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之公子无良-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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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在王府门前下了马,就望见蒋玉菡向外来,于是跟他寒暄起来。
蒋玉菡拱手时,暗暗向贾琏挤了下眼睛。
贾琏心里纳罕,又不好多问,于是在三间的大门厅里略等了一等,就随着人向忠顺王爷常住的小小退步中去。
到了那退步门前,就听见里头高谈阔论声,细听,似乎又是道家言论。
贾琏因忠顺王爷近几年修道的缘故,也常去寻终了真人问道,因此听上几句,就觉高谈阔论之人言之有物,于是就在门外听了起来。
须臾,就见小小窗边,有人扬声道:“可是琏二哥?久仰久仰。”
贾琏忙道:“失礼失礼,一时听入了迷。”说着话,就自己打了帘子进去,这才望见忠顺王爷身边,坐着一个一身布衣的青年男子,看那男子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不言不语时有六分似琪官,谈笑间,又有五分似蔻官。
忠顺王爷坐在炕上,指着那青年男子笑道:“这就是南安王府的女婿,连你也听得入迷,可见他的道行了。”
“不敢当,都是王爷抬举罢了。”青年男子笑着,又对贾琏说,“我与琏二哥早有千丝万缕关系,怕琏二哥至今还不知我姓甚名谁。在下胡竞枝。”
贾琏笑道:“阁下可认识胡竞存?莫不是胡竞存族中人吧?”
胡竞枝笑道:“实不相瞒,虽同姓胡,但却是实实在在的两家,一月前,才与胡家连了宗。”
贾琏在胡竞枝身上嗅到熟悉的味道,瞧着胡竞枝,就如看着自己的影子一般,心道长得好、能说会道、与权贵联姻、与清贵结交,这胡竞枝走的,不就是他的路子吗?唯一不同,大抵是他把持得住,没惹出像是孟氏那样的事。于是笑道:“原来如此。”
“竞枝,你先去吧,我与贾琏说几句体己话。”忠顺王爷笑说道。
胡竞枝待要告辞,又开口说道:“在下出身寒门,来京多年才攒下些许银钱,恰官府发卖一处犯臣屋舍,因见那屋舍所需钱财不多,于是仓促请王爷代为买下,谁知竟是府上东角。若有得罪,还望琏二哥莫怪。”
“不怪,若能得到你这样的贵邻居相伴,也是贾琏的福气。”贾琏含笑说着,思忖着这胡竞枝先与南安王府结亲、后与北静王要好之后又进了忠顺王府,这等人才,必须好好学习学习。
胡竞枝略有些诧异,须臾便用笑容将这惊诧掩饰去了,笑着拱了拱手,便退了出去。
忠顺王爷望着胡竞枝慢慢出去,面上笑容攸然消失,正色地问贾琏:“你瞧此人怎样?”
“是个难得的有真才实学之人。”贾琏故弄玄虚地说道。
“哦?” 忠顺王爷冷笑一声,似乎是不大苟同,“胡家清高,没有点风骨难入胡家的眼;南安王府要女婿撑门面,没有点金榜题名的能耐,怎能入南安王府的眼界?至于北静 王年轻贪玩,看重的约莫是些莫名其妙的侠肝义胆,本王这,自然看的是真才实干。况且,这胡竞枝先前迷得个小寡妇宁肯自己死了,也不将他出卖,又可见他在女 色上很有手腕;且小寡妇有孕生子,他也不闻不问,又在狠绝果断上远胜常人。”
贾琏吃惊地说道:“王爷说得不错,这样左右逢源的人,真是见所未见。王爷既然疑心他,为何还将他留在身边?”见忠顺王爷伸手指了指用整个树根挖的矮凳,就在矮凳上坐下,又沉吟地说道:“再者说,有正经的宅子不买,偏生要买下官府上那一角,实在是匪夷所思。”
忠 顺王爷从炕上走下来,见贾琏随着他站起,又挥手令贾琏坐下,背着手踱步到了床边,望着窗外姹紫嫣红一片,愁眉苦脸地说道:“上会子你说起洪和隆没死,我就 知道不好。偏生又撞上东安郡王谋反,我的人,十个就有七个被牵连其中。手上人手不足,一切都要从头做起。虽那胡竞枝可疑了一些,但到底有些才学,且我虽疑 心他,终究又不知他哪里可疑,像是鸡肋一样,先留他在你身边瞧瞧吧。”
贾琏虽早料到了,也忙站了起来,稍稍思量,就对忠顺王爷说道:“王爷可知道,东安郡王临死前,只跟下官说过话?”
忠顺王爷迟疑地点头,他早疑心过此事,只是麾下忽然折损许多,一时顾不得再问。
“王爷可想知道,东安郡王跟贾琏说了什么?”
忠顺王爷叹道:“有话你就直说吧。”
“王爷请看。”贾琏说着,就将从东安郡王小衣裳里拿出来的信递到忠顺王爷跟前,“因东安郡王一党覆灭太过迅速,不少党羽尚未来得及追随东安郡王谋反。这一月来,下官仔细查看,其中,还有大批人可用。”
忠顺王爷劈手夺过信,心下忽然一喜,旋即又思忖着贾琏如何得知他有谋反之心?于是满眼狐疑地看他。
“王爷不看么?”贾琏问道。
忠顺王爷老奸巨猾地笑道:“这信是写给主上的,你为何送给本王?”
贾琏说道:“长幼尊卑有序,这等事,臣何德何能能亲自呈给主上。王爷要将这信呈给主上便送去;不然就留下,左右下官都追随王爷。”
忠顺王爷安了心,暗道贾琏是十分可靠的,不然此时拿这信去皇帝跟前讨得荣华富贵,岂不比跟在他这落拓之人身边强?于是一边看这信,感慨着国丈国舅父子竟然有那般权势,一边说道:“皇后自裁了,后宫无主,周、吴两家争先恐后四处游说人恳请主上册封他们家娘娘为后。”
“周贵妃、吴贵妃虽好,但若做皇后,似乎有些……”贾琏蹙眉,又问忠顺王爷:“不知王爷心中人选是哪位?”
“你以为呢?”忠顺王爷反问道。
贾琏笑道:“若是可以,我情愿叫薛家姑娘做皇后,奈何她出身低了一些。”
忠顺王爷笑说道:“本王情愿没个皇后,如此才有戏看。皇后自裁后,太后本要在周、吴二贵妃共同掌管后宫,谁知一山不容二虎,两贵妃勾心斗角下,令满宫宫女太监苦不堪言、怨声载道。于是太后便令计惠妃、房妃共同掌管后宫。计惠妃、房妃算得上是渔翁得利。”
贾琏忙问道:“那六皇子还要与甄家姑娘成亲么?”
忠顺王爷蹙着眉摇了摇头,叹说道:“主上定是执意要叫甄家姑娘先进门,才肯收拾甄家。”于是珍重地将信放入怀中,对贾琏说道:“那胡竞枝,你不可立时信了他。待本王查清他底细再说。”
“是。”
“……柳湘莲是个什么人?胡竞枝说柳湘莲与你十分熟络?”忠顺王爷忽然又问,见贾琏不解,就说道:“柳湘莲随着冯紫英进京救驾,因他矫勇善战,今次与薛蟠一同大出风头,若是能为我所用,冯家军中,也算是有了咱们的人。”
贾 琏说道:“王爷怕是贵人多忘事,早将柳湘莲忘了。柳湘莲年幼时被我府上赖大儿子哄骗卖到江南一带,随后被我与林姑父救了回来,给他娶了妻子。一年重阳节, 他带着妻子去上香,谁知妻子被王爷的几个义子调戏逼死,于是那柳湘莲就因下官也是忠顺王府的人,又跟下官断了来往。说来,王爷千万不要打他念头,那人十分 鲁莽不知迂回,且先前又与我家妹妹传出些难听的话,若是王爷笼络他,他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打起我家妹妹的主意……”
“放心,本 王自有分寸。”忠顺王爷说着话,便打发贾琏去了,待屋子里只剩下他一个,就又将东安郡王的信拿出来细看,暗道东安郡王选在太妃过世后以内务府与各公侯家里 应外合起事,竟是将他先前所筹谋之事做下了。经此一事后,内务府必定如铁桶一般,料想再令人打入内务府,就如登天一样。他该改了主意,择机离开京城才是上 策。
☆、第187章 卧薪尝胆
忠顺王爷正思量着,就听说胡竞枝去而复返,于是缓了缓神色,就令人将胡竞枝请了进来。
忠顺王爷就站在窗户边,瞧见胡竞枝意气风发地走了进来,就笑说道:“还有经书没讲完么?”
胡竞枝摇了摇头,抬脚进来后,就问:“王爷,贾琏是否不肯拉拢柳湘莲?”
“他说柳湘莲鲁莽,会坏事。”
“王爷千万不可信了他。”胡竞枝正色道,“王爷,那贾琏为人实在圆滑,据说东安郡王本要拉着他一同造反,前去孝慈县路上,却出人意料放了他。可见此人诡计多端。”
忠顺王爷紧紧地抿着嘴,因方才贾琏送上了东安郡王的信,且始终不曾诋毁过胡竞枝,此时已经是对贾琏深信不疑了,因听胡竞枝这样说,就反问道:“那他为何不肯叫本王笼络柳湘莲?”
胡 竞枝说道:“王爷,贾琏与薛蟠何等的亲近,薛蟠又与冯紫英何等的密切,柳湘莲更是与贾琏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贾琏始终不肯叫薛蟠、冯紫英前来拜会王爷,他那 司马昭之心,王爷还不明白么?薛蟠有钱财、冯紫英有兵马,柳湘莲如今在冯家军里也展露了头角,贾琏只身在王爷这应酬,始终不带了钱财兵马来,草民说得粗俗 一些,便是那贾琏要空手套白狼。”
“那以你之见呢?”忠顺王爷含笑问;暗道此人果然居心不良,这便挑拨起他与亲信了。
胡竞枝说道:“王爷不如趁着柳湘莲小荷才露尖尖角,好生提拔他。”
忠顺王爷沉吟着说道:“若为了一个才露出尖尖角的人物得罪贾琏,实在不值当;况且,据说那柳湘莲与本王门下几个义子有仇。”
胡竞枝忙说道:“王爷还当真信那柳湘莲为了个死了的女人,连飞黄腾达的机会也放过?王爷叫府上几个爷们好生给他赔罪,再给他寻个如花似玉的女人,什么深仇大恨都过去了。”
“……既然如此,那就着你去办吧。”忠顺王爷笑着说。
胡竞枝忙拱手答应下,又见忠顺王爷乏了,于是告辞向外去,在门外问下人蒋玉菡何在,得知蒋玉菡已经去了紫檀堡,就骑了马向西城去,到了西城一处二进的小院子,便下了马,将缰绳丢给个长随模样的人,就又向内去。
“爷回来了。”一个约莫比胡竞枝大上七八岁的女人亲昵地迎接上来,“爷,今晚上吃韭菜饺子。”说着话,就抬起沾了些许面粉的袖子去擦脸。
胡竞枝咳嗽一声,对走来的才八九岁的小丫头说:“出去买些酒菜回来。”
“哎。”小丫头答应着就去了。
那女人待小丫头走了,就又说:“大哥说你又向忠顺王府去了?爷了不得了,哪家王府都去得。”说完,憨厚地笑着就要去打胡竞枝袖子上粘着的花絮。
胡竞枝冷脸说道:“三番两次告诫你,怎么就不知悔改?小丫头还在,你那样亲热过来做什么?”
那女子委屈地说道:“虽和离了,但我生死都是爷的人,况且又没旁人。”
胡竞枝跺了跺脚,“你跟你哥哥答应下老老实实做了厨娘、小厮,我才带了你们在身边!若出尔反尔,我就打发你们回家种地去!”说着,就进了房中,望见房中方桌上摆着他送给南安王府郡主的字画,就问:“南安王府又将东西退回来了?”
那女人点了头,又低声说:“不光退回了东西,就连那姓孟的女人并孩子也退回来了。”
“人在哪?”胡竞枝头皮一麻,暗道南安王府将孟史母子送回来,就是彻底没了招他为女婿的心。
那女子向东间里一指,胡竞枝抬脚过去,撩开门帘子,果然望见孟氏木呆呆地抱着孩子坐在床边。
孟氏将那女子与胡竞枝的话听了去,耷拉着脑袋看那女人,随后依旧抱着孩子一言不发,俨然是听天由命了。
胡竞枝重重地将帘子一放,对那女人说:“日后我入赘荣国府后,你好生照顾孩子。”
那女人忙殷切地答应了。
屋子里孟氏忽然出声了,“你要入赘荣国府?怕这事不容易吧。”
胡 竞枝冷笑道:“那柳湘莲做的,我就做不得?他贾琏还以为能瞒天过海,偏生我长了火眼金睛,听说鸳鸯剑在迎大姑娘手上,我就琢磨着不对劲,猜着定是贾琏与柳 湘莲藕断丝连,做戏给忠顺王府看。等着瞧,待我先哄柳湘莲说能促成这亲事,再逼着贾琏发话不肯叫柳湘莲成事后,就请王爷做主,成全我跟迎大姑娘。”
“爷果然是神机妙算。”那女人憨厚地称赞着。
“饺子呢?”胡竞枝催促着问。
那女人将手往大腿上一拍,说道:“别煮烂了!”就忙向厨房奔去。
虽是父子头次相见,胡竞枝也不去里间看孩子,待小丫头买来了酒菜,就吃着饺子喝着酒,嘴里啧啧出声地与那女人说着家常话。
孟 氏腹中饥饿,闻到那酒菜香气,肚子里打雷一样响了起来,紧紧地抱着孩子,不由地后悔起来,心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当初岂会知道人质彬彬的胡竞枝是这样的人 品?又听胡竞枝与那女人说话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