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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妻为上-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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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含章没想到会这么疼!那药涂上去就仿若有无数的细细密密的针刺进身体,痛得他眼前一阵发黑,耳边温柔的声音轻轻安慰,疼痛果真渐渐减轻了,眼前浮起一片片白光,渐渐看清了景韶的脸,那双美目中满是快要溢出来的心疼,想给他个安抚的微笑,勉强扯起了嘴角,然后,眼前突然就完全黑了下来。

景韶看着怀中生生痛昏过去的人,心疼的几乎喘不上来气。把他攥得清白的手缓缓打开,在那苍白的脸上落下细密的轻吻,缓缓将人放回床上,拿布巾将他额头、脖颈上的汗珠尽数擦去。

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他自己也出了一身汗,景韶顺手擦了把脸,给床上人盖好被子。

“王爷,右护军拦着属下不让杀王二,属下把王二关到军牢里了。”卫兵进来,低声说道,“不过,属下在王二身上搜到了这个。”说着,将一张纸递给了景韶。

景韶虽然对于卫兵没有完成任务不甚满意,但这样一来也好给自家王妃交代了,便沉默着不置一词,接过卫兵手中的东西看了一眼,不看还好,这一看顿时看得他火冒三丈,定要杀了王二不可。

那纸上什么也未写,只用细笔画了一幅人像,即便画技拙劣,也能看出画中人的俊美不凡,广袖长衫,青丝玉冠,不是慕含章是谁?

缓缓将手中的纸张捏成一团,景韶将拳头握得嘎吱作响,原来今日那一幕并非偶然,这个王二,竟是故意揩油'奇‘书‘网‘整。理'提。供'!看着床上面无血色的人,就因着一个登徒子的一时色心,就要承受这般苦楚!这时他突然庆幸没有直接杀了王二,因为一刀结果太便宜他了!

景韶抬头,满目阴沉道:“你现在去查,无论用什么手段,务必要查出一条非杀他不可的罪状。”

“领命。”卫兵听命,迅速转身离去。

“等等,”景韶叫住了这个刚刚调到他身边,为人却如此机敏的小卫兵,“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姜朗。”卫兵答道。

景韶一愣:“你就是姜太医的儿子?”

“是,”姜朗长得颇为敦厚,人却很是机灵,“三月中举,承蒙王爷不弃,将属下调到了亲军里。”

那时候景韶听自家王妃的话,把这姜朗调到了自己的军中,为的是寻个机会拉拢姜太医。但是那时候家里、宫中乱成一团,转眼就把这事给忘了。

景韶点了点头:“你去吧,顺道把左护军叫过来。”

左护军来时,右护军也跟着跑了过来。

王二为人虽然急功近利,但也颇为圆滑,不管是做卫兵还是做杂役,都颇得人心,右护军觉得这样草率的杀了他会寒了将士们的心,便拦着没让杀。听卫兵说王爷似乎很是生气,他便跟着来告个罪,顺道劝几句。

景韶没有理会自以为很有理的右护军,对左护军道:“明日一早拔营,你去准备。”

“是。”左护军应道。

“王爷,那王二……”右护军还要再说什么,话没说完,就看到王爷那布巾给床上之人擦汗,还细心的把晾在外面的手臂放进被子里,那细致温柔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天天用拳头“关心”下属的成王会做的。

“你要说什么?”景韶做完这些事,才看向右护军。

“那个……”右护军磕巴地说不出话来,今早看到军师脖子上的红印他的脑袋已经乱了半天了,如今王爷这般不避讳的作为,让他想装不知道都不行了。

“王爷,京城刚刚来信。”左护军插话道,将怀中的信递了上去。

景韶看了一眼,信面上写着睿王府,原来是哥哥的信。自从离了京城,便甚少有消息传来,他也不像大皇子那样天天给父皇写平安信,隔三差五的写一封报上战况,宏正帝倒是每封都给他回,但也都是些公事。景琛似乎很忙,而且他如今在外,要避嫌,也不方便联系太多。

急于知道信中所写,景韶便放过了右护军,让他俩退下去。

“三皇弟亲启:父皇安好,家中安好……”前面全是些客套的问候,景韶快速跳过去,看后面。

这封信整整写了三张,消息好坏参半。

景琛在信中透露,自从他们走后,户部贪墨军饷的事如滚雪球一般越闹越大,牵扯进去的人也越来越多,单被革职的三品以上官员就有七人之多,更遑论三品以下的小官员。宏正帝下旨彻查,但牵连太广,本来很快就能查到四皇子头上了,茂国公提议说战事未平,不易,大动干戈,这事便被高高抬起,轻轻落下。

但景琛的大部分目的是达到了,比如说将不待见景韶的户部尚书拉下马,而萧远也成功升任吏部侍郎,他们的父皇对四皇子已经有所不满。

其实事情一开始,景琛就将事情往四皇子一派身上引,但那些人似乎早有准备,让他颇费了些周折。

另外,有一个对目前的景韶来说极为重要的消息,那就是朝廷中有人与东南王有来往,东南王可能知道了朝廷如今的财力状况。

景韶缓缓合上信件,如此一来,东南王会派人前来杀他才算有了真正的解释。如今国库亏空,照这个形式打下去,只要西南王能撑上三年,朝廷就没有能力再支撑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最后,他们便有可能与朝廷和谈。

而只要杀了他这个主帅,等朝廷处理皇子战死疆场、阵前换帅等等一系列事,便能拖上个一年半载。

“嗯……”床上的人轻吟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

景韶忙放下手中的信去看他:“君清,还疼吗?”

慕含章看了他片刻,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昏过去了,但肩上的伤口已经不怎么疼了,比涂药之前还要舒服许多,蹙眉道:“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半个时辰而已,”景韶摸了摸他的发顶,“已经过了午时,今日拔营就得走夜路了,明早启程。”

慕含章闻言,微微颔首,没有因他而耽搁行程便好,转头看到景韶手中的信件:“可是哥哥来信了?”

“你怎么猜得这么准?”景韶笑着把他抱到怀里,将信递给他看,“我都有些怀疑你是不是真的会夜观星象。”

58、第五十八章内贼

慕含章但笑不语,单手拿着信开始看,看了两行才想起来这是人家兄弟之间的私信,转头去看景韶,发现那人正捏着他另一只手玩得不亦乐乎,无奈地摇了摇头。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那第二个锦囊到底是什么回事?”景韶捏着那只莹润如玉的手摆弄片刻,觉得实在可口,忍不住放到嘴边啃了啃,见自家王妃看过来,讪讪地松口,忙找个话来说。

“哇唔!”在脚踏上睡醒了的小老虎抓着床单奋力爬了上来,刚被景韶放下的手就被毛团子抱住了。

屈指弹了弹小虎头,慕含章将手缩回被子里,轻笑了一声:“那不过是个预备,若是赵孟没有中计,老老实实的破了关门,自然会一路打下去,哪还有功夫看。”

所以才会反复交代赵孟不可提前拆开,因为前后两条计谋根本就是互相矛盾的!

“嘶……”小老虎找不到主人的手,就扑到景韶的手上啃,景韶被咬疼了,捏着虎嘴把手拽出来,发现拇指上比平日多了个发青的小凹坑,“咦?长牙了?”伸手试图掰开那毛嘴巴看看是不是多了颗牙。

慕含章把他的手拉过来,揉了揉咬疼的地方:“别给他咬,万一咬破了会生病的。”老人们常说被畜生咬了不吉利,会染上些不好治的瘟症。

景韶把小老虎翻了个个,四脚朝天地摊放着,攥着四只爪子,任它怎么挣扎都不放手。

“哇唔!”小老虎不满地伸头去咬,怎么都够不到,急得一条长尾巴不停地抽打被面。

收拾了小老虎,景韶又接着刚才的话说:“若是赵孟破了关又看了锦囊该怎么办?”

慕含章把被欺负得要发脾气的小老虎抱过来,安抚地摸了摸,然后把它仰躺着放在两腿之间,轻轻挠肚皮:“你觉得在那种情形之下,赵孟看得懂那句话吗?待他回来,我自有一番说辞应对。”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须得身在苦海,方知其中深意,若是一路顺风顺水,以赵孟的一根筋,定然不耐烦去揣度其中深意。

“……君清,你……”景韶顿时说不出话来,这也太坑人了,亏得赵孟还对军师佩服的五体投地。

小老虎被挠的舒服,在被子上蹭了蹭,竟然就那般肚皮朝天的睡着了。慕含章笑着把脑袋靠在景韶颈窝:“所以自古以来,谋士们的话都不会说满,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只是因为他们自己也不确定。”从某些方面来说,谋士和算命的也没什么区别。

景韶无奈地把人往怀里抱了抱,拿过那信与自家王妃商讨朝堂上的事。这次的事追根溯源是他们出京前查账惹出的,任何的细微改变都会让后续的事发生完全不同的走向,以后还是谨慎些为好,上一世的经验于今生来说不一定时时都有用。

用过午饭慕含章本想出去走走,却被景韶强制按在床上要求休息,拗不过他,只得抱着小虎崽又睡了个午觉。小老虎嫌被子里闷热,就爬到枕头上抱着主人的脑袋睡。右护军进来找他的时候,就看到安静入睡的军师戴着一个与气质极为不符的虎皮帽子……

“嘿嘿……”右护军忍不住闷笑出声,顿时惊醒了浅眠的慕含章。

见右护军前来,慕含章把头顶的老虎挪开,缓缓坐起身来:“右护军前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管粮帐的王二被王爷抓了起来,晚间伙夫去领粮食没人记账,我来问问军师可有什么人替换。”因着出现了刺客伪装杂役兵的事,右护军整顿军务,排查可疑之人忙了一天,饥肠辘辘的让伙夫给他开小灶,结果被告知米面还没领来,不能开灶。

王二被抓起来了?慕含章蹙眉:“把杂役营管信件的书记官先调过去。”

“好。”右护军转身向外走,走了几步又拐了回来,看着缓缓穿外衣的军师欲言又止。

“还有事?”慕含章抬头看他,景韶那个家伙替他脱外衣把衬裤也脱了,右护军这般杵在这里导致他不能下床穿裤子。

右护军挠挠头,觉得这事不该瞎问,但是又好奇得要死,便搬了个凳子坐到床边:“军师,你与王爷究竟,嗯,是怎么回事?”

慕含章愣了愣,缓缓垂下眼帘:“若非公事,右护军还是快些离开吧。”

右护军见他这幅模样,顿时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定然是王爷强迫军师委身于他的,叹了口气道:“军师,你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人,若是王爷真的欺负你,你也不必怕。我跟着王爷这么多年,他虽嘴上说的凶狠,但其实心肠不坏……”

“我想右护军定然是误会了,”慕含章抬眼,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我与王爷的情谊,便如右护军与左护军那般。”

“啊?”右护军顿时跳起来,这哪能一样呢?他跟小左是这么多年在战场上滚打出来的感情,与王爷那般暧昧的样子能一样吗?想想若是小左像王爷那般给他擦汗、盖被子……禁不住打了个冷战,这实在太可怕了。

右护军被自己脑中的景象吓到了,看着军师似笑非笑的模样,仿佛被他看透了心思一般,顿时坐不住了,打了个招呼,逃也似的离开了。

右护军走后,慕含章渐渐蹙起了眉头,如今右护军都看出他们两个之间不清楚,军中不知已经传成了什么样子。还有,那个王二怎么就被抓起来了?

起身穿戴整齐,去找那个胡来的家伙算账,刚走进中帐,就见姜朗将一本小册子递给了景韶。

“君清,你来的正好,来看看这个。”景韶扬了扬手中的小册子,封皮泛黄,纸角翻卷,显然已经用了多年。

慕含章接过来翻开,里面密密麻麻的记录了一些数字和语句。前面的看不太懂,翻到后面看了看,慢慢瞪大了眼睛:“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从王二的包袱里搜到的。”景韶招认道。

慕含章来不及跟他计较他的小心眼行为,严肃道:“这前面的账目我不知是什么,但后面这几页俱是军中的粮食总账和每日用粮的数目,这些东西我明令禁止他们不许私下抄录,而且,最后这一页当是与什么人的书信来往摘录。”说着,把书册颠倒过来,翻开最后一页给景韶看。

景韶拿过来仔细看,一条一条的,似乎是每一次与他来往之人给的许诺。姜朗说已经搜遍了王二的住处,并没有见到信件之类的东西。

粮草的数目……景韶沉默着思考着这本小册子,刚开始他怀疑会不会是为了报信给四皇子,但如今大军在外,他将粮草数目告知四皇子也无济于事,那么最需要这个账目的,就是东南王和西南王!

“让左护军立刻去审问王二,务必要问出与他联络之人和联络的方法。”景韶让姜朗即刻去办这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右护军:小左,你说军师那般神机妙算,是怎么做到的?

左护军:忽悠。

右护军:!!!

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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