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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风起长安-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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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我可有些担心,不会直接卷入宅斗的风波中吧?虽然我很有战斗力,但就怕到时看到弱妇幼子的,下不去手。

“她死了。”二哥简短的说。面无表情,“家中孩子全以《尔雅》各神为名,大哥是日神羲和为字,我名夏云,字丰隆;望舒是月神,女子无字,你就叫飞帘。最小这个弟弟叫夏雷,字震泽。他还小,你等一下见了就知道了。”

于是没有了宅斗,他们只是把两个最不受待见的孩子放在了一起。

我还有问题要问,可二哥却站了起来,“能说的也就这些,其它事,有的你不必知道,有的你不该知道,还有的你不能知道。即回了家,就安心呆着,饭,总有你一口的。”

我说:“别忘了,我是你的尾巴,我要跟着你一起去玩儿。”

二哥又上来,揉揉我的头,“好啊,跟着我好了。”

雷住的小院儿和二哥的住处不远。二哥指点清楚方向后,推了那小院的门。一边仍是他一贯的作风,大声的叫:“小雷子,滚出来,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应声出来的,却是一个年老的嬷嬷。佝偻着背,,一步步的慢慢挪着。

“小雷子呢?”

我还没看到孩子的影子,身后就有两个仆佣叫:“二公子!”我和二哥回头,两个仆人捧了好多东西站着,“大小姐吩咐,叫送这些来给二小姐用。”

“大小姐、二小姐?”二哥又开始笑,斜了眼端详我。笑着笑着,脸上的笑容慢慢退却,变成了严肃的模样,“其实,你现在这么站着的样子,如一棵笔直的小树。”他说,“真奇怪,好多人都说妹妹,望舒妹妹,如一棵摇曳牡丹。望舒她是那样,顾盼生姿,国色天香。很小时,看到她的人都知道她是美女。可你……别人总是拿花来喻美人,可我突然发现,你实在是像棵树。”

我不知道他这是不是夸我,一个女人像棵树是什么个情况?我不够艳丽不过望舒姐姐立刻就承认了我是二小姐,倒有些出乎我的预料,我在现世里是独子,我可不知道自己面对多出来的妹妹,有没有这么大方。

二哥对那些仆人摆手,示意他们进去。一边对我说:“还是望舒周到,我倒忘了,你还要被褥和盥洗的东西。”

我当然要。

可那老嬷嬷却显然是头次见到这么多人,一时慌得手足无措。二哥只得又叫:“小雷子!小雷子!”

一个男孩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廊檐下,不过十岁左右,脸上的表情却严肃得像个大人。二哥扑上去,先拧了一下他的鼻头。“小雷子,最近这两天,不用去学里,是不是把你的皮都养懒了?”

“二哥哥好。”孩子一本正经的说。

“给你找了个伴,”二哥说,“你姐姐飞帘。”

我冲孩子咧了嘴笑。

二哥立刻说:“就是那个傻乎乎,咧了大嘴的。”

二哥胡说,我的嘴一点也不大。

“你这里有空屋,分一间给她住。”二哥继续和孩子打商量。

“这里所有的屋子都是空的。”

“那……”二哥对这小家伙说话的方式显然见怪不怪了,他自己四下打量,“飞帘就住西厢好了。她和西厢房门口那棵小树倒很般配。”

“那不是棵小树,那是棵种了十八年的金丝楠木。”小雷子指正。

“十八?那不是和我一样大了?”二哥有点惊奇,“果然是楠木!长得真慢啊!”

金丝楠木!我奠,放现代社会可值钱了!我直了眼,端详它细小的枝叶,“它不是长得慢,它是长得仔细,长得充实。”我说。

“你听到没有,”二哥不搭我的腔。他对小雷说,“你这个姐姐说话很混乱,有这么形容树的吗?你以后得小心她。”

那孩子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也不继续二哥的话题,而是一本正经的说:“小雷还要看书,二哥随意。”转身又进去了。

我突然觉得好笑,这孩子还真不简单,敢拂二哥的面子。更重要的是,他显然对他自己的现状有诸多不满,只不过没发作罢了。

那些奴仆早已是鱼贯进了西厢,开始收拾房子。他们很长眼色,知道这府里谁说了算。我帮不上忙,只在一旁看。发现姐姐给我的东西上,全是牡丹纹样。被褥床帐全是手绣的粉色牡丹,铜盆镜架上也都是錾了牡丹花。东西全是半新不旧,显然是她自己平日用的,如今分了一份给我,我有些感动。

果然有个仆妇上前,脸上挂了笑,“大小姐要我传个话给二小姐,这些东西请二小姐先将就些,急切之间来不及准备新的。缓几日再给二小姐一一置办起来。”

我忙说:“这就很好,替我谢谢姐姐。”这些东西都很精致,我大约是眼眶子浅,这么美好的东西还真是觉得稀罕。手绣啊!很值钱的,我只会十字绣,还得用那种早留有孔洞的绣布。我实实在在觉得自己现在是百无一用了。

第16章

我就这么安顿下来。也没有专派侍候我的奴仆丫环什么的,反正我也不需要。

二哥乘着我这边收拾房子,自己脚底抹油溜了。我就知道他是个靠不住的家伙,还说让我做他的尾巴,可他分明是把我当成蜥蜴尾巴了,可以随时甩脱不要。

可我还是安心住了下来,整个小院里只有我和小雷,还有那个年老不顶事的嬷嬷三个人。我的头发干了,用姐姐给的,或骨或玉的梳子通了,发现自己不会绾发髻,便用姐姐给的发带,自己随便在脑后扎成一把。

然后跑出房去找小雷。他根本不在书房里,我连叫了几声“小雷”,也没人应我。

我在院子里打转,知道他和我一样,是需要“藏”起来的孩子。谅他也走不远。果然,我在一棵桂花树下看到了他,背对着我,蹲在地上,手里拿了个树枝。

难不成他在“画个圈圈诅咒”谁

我踮起脚尖,凑了过去,他居然是在看蚂蚁搬家!这小东西,到底是个孩子。

我在他身边蹲下来。蚂蚁们排成队,急匆匆地向桂花树上爬。“这是要下雨吗?”我问。

小雷不说话。

我从他手里夺过树枝,“我们把蚂蚁窝挖开看看,看看它们有没有把存的食物搬空。”说着我就要动手挖。

没想到小家伙突然扑了过来,一下子把我扑倒在地上,愤愤的瞪着我。

“喂!”我也要生气了,真的生气了!“好好的,我又没得罪你,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知不知道什么叫长姐为母!(这些话用在这里,好象没一句合适的!)你个小东西居然敢推姐姐,你是不是以为我打不过你。”

我爬起来,拍屁股上的土,突然一反身,乘他不防备,又把他扑倒在地上。哈,和我斗!

可他一动不动,也没任何挣扎,任由我把他压在身下。这倒让我不知如何是好了,本来是想在他头上弹两个粟子的。

小家伙面无表情,完全是交由我处置的模样。我突然觉得好玩,不知道这个小大人似的小东西怕不怕痒,于是呵之,挠胳肢窝、抓腰眼……小家伙瞪大眼睛看着我,一点笑容也没有。

呃,我得承认,我黔驴技穷了。他都不肯配合我一下。可是,这么粉雕玉琢的一个小家伙,现在逆来顺受的任由我按在地上,就这么放了他我又不甘心。于是,“吧”的一声,我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我笑着坐起来,观察他血向脸上涌,红彤彤的可爱模样。

他自己爬了起来,不看我,拍拍衣服上的尘土,转身要走。

“喂,姐姐还在地上坐着呢。”我叫。

他站住了,心不甘情不愿的折回来。我伸手,他迟疑的也伸了手,乘他不备,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带,他又一次滚落在我的怀里。他身上肉肉的,还有些婴儿肥。

我说:“二哥溜了,他不陪我玩儿,你得陪我玩儿。”他垂了眼,不敢看我。脸上更是红得厉害。于是,我又“吧”的一声,这次亲在他脸上。

“你有长成大帅哥的潜力。”我说。

“我想当大元帅!”他突然开了口。

我一愣,然后明白他是听叉了,他不懂什么是帅哥。

“你不要去当什么元帅,元帅要去打仗,打仗就会死人。人都死光了,就没人从事生产,没人生产劳动,国家就会变穷变衰落,然后,国家就会灭亡。所以你不要去当元帅。”

小家伙惊奇的睁大眼睛看着我。好像在看一个疯子。

“真的,”我冲他严肃的点点头,“我回来的路上,看到长安城外碉地都没人耕种,错过了这个春天最好的播种季节,到了秋天必有饥荒。”

这下他懂了,想了一回,“可我是想,像大哥那样去镇守边关。种田的事归大司农管。”

“呃,大哥,那就不一样了。他那叫保家卫国。学习他是对的。可是,千万不要参与到他们皇帝家的事情里去啊。”

小家伙眯了眼,这个动作又有些像二哥了,果然还是一家人啊,“皇帝家的事,已经快结束了。”他说。

“你怎么知道?”我惊奇了。

“魏王要来攻打长安了。最早今天夜里,最晚明天一早。

他说得十分肯定,我却有些疑惑,他一个小孩子家家怎么知道这些?

小家伙过了一会儿,又说,“所以二哥才不理你,所以二哥才叫我今天早点睡觉。”

“他什么时候叫你早点睡觉?”果然消息来源是二哥。

“他昨天就叫我今天早点睡觉,夜间听到什么都别怕。他还说,夏家是万无一失的。

别家的事,听到了也要装没听到。”

我突然觉得二哥很神奇。他显然是知道些什么、参与了什么。也许和那个井底的木乃伊一样也是为某种势力服务的?这不关我的事。可……

“二哥还对你说了什么?”

小家伙想了一下,“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但却是我自己收集来的,与二哥无关。我也有我的消息来源。”他说得老气横秋。让我不免好笑。

不知为什么,我很想知道晋王的事,也许是因为这与木乃伊有关。虽然木乃伊对我说的话,我总不太相信。这家伙现在会在哪里呢?他那么急着离开,会不会与这次魏王攻打长安有关?

我说:“好吧,我要知道那些王爷打仗的事,但你一定不会是白告诉我,你想换什么?”

“你教我你刚才说的那些,那些打仗与生产的事。那个我没在书上看到过。”

呃,我有些汗颜,难道我该讲一下《人口论》或唯物主义?我自己根本就没有系统的看过这些。

不过,我还是对他说:“行啊,那是你姐姐我,自己悟出来的一点小小的、朴素的人生道理。当然会慢慢传授给你。”先答应着再说吧,看在他好学的份上。也许的确该让他懂得点生存哲学,这世界上不仅有争权夺利,也还有其它的一些东西,比如爱与尊重,比如发展与进步。

于是从小家伙的口中,我大概知道了眼下长安的情势。

“魏王本不是众皇子中实力最强的,但却一直是最张扬的。”小家伙已从我的怀中爬起。又在仔细的拍自己身上的土,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我发现这夏家的人,都非常在意自己的仪容。这小家伙的动作和那那狐狸二哥如出一辙。

“他前不久在长安城中杀了好多其他王子,还有反对他的大臣,犯了众怒。”

原来魏王在长安城中一翻杀戮,早已失了人心。人人都知他必不能长久。所以,如果今天攻城的是他,无论输赢,这场战事都要结束了。

我只是不懂,说魏王不得人心?那么得人心的又是谁?实力最强的是谁?宫中还有个伤重的老皇帝,这事又是真还是假?我还想起了木乃伊,他那么匆匆忙忙的离去,为的又是什么?

此时小家伙也注意到了坐在泥地上的我。

他撇了一下嘴。

我坐端正了,问他:“二姐我是不是长得很好看?”

他说:“望舒姐姐的好东西到了你身上都被糟蹋了。”

“咦,我糟蹋什么了?别冤枉我。”

他点点我头上的发带,“望舒姐姐绣这个彩蝶戏牡丹的发带,用了快一个月的时间,本来是想送别人的。可没想到突然打起仗来,才没能把东西送出去,如今便宜了你。可你却这样胡乱用来扎头发,真是暴殄天物了。”

我把那根发带解下来,果然绣得精美,粉嘟嘟的牡丹,各色的小蝴蝶。方寸间的细条上,绣了密密的针线。

这是为某个“别人”绣的!我小心把这个发带收起来,到时若有机会,还是还给姐姐吧,万一她又后悔呢?

“为什么打仗了就不能送出去了?”我八卦起来,想象姐姐的情郎是不是打仗去了。

“因为梅公子不听姐姐的话,不肯说动他家里去依附秦王。”

“为什么要依附秦王?”

“因为夏家是依附晋王啊!”

等等,等等,我得算计一下了,我再一次觉得脑子不够用。夏家原来是依附晋王的。就是二哥让我去送信的第一家么!那个画了那幅搞笑的、不成比例的、马屁画的晋王。也是木乃伊所声称的主人。

而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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