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佛爷爷保证-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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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世上的理儿,说透了,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像,再再之于俞竹,就像宠红旗至于宠春诚,
你说,走之前闹那厉害,都说要把腿打断咯,这一回来,还不是宝贝的不得了?总之,是好好儿回来了,这一回来,宠春诚开会的人直升机飞回来,一进门虽然还是吼,“这非要去英国一趟,还搞感冒了,外面吃也吃不好,谁也睡不好————”这感冒是早感冒的好不好,哪里是去英国?吼着的,却,还是从保姆手上接过一碗热腾腾的水饺直往她跟前送,“快趁热吃,这是让鲁水良特意从东北给你带回来的,大白菜馅儿,没放蒜,————”
红旗接过来,说了声,“谢谢爷爷,”
哎哟喂,就这四个字咧,看把个宠春诚心里舒坦的,————面儿上没大动静,可,那唇角掩不住的弯,————
底下人都是几识眼水的,都舒了口气,咳,这小祖宗算好好儿早早儿回来了,要不,再隔几天,你看,————可不要折腾死人!首长手心里就捧着这么个宝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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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旗一下睁开眼,注视着黑暗的屋顶。
她刚才做个个梦,梦见她走进一个院子,室内一片漆黑,只剩下一盏夜灯陪着一颗恐龙蛋,
她一走近那颗蛋,“啪”,蛋壳裂开,从里面钻出来一个好小好小的恐龙,它看见自己后,在那里左扭右扭,还跟她猛摇尾巴。它脖子上还牵着根小金链子,所以无法跑向她,但仍试图挣脱链子,用力到眼珠都凸出来。
她上前把金链子解开,小恐龙扑倒她身上,然后,她看见,地上有一泡尿。
红旗笑,恐龙会不会和小狗一样,兴奋时就尿失禁?红旗很荣幸地把那泡尿当做了欢迎礼。
小恐龙跟着她回家,不栓它,它也会亦步亦趋。它走在前面,没走几步还回头看,生怕她跟丢了。
回到家,它依然紧迫盯人,她看电视,它守着茶几。她吃东西,它趴在椅下。
它这么黏,好像每次分开都是生离死别————
红旗醒了,有些内容还不记得了。她就那样望着天花板,想着那个小恐龙,想着————她是有六颗恐龙蛋,是还有个小恐龙————
起身上了个洗手间,出来后,想了想,她开门出去了,
走到走廊那头,推开一扇门————
“红旗?”
小成打开床头灯,看见红旗单薄的睡衣睡裤站在门口,
“你————”话还没说完,那丫头就冲了过去,几快的速度钻进他被窝里,抱着他的腰,脚也只往他双腿间挤,找最暖和的地方,“好冷好冷,”
小成滑进被子里抱着她只搓她的背,“个小疯子,怎么不把大衣披着出来,”
“我晓得马上就要钻进被子里的,”她仰着头望着他笑,里面的手甚至钻进他睡衣里贴住他暖和的肌肤,她的手确实好冰,
小成紧紧抱住她,四肢与她纠缠,也是想把她捂暖和。
把床头灯关上,静静地抱着她,感觉她热乎乎的呼吸就在颈边,贴着她的心跳————
静静的,慢慢,也暖暖的,
听见小丫头说,
“我本来想让你现在带我出去一下的,可,真的好冷,还是被窝暖和,”
这东西怕冷,确实说实话在,
“你想去哪儿,”
“回一趟家,”
小成知道,她这个“家”指的是“再再和她的家”,
“这么晚回去干嘛,”
“我刚才做了个梦————”她搂住他的脖子凑到他耳朵边开始说她的梦,“我想去把那个恐龙还有蛋都拿过来,”
小成低低地笑出来,“心血来潮,”
红旗咬住他的耳朵不说话,可小成知道她就是想要那蛋和恐龙,
亲了下她的额角,放开她翻身下床,出去后,还给她攒严被子,可红旗还是稍稍坐起身,疑惑地望着他,“你干嘛?”看见他开始脱睡衣,好像要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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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去拿恐龙和蛋,睡着,不许动,我去一会儿就回来了,”
你要她不动,她还是要动,裹着被子立起身,跪在床边把小成一搂,也裹进被子里,抱着他,
“我和你一起去,”
“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天这么冷,你不怕冷了?”
红旗嘟嘟唇,“可你不知道那恐龙蛋什么样儿,”
“乖乖,操几多心喏,再说————”他把她抱着又放回床上躺着,又跟她把被子攒好,吻了下她的唇,又吻了下,望着她,“那套东西,是我送的,”说完,揪了下她的脸蛋儿,拿起外套和车钥匙,出去了,
红旗平躺在被子里,被子遮住她半边脸,眼睛睁得大大的,愣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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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个是红旗同志第一天正式去国防大学当“绿叶”,可不“绿叶”?这里人人可不比她本事儿几转儿!
小成没送她去,也没让宠春诚派车送她去,说,既然是她这小半辈子第一次“正儿八经”上学,紧她自己去裹,好坏也是个新鲜。红旗直点头。就是宠春诚有点过不得,“让她自己去挤公共汽车?”
“你挤过没有?”
红旗摇头,
“让她去挤挤,”小成说,
红旗又使劲点头,
宠春诚叹口气,摆摆手,
“还不快点,第一天迟到了可不好,”
红旗赶紧去穿好军大衣斜挎上包儿,小成跟她把领子都竖起来又围上围巾,“真别迟到了,把豆浆带着,”
保姆把保温桶给她抱着,走了。
确实新鲜。说没坐过公交车那是不可能,可像这样赶人群凑一大清晨上班潮去挤公交车,她还真是头一遭。这孩子好命,出门几乎都是小车代步。说实话,这样“慌慌张张”赶个点儿挤个车儿“正儿八经”上学,是对她也好,也是一番人生经历不是?
红旗做事其实蛮有条理,她一点不慌。她知道自己还不清楚到底坐哪辆车去国防大学,所以路上走得挺快。到了公交车站,看清站牌,快速记清楚所有能去的线路车辆,一早儿人多,再加上天冷,有些车次难得挤上去,她也不娇气,跟着人群就裹了上去,早早放在手心里的零钱一投逼,就往里走,————
小成开着车一直跟在她身后呢,看见她像个小陀螺一下挤了上去,直笑。这孩子上哪儿都不吃亏的啊!
小成的车开在公交车侧,隐约看见她挤在里面还能靠着一个柱子,她还能抽空扭开保温桶喝口豆浆,她不到处瞄,就是盯着一个点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人借过,她也知道保护好自己让让,————其实,红旗的自理能力很不错。
下了车,小成看见她还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表,可能在斟酌时间再来决定走的速度快慢。不慌不忙。红旗抱着保温桶裹着厚厚的军大衣走向国防大学,在人才济济的国家最高军事学府,走进来这样个秀秀气气身着军装的小女孩儿,还真是一道另类风景!
小成停下车,没有再跟进去。余下,这是属于她的学院生活了。
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突兀,因为,红旗很安静,而且,真的很乖。
她手上有给她抄好的课表,上面又有详细的教室安排,她进去,自己找个位置坐下,脱了军大衣,拿出书本,笔记本,笔,乖乖坐那儿等着老师来上课。
那些“精英们”是诧异的,
谁都知道这个漂亮的小女孩儿是谁,只是诧异她自己来的,没任何人送?
另外,没想到,她————这样沉静。一个人坐那儿,也不怯,静静的,感觉还蛮大气————
老师进来后也是诧异的,
他昨天就接到通知,知道这小祖宗今天第一堂课是听他的课,他也以为会有人来送,也许还会是一大帮子,————结果,小丫头安安静静已经早早坐进来了,
如常上课,
也不计较她听不听得懂,感觉她蛮认真,书翻哪儿她也翻哪儿,思考问题,她也好像在动脑筋,做笔记很认真,
下课了,红旗同志也是个能“独乐乐”的人,课间,没人和她说话,她也无所谓,自己给自己倒一杯热呼呼的豆浆,又打开她那包儿,摸摸看看里面的恐龙蛋————
是的,她带着一颗恐龙蛋呢,因为,她想起来了,今天还有件事儿自个儿要去办,上次弄碎人家一颗蛋,可不要赔一颗?
“唉,听说左儿已经确诊了,是尿毒症,”
“真的?咳,你说这事儿————这优秀个人———”
红旗听见她前排的两个人在说,本来没怎么在意,可出去上了趟洗手间,路上,听着的好像都在说这,“左儿”是一个人的名字吧!
“国左儿已经确诊了,是尿毒症,”
“啧,这几麻烦,这医疗费用他们部队应该可以负担一半吧,”
“那是肯定的,可这是笔大钱,我听说学院已经在组织人捐款了,”
“咳,你说,几优秀个人,也是命运多舛,听说他是个孤儿,完全是国家养大的,所以叫‘国左儿’,从小到大都极其出色,喏,保送到国大读博,本来前途似锦————”
“还是可以换肾的,也不是那么悲观,———”
众人的语气里对这个“国左儿”都是一片惋惜,红旗听着听着,心里也存上一点儿疙瘩,孤儿,尿毒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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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说有些人糊啊,那不尽然,你要说有些人面儿上大咧咧的,也不尽然,该敏感的时候,她会比那风里的芦苇更容易折断。
孤儿。
一个孤儿真正听到这个词时,那种感受绝对不是一般人能体会到的。
红旗记在了心里,记下了“国左儿”这件事。
要说,能让她真正放在心里的事,她真的会很用心的去对待。不言不语,她就仔细听他们议论,竟然也弄清楚了这个“国左儿”现在住在哪家医院,红旗其实是个心里很有主见的孩子,她决定去瞧瞧这个国左儿,不正面打招呼吧,尽自己力能帮助他一点是一点,再再还给她留下一笔钱————
有了主意,红旗就会去做。不过,在此前,她首先还是要先去了下一桩“债务”。
放了学,红旗又捂得严严实实地背着她那颗蛋去了乒乓球馆。
走在路上,红旗其实还一直想帮助那个国左儿的事儿,她又不想动用再再留给自己的那笔钱了。钱,是要用,可那是再再留给她的,她原打算一辈子存着不动的,那是再再留给她的————红旗是绝不可能找任何人“要钱”去做这件事情的,这不是件坏事,可,也不能“要”————那就还是动用那笔钱,————不动————
她还愁上了。
到了乒乓球馆,所幸,这件事儿没犯上愁,她一眼就看见那个她打破人家蛋的男孩儿,她走了过去。
男孩儿正在很认真的打乒乓球,而且,确实打得超好,和他对打的是个有点儿发福的男人,其实,打得也不错,不过显然反应没这男孩子快,
“好了,好了,休息休息,咳,淳粹,是搞不定你啊,”男人板儿往球台上一放,气啜吁吁笑着说,拿起水喝走一边沙发上休息去了,
男孩儿也只是淡淡笑了笑,也拿起水喝起来,样子很静,完全没有了刚才打球时狠、准的模样,
红旗这时走了上去,拉下围在她脸上的围巾,从包儿里掏出蛋就递了过去,
“这是上次我打碎你的蛋赔你的,里面的糖果,我找不到和你那一样的,就找了个近似的,”她还一边扭开恐龙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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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儿放下水看向她,微蹙起眉头,
红旗以为他忘记那回事儿了,又说,“就那天在厕所旁边我把你的蛋撞碎了————”
男孩儿推开她的蛋,好像有点不耐烦,“走开,”
红旗看他那态度,也不恼,也不做声,就把蛋往他跟前那乒乓球桌上一放,转身就准备走的,这时,跑过来一个人,
“淳粹,淳粹,这边完了没有,”
就见那男孩儿点点头,他其实也没管那蛋,正在拿起一片的毛巾一边擦着头上的汗准备走的,
“咳,再搞一场好不好,那边一款儿带个妞找人打双打呢,一局这个数儿,”那人伸出五根指头一比!
红旗心一动!
搞半天,这个男孩儿是陪球的啊,五?是五十还是———她走了过去,直接就问上了,“一局五十还是五百?”
那个男人一愣,这谁啊?看向男孩儿,男孩儿看向红旗,眉头还皱着,是真的不耐烦,“那蛋你拿回去,不需要你赔!”
红旗却看都不看他,还盯着那男人,“我也会打球,你刚才不说双打吗,我可以跟他试试,如果他不愿意和我配对,你可以再找个人,”
男人笑,这小丫头莫名其妙吧,人家点的就是淳粹,她这“自荐”还蛮“大牌儿”,到把人家正主一扔,好像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