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倦客-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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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小佳体内的毒又发作了。
这毒反反复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跑出来凑凑热闹。虽然没有什么大损害,但每次都会高烧,而且还消掉不少内力,总是不见好。
加上这次被小五气得气血翻滚,无意中加剧了毒素的传播,还没等去找南宫染心算账,路小佳就只有咬着牙,自己撑着烧的份。
他懒得去找南宫染心,只瞪走了小五,散漫地回到房间,桌子上那堆酒,他看一眼便觉得头都要裂开了,暗叹一声傅红雪的酒量果然比他好。
没敢睡在傅红雪身边,路小佳只坐在椅子上,靠着小桌趴了一会儿,头上疼得更厉害,恨不得拔剑砍了去才算舒坦。
才迷糊了一会儿,就见南宫染心推开门,笑盈盈地跨进来,道:“外面可来了不少人呢。”
路小佳懒洋洋地抬了头,淡淡地道:“可不都是你的人,管我们什么事?”
南宫染心笑道:“可是你师父也在……”
路小佳的脸色腾地变了,原先是通红,现在是红中透着紫,活脱脱像是听见鬼来了。
南宫染心细细看了过去,总觉得路小佳的脸色不对,不由得关切地道:“怎么了?”
“他在外面?还是已经进来了?”路小佳忍住快要炸开的头疼,有几分尖声地问道。
南宫染心拢手笑道:“当然是进来了,飞前辈受了伤,还得好好照料一番。”
路小佳闻言,似乎松了口气,随后更用力地撑起身体,身子依然发软,他拼着一股劲儿一口气冲到窗户旁边,打开窗费力地跳了出去,一头栽在雪地里。
南宫染心吃了一惊,不顾从容与风度,几步冲到窗前,探头问:“你在干什么?”
只见路小佳抓起一把雪塞进嘴里,然后在雪里滚了几滚,好不容易消了点酒气和热气,在雪中埋了一会儿,才有了点气力,站起来时又是一阵眩晕,几乎又要倒下,心知焦急,口中却吐了雪水喃喃道:“既然飞前辈也伤了……”
南宫染心不解其意,只当路小佳是怕纵酒过度被荆无命责骂,转念想想又觉得好笑,荆无命是何等人物,连路小佳杀人都不在乎,更何况不过是纵酒,思来想去也不明白路小佳怎么会紧张成这样子,只得顺着他的话道:“是啊,飞前辈伤着了,连李前辈也来了。”
路小佳吸了口气,一阵寒风灌进肺里,不由得一阵发抖,松了口气,只觉得身上软,心里寒,脑袋疼,全身上下越折腾越没一处回转过来的,心中也有些牵念阿飞,索性道:“我就过去。”
刚跳进屋内,关上窗,便走到塌边,把手放进衣服内,贴在皮肉上捂热了,才去摸了摸傅红雪的额头和手腕,到底查不出来什么,也见对方完全没有清醒的样子,又拉了拉傅红雪身上的被子,转头看着南宫染心,神色依旧自然。
因为南宫染心早已知道了他的秘密,路小佳也不再在她面前避讳什么。若不是刚从雪中出来,身上比冰水还要寒气袭人,就直接搂了傅红雪看看情况到底如何。
对于傅红雪突然颓丧还是心存疑虑,路小佳却没力气在思考什么,他的力气要留着去见荆无命和阿飞,他不能在这种关头倒下去。
轻轻的关门声在耳边响起,榻上本应熟睡的傅红雪,突然翻身坐起,眼中已经没有一丝醉意,无比清醒,目光炯炯地看着四周,翻身下地站直,他的刀依然握在手中,握得紧紧地。
他慢慢地道:“飞前辈。”
屋里本没有人。
一阵风不知从哪里而过,阿飞已经在屋里,就坐在酒坛狼藉的桌子边,目光依然冷漠而锐利。
他上下打量着傅红雪,突然问:“在屋里谈,还是在外面?”
傅红雪深吸一口气,他知道阿飞已经看出来了。
傅红雪淡淡地道:“屋外。”
几层厚的雪。冰冷的雪。柔软的雪。
阿飞和傅红雪踏着雪,阿飞也不开口,自顾自地抓了把积雪,在手中团着,片刻便揉了个雪球出来。
突然他道:“堆过雪人吗?”
傅红雪抿着嘴摇了摇头。
傅红雪从小住在天山,天山长年积雪,他却从来没有堆过雪人,更别说打雪仗或是推雪球。
他的回忆不是雪一样的纯白,而是漆黑,手中之刀一般的漆黑。
阿飞仔细地看了看他,突然扶住他的手。
傅红雪一惊,未经思考之下,手中已经握刀,阿飞反手一扣,加上傅红雪的及时克制,才没有拔刀相向。
一股能够摧毁脆弱生命力的强大杀气从傅红雪的手中传进阿飞手里,而阿飞手中的内力也被吸收过去,另一只手上那个雪球瞬间融了,融成淋淋的温水。
傅红雪垂下头,像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一样局促。
阿飞露出一些不忍的神色,很快放了手,慢慢地道:“我让荆无命引走了路小佳,有些事情,我们最好单独谈一谈。”
傅红雪点点头,无疑他也赞成这一点。
阿飞道:“不瞒你说,我曾经见过……花白凤。”
傅红雪的眼睛突然睁大,但似乎一点也不讶然地点了点头。
阿飞好奇地看着他,问道:“你知道?”
傅红雪摇了摇头,漠然道:“不知道。”
阿飞道:“你也不问?”
傅红雪淡淡地道:“这不是重点。”
阿飞无言。
当年魔教被交给了王怜花。
王怜花天生不爱被束缚,加上魔教又事务繁多,让他心中恼火,勉勉强强过了个二十多年,见到阿飞正好一并把事情全甩给他,美其名曰多加磨练后飘然而去,可惜阿飞天性漠然,对什么事情都不怎么关心,更不耐烦天天有人来打扰,干脆放任自由,任由四大护法随便闹去。
这一点他和王怜花的想法倒是难得达成了一致,就是这样下去还不如解散了魔教算了。
四大护法心知肚明,魔教教主的位置早已名存实亡,,怀着各种心思的人都有。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司马超群重生,他还会不会选择遇见卓东来?
如果司马超群重生,他还会不会再跟吴婉纠缠?
如果他们都重生,却不知道对方是也重生的,他们还会不会让一切再度发生?
新坑:《英雄无泪》重生同人:《枭雄有情》 CP:卓东来和司马超群——既然天注定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那么这一切的一切难道就是注定无法避免?
因为宣传条没有做好;还请大家轻移脚步去专栏找一找;第一次写重生文;紧张。。。.
专栏链接→顺便透露一下;这章有个伏笔;就是傅红雪已经知道路小佳的秘密了(他是装睡;加上小五声音也不小)这个我不怕剧透'微笑'
暴露
王怜花和阿飞可算是最不适合当教主的人了。
一个玩世不恭,一个漠不关心,庞大的魔教虽有了两个拥有传说级别能力的教主,却等同于群龙无首。
好在还有大公主花白凤,把魔教管理得井井有条,若只是这样,也不足以让阿飞记得。
但是如果这位大公主竟敢闯进教殿指着他厉声斥责,就不一样了。
阿飞还记得那天他被花白凤指着鼻子斥责了很长时间,想无视都不行。这姑娘有着大公主这样高贵的身份,尖酸刻薄的话手到拈来,勉强听到最后阿飞竟然觉得头晕。
就好像看着一大块花生糖,砸开后发现里面是苹果糖,再砸开后又有一层橘子糖,再砸开……
花白凤的那么一大堆话是讽刺阿飞能力不济,想想后觉得是讽刺阿飞脑子有问题,再想想又觉得是讽刺王怜花管教不利,细想想又不知道是在讽刺什么了。
好在阿飞不用再想,至少他明白如果想让一个滔滔不绝的姑娘闭嘴,最好的办法就是无条件地服从她。
所以当听见花白凤和白天羽私奔时,阿飞倒也不惊讶。
那么个泼辣大胆的姑娘,做出来什么大逆不道的事都不会让人惊讶。
只是却没有人想到她竟胆大到会偷走魔教的秘籍,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
也因此惹着了魔教长年追杀。
阿飞道:“想来花白凤会自焚也是为了不拖累你,她也不容易。”
傅红雪突然露出笑容,很浅的笑容,只不过勾起嘴角,几乎无法察觉。
“是不容易。”他承认,但他依然定定地看着阿飞:“可谁都不容易。还请前辈直言。”
阿飞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打开将瓶中之物倒在傅红雪手中。
傅红雪心中疑惑,眼前的药丸不大,褐色,不像治疗之用,也不像但他没有多问,他知道阿飞一定会解释。
阿飞道:“这不是药,是蛊。”
傅红雪一惊,怔怔地看着阿飞,似乎没想到阿飞身上会有这种东西。
阿飞很快地笑了笑,随后神情归于清冷:“很惊讶?我自己也没想到,只是某位前辈的赠物罢了,没想到会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傅红雪攥了,手中的药蛊冰冷着贴着他同样冰冷的皮肤。
阿飞深思着道:“这东西会缓和你体内的疯癫之气,最多三个月后解了蛊,便会无事。但危害是若是三个月后没有解蛊,就会被消除所有记忆。”
傅红雪身子一震,抬头沙哑地道:“此东西不可能是前辈之物,前辈怎能断定它绝对可靠?”
阿飞平静地道:“我并没有说绝对,我只能说我不确定。”
傅红雪道:“把握有多少?”
想起王怜花那般不靠谱的任性作风,怕是根本不在乎给阿飞的是什么东西,说不定自己送的东西让阿飞惹得麻烦越大,他越是开心。
哪怕阿飞是他的侄子,王怜花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若不是这次急了点,阿飞不会轻易去动王怜花送的东西。
阿飞摇了摇头:“半分。最多半分。”
傅红雪的瞳仁收缩,漆黑的眸子,清冷的目光。
他开口道:“那么,解蛊之药又在哪?”
阿飞道:“在一处还没发现的秘藏中,我正要去寻。”
傅红雪愣住了。
没有解蛊,没有把握,阿飞竟就这样把这用处不确定的东西给了傅红雪,然后理所当然地等他自己定夺。
也只有阿飞敢做这种事,敢冒这个险。
傅红雪道:“前辈是来帮我的还是来害我的?”
他竟问的如此不客气,因为他知道阿飞并不会计较,更因为他们都讨厌拐弯抹角。
阿飞说的很认真:“帮你。我不过是告诉你还有这么一种冒险的解决方法。”
傅红雪认真地看着他,淡淡地道:“前辈好像对我很关心?”
阿飞道:“关心是一回事,帮你是一回事,帮你的原因更是一回事。”
傅红雪听不明白。
阿飞道:“我把上官小仙交给叶开时,他拜托过我,若是你出事而我就在附近的话,请我帮你一把。”
傅红雪怔住了。真正地怔住了。他紧紧地看着阿飞好像在怀疑刚才听见的话是另一个人说的。
可不是另一个人。是阿飞。
阿飞从来不说谎话,更没必要对傅红雪说谎话。
傅红雪皱眉道:“前辈可知道叶开现在在哪?”
阿飞摇了摇头,接着告诉傅红雪关于最近飞刀袭击人的事件,最后道:“叶开突然消失未必跟这件事没有关系。”
抬手,仰头,吞咽。
听完这件事,傅红雪只做了这三个动作,而这三个动作间,那粒很不靠谱的蛊已经滚进了他的胃里。
一盏茶的功夫,他似乎能够感觉到蛊虫在骨头间血液里爬来爬去的感觉,密密麻麻地痒,好像有无数虫子细长的腿在内脏里乱爬动,爬过的地方都有一阵暖流,暖得在寒风中的冰冷的身体竟有种在阳光下的暖洋和倦散。
傅红雪长长地松了口气,半躬道:“多谢前辈。”
阿飞看着他,见傅红雪眉间戾气消了不少,知道这蛊有作用。
但阿飞依然目光复杂,郑重地道:“我一定会协助你找到解蛊之法。”
傅红雪再躬身道:“我只有一个不情之请。”
阿飞疑惑地看着他。
傅红雪定定地道:“前辈反正是要去寻秘藏的,我想我可以不跟着去。如果前辈开了秘藏,帮我拿到解蛊之药罢了。”
说完,话得末尾又加了一句:“我的命交给前辈,没什么不放心。”
阿飞疑问道:“那你要做什么?”
傅红雪似乎有犹豫一下,但只是一滑而过,便坚定道:“去找叶开,调查飞刀一事。有些污点,最好趁着刚沾上就要洗掉。”
阿飞不语,只看着傅红雪。
良久,他终于笑了,阿飞平时的表情很漠然,可一旦笑起来就带着十分的热烈和放肆。
他从来不浅笑,不勾嘴角,要么漠然,要么笑得恣意。
“我原本以为我已经够顺从性情,但没想到你更胜。”
笑了,敛了,阿飞道:“叶开是你朋友?”
傅红雪垂目漠然道:“我没有朋友——只有理不完的人情。”
他似乎并不喜欢在他人面前提一些关于自己的情感的问题,很快转了话题,又道:“前辈怎知我入魔是因为被人所逼?”
阿飞道:“因为我知道有些人是击不垮的,他有可能被打败,但绝不会被打倒。”他重重地拍了拍傅红雪的肩膀,肯定地道:“我看得出来,你就是这样的人。”
傅红雪笑了,很难得地笑了。
他并没有真的笑出来,可是眼睛里的确已有了笑意。
阿飞道:“走吧。”
傅红雪道:“我发现你似乎并不喜欢问问题,不管是问敌人还是问朋友。”
阿飞道:“你可知我为何会和李寻欢成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