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欢歌-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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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千万年来,六界王族将孩子送来琅华拜师,修习上乘本领是其一,却有着更深一层的目的,便是为了六界王储增进感情,借此维系六界安稳。至于为何偏偏选在琅华而不是其他仙山,则因为琅华有他们都惧怕的宝贝
9、喜欢谁? 。。。
。”
宝姝好奇的睁大眼:“既然是宝贝,为何还要怕呢?”
漓鸢向上指了指:“你可知女娲炼石补天?”
“当然知道,当年火神水神大战,撞了擎天柱,天破了个大洞,女娲娘娘不忍百姓受苦,炼了五彩神石补天。”宝姝回忆起说书先生所言,学舌道。
“没错,当年女娲补天后,深谙六界之中,人类虽为本源,却最是脆弱不堪。余下五界强者皆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如此一来,人界始终岌岌可危,她身为大地之母,如何能坐看她的子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这倒是,天上地下一点风吹草动,人间便是哀鸿遍野。”
“所以,女娲为了制约其他五界,便用补天剩下的一块儿五彩神石炼造了五件神器。”
“神器?”
“恩。白色化为锁链,名曰捆仙,上可缚神,下可诛仙。”
漓鸢蓦然起身,左手微微抬起,手中闪现阵阵白光,一条尺于长的锁链若隐若现,如灵蛇一般扭动身躯,散发着凛凛寒气,令人不寒而栗。
宝姝惊悚万分,吞了口唾沫,怯怯道:“上可缚神,下可…诛仙?”
漓鸢眯起狭长凤目贼贼一笑,揪着锁链尾部甩了甩,兴致勃勃地道:“主要是诛仙啊!这玩意儿,小仙是万万碰不得的,道行稍低些都会魂飞破散!当然,若想诛上仙级别的,也需魔圣级别的来用才行!”
宝姝头顶凉意嗖嗖,如此恐怖的事情,师父这是啥表情?
她低声问:“那……其他四件神器呢?”
“金色化为长弓,名曰灭日,顾名思义……”漓鸢指了指东边天空那抹虚弱无力的恹阳,似是嘲讽的嗤笑,“阿烈的父王墨恒本是十兄弟,神魔之战中,被伽弥罗一举灭了八个,要不然,他也不用如此辛苦,日日轮班当值了。”
宝姝倒抽一口凉气,当真是耸人听闻,说书的不是常讲后羿射日么?啥时候换人了?
“不过,灭日弓弦已断,如今不过一把废铁。至于其他三件神器,黑色化为铜铃,名曰鬼泣;红色化为利剑,名曰斩妖;紫色化为玉笛,名曰封魔。”
“捆仙链,灭日弓,鬼泣铃,斩妖剑,封魔笛。”宝姝饶有兴味的重复着,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望了眼那白色锁链,问道,“这些神器,也都在琅华么?”
漓鸢身形一滞,忽然收了手中捆仙链,一本正经的望着宝姝:“为师险些被你蒙混了,你方才只说了三位师兄,还没说你二师兄夜微如何?你看着可还顺眼?”
宝姝猛然喷出一口水,呛的从眼角一直红到脖子根。
她正听书听到兴起,没想到堂堂八荒战神居然也如说书先生一般狗血,来了段“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攥起衣袖擦了擦矮几上的茶水,她愤懑道:“方才师父不说要去天帝那里为我保媒的么,怎么如今又说被我蒙混了,我看他顺眼不顺眼又能如何?”
昕烈她高攀不上,难道夜微她就能攀的上了吗?
漓鸢凝眉深思几番,斟酌道:“为师和冥君须琊也很熟,你若是瞧上他家小夜微,我也乐意去趟幽冥鬼蜮,为你保下这桩媒。只是他性格有点儿变态,还有个荒淫靡乱的弟弟,更何况,他家那个恶毒后母肯定会想方设法折磨你!虽然阿烈那个天后老娘也是个狠角色,但终归是亲生的。咦,你这是啥表情,唉,闺女大了不由爹,你若当真中意小夜微,师父也不会反对的……”
宝姝气血顿时不顺畅到极点,狂想喷出一口血来。
她这辈子,还真不曾被谁气成这样子过,师父不愧是师父,果真道行高深!
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她故作深沉道:“不劳师父费心,弟子对夜微师兄绝无半点爱慕之心,甚至近来看他极为不顺眼,正预备从今往后,见他一次揍他一次!见他两回揍他一双!”
“此话当真?”漓鸢落座,优雅的抿了口茶。
“比真金还真!”宝姝有样学样,亦抿了口茶。
下一刻,她那口茶再一次尽数喷出,只因身后有人气血更不顺说了八个字。
——“弟子夜微,拜见师父。”
10
10、酆都之行 。。。
漓鸢再一次扬了扬手,无比热情的招呼道:“夜微来了呀,快过来喝茶。”
如同秋风扫过落叶,宝姝浑身抖了几抖。顾不得擦擦嘴角沾着的茶叶,她战战兢兢的回过头去,果见夜微站在月桂树下,如瀑长发仅用一根蓝色绸带松松系在脑后,眼角眉梢皆是笑意,仿佛刚才啥都没听见似的同她打招呼。
“小师妹,早。”
宝姝伸出舌头把茶叶舔回去,嘴角抽搐着道,“二师兄……早。”
他款款而来,撩起衣摆,优雅落座,捻起茶盏品了一口,颔首叹道:“雪海梅香,这一品香雪海滴滴贵如金,想必,四师弟没少砸金子进去,夜微今日,沾了师父的光。”
漓鸢托腮一笑:“可惜了,每年不过六杯,一半给了他父亲,一半给了为师,想来,欢儿自己都品不上一口,还真是难为他了。”
“每年六杯?”宝姝彻底震撼了,“噌”的跳起来,望了望底朝天的茶杯。若真是滴滴如金,天哪,她方才吐了多少金子出来?她还以为连茶带杯都是师父捏个决变出来的呐!
漓鸢忍俊不禁,溢着笑,爱怜的抚了抚她的脑袋,眼睛里的宠溺微不可察。
夜微不动声色的品茗,同漓鸢相似,也是溢着笑。
等到宝姝懊恼完,才发现这气氛真让人受不了。喝茶就喝茶,一个笑,两个还是笑,虽然笑一笑十年少,而且两个人笑起来都很好看,但也没必要一直这样笑下去吧?
她决定打破这种局面:“二师兄,你怎么也来了?”
夜微放下杯子,温颜道:“自然是收到了师父的传声鸟。”
宝姝一愣,转头不解的望向漓鸢。
漓鸢搓了搓手,对夜微说:“其实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你老子方才来信,说魑魅族的族长又死了,让你回家一趟。”
夜微不辨神色,宝姝却纠结于那句“又死了”。
漓鸢像是猜到她在纠结什么,耐心解释:“他们本来就是鬼,当然是又死了,不过,这次是彻底死了,轮回都入不得,这世上没有鬼灵死于鬼泣之下还能保住一丝魂魄的。”
“鬼泣?!”夜微和宝姝异口同声。
宝姝双眼放光,夜微却是愁容满面,半响,沉沉开口:“看来,父君猜的一点也没错,他们果真第一个拿冥界下手,鬼泣现世,冥界此刻必定大乱。”
漓鸢颔首,赞叹道:“魔界能忍这么久,已经很了不得了。”
夜微执盏一饮而尽,复又苦笑一声:“徒儿在此别过,但愿明年,还能有幸与师父对饮,这一品香雪海,徒儿惦念的很。”
漓鸢却像没听见似的,指着宝姝轻飘飘的说:“走吧,把姝儿也带回幽冥宫。”
“……”夜微默然,他早就知道自己猜不透师父脑子里想些什么。但是,不用脑子想也知道,父君召他回去,分明冥后的主意,如此千载难会的机会,她如何能错过?
带着宝姝,那不是带她去送死?
宝姝好半天才从他们的对话中领悟些什么,啊啊啊,是要跟着夜微回家见家长么?她的脸“腾”一下红了,低着头绞手指,绞了一圈又一圈。
漓鸢敲了敲她的小脑袋,啼笑皆非:“还有三日,就该你二师兄教你修行了,而他最擅长的,便是人情世故。姝儿长大了,总不能一直待在象牙塔里,须知道,一个人能力再强,若是脑子不开窍,迟早被人吞的连骨头都不剩,比如你大师兄!。”
宝姝的脸“刷”一下又白了,不自觉的瞥了眼东边天上那抹火红。
“师父,此去凶险万分,弟子自顾不暇,怕是难以分身……”夜微淡淡垂眸,他必然会尽力护她周全;但也要把话讲清楚,以师父对宝姝的宠爱程度,若真出了什么事,这个责任他可负不起。
漓鸢皱起眉:“夜微你什么都好,就是行事太过谨慎。有时候谨慎过了头,便是优柔寡断,往往令你错失先机,无论战场赌场乃至情场皆是如此。你又总爱猜度他人之意,然而,这世上什么都可以谋算,唯独人心不能,尤其是自己的……”
夜微愕然不已,师父从来不曾对自己说过这些,且一针见血,字字珠玑。
漓鸢拍了拍他的肩膀,摇头苦笑:“鬼泣虽是冥界大劫,但绝非不可破。你且拖个十天半月,到时候,魑魅城内自会有高人相助。”
夜微沉吟片刻,心神不定的望了望宝姝。
*
两个人约定,半个时辰后在山下集合。
宝姝心急火燎的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才看见夜微慢条斯理的从通天梯里徐徐而出,那神态自若气定神闲的模样,让她几乎产生一种错觉。
他和她,究竟是谁家出了事儿?
“二师兄,咱们怎么去?”宝姝有些紧张,“重明说,他不知道鬼蜮在哪。”
夜微看了一眼重明,和缓道:“小师妹,幽冥鬼蜮煞气重,带着小白无妨,但是重明不能去,他是上古瑞兽,幽冥宫里不适合他居住。”
宝姝有些失望。这话,方才重明已经重复了两百次,可是,她舍不得。
重明用尾翎扫了扫她的脸:“主人,我在这等你,你且带着小白先走吧。”
小白哀怨的哇呜哇呜,跳到重明身边,小舌头舔来舔去。宝姝一把将它拽回来,重新塞进背包里,鼻子酸酸的回头望了望琅华仙山,眼前模糊一片。她是去冥界见家长,又不是去阎王爷那报道,怎么感觉这一去很难回来似的?
夜微轻笑一声,玉手一扬,变出把素白的油纸伞,兀自撑开:“咱们走吧。”
宝姝“噢”了一声,将视线收回,投在夜微身上,等他召唤坐骑或是飞宠。重明说,这种王孙级别的公子哥,都是有钱且极懒的家伙,肯定拥有一堆高智商代步工具。
夜微站在伞下一动不动,见她也一动不动,催促道:“你倒是过来呀。”
“过来?”宝姝愣了楞,踌躇着向他挪了一步,“可以了吗?”
夜微苦笑不已,提步向她走去,将她整个遮在伞下。这伞本来就小,遮一个人都很勉强,再加上有些胖乎乎的宝姝,两个人几乎零距离的面对面。
“我…我不怕晒…”宝姝涨红了脸,蓦的向外退了两步,小手摆了又摆。
夜微无语到极点,生平第一次懒得说话,学着她拽小白的方式将她重新拽回来,一手紧紧搂着她,一手轻轻转动手中的油纸扇。
伞面青烟四散,倏然将两人吸入,随后“啪嗒”的一声完全合拢,犹自在半空红翻了个身,伞尖直直的向地面渗进,瞬间没柄而入。
重明看的一楞一楞,走过去用爪子刨了刨,又刨了刨。
“啊,我是不是要死了!”宝姝树袋熊一样的攀在夜微身上,嘴里不停碎碎念。合伞那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会被夹成肉饼!
“……”夜微不说话,他被她勒的说不出来话。
“咱们…是不是死了啊?”宝姝浑身抖的不行,黑漆漆的,她只能抓紧他。
“咳咳,是我…快死了,你还好好的……”夜微挣了挣,勉强哑着嗓子回应她。以往回幽冥鬼蜮,他心里除了一抹凄凉还是一抹凄凉,可是今日,他心里除了一抹郁闷还是一抹郁闷。
“还要多久啊?二师兄,我真的好难受!”她的心脏在剧烈跳动,扑通扑通,仿佛要破胸而出,又仿佛被烈火焚噬,恐惧一簇一蔟的熊熊燃起,无法排遣,她只能说个不停。
“就快到了。”
“……”
不行了,真的受不住了!
她拼命的扭动身躯,她的心好痛,真的好痛,谁来救救她!
夜微本以为她在胡闹,时间久了,也渐渐发觉她是真的不对劲儿。可如今身下正是焦灼炼狱,根本不可能着陆,但她又抖的如此厉害……
思忖一番,他在她鬓间轻轻落下一吻,柔声道:“再稍稍忍耐一会儿,嗯?”
擎天一声霹雳响,宝姝起先浑身僵硬,然后浑身酥软。明知道他看不见,却傻了似的点点头。
最后,她控制不住自己一悲一喜的情绪,晕了过去。
*
浑浑噩噩间,她感觉有人在摸她的脸。
那人指尖很凉,划过之处皮肤有些微微战栗,她不自知的从喉咙里腻出一声浅浅呻吟,身子在暖暖的棉被里蠕动了几下。发觉不对,挣扎着撬开眼睛。
她揉了揉眼,好半天才看的清晰一些,夜微坐在床边,眯着眼睛望着她。
宝姝的心脏顿时露跳了几拍,慌忙从被窝里坐起身,低声问:“咱们到了?”
“恩,你睡了好久。”他伸出手,将她的额前乱发别在耳后,桃花似水的眸子笑意流动,“今晚的月色很美,想看看么?”
宝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