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难为-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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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酒席,催妆的众人不过略抿了一口酒,动了动筷子意思一下,便起身告辞了。
邱氏在张家弄个没脸,自然也不好意思死皮赖脸的留在这儿,接受旁人的鄙视和不屑,若不是老太太身体不大好,她指不定就会将给张瑶的添妆礼给贪墨了,她悄悄的看过了,都是上好的宝石头面还有一支九凤朝阳簪。虽说这头面是小姑子陪嫁里的,但价值不菲,如今一看就是白给了张瑶,早知道还不如偷偷塞给自家姑娘了!
安宁听了碧水回话,笑的云淡风轻,碧水觉得头皮一麻,多久没看到姑娘这么笑了,上次见到她这么笑的时候,是谁倒霉来着。说起来倒有些可怜那陈家了,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谁让她们好好的跑上来膈应姑娘呢。
七月可正是热的时候,客人们也无意久留,送走了客人,安宁不觉得怎么样,就是旁边儿跟着跑前跑后的丫鬟身上跟水洗了一般,额头上的汗珠根本就来不及擦。虽然说明日喜轿里会搁上两个冰盆来降温,可旁人倒是有的受了!
到了黄昏时分,前往蒋家铺床的全福太太回来了,安宁厚礼谢过了,又让人送出了大门。安宁安排好一应事宜回来,就看到这段时间大老爷都端着的棺材脸,张瑶站在一旁红了眼圈,福久坐在一旁,这小孩儿到现在也不懂‘嫁’是什么意思,见到安宁回来了,嫩嫩的叫了一声娘亲。
安宁只觉得一家子都是需要她操心的,便抱起福久来让他坐在腿上笑道:“这是做什么?大喜的日子里,莫不是老爷和瑶儿都是高兴的?”
张致远哼了一声,张瑶听了这话破涕为笑,福身叫了母亲。安宁拉着她坐过来,小声道:“别理你父亲,他是极舍不得你出嫁的,就是自己不大好意思说呗。”声音虽小,但足够张致远听见,张致远甩了甩袖子,冷哼一声,却是没什么威慑力的。
安宁只管和张瑶说话,“景曜和景佑那两个小子,大姐姐出嫁也不回来!”张瑶想到两个弟弟虽然未回,却是送来了两大箱子的东西,有些字画和古籍,还有一副玉石围棋,每颗棋子都是前朝巨匠所打磨的,想到如此为自己,心中不免熨帖。
张致远又冷哼一声。
安宁不管他,让杏儿拿出来一只红木匣子递给张瑶,笑着示意她打开。张瑶疑惑地打开看时,却是一下子惊呆了,倏然起身,“母亲!”
安宁笑的温婉,看着却是温暖人心,招手让张瑶坐下,道:“傻丫头,都是要做人家妻子的,还一惊一乍的可不行哦。你的嫁妆厚足,那是你在夫家立足的资本,有了它们,才不会被人小瞧了。公中的庄子铺子,明面儿上给了你四个,其实里面还有你生母的陪嫁田庄,被你父亲买下来的,所以呢这儿我又给你添上一间铺子,一个庄子,都是在都城,给你做私房的。这庄子是处热地,正好盖了大棚,日后冬日里吃新鲜蔬菜没甚问题的。那些田庄铺子都是张家的老人了,你不用费什么心。还有丫鬟婆子及陪嫁的家人,你自己的挑的那些不够,我再添了两房家人,里面有他们的身契。还有你的压箱银子,我和你父亲商量好了,六万两银子,银票在最底下,你好生收着。日后你们小两口过日子,多放些银子保底。”
张瑶看着眼前厚厚的一摞银票地契,看张致远也慈爱的看过来,眼泪不由自主地留下来。心里感动,便是那亲生的母亲,又能有几个能做到这般?分别给张致远和安宁磕了三个头,这才红着眼睛回去了的。
第二百三二章内里藏奸
西边满天红霞,犹如火烧一般,看来,明日又是个好日子。
安宁摸了摸小福久梳成两个小包包的发髻,觉得穿着一身杏色衣裳的儿子头顶着这样的发髻,就像是一颗南瓜顶了两个包子,着实可爱又有趣。吃过晚饭在正房玩了会儿,小孩儿抬起头道:“娘,困了。”声音嫩嫩的带着稚气,却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安宁笑了,亲了亲他粉嫩的脸蛋,让奶娘带他回西厢房睡觉。
等小福久走了,安宁让丫鬟们下去,瞥了一眼张致远,“老爷有话和我说?”自从她将装满了银票地契田契的红木匣子给张瑶后,他的表情就有些微妙。这么些年了,就算是张致远依旧面瘫,安宁还是能敏锐的觉察到他情绪的变化。
张致远眼睛乌黑深邃,被安宁看的却有些闪烁不定,安宁轻轻吹开茶水里漂浮的茶叶,才开玩笑道:“老爷不会是背着我给大姑娘私房了吧?”
又看张致远的神色,安宁有些诧异道:“难不成还真被我猜对了?”
这下轮到张致远有些窘迫了,他摇了摇头,喉头滚动,半晌问了一句:“宁儿,咱们商量的不是四万两吗?”
安宁嗤笑一声,“你说你怪不怪,不就是多给了两万两,你就纠结成这样子。”说着将手中雨过天青色的汝窑茶盅放在案上,发出清脆的一声,秀眉微挑,“难道我少给了你才觉得安心不成?”
张家的这几个孩子,除了景曜和福久是她亲生,景佑也自幼是由她养育长大,让她对这几个产生了母子情怀,余者,张瑶和张玫无有不同。如今张瑶出嫁,这嫁妆一百零六抬十里红妆,看着丰厚,但这里面还有蒋家送来的聘礼。陈氏的陪嫁,那些古董字画金玉器玩,张家五代积攒并不是小数目,再说了给张瑶的铺子和田庄还有六万两压箱底的银票。那原本就是张家的,给她做陪嫁并无什么。而且真的说起来,安宁不会在乎这些,她的陪嫁加上张母去世时将她的大半库房里的东西都留给了她,还有这些年的经营,更不狂说还有可遇不可求的空间,她并不缺钱。相反的她手中拥有旁人根本就求不来的珍宝。再说了,张家的财产远远不止如此,除了田庄、商铺、房屋、古玩、珍宝、金银等这些明面上用来遮眼的财产外,最多的也最珍视的是古籍、珍本、字画、名家手札等几代人的收藏,每一件都几乎价值千金,有些甚至堪称无价之宝,根本无法估算其价值。所以说具体张家有多少财产安宁不清楚,因为她算不过来。她至今还记得。当初她初次接触到账册,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无法用言语表达。只觉得就像是天下砸下来一块儿巨大的馅饼,险些将她砸的晕过头去。
所以真的说起来,张瑶的嫁妆加上私房,对于张家现有的财产真说不让有多少,当然了有些东西没有可比性。但是旁人不知道张家底细,自然不会像安宁一样认为,今日见着了张瑶摆在院子里几乎快闪瞎眼的嫁妆,那些人嘴上说着赞扬的话,心里不知想说这张太太是朵奇葩,拿先太太的女儿当亲生的了。这个‘当’字。还真表明了问题,当,但并不代表真的是亲生的,实际上安宁真正疼的只有自己的孩子。
但如今张致远的行为,让安宁反省难道她平时是个苛待嫡女的继母不成?旋即又笑,非但她不是。反而是在外人看来她十分疼惜张瑶和张玫。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张瑶和张玫待她亲近,她自然投桃报李,而且在她心中嫡庶并没有分的那么清楚,张玫身为庶女,不管是吃的还是用的,衣食住行皆和张瑶这个嫡女比肩,除了一些原则问题,其余的还真是一视同仁。
安宁想了想,这问题不是出在不好上,而是太好了,好到了让人觉得不正常,觉得她心里藏奸,是奇葩一朵。如此一想安宁不免觉得好笑,这就是人的略根性,就觉得继母就该虐待继女,嫡母就该打压庶女,她这样发起道而行之的奇葩自然会让人觉得内里藏奸,不正常。
安宁一想通,就觉得无语了,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性情凉薄的很,对待几个孩子很明显,这从他们的称呼上就能看出来。张瑶和张玫从来都是称呼她‘母亲’,而景曜和景佑以及福久都是称她‘娘’,她从未给张瑶和张玫亲手做过一件衣裳,而景曜他们三不说别的,每年生日必有一套的,从头上的帽子到脚下的鞋子,亲疏立断。
想明白了,冷道:“难道在老爷看来,我是个汲汲富贵的?还是说老爷认为我心里藏奸?”
张致远略带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自然没有这个意思,女儿和小妻子能相处的好,他自然是高兴的,只是没想到小妻子会拿出来比他们商量好的多两万两来。如此解释来,差强人意。
安宁哼了一声,道:“反正是公中的!没想到老爷您也有这多愁善感的时候!”不阴不阳地来了句,差点被把张致远噎住,不过自知理亏的他摸了摸蓄好的胡须,好男不与女斗。
安宁好心情也消失殆尽了,而且今天忙了一天,没什么好气的将大老爷踹到另外一个被窝里,心想绝不能这么放了张致远。
第二日天清气朗,骄阳漫漫,七月里难得的好天气。
张瑶一身大红嫁衣哭别了父母,盖上了大红盖头,由澄泓抱着上了喜轿。当然了在此之前,胸前系着大红花来迎亲的蒋韵着实受了好一番刁难,总算哄好了大舅子,当然了这其中景曜和景佑虽未回来,但里面有他们出的不少点子。
这边儿喜轿一走,后边儿张府送嫁妆的队伍也启程了,当真算是十里红妆,送嫁队伍锣鼓齐鸣吹吹打打浩浩荡荡,一路往蒋府去了。
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从此后张瑶便是蒋家媳妇。邱氏没再来,宋夫人也只遣人送了礼来,自己没亲自来。众人都知道其中门道,依旧面上热热闹闹地说话。
不说蒋家那边儿如何拜天地入洞房,张家这边儿还要预备第三天张瑶回门之事,回门礼后。这婚事才算正式结束。
第二天安宁才得空歇一歇,张致远当值时自然得到诸方恭贺,待到第三天,张家预备好的彩缎子、鹅卵等三朝礼并三道请帖一并早早儿地送到了蒋府里。回门日,张家请的都是亲戚,只不过张家人丁单薄,也无什么亲戚。安家在都城的,除了在翰林院当值的安然,因为张瑶的婚事从扬州上来的安大嫂,也没旁人了,稍显单薄了些。日头渐升,新人相携回了张府。
张致远也向上峰告假一日,澄泓和安然俱是,安大嫂回都城后就一直在娘家住着。此时也已经到了。张府中门大开,澄泓亲自站在门口迎接蒋韵和张瑶。张瑶的车一直进了内仪门,才由老嬷嬷打起了帘子。海棠先跳出来,随后伸手递给张瑶,张瑶这才下了车。
后边澄泓与蒋韵并排而入,张瑶俏脸微红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蒋韵,见他双目温柔的注视自己,便是更不好意思了。跟着的孙嬷嬷暗自点头,看起来姑爷和姑奶奶小两口柔情蜜意的,会心一笑。
小夫妻俩拜见过了张致远和安宁,张瑶就随安宁回了正房,蒋韵跟着张致远到外边院子花厅里坐。安然找了借口拉着澄泓离开,死道友不死贫道啊!
正房里以前还不知道什么是‘嫁’的福久腻歪在安宁跟前,见到大姐姐很给面子的露出白嫩嫩的牙,笑了下。张玫自小便于张瑶亲些,如今见到了大姐姐也很高兴。今日张瑶穿的大红色繁复华丽的正装,底下同色裙。一头青丝已经挽成了妇人的发髻,头上一只朝阳五凤挂珠钗,斜插着一只红宝石吐珠凤头钗,垂着翡翠珠流苏,富丽又不显笨重,又加上带了初为妇人的丝丝娇媚,更衬得如三月桃花,美丽得不可方物。
张玫挽着张瑶的胳膊盈盈笑道:“姐姐这样富丽妆容,当真是好看!”
安宁笑道:“快让你姐姐坐下歇歇。”挥退了丫鬟婆子,问了张瑶在蒋家可过的惯。儿子成亲这般大的事,蒋云扬与蒋夫人一家人自然是要来,就是蒋大哥夫妻也过来,自然是在都城呆一段时间的,所以这段时间,且不说夫妻之间的问题,单婆婆、妯娌彼、大姑、小姑彼此之间相处,就是一门大学问。媳妇不比姑娘,媳妇低人一头,这个时代做人媳妇,为人妻子殊为不易。好在蒋夫人也不是难相与的,蒋家是武将出身,脾气中多少都带了武官的直接爽利,要真相处起来并不多难。再说了蒋家又是那样的规矩,也不用担心后院通房侍妾的问题了。
安宁事无巨细一一问及了,听了张瑶的话,得知蒋韵待她极好,和蒋夫人以及蒋大嫂相处愉快,算是松了一口气。又叮咛了几句后,见张瑶心中有数,也就罢了。其实真要说起来,安宁本身也没什么经验好说的,毕竟如今安宁在家里上无婆婆在堂上压制,下无妯娌掣肘,就是和娘家嫂子相处也融洽,后院如今又无姨娘通房,夫妻也恩爱,旁人羡慕不来的。
又不说前面张致远这个岳父和蒋韵说了什么,单看安然和澄泓看好戏的神色便知一二。酒席散后,小夫妻须按规矩日落前回蒋府去,便是起身告辞了。
待张瑶走后,安大嫂同安宁说话,笑道:“这回门后婚事总算是完了,我也该回扬州了。出来少说也有个把月了,就是晟哥儿和歆姐儿我也不放心。”龙凤胎还不到一周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