龌龊后清纯-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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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尽管冒着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结局。而我,也并不愿在龌龊中呆下去,可却不知能否摆脱它。
可是如果把高三算上的话,我已经有一年半没见到秦雨了,我不敢直接去找她,虽然确实如老哥们的表妹所说,“她就在你眼皮底下”——可万一她早已经忘了我呢?甚至她已经移情别恋了呢?
所以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这封信上了,我白天构思晚上构思,吃饭构思拉屎构思,上课构思下课构思,反正整整两个星期,我都没干什么别的。我说过我不太会写文章,文笔也不怎么样,所以如此重要的一封文书,真是把我吃奶拉屎的劲都使出来了。
经过两星期的呕心沥血,信总算是写出来了,基本来说应该算得上是一部光耀千古的传世巨著了。现原文抄录如下,还不会写情书的同学可仔细研读揣摩:
雨:我想你,能去看你吗?祝学习好,身体好盼复
看完了吗?一定要多读几遍,这封信无论是从用词还是造句来看都是经典之作,值得学习。
于是我怀着万分激动的心情把信寄了出去,然后就开始和风爷一样整天在窗前守候。就算是她收到信马上回信并立刻寄出,这中间也得经过两天。在这种痛苦的等待中,我也开始象包菜一样大方地买酒买烟宴请大伙儿,过年时拿到的一点钱很快就花得差不多了。
她的信到了第三天才到,在这之前,我已经委拖了老大和大头帮我打听便宜一点的火葬场,并准备让风爷保管我的遗书。而她的信一到,我马上就相信了一个典故:感情基督复活是真有其事的!
那五位无聊已极的人马上要围过来同喜同喜,被我破口大骂连踢带踹地赶出了寝室去上课,而我旷了节课一个人躲在寝室里认认真真地拜读起那封将不是把我送上天堂就是把我砸入地狱的信。
现原文抄录如下,还有不会回男生情书的女生可仔细研读揣摩:
飞:我还以为你上了大学就再不理我了,讨厌!我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来看我吧……想你。祝学习好,身体好
信封里还附了很多小小的纸鹤,象是从她那里卟楞卟楞地飞到了我这里,就是为了送这封信的。
天堂!我一抓阄,摸到的就是一张飞往天堂的单程票!我的脑海中一片清纯!
第一部(七)
得知我要去接见我的初恋情人,另五位酷男比我还乱了套,他们把我摆布来摆布去,横看不对竖看不对,最后他们觉得问题出在衣服上,说我穿得就跟演配角儿的陈佩斯似的。不行,得换。
可是我们这种嫩头青的衣服,最体面也不过西装配短裤而已,哪里拿得出手。最后大家歹毒的目光落在了正在悠闲地抽着雪茄的大头身上,他立刻浑身起了一阵鸡灵。没错,就是他了!只见他身穿过年时刚买的真皮夹克,笔挺的西裤,雪白的衬衫,锃亮的皮鞋。大家上下打量着他,象打量一具塑料模特,心里都想象着这套行头穿在我身上是什么样。
大头刚说完一句“不会吧。”老大便带领一帮人横剥竖剐地很快就连他的内裤也扯了下来,而他只好躲在被子里象失贞少女般用一种恐惧的目光望着我们,哀求着:“内裤还是还给我吧……”
于是我便有生以来第一次穿得有如花花公子一般去找秦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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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一刻钟汽车,就到了秦雨的学校。
说到这里,可能要暴露我读大学的城市了,甚至有人还会猜出我所说的那所三流院校到底是什么学校,不过你们的梦想要破灭了,哈哈哈,随着全国院校的一片兼并大潮,我那所大学已经被别人吞并了,它不复存在了,哈哈哈哈,呜啦!……
好吧,告诉你们城市吧,也为该城市的旅游业做点贡献。就是偶魂萦梦绕的长沙,而秦雨就读的学校居然是国家一级文物:湖南第一师范!老王,放“东方红”!
如果不是秦雨在这所学校读书,我可能一辈子也无法想象有人居然在文物里读书。而且既然读书就会有学生要上厕所,这就更令我难以理解:有人居然在文物里拉屎!
这难道不是对中国革命的不尊重,难道不是对我们敬爱的毛主席不尊重吗?这事儿我得去问问秦雨。
第一师范的宿舍是在学校外的,所以我先杀进她们女生宿舍。那传达阿姨看到我这么幅打扮,一定以为我是林彪或是姚文远的孙子,要来找毛委员故校的麻烦,吓得她一哆嗦,屁也没放一个就让我进去了。
于是我就悠哉悠哉地在师范小女生们挂了一走廊的可爱的内裤和|乳罩间穿行着。想象着它们正散发着种种春天的清香。
我走到了秦雨在信封上写明的门牌号前,儒雅不可方物地敲门问:“请问秦雨小姐在吗?”
只听房内一阵乱,有女生大叫:“哎呀!有男生进来了耶!”
男生难道在这里是稀罕之物吗?也难说,向来工科院校多和尚,师范院校多尼姑。这里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女儿国了!要是让我们学校理工科的饿狼们得知有这么片极乐般的存在,不全跑到这儿来静坐游行我就不姓唐!
不过我可得悠着点,不能让秦雨之外的狐狸精们又把我给迷了本性吸了元阳去!
好一阵门开了,一帮女生望着门口这位惊艳,目光中焕化种种风情,笑靥如花。
听说第一师范为衬托其国家一级文物保护单位的尊贵地位,对于考入的学生都不仅在成绩上有严格要求,且对其外貌也要经过精挑细选,百里挑一。现在看看挤在门口看奇男子的女生们,就知道果然传言不虚,真是花团锦簇万紫千红山花烂漫我在丛中笑!
不过呢,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高峡出平湖,就我这么位骨格清奇天资聪慧的见过秦雨那大号狐狸精的姚文远他孙子,难道还会被这么些个小狐狸给麻翻了不成!?
所以无论她们如何各显风骚三五年,我还是正气凛然慨而慷地问:“小姐们,请问秦雨在吗?”
她们笑着说:“噢,找秦雨噢,她还在教室。”哼哼,失望了吧,小狐狸们。小小寰宇,有几只苍蝇碰壁!
“进来坐吧。”
提高警惕!看来她们想先秦雨之乐而乐了,这坚决不行!我刚毅无可比拟地说:“不,我去找她吧。”
又一位挺妖艳的小女生走出门说:“那我领你去吧。”
这我倒不好拒绝,于是就答应了。
那位女生的嘴可真谓多矣,给奇男子领个路而已,居然连我家里有几口人也问到了,江青当年不知是不是这样,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江青也挺能说!
当那位女生把我领进她们学校后,我立刻爱上了这所学校,倒不是因为秦雨的原因,更不是因为毛委员的缘故。而是这所学校真的太美了!完全的青砖乌瓦,统一的日本民治时期风格,每两栋教学楼之间都有着精致无比的小竹园。大多是一层楼,也有两层建筑,老而有味的木头楼梯,好象你只要稍等一下,可爱的杨开慧就会蹬蹬蹬地跑下来跟你讨论当前形势。知道我党为什么喜欢开会吗?因为国母就是杨开慧!
反正我就是太喜欢这片校园了,不愧是国家一级文物。
我要是文化部长,就禁止学生在这所校园内拉屎拉尿。土豆烧牛肉,无须放屁!非解决不可的,走到街对面去!
那位多嘴女生终于将我领进秦雨教室。里面人还挺多,都在埋头学习。
然后一位女生从座位上站起来笑盈盈地望着我,我觉得她怎么长得这么象秦雨!?
然后她居然对我说话了,“唐飞,我知道你会来!”
“秦雨!?”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哪,你把头发剪短了!?”
秦雨脸一红,低头笑了,说:“学校一定要我们剪,我们还反抗过呢。不过没用,我们一寝室的女生抱在一起大哭了一场……”
这是多么悲壮和惨烈的情景啊,令人不禁想起那风雪连天的冰河边,七女慷慨投江!中国学校的非人性化管理啊,你让全国上下多少美女成了西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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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她铺了一桌子的纸,上面鬼画妖符一般写着几个毛笔字。这不禁又令我感慨万分:文物学校就是出文物啊!这看上去明明就是原始人中的知识分子写的。
她见我对她的“书法”大感兴趣,赶紧把几张纸收起来塞进抽屉说:“不要看不要看,我以前从没练过,现在学校却开了这门课,等这学期结束你再来看,那时候就写好了。”
我说不一定吧。她笑着想用拳头捶我,就象我还在中学时一样,不过她半路停住了,脸又一红低下头说:“吃过饭了吗?”我看她可能是觉得班上还有很多同学在自习,不好意思作那些亲热的举动。并且已经有她班上几个兔崽子在朝这边瞪着我了。拷!再瞪我,再瞪我一下我就要扫除一切害人虫,全无敌!
其实她的很多动作看上去都挺做作的,不过我很喜欢,没办法,我这个人本来就很低俗,我就是粪土当年万户侯,再说了,中学女生的媚态看上去都是很做作但也很可爱的。现在既然她不好意思作了,我就主动摸了摸她的头发,说:“还没吃,你呢?”她轻轻拨开我的手,说:“我也没吃,那一起去吃吧。”
我说要请客,我口袋里总算还剩下几个钱。不过她说硬要尽地主之宜,我也就随她了。我们先回到她寝室,一寝室女生起立欢迎,这让我真的很有点伟人的感觉了。
整个寝室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不过我猜想肯定是我去找秦雨时她们急急忙忙收拾的,要是平时,保不定就是:内衣内裤满天飞,剩饭剩菜一大堆,袜子作枕头,鞋子当书签,找饭盆得去垃圾堆……反正就跟我们寝室一样了。
秦雨问同室借了个饭盆,叫我等一下,一个人跑出去打饭去了。然后那位多嘴女生又开始给我数家谱。谈话中我知道了她叫黄家燕,家里有个姐姐,两人老吵驾,难怪把她的嘴练得!
然后秦雨回来了。这时一寝室女生都很识趣地走得差不多了,秦雨一回来,连最后一位黄家燕也起身走了。我真是越来越喜欢这帮女生了,都挺知书答理!
秦雨把一个饭盆递给我,说:“喏,你用我的吧。”
我高兴得乌呼哀哉,拿着她的饭勺象狗似地舔起来,说:“是秦雨的勺子呢,先亲一亲再说。”
她脸红到脖子根,低下头只顾吃饭,但那一小勺饭吃了她五分钟也没吃下去。
天已经黑了,下起雪粒来。
吃完饭,她洗好了饭盆回来。我们便坐在窗前发呆,玻璃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水气,她一言不发,用手指在水气上胡乱地画着,象是在练她那鬼画符的书法。我去抓她的手,她一惊,忙缩了回去,笑着问:“想干什么?”我说看你的手冻红了,心痛,想呵一呵。她说是刚才洗碗洗的,不要紧。
“我真的以为你上了大学就不会再理我了……”她说话时没望着我,又开始在玻璃上乱画。
“怎么会?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我象个怨妇般说。
她哧哧地笑了很久,然后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在哪所大学……不过我一直没给你写信,我只是师专生而已……哪象你,你现在是个大学生了……”
我差点没笑出来,大学生不就是糜烂的垃圾吗,居然也有人羡慕。
“你该走了,”她说,“今天天气不好,下次你来早一点,我带你参观我们学校。是毛主席读书的地方呢!”
我本来还想赖上一阵,不过她把我推出了门。
她送我到车站,望着我上车,笑嘻嘻地挥手,招摇在夹着雪粒的风里,象柄温暖的火炬……
第一部(八)
风爷自称在整整一个寒假中都挂念着那位刘艳,不过大学第二学期刚开学不久,他就彻底地移情别恋了。事情是这样发生的,我们又去了学校舞厅,他的刘艳没有出现,于是他邀了另一位叫黄仕纤的女生跳了,回来后他就宣布自己又爱上了黄仕纤,于是他又开始日复一日的窗前守候,看到黄仕纤的时候,瞳孔会放大。
我在舞会上碰到了冯容花,她身边已经出现了一位贴身保镖,长得虎背熊腰的,看来是专为防我们这类色狼的。我们互相都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笑笑,那位保镖也故作潇洒地驴笑,还伸出他那爪子想握偶的玉手,看在冯容花那次衣衫不整地跑下来见我的情面上,我就勉为其难地让他握了握,还干巴巴地跟他寒碜了两句。他甚至还恶心至极地说把冯容花让给我跳一曲,说得冯容花满脸通红。
那么就跳吧。
我和冯容花于是就跳了一曲慢四。两个人一直都象是两个弱智哑巴一样干笑着不说话,直到一曲快结束时她突然问我为什么再也不去找她了,难道是她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