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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簪中录-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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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行英。

他身材高大,前面的人群拥挤走动时,她从缝隙间看见他偶尔露出的面容,平淡得连假装惊慌与关切的神情都懒得做作。

直到她被绑着揪出来,众人议论着要送她去官府时,张行英才分开人群,急匆匆地拦在她面前,说:“各位叔伯大哥,你们千万不要冤枉好人!黄姑娘是我的朋友,她和我一起过来抓药的,怎么可能会杀人?”

药店中一个管事打扮的老人冷哼一声,问:“行英,你不是不在里面吗?你怎么知道不是她?在这个炮药房内,除了阿七的尸首之外,就只有她了,你说不是她,那还有谁?”

“可……可是……”张行英张着嘴,一时也无法再说出话来。他转头看着黄梓瑕,结结巴巴道,“黄姑娘她,她不是这样的人……”

黄梓瑕将自己的脸转了过去,不愿去看张行英的面容,只问那个管事的:“我刚刚在房间内等着麻黄,然后便睡着了。所以,在我睡着之后,有别人进出炮药房,并非难事!”

“哼,说得简单!”老丈抬手一指房门,说,“这房间在药柜之后,若有陌生人过来,我们前面在药柜上抓药的人都会发觉,又怎么会放人进去?就连你,也是行英带来的,所以才让你进来坐一会儿!”

“除了我,难道没有别人进出了吗?”黄梓瑕咬紧下唇,目光缓缓落在张行英的身上,慢慢地说道,“至少,张行英一定能进来吧?”

张行英张了张口,十分勉强地说:“可是……我,我也无法为你作证,因为我想男女授受不亲,和你始终独处一室并不妥,所以出去后一直都没有回来过。我当时就坐在药柜尽头那边的小凳子上,听阿实抓药……”

人群中一个应该是阿实的点点头,说:“我看见张爱哥了。”他是个长得十分矮小的学徒,说话还有些大舌头,把“二”都念成了“爱”,“张爱哥和我一直在聊天,中间我只去抓了一副药。”

黄梓瑕声音微颤,问张行英:“那么,他抓药的时候,你在哪里?”

张行英赶紧说道:“我一直都坐在旁边……我还记得,阿实当时一边抓药一边还念着纸上的药方呢,因为几种药分开太远,他一边抓着一边口中还念了好几遍,我还记得有白蔹、细辛、白术、白莲心、白茯苓、白附子、白芷、檀香、丁香……”

阿实立即点头,说:“是啊是啊,就是这副药,没错。”

管事的立即挥手叫人带她去官府:“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赶紧带走!”

一屋子闹哄哄的,有人哭喊着“阿七”,有人愤怒地咒骂黄梓瑕,更有人重重推搡着她。

黄梓瑕被他们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张行英赶紧拦在她的面前,对着面前众人说道:“大家不要太过激动,一切等官府来了再说,我相信黄姑娘不是这样的人!”

黄梓瑕被他护着靠在墙角,望着他宽厚的肩背,忽然之间觉得一阵虚弱。她抬手捂着眼睛,强行抑制自己浮上来的眼泪,低低地说:“张二哥……”

张行英一边抬手拦着众人,一边回头看她。

他依然还是那个英武的张行英,然而拦在她面前这个姿势,依然还是保护她的姿势。可她知道,他已经不是她的张二哥了。

她轻轻地说:“难怪,滴翠叫我……逃。”

张行英愣了一下,脸上的肌肉变得僵硬起来。他绷紧下巴,慢慢地将头转了回去。

黄梓瑕将头靠在墙上,脸颊碰触到冰凉的墙面。她被紧紧绑住的双手辣地疼,但她却完全没有感觉,只怔怔地靠在那里,一动不动。周围所有咒骂的声音和愤恨的目光,在她面前都只是尘埃,而她的心中,只是一遍一遍地,回想着和张行英认识以来的一切,历历在目,令她不由得心如刀绞。

第265章洛城桃李(1)

周子秦溜溜达达地出了西市,左手提着一只用来解剖的野兔,右手提着一罐清洗血迹的卤水,向着端瑞堂走去。

端瑞堂门口围着一群人,正在议论着什么,有人口沫横飞,有人交头接耳,还有人义愤填膺。

周子秦是个最爱热闹的人,所以立即便上去问:“各位各位,发生什么事啦?”

众人谈兴正浓,一看见新人加入,立即眉飞色舞道:“不得了啦,端瑞堂发生命案啦!尸体刚刚被抬走!”

“是啊是啊,你没看到哦,真是渗人,满地的那个血污,哇——”

“最骇人听闻的是,还是个女犯杀的人!”

“那个女犯长得还挺不错的,十七八岁年纪,看起来娇娇柔柔的,没想到下手这么狠啊,咔一下就割断了人家的脖子……”

“阿七真可怜啊,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就靠着他赚钱呢,造孽啊。”

周子秦神奇的大脑立即转动起来,兴奋地问:“是不是那个死者阿七勾三搭四结果不对人家负责任,被人家姑娘杀了?”

“看起来不像啊,好像是张行英带过来的,和阿七应该是无冤无仇才对啊。”

周子秦一听到张行英三个字,顿时“啊”了一声,赶紧问:“是张二哥带过来的?难道……难道是滴翠?”

旁人给他一个疑惑的表情:“什么滴翠?听说姓黄啊。”

“十七八岁的姑娘,长得挺不错,姓黄……?”周子秦喃喃念叨着,然后脑中一个闪念,顿时愕然失色,手一松,那只被他提着耳朵的兔子顿时落地,撒着欢儿就跳走了。

“黄梓瑕?”他摔开手中的罐子,一把揪住那个人的衣领问,“是黄梓瑕?”

那人吓了一跳,赶紧抬手去打开他的手,说:“我哪儿知道啊?就听说姓黄嘛……”

“现在哪儿去了?她被谁带走了?”

“被……被官府……”

“京兆府还是大理寺?”

“好像……好像是大理寺,因为当时大理寺刚好有几位官吏在旁边,就直接带走了……”那人只说到一半,周子秦立即转身,甩开大步往大理寺狂奔而去。

大理寺少卿崔纯湛苦着一张脸,望着撞开门奔进来的周子秦:“子秦,今日大驾光临,有何吩咐啊?”

“崔少卿,还是你懂我,我们就别客气了,开门见山吧。”周子秦上来一把揽住他的肩膀,问,“你们这边是不是来了个女犯名叫黄梓瑕?”

“是呀。”崔纯湛指着自己的脸,“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烦恼?”

“为什么?”

“废话么,那几个不长眼的东西,在街上逛一圈就揽事上身了。你说大理寺犯得着管这事儿么?推给京兆府不就行了。他们带回来的这个杀人凶手是谁?是黄梓瑕啊!”崔纯湛看了看周围,那张脸苦得几乎可以滴出汁来,“你知道黄梓瑕吧?就是当初夔王身边的那个杨崇古,驰名天下的女神探!”

“废话!我仰慕崇拜她好几年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周子秦把他的肩膀搂得更紧了,崔纯湛痛得龇牙咧嘴:“子秦你轻点嘛……”

“跟你打个商量,你也知道,黄梓瑕可是神探,她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所以,我想肯定是有人在陷害她!你觉得呢?”

崔纯湛若有所思地点头:“可能吧……如今夔王爷被禁足于宗正寺中,或许有人趁此机会对她下手。”

“所以,你就把她放了吧,我和她讨论一下到底是谁在害她……”

崔纯湛翻他一个白眼:“她是大理寺的犯人,就算是夔王爷亲自来了,也不是说带走就带走的!”

周子秦丧气地放开了他的肩膀,问:“好吧……那让我去探望她一下总可以吧?”

“现在就去吗……”崔纯湛还有点犹豫,周子秦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又要开始纠缠,崔纯湛赶紧跳开,说:“好吧好吧,我亲自带你去!”

等他们走到净室门口时,崔纯湛忽然看见有人从前厅进来,向他遥遥拱手,朗声道:“崔少卿,久违了。”

崔纯湛一看见他,立即丢下周子秦,满面堆笑向他迎了过去:“蕴之,今日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

王蕴快步穿过庭前青石铺设的广阔平地,笑道:“实不相瞒,今日登门拜访,确是有事相求。”

“哎,蕴之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崔纯湛说着,看了看周子秦,把他往净室方向一推,“子秦,你先去探望犯人吧,我和蕴之好久没见了,先说会儿话。”

王蕴听他这样说,面容上的笑意又深了一分,问:“子秦来探望的,可是梓瑕?”

周子秦赶紧点头:“王兄真是料事如神!”

王蕴转头对崔纯湛说道:“不如一起去吧,我也正是为这个女犯而来。”

崔纯湛张了张嘴,显然他此时才依稀想起,这个黄梓瑕,似乎就是王蕴的未婚妻。他立即明了王蕴的来意,在心中暗暗把带回黄梓瑕的多事手下骂了一百遍,然后颇有点尴尬地说:“走吧,我们一起去瞧瞧。”

大理寺净室之中,新收的女犯黄梓瑕正安静地坐在矮床上,盯着看着又高又窄的窗户,安静得如同雕塑。

天气不太好,窗外只透进一些浅灰的光,一室暗淡。门被打开时,他们只看见她面容沉静地坐在矮床上,侧面是极其柔美的轮廓,在窗外依稀的光芒中,如同烟水一般朦胧。

周子秦性子最急,立即大叫出来:“黄姑娘,你完蛋啦!你怎么犯下这么大的事情啊!”

黄梓瑕听到他的声音,才回过头来看向门口,见周子秦已经冲了进来,王蕴则一脸平静地站在门外,只有一双眼睛定在她的身上,不曾移开。

她长出了一口气,站起来向他们走去:“你们怎么来了?”

周子秦赶紧说:“我刚好路过端瑞堂,就听见一大群人说张行英带来的一个姑娘杀人了!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滴翠呢,没想到居然会是你!”

王蕴却什么也没说,任由周子秦叽叽喳喳说一大串。但黄梓瑕自然知道,他与自己分开的时候,恐怕已经叫人关注自己的行踪了。

见他们说话,崔纯湛便说自己还有公务,先行离开了。

周子秦一把抓住黄梓瑕的袖子,忙不迭地问:“怎么回事?你干嘛要去杀药店抓药的小学徒?”

黄梓瑕反问:“你觉得呢?”

“不知道啊!难道是他见你一个单身姑娘所以想欺负你?不对啊……张行英怎么不帮你啊?”

王蕴则说道:“子秦,你别抢话,先让梓瑕说。”

周子秦赶紧点头,顺便将室内的矮床拍了拍,就坐了上去。

黄梓瑕将此事的来龙去脉与细节各种都说了一遍。她说得十分仔细,等到停下时,已经时近黄昏。小吏给他们送来了灯盏,在净室内投下一团跳动的光,但总算勉强驱走了阴暗。

窄小的净室内,潮湿灰暗。室内本蒙着一层寒意,此时火光将他们三个人的身影拉得扭曲又诡异。

周子秦趴在放灯盏的小几上,又沮丧又惊愕又难以置信地问:“你的意思是……很有可能……是张二哥杀了人,陷害你?”

黄梓瑕缓缓点头,说:“是。但我现在还没想明白,他究竟是如何一边在柜子尽头那边与那个阿实作伴,一边又过来杀了人。”

周子秦一拍桌子,连上面的灯盏都跳了一跳,光芒陡然一暗:“我知道,肯定是那个阿实被他买通了!”

“看起来,不像。”黄梓瑕摇头。

“总之,其中必有原由,张行英也必然脱不掉关系。”一直静静倾听未曾说话的王蕴,此时终于开口,说道:“而且,我相信只要梓瑕能再调查一下,应该就能发现事实真相,一举洗清自己的冤屈。”

黄梓瑕微微点头,说:“可我目前身陷囹圄,没有办法脱身,纵然再怎么坐在这里苦思冥想,依然没有办法。”

“最好,还是去现场看一看,寻访一下,对吗?”王蕴说着,向周子秦看去,“对了子秦,你不去查验一下那尸身和凶器吗?”

“尸身和凶器……”周子秦眼睛一亮,立即站了起来,“说得对!我马上去看看!”

“尸体已经送到义庄去了,你现在出城又何必呢?”门外传来崔纯湛的声音,他笑着在门口示意他们,“不早啦,二位就在大理寺用膳吧,厨下已经备好酒菜了。”

周子秦站起来,示意黄梓瑕:“走吧。”

黄梓瑕苦笑了一下,没有起身。王蕴知她如今是待罪之身,又是个女子,与他们一起吃饭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因此只拍拍周子秦的肩,说:“梓瑕陡遭大变,想必没有胃口,我们先去吧。”

他们三人离开了,门被关上,净室内又只剩下黄梓瑕一人。

黄梓瑕静静坐在矮床上,也不知过了多久,觉得背有点僵痛,便靠着墙呆呆坐了一会儿。只听到门外钥匙的声音,灯笼的光照进来,却是王蕴提着一盏小小的灯笼进来了。

橘黄色的烛光透过薄薄的纸,照亮了斗室,也照着王蕴的面容上的微笑,比这一掬烛光还要平静温柔。

他将带来的食盒打开,取了四碟小菜、一盏鸡丝汤、一碗菰米饭出来,摆在她面前的小几上,又给她递上筷子,说:“饿了许久吧,先吃东西。”

黄梓瑕挪到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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