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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城池营垒-第19章

小说: 城池营垒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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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米佧就用邢克瑶的手机打来了电话。

当艾琳在床边坐下,米佧在她的视线压力下,低着头嗫嚅:“妈妈你都看见了啊。我和他,我们,”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她终于迎视艾琳的目光宣布:“在谈恋爱!”

被肯定的瞬间,邢克垒胸臆间被一种叫作欣喜的情绪占据。或许还有愉悦和幸福的成分蕴含其中,总之,整个人是被无数窝心的情感充斥。笑意自唇边蔓延至眼底,他情不自禁地抬手,无限温存地摸摸她的发顶。

是鼓励,是感激,以及——爱!

尽管承认了他的身份,可到底还是忌讳妈妈在面前。米佧嫌弃般拍开他的手,蹭过去拉住艾琳的胳膊,撒娇:“妈妈你说过只要是我喜欢,你都喜欢的,是不是真的呀?”

艾琳的情神略显严肃,她刻意以目光打量了邢克垒一番,仿佛初次见面一样,然后直言:“那是不是需要检验一下是否值得喜欢呢?”

闻言,邢克垒笑得矜持。

“从危难之时挺身而出救我来看,品质还是过关的,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要再考验一段时间,不合格的话坚决退货。”米佧笑嘻嘻地拍拍胸脯:“一切包在我身上。”

邢克垒被她拍胸的样子逗笑,米佧则拿小眼神警告他不许嘲笑她。

目光从稚气未脱的女儿身上移到眉宇间透出飞扬跋扈的邢克垒身上,艾琳弯唇一笑。

艾琳来医院是因为米佧一天一夜未归,而邢克垒认出她自然是因为昨晚才见过。但当米佧问起时,艾琳只说先前打过她手机是邢克垒接的,这才知道她因为输血晕倒导致没有回家。

没有看到老米,米佧问:“爸爸呢?他怎么越来越不关心我了呀?”

“等他关心起你来会让你吃不消!”艾琳笑言,随后又问:“如果现在站在病房里的是他,你想过后果吗?”

米佧转转眼珠:“早晚也要被知道,与其我一个人挨骂,不如有他在。”与邢克垒对视一眼,她很没出息地说:“反正他是主犯,我最多只能算从犯嘛。”

艾琳拿手指戳戳她的小脑袋瓜:“那点出息。”

于是,病房偶遇这一页,就此翻过。米佧憨憨地庆幸邢克垒那厮居然如此轻易就过了妈妈这一关,转念想到老米的杀伤力,她的小心脏还是突突地跳。之后,邢克垒亲自送艾琳和米佧回家。

离开医院前,邢克垒蹲在床边为米佧穿鞋、系鞋带、套棉服、拉拉链,整套动作下来一气呵成,竟像是做惯了的。艾琳将一切看在眼里,记在了心上。

米宅外,先行下车的艾琳给两人留了些许独处的空间。邢克垒自然知道拿捏分寸,清楚不该留米佧太久。他细心地嘱咐她刚输过血该吃些什么补补,以及早点休息之类的贴心话,然后俯身在她眉心轻轻吻了一下,温声软语地说:“乖乖的。”就准备放人了。

或许是路灯柔和的光亮融化了他眉峰的凌厉,亦或是他原本就是个贴心的人,米佧觉得此刻的邢克垒有种无法言语的温柔,忽然就想被他拥抱。回头看了一眼,确定艾琳已进门,手臂伸出去,她轻轻抱住了他颈瘦的腰,身体偎进他的大衣里。

她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让邢克垒有片刻的怔忡,随即收拢双臂揽紧她,俯身在她耳畔放低了声音嗔道:“小东西。”

米佧轻笑着在他怀里蹭了蹭。

六角花瓣扬扬洒洒地飘落下来,漫天雪花里,模糊了所有事物,惟有一对相拥的人,温暖了寒冷的夜晚,温柔了清冷的夜色。

当晚,李念留在医院陪护,邢克垒则负责照顾衡衡。小家伙向来和舅舅亲近,闹着不肯睡,等邢克垒好不容易把他哄睡了,手机就响了。

看看时间,邢克垒问:“这么晚了有事吗嘉楠?”

那端的沈嘉楠语含歉意地说:“打扰你休息了吧邢大哥?”

“没有。”邢克垒单手插在裤兜里站在窗前,玻璃上清晰地映出他的身影,“还是工作的事吗?我和那边打过招呼了,你下周一准时过去报道就行。”

“不是这事。”沈嘉楠有一瞬的犹豫:“我妈妈她,今天问起你了。”

邢克垒蹙眉。

“她最近身体不太好。”沈嘉楠继续:“我和她说你挺忙的,所以才没来。”

邢克垒沉默片刻:“我抽空过去一趟。”

沈嘉楠笑了:“好的。你什么时候过来给我打电话。”

邢克垒好半天才应了一个字:“好!”

通话结束,邢克垒独自坐在关了灯的客厅里,整夜未眠。

次日清晨,邢克垒领着衡衡来到医院。

米佧随贺雅言查房时,李念正俯身帮邢克瑶掖被角,邢克垒则端着小碗在喂衡衡吃饭,两个男人一柔一刚的侧脸线条映入眼帘,米佧与贺雅言相视而笑。

看见米佧,嘴边沾着饭粒的衡衡奶声奶气地喊:“舅妈。”

米佧甜笑着朝他挥挥小爪子,又和李念打了个招呼,就被邢克垒拽到邢克瑶病床前,“你嫂子米佧,这是瑶瑶。”

邢克瑶还很虚弱,开口时细若蚊声:“谢谢嫂子。”

一声“嫂子”喊得米佧小脸顿时红了,她害羞地说:“李念先生昨天就谢过我啦,你再谢的话我真的会不好意思呢。”轻轻握住邢克瑶纤小的手,她安慰:“好好休养啊,要早点好起来。”

邢克瑶点头,微笑着。她脸色苍白,但神情恬静,温和,即便在病中,依然掩饰不了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种温婉贤淑的气质。

贺雅言为她检查身体的空档,米佧惦脚凑到邢克垒耳边说悄悄话:“瑶瑶那么淑女,怎么有你这么个不着调的流氓哥哥呀?”

邢克垒捏捏她的小下巴,一本正经答曰:“流氓也是种气质,不是谁都具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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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池营垒26

春节前的一段时间里,无论是部队,还是医院,都是一片繁忙。本来新兵营的训练结束后邢克垒是该休假的,可由于年后有集训要跟,紧接着又要参与大型演习,然后如无意外他就要下派到五三二团了,任职参谋期间的最后一班岗,他比以往更卖力。

以前米佧总觉得他玩世不恭,痞里痞气没正事,现在在一起了,才知道他对从事的职业有多尽心尽力,以至忙碌程度达到五星。所以其实邢克垒不见得有多少时间陪她。有两次他事前打电话来说几点几分在邢克瑶病房等她,结果她被溥渤远叫去跑腿耽误了五分钟,再过去时他却不得不走了。

强烈的时间观念让身为军人的他连约会都是计分掐秒,迟到什么的,实在不该发生。米佧终于意识到,她的男朋友与别的男人有什么不同。她开始思考,那军营里最亲切的称呼——嫂子二字背后的责任与荆棘。或许她还担心,怕自己与生俱来的依赖思想终有一天会让他觉得疲累。

仿佛洞悉了她的心思,在又一次错过没见成面的情况下邢克垒追着打来电话:“小媳妇,你已经一天没向你预备役老公撒娇了。”

站在走廓里,米佧低声回:“我总粘着你的话,你嫌我烦怎么办啊?”

邢克垒朗声笑,“小姑奶奶,我就怕你不粘着我,那我跟谁耍流氓去啊。”

米佧笑得糯糯的。

获知邢克瑶入院,赫义城亲自来探望,更批准邢克垒自行调节时间,照顾好妹妹,同时嘱咐贺雅言尽量帮忙照看邢克瑶。

贺雅言先是领受了首长的命令,随即提醒:“人家嫂子就在医院,哪儿用得着我啊。”

赫义城一拍脑门:“我都忘了邢克垒那小子已经混上媳妇儿了。正好,由米佧就近照顾,也算是帮他分担了。”

想到连续几天在邢克垒脱不开身的情况下,都是柔柔弱弱的米佧在照顾邢克瑶,贺雅言不禁感慨:“两个人的世界一个人过,这句话一点也不假。找你们这些当兵的,什么事都指望不上。”

赫义城自知理亏,没吭声。

贺雅言当然也不是真的责怪他,尤其想到上次他带兵外训时自己生病,他在手机时千叮咛万嘱咐地唠叨了一个多小时,直到电池耗尽才被迫结束通话,后来邢克垒告诉她,当晚赫义城在训练场上急得直转圈,她就什么怨言都没有了。

身为职业军人,有些爱他们只能放在心里,不善表达,也无从表达;

穿上军装,他们连命都不是自己的。作为他们的女人,她们怎舍抱怨?

贺雅言懂事地说:“我爸打过电话了,说你过年要是下基层慰问的话就去忙,去家里什么时候都可以,不一定非得赶这个节骨眼儿上。”

赫义城心里十分感激未来岳父的理解,可即便不为自己考虑,贺雅言他总是要顾的。小她五岁的牧可嫁给了她大哥,她堂妹贺熹也和厉行举行了婚礼,而她却还是一个人,说赫义城不愧疚是不可能的。于是他说:“我和李师长打过招呼了,今年不下基层了,陪你回家过年。”

闻言,贺雅言莫名地红了眼圈,为他付出的,为他给予的,更为他懂得的。

这边赫义城和贺雅言商量着过年去贺家拜见长辈的事。那边邢克垒也在安排过年事宜。邢克瑶的身体还很虚弱,距离康复还需一段时间。邢克垒本意是不愿让父母知道妹妹车祸住院的,可每年无论“邢府”多忙,过年邢克瑶都是会带着衡衡回临城邢府与老爸老妈团聚,要如何瞒呢?

李念的意思是接邢克瑶回李家,“就和伯父伯母说瑶瑶今年去我家过年,免得他们担心。”

邢克垒没有急着表态,邢克瑶就极力反对,以李妈妈身体不好为由,表示不去李家。

对于她的坚持,李念难得上来点脾气:“说到底你就是拿自己当外人!你是衡衡的妈,衡衡是李家的孩子,你病了,理应由我们照顾,有什么麻烦?有哪里不对?”

邢克瑶没有力气和他争辩,转过脸去看着邢克垒:“哥,送我回家吧。”

短暂的沉默过后,李念夺门而去。

面对邢克垒意外深长的目光,邢克瑶回应了七个字,“我不是他的责任。”垂眸将一切情绪封存在眼底,除此之外她没再说一句话。

邢克垒师部还有工作,临走前他用微带薄茧的手轻轻抚过妹妹发顶,“你应该明白他不是把你当作责任。他所谓的理应,不过是因为你无数次的拒绝。除了衡衡,他还能拿什么留住你?瑶瑶,你好好想想。”

哥哥张驰有度的声音在空气中回响,邢克瑶眼角有一滴晶莹的液体辗转落下。

当天晚上李念没来陪护,值夜班的米佧来到病房时,邢克垒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像是睡着了。邢克瑶的晚饭是她陪着吃的,那时候他还没来,米佧还以为他工作忙走不开。

轻手轻脚退出病房取了件外套,米佧折返回来披在邢克垒身上。结果衣服才搭到他肩上,她的手腕就被握住了,随后被他一拉一搂,人就被他抱坐在了腿上。

米佧下意识攀住他肩膀,为免吵醒邢克瑶她压低声音:“你什么时候来的呀,怎么没找我?”

邢克垒的脸埋在她馨香的颈窝,闷声:“我去过你办公室了,没看着人。”

“那可能是我刚刚去病房了。”米佧像安慰小狗一样拍拍他的脑袋,“你吃晚饭了吗?”

邢克垒抱住她的腰,嗯了一声。

米佧发现他沉闷的声音不是因为睡觉的原因:“嗓子怎么哑了?上火了?”

邢克垒的薄唇贴在她颈间轻轻吻了吻,“好像有点儿疼!”

“不问你还不说呢。”米佧挣开他的怀抱跳下来,拽他起来:“走,去我办公室给你找点药。”

许是实在不舒服,邢克垒难得听话地跟着她去了。米佧给他量了体温,确定没有发烧才给他找了药吃。见她皱着小脸为他忙碌,为他担心,邢克垒紧绷的情绪得到缓解。趁她不注意顺手反锁了办公室的门,他以身体把她压在墙上,俯身吻住她的唇。

尽管这段时间他们常见,可毕竟邢克瑶车祸住院,邢克垒的心情相对差一些,加之两人都忙,哪里有心情有机会亲热?此时此刻,相对独立封闭的空间,激情根本就是一触及发。

邢克垒是个热情如火的男人,米佧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譬如现在,她身后是冰冷的墙壁,胸前紧贴他壁垒分明的身体,明明已经异常亲密,他却好像还不满足,随着亲吻的加深,身体愈发压向她,炙热的唇舌更是在她口中肆意扫荡。鼻端充斥的全是他特有的男性气息,昏昏然中米佧能做的、会做的,只是用柔若无骨的手环上他颈项。

他的唇暖而软,从她的唇吻至耳垂,然后是颈窝、锁骨……而他干燥温暖的大手则自然而然地滑进她毛衣里,力道恰到好处地抚过她腰间的细肉。混沌的意识被唤回,米佧顿时羞涩不安起来。

感觉到她下意识的退避躲闪,邢克垒没再更进一步,灼热的手掌流连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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