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要忘记-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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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华对我的态度仍旧是不咸不淡，但是在片场或是在保龄球会馆遇见，他偶尔也会对我邀约。每次的约会，尽管只是朋友间简单的聊天和玩乐，但都能让我开心好久。
终于，我们开始传绯闻。
报纸、杂志亮出一张偷拍到的我和黎华在一起玩时的背影照。照片很模糊，连我自己都认不出那是自己。但那确实是我和黎华在保龄会馆打球时的照片。报导的标题以红色字体写着醒目的“天王黎华恋情曝光”而搏尽了眼球。我看着报导心中生出了一阵复杂的感情，不知道该喜该忧。
黎华会澄清这则新闻么？圈子里的朋友们都说黎天王从来没有公开承认过任何的恋情。对于任何绯闻都会予以否认。那这则新闻，会不会让我们本来就没有开始的感情在襁褓中被扼杀？
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黎华没有像从前处理这类新闻一样，对我和他的关系进行处理。他并没有否认这段绯闻。
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他从不和我提起报导的事情。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时会一起吃个饭打个球。
直到我出道的第二年，黎华生日的前一天。他约我在他生日的前一天陪他提前过生日。
迎接这一天的到来的我，忐忑不安了好久好久。我无法猜到在他的生日上会发生什么事。
那一天所发生的一切，他的眼神，他对我说的话，我这一辈子恐怕都无法忘记。
“为什么答应陪我过生日？”
“因为我。。。。。。”
“喜欢我？”
“嗯。。。。。。”
“喜欢我哪一点？”
“……应该是你神秘的气质吧，或许你对我没有特别的感觉，但是……”
“为什么这么说？”他打断了我的话。
“不是吗？你总是对我若即若离，我根本猜不到你在想什么……”
“这不就是你欣赏我的地方吗？”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我好像置身于云中，轻飘飘的，似乎随时都会摔下去……”
“即使你真的摔下去，我也会接住你的。”　
“你……”
然后黎华抱住了我，温柔地吻着我的唇。
不同于片场上的做戏，那一刻真实得让我感动而几乎要落泪。
如果注定了用情最深、沉沦最快的那个人会受伤，我想这一次就算是飞蛾扑火我也不会停下来。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你是我错的人。

我和黎华就是这样开始了。
在片场他的邀约不再仅限与我吃饭。我们一起去跳舞、玩到凌晨，他就会留宿在我家。
交往的时间并不久，我就已经被他吃干抹净。
我们在生日、圣诞节、情人节都会空出时间和对方一起过。每当在那些美好的日子看到站在自己身边的人是黎华，我就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但是圈内的好友们其实并不看好我们这一对。即使我是天王唯一没有否认过的女人，他们也觉得，我只是黎华的一时图新鲜。
时光无声流转，一年又一年。转眼间艺能天王颁奖典礼近在眼前。
出道两年多后，我已经是娱乐圈最红的女明星。
我已经在一步一步地向我的天后宝座靠近着。
在事业上甚是得意的我，固然能在工作中保持自己惯有的冷静和理智，可是在恋爱中的女人却都是盲目的。对待黎华，我也只是一味地沉浸在幸福中。相信他对我说的一切。
“若绮，你要是在艺能天王颁奖礼上获得了艺能天王，我就公开我们的关系。我们结婚。”在一次缱绻激情之后，黎华把我抱在了怀里。我的头靠在他的胸前，他把下巴抵在我的头上。　
那时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只是对上黎华认真而饱满着深情的双眼之后，高兴得流下了眼泪。
那个晚上黎华紧紧地抱着我，相拥入眠，一夜无梦。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应该只是一向冷静的天王突然头脑发热，才会许下这不可能实现的承诺。

万众期待的艺能天王颁奖礼，终于在我出道的两年半后举行。
那天晚上，星光璀璨，天气甚是寒冷。然而再冷的风，也吹散不了我心中的热情。
各大奖项陆续在颁奖礼上颁发出去。最佳女歌手、最佳女演员，全数落入了我的囊中。
颁奖典礼进行了三个多小时，终于，最后大奖要来临了。
请出了颁奖嘉宾后，大屏幕上开始以特写，聚焦着我和黎华还有其他几位最有可能获奖的艺人的脸，主持人甄红与颁奖嘉宾缓缓地打开了载着结果的卡片。
那一瞬间，地球仿佛停止转动，时间仿佛停止流逝。
“方若绮！”随着结果的宣布全场爆发出一阵欢呼鼓掌声。我惊喜得久久不能合上张开着的嘴，开心与感动涌上心头，我一边捂着脸流泪一边走上了领奖台。
我记得十分的清楚，台下的黎华正看着我满意地笑着。
抛开我与黎华的约定不说，我在娱乐圈努力了两年半，如今交出一张如此华丽的成绩单，获得一个如此辉煌的成绩，我的喜悦已经溢满了我的心。
“黎华，作为上两届的艺能天王得主，你对方若绮这三年的表现以及今晚的结果有什么感受么？”大屏幕特写着黎华的笑脸。他拿着麦克风回答甄红的问题。
“我很高兴，娱乐圈能新人辈出，如今有一颗如此耀眼亮丽的明星。她获奖了，我很开心。”他的回答很官方，仿佛我只是一个与他毫不相关的师妹一样。
“谢谢。”我向他投出我最灿烂的笑容，期待着他的下一句。
“还有么？你们可是绯闻情侣呢，有没有什么要对若绮说？”场内顿时一阵轰动，大家都在等着黎华的回答。
我看向他的双眼，世界于我仿佛静止，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的幸福是不是就要从此刻开始？我的嘴角不禁扬起。

“今晚你很美，祝贺你，若绮。”他笑着把麦克风递还给工作人员。
结束了？已经说完了？
我的笑容顿时凝固，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说好的公布恋情呢？怎么突然就变卦了？
我呆呆的站在那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黎华看。可是他却不再看我，而是把头转了过去，与其他人谈笑。
颁奖典礼在我已经无了感情的歌声中落下帷幕。在随后的庆功宴上，我仿佛灵魂出窍一般，麻木地接受别人的祝贺与记者的拍照采访。扯出一个又一个牵强至极的笑容。
凌晨四点，庆功宴结束。黎华载我回家。
我已是满身心的疲惫。
车子停在我所住的公寓楼门下时，车子里的温度仿佛降到零度以下。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说？”开口时，我发现我竟已是满脸泪痕。
“……对不起，若绮，我想，我可能还没有准备好，”黎华的脸上也满是愧疚，“刚刚在那样的场景下，我很抱歉，我迟疑了。”
我打开车门，一路狂奔冲回了我的公寓。黎华并没有追上来，或许他认为我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但其实，在那一刻我最需要的，是他的怀抱。
如果你追上来挽回，我可能就不会离开。
但是或许从头至尾我的付出和回报是不成正比的。黎华并没有我想象中这么爱我。
黎华，我这么爱你，你怎么能这样辜负我？
或许我应该一个人找个没有认识我的人的地方冷静一下。
或许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暂停一下。
或许我们要分开一段时间。
这一次，不同于以往你因不承认我们的关系而与我起的争执，不同于我们之间为了小事的争吵。
这一次，是黎华，你不够爱我。
这样一段要死死抓住才能维系的恋情，我留着，不过是徒增自己的悲伤。
所以黎华，我只能对你说再见了。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其实我是如此爱你。

一阵敲门声阻隔了我的回忆与现实。
我抹干脸上的泪痕，推门去一看，原来是剧组的工作人员提醒我要提早到夜景的拍摄场地。
不知不觉间，我已在回忆里呆了一整个下午。
到浴室去洗澡、换装。突然发现，在镜子里的自己，已肿了双眼。
已经发誓不再为你流泪的方若绮，去哪里了？
骗自己骗所有人已经忘记了你的方若绮，又去哪里了？
对你的眷恋深入骨髓，原来是我防不胜防的事情。
但也幸好等一下要拍的是晚上的外景戏。我想，只要扑厚一点的粉，或许就可以遮住了。遮住我浮肿的双眼，遮住我所有的情感，遮住我对你的留恋。
如今这么疲惫憔悴的我，又怎能让其他人看见。

“若绮，黎华已经在楼下大堂等你了，要准备去片场了。”门外的工作人员叩门再次提醒道。
我应了一声，穿好衣服。到浴室里，我看了看镜子里已经打扮得美美的自己，舒了一口气才离开了酒店的房间。一下楼，果然看到黎华坐在沙发里等着，他难得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深紫色的头发垂在了额前，遮住了他的双眼。
他听到我的脚步声后便站了起来，与我并肩走出了酒店。
“眼睛怎么了？”他瞥了我一眼。
“没什么，今天不是最后一场嘛，我昨天晚上太激动所以失眠了。”他还是发现了。也难怪，我的眼睛真的哭得挺肿。
“等一下到片场找热毛巾敷一敷。”
“呃……那个，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你昨天买的坠饰……”
“我已经把它送给我喜欢的人了。”他不再搭理我，与我坐上贡多拉之后，戴上耳机静静听歌欣赏沿途的风景。
威尼斯的河流静谧地流淌着，似是静静地诉说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这里很漂亮吧，每到晚上这里都会聚集很多的当地人和游人，也有很多情侣会在这里散步约会。”
“嗯，我刚刚看到一对老公公老婆婆在一起看夜灯，靠在一起的感觉真的好温馨。我真羡慕他们。”
“佩瑜，你有没有想过……”
“凯彦！你看那边围着这么多人是有什么事呢？我们去看一看吧！”
我打断了他的话，拉起他的手往人群中央挤。只见人群中间有一个沧桑的男人，是一个流浪歌手的样子。他留着稀疏的胡子，头发有些凌乱，穿着红黑相间的格子衬衣。怀抱着吉他的他低头正唱着一首让人一听便想落泪的情歌：

i　ve　never　been　the　kind　to　ever　let　my　feelings　show
and　i　thought　that　bein'　strong　meant　never　losin　your　self　control
but　i　m　just　drunk　enough　to　let　go　of　my　pain
To　hell　with　my　pride；　let　it　fall　like　rain
From　my　eyes
Tonight　I　wanna　cry

Would　it　help　if　I　turned　a　sad　song　on
〃All　By　Myself〃　would　sure　hit　me　hard　now
that　you're　gone
……

（我从未曾有过自我的感情流露
而我认为，若要坚强就意味着绝不失去你的自我控制
可我只想喝醉后　而能从痛楚中走出来
只想我那苦楚的自尊像飘零的雨水那般
从我的眼中剥落
今夜我只想哭泣
是否播一首伤感的歌会有些帮助
“全部由我自己　”真的刺痛了我
就像此刻离我而去的你）

一歌结束一歌再起。我在男人跟前的铁制饼干盒里放了五欧，和黎华离开了人群。
那首歌，仿佛唱出了我们此刻的心情。即将要分别，那么爱，却不能相守。
“凯彦，我……我真的很高兴能在威尼斯遇见你。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我还是毫不犹豫会来参加Kate的婚礼。你让我知道，威尼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美。”我的眼眶湿润。
“佩瑜，我也是，很高兴可以认识你。”他拿起我的手，在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
“我明天……就要回台湾了。多希望时间可以就此停住。”我望向天空，祈求道。
“时间不会为我们而停止，就让我们在今晚做一对平凡的恋人吧，即使你明天要离开。”他改了台词！黎华他突然自己改了台词！这样的对话，是那时我们在一起时，说过的话。
我又怎么可能忘记？
“嗯……我爱你，凯彦。”我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轻轻覆上一吻。黎华，既然你要与我玩，我就奉陪到底。
路灯的照映下，他脸庞的轮廓清晰地出现在我的眼前。对视他的双眼，那双带桃花的琥珀色眼睛闪烁着一种名为深情的东西。我缓缓扬起嘴角。
突然间他的脸向我靠近，狂风骤雨般的吻就这样落下。
黎华捧住我的脸，专心致志地在我的唇上落下属于他的烙印。我闭上双眼感受凯彦对佩瑜炙热的爱。
良久，他才放开了我，指尖轻碰着我被吻肿了的唇，极尽他的深情对我低语：“别离开我。”
“对不起……”我的泪又落下。但是，我是真的爱你。
他无声地用力抱住我。浪漫的水城为此刻的我们作背景，夜幕下的威尼斯把我们永久定格在了这一刻。
“cut！”王瑞恩的声音总是那么适时的响起。黎华缓缓放开了我，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对他笑了笑。场面有些尴尬。
全剧组突然欢呼，大家拍手呐喊，欢庆《威尼斯之恋》在威尼斯的全部取景完毕。
细心的工作人员为我和黎华各送上了一束鲜花。深红而妖艳的红玫瑰还带着露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