上布下玄雷符……都说了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头蛰伏的凶兽,总有它想苏醒的时候。
安宁见张致远还紧绷着一张脸,知道他还在担忧之前遇险的事,笑道:“都用美人计了,怎么还摆着这一副冰块脸,小心以后生了闺女也和你一样臭脸!”她指的是刚才主动亲吻的事,这么说张致远脸色缓和了些,拉着安宁坐在他腿上,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宁像只猫儿似的蹭了蹭张致远的脸颊,大老爷的脸色更温和了,不过夫妻俩也不会忘了正事,安宁就将半路遇险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给张致远。随着安宁的讲述,大老爷的眉头越皱越紧,眼睛越来越幽深,“宁儿怎么看?”
安宁捻平他的眉头,道:“第一,为何会知道我们今日回家而且走那条路,有充裕时间谋划,显然是预谋而来,说不定是府中或我身边儿的人出了内应,这件事儿我会去查的。第二,那十几个大汉不过是乌合之众,主意并不在杀害我们,看上去更像是有些小伤,作乱一下。第三,有人接应他们,在发狂的马车倒地之后,他们像是收到了什么讯号迅速的消失了,有马蹄声翻滚。”
张致远脸色凝重,安宁端了盏茶,轻轻吹去把水面上浮沫,喝了两口才把口中的渴意盖住,蹙了蹙眉,将即将出口的话咽下去,她本来想问大老爷最近朝堂上发生什么事了吗?他们今日半路遇险,那些人设计了这么一出,只是没想到他们会早停下来,而且护院拳脚功夫不差,还有景曜和景佑功夫还厉害,没让那发狂的马闯过来,不然的话她和福久坐的马车受惊的话说不定就是车毁人亡,可是他们就此罢休了,还迅速的逃窜了。安宁摩挲着雨过天晴色的青花瓷茶杯,明眸里闪过一丝异色,不管如何,不管是伤害还是警告,这样对她的家人有危险就该掐死在萌芽里,而且现在有人要害你,总不能连这幕后的人都不清楚吧?
然而事情并不如想象的那么简单,还没等安宁撤手去查她身边儿的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