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心男友-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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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险哟。”方诩天自觉自的脑门在嘣嘣乱跳。话音刚落,他就听到前方有窜出一阵气烟。他惊恐地捂住双颊,以为沁人又要发动火力。
可是,烟雾散尽,出现在大家眼前的,竟是华贵典雅的琉契大公主——安娅!
“哇!今天是什么好日子,美女都来捧场了?”方诩天睁得两只滚圆无比的眼球,一眨不眨地直盯向那位忽然降临的“女神”。
“姐姐!你怎么进来的?”沁人大惊。
“怪你自己做事马虎大意,才被我找到召唤神器。如果我再晚来,真不知道你又要做出什么蠢事!”安娅说着用眼角余光扫过众人,“原来云士你也在场,那就听从我的命令,马上消灭掉你身后的枚海莉斯!”
“姐姐!你在说什么呀!”
“你别烦!今天刚好可以一网打尽、斩草除根!你别忘记自己是谁!”
司徒潋文的手开始一阵痉挛,安娅的命令仿佛在他体内催唤的一道强咒,他不能抗拒。
自主的意识渐渐淡薄,他的心下起茫然的雪,要掩埋一切感觉。他在僵冷中猛地杀向枚海莉斯。
“你疯了!潋文!怎么可以对小LADY动手呢!”方诩天急忙跑上前想拉开潋文,但是被安娅用魔咒击倒在地。
云士的掌心已经劈到枚海莉斯的身上,他的眼中泛起久违的悲凉。绝境中的悬崖,看见远处飘远的雪花……幂盖了最后一点希望。他听到她的呼吸,在他手中渐渐虚弱无力,他的指尖沾满她的血液。
她没有闪躲,似乎预知了会有这样的结果。他的手越来越寒冷地掠过她的眉间。
致命的气息夺眶而出。
“潋文哥,快住手!”沁人大叫,可是根本不起作用,她的呼唤成了他耳际的无足轻重的微风。
这时,突然一个极快的身影冲到潋文身后,瞬间打出一记威力巨大的拳风。
司徒潋文稍稍退让,希奥伦便趁着狭小的空档,救下了身受重伤的枚海莉斯。
“可恶,什么人敢打扰我的计划!云士,你还楞在那里干嘛,快作战!”安娅皱眉喝斥。
“哼,凭这个云士目前的状态水平,怕不出几招就死在我手下,我劝你还是别硬撑为妙!”希奥伦说这完,手边多了一副刺天刃,是他最拿手的兵器。
“云士!还不快动手!”安娅继续下令。
司徒潋文的眼神立即翻腾起绝望冷凝的气魄,一股强烈的杀人欲从心底喷激而出!
希奥伦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对手,的确是个强有力的对手。近在咫尺的琉契云士正在不断凝聚起暗中的力量,准备随时放手一搏。但希奥伦的刺天刃率先出手,他是永不陷于被动的神鬼战士!等候绝不是他的作战风格。刃锋迅猛地破开空无的气体,迅雷不及地奔向对手死穴,蕴藏着无限死亡之唳。
司徒潋文轻巧地躲开希奥伦的第一击,随即转身飞踢。在很小的空间里,两人疯狂地厮杀。
“不要打了!”沁人忧心着,却无法插手相助。
“你不用担心,我们的云士一定会胜。”安娅无所谓地站退在一旁,观察道。
“可是,他们这样难分高低,潋文哥他会不会……”沁人的表情愈加紧张,她能感觉到潋文的战斗状态并不在最佳,而在生死的决斗里,任何一点犹疑都会葬送性命,她为此而不安。但是,这样的一种不安在无意识中影响了她对“海焰”的控心力,焦急中,某片空间突然断裂出弯沿不一的无维曲线,滑动着往外倾散。
平衡霎时被打乱,方诩天翻滚着身体跌出了“海焰”缘界。他头重脚轻,反而有所清醒。本能地想抓住东西来遏止这种不正常的循环力,结果,一头撞飞了摆在工作桌上的“千鸷噷”。
只听“咣啷——!!”
紫色的光,四面放射。失去平衡的空间骤然沉静。
巨大的漩流,快速吞没四周,黑暗伸出它无边的帷幕拥走了一切声息。
第二十章 异间奇迹
4
飞散的云朵,晶莹的碎羽,盘绕在无序中,朝着遥远方飘落。
在最后一刻的旋离中,司徒潋文恢复了意志;看见枚海莉斯就在离他伸手可及的对面,面色苍白,双目紧闭。他自然不记得是自己伤她到这种地步,心里却莫名愧疚升腾。而其他人,都不见踪影。
一股强大的怪异气体正稠密地包裹住他身体四周,无形地束缚住手脚。用尽气力冲破那层气罩的阻碍,他奋力抓住了枚海莉斯的手,将她紧紧揽入怀。看着她已然失去活力的脸庞,一阵揪心。
他不知道下一步会到哪儿去,任何一个角度都没有出路。如果等待,是要他这样一直地守候,他不希望她如此残酷地沉默不语。看着她颈部的伤痕,那狠毒的招式,他认出了自己的掌力。电子书。早晚要面对这一天,他不过是一件失去理性的战斗工具。
异常难受。没有风吹过。
面前出现了一弧光晕,隐隐地闪亮。
他拥着她,不断接近。
那光弧开始慢慢分离,缓缓地化成两片半圆的弧形。
气流猛然提速逆转……
他们落在一片粗树枝搭成的天桥上。
天空不时绽放出一朵朵随时针摇摆的娇嫩花蕾。一片片闪烁着异样的光泽。
前面的路越来越难走,迷蒙的薄雾,沉沉地压在他面前。
无色的沙尘,掩没了自空堕落的花叶。无数飞转的嫩绿新芽扑蔌蔌坠到他们身上。
她的唇角被映衬得更加凄白,他不忍心去看。
他停下脚步。前进的路已经没有。
方向也成了零度。
在沙与岸的交错线,他不想再多走一步。
花落在地上,就溶化。
他发现其实,应该更珍惜这不易的相依命运。
他带着她,不能穿越无边的梦境。
如果这不是梦境,他也不奢望天地间突然开口给他一条生路。
他感觉她的体温已经越来越低。可是,周围明明还那么热的,他突然想痛哭。
他多希望,自己懂得如何去救她。
他褪下战服,将它披到她身上。
她睡着了。
他握紧她的手,短短的路程,这几秒,让他痛不欲生。
他祷告,她会在下一秒醒来。
她一直是为别人创造奇迹的高手,为什么就不为自己创造一次奇迹呢。。。。。。他自言自语着。
没有泪水地凝视她,仿佛又有更多的花朵飘落下来,飞散在她弱小的身体上。
他一朵一朵地去挪开,他要赶走它们。
可是,花继续下。它们各自逆时针或顺时针地转动,翩翩舞动着落到他的眼前。不等他用手拍去一片,又有很多花瓣落在她的腕际边。
他只好重新将她搂入怀里,两个人瞬间掩没于花的浪潮。
忽然,一股多么温暖的气流,从他的手心荡漾开,一直传到枚海莉斯的手心。
那些闪着奇异光线的花朵开始在他手上炽热。他一握,就是一股暖暖的馨香,仿佛回到故乡的牧场,那样熟悉,那样亲切。
天色微明亮,他守着她,直到她的体温慢慢和他接近。
他和她一起睁开眼睛,看这世界。
“醒来啦?”他惊喜又不好意思地起身,原来被她一注视,他就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虚弱地问他情况,他能回答的都尽量回答。
“不管这是哪里,看起来还不算太糟。……伤口还疼吗?”他问
“不太疼。”
“那就好啊。”
在这样一个万花蒸发、有爱滋生的空间里,他回归到了最真实的自己,多么的好。他再次看着她,深褐色的眼眸,眉尖展开一抹舒心的弯度,是他可以放心的。
“能走吗?”他扶起她
她点了下头。
于是,两人一同走向远方。没有季节的约束,没有日夜的更替。就这样一直走。
她的身上仍套着他的金色披风,就像他在身边轻轻呵护着。
而在空间的另一头,方诩天空洞地张着大嘴,指手划脚,很想抓牢半根可能救命的稻草。最后,他一番努力总算抓住了前面一个人的脚踝。是沁人。他抓住了沁人。
沁人拼命抖动后腿,要摆脱后者的纠缠。
“喂,这是哪里啊?”方诩天放眼四望,收进眼底的却只有沙子,而且还是不一般的绿色沙子。
“笨蛋!离我远点!”沁人气呼呼地大骂。她自己也昏头转向,搞不清状况。自从“海焰”失控后,她就被卷进了奇怪的地方。
“凶什么凶啊!我又不是聋子!”
“都是你这个倒霉精才让我出现差错!”
“自己没本事你怪谁啊你!”
他们继续争吵,脚下的步子却丝毫不敢放缓。因为他们都不是喜欢在荒野中闲逛的人,他们的自我保护力在这片看来很不友好的荒沙里更是岂岂可危。因此他们没理由因为拌嘴而耽搁行程,所以嘴脚并用,尽可能寻找着出口。算他们运气好,很快就从一千米外的角落里发现了安娅。他们立即迫不及待地狂奔而去。多一个同伴就是好事一桩。
安娅此刻的心情非常低落,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差的心情。她本想替父王清除掉枚海莉斯,可突然发生了离她预期很远的意外事件。大家一起被冲进可能几辈子都走不出去的幻界里。这样,情节就很不美妙了,这等于艰难中与世隔绝,太可怕了。
“你们不能走快点吗!磨磨蹭蹭的!”安娅回过头来,对着追上来的妹妹和那个不时要装点酷的师哥方公子大发脾气。
“你姐姐也好凶哦,比你面目狰狞。”方栩天轻声嘀咕。
“说话当心点,不然她会更狰狞!”沁人没好气地回击。
方诩天会心地摸摸下巴,不以为然地抱之一笑。其实他心花怒放,眼前已经有两位美女相陪,是何等的幸运。他要珍惜机会,努力钓上其中一个,才对得起自己的风华正茂,在这荒无人烟的鬼地方。
突然,一条蛇从地底窜出来,用它那条细长的尾巴紧紧勾住了沁人的脚背。
方栩天虽然看得冷汗直出,但出准备好随时出手相救,以显英雄本色。但是,不等他挥臂,安娅就用魔咒帮助妹妹把蛇轻松击毙。方诩天很可惜自己没能插上手,他忘了原来沁人有个如此厉害的姐姐,这样一来,他的好运有可能就要烟飞云散。倒是他这个自以为是的英雄很有可能随时需要她们的相助。比如就在下一分钟,他被一根从沙土里突然冒出来的枝条缠住了脖颈,痛得死去活来,哇哇乱叫,英雄气概全部丧失怠尽。他眼睁睁地痛心地看着沁人和安娅双双施展美妙的咒语,击退了那根要命的枝条。方诩天摸摸脖子,疑心它是否已经掉了。他宁肯掉了。
在路的前方,他们看到了同乡——希奧伦。至少为什么把他认作同乡,那是因为他没有摆出阶级观念,而是愿意与后面的这三人为伍,共同前进。有时,合作是必要的。如果天涯同是沦落人的话。
空气越来越冷,幽深的大海凝结成白色的云原,寥廓凄清。
“走多久了?”枚海莉斯问。
“很长时间,不知道为什么总走不出去。”司徒潋文回答。
“我看这像一个循环的结界,如果能找到最初的离接口,或许就能出去。”
“目前看来还没有办法吧。”
“其他人呢?和他们分散了吗?”
“嗯,从进来这个地方为止都没有遇见他们。”
“看来是与他们分开了,希望他们没事。”
“前面的风更大了,你停下来休息一下吧。”
“好。”
他们在一片旷野中,停歇下。
彼此沉默不语。
“我还是第一次有这种回不了家的感觉呢。”司徒潋文抬头望着不着边际的柠檬色天空,说。
“第一次?”
“是啊,即使在成为琉契云士的时候,我也总还是抱着一线希望,想着有一天可以再看到你,可以再回到故乡去。而现在,似乎什么都没有可能了。”
“为什么这么说?”
“就算出去,我依旧是做为琉契的战斗工具而存在。没有抉择的余地,多么无趣。”
“你怎么说泄气的话,男孩子要有勇气面对生死存亡的一刻,难道你怕了?”
“开什么玩笑,我只是不喜欢那种气氛。总觉得自己一投入到战斗的状态就会扭曲得难受,整颗心都在变形似的,这种感觉你不会了解。”
“我了解。可是,我现在又能为你做什么。真希望我没有到过地球,这样就不会让你变成现在的处境。我真是很……”
“别瞎说!我从来没有怪你,是我自己要来的。如果我不来,我才不放心。知道你是一名军官后,当时我可惊讶了。不过,现在好了,我也是一名战士了。我们可算是平等了,从现在起不许小看我啊!我有一半发号施令的权利喽!”司徒潋文咧嘴笑道。
“是,云士大人!”枚海莉斯配合默契,报之以淡然的笑容。
“那好,下面就由我背着你继续找路。不许推辞!”司徒潋文顾念她才刚恢复,因此不敢让她多走。
“天哪,你也太会乱下命令了,我可不同意。我才是资深的军人,你要听我的。”
“那我们猜拳定夺吧。”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